反派男配,攻成身退(文穿文) 第五十九章 •扳倒溫盛德

作者 ︰ 流年憶月

一個「夫」字還未落音,便听一道緊張的音怵而拔起,其聲之大,生生打斷了小顏的話。**********請到s~i~k~u~s~h~u.c~o~m看最新章節******

「自盡了,」

聲未落,容惜辭的足下便先生了風,如電般閃到了假許良那側, 地一下給他卸了下巴,瞬時,血液便沿著不能關上的雙唇流出。

咬舌自盡,

凜起身子,蔣先生與董先生還未得將視線放到身側之人上,便見剎那光芒,僅是一個回眸之差,這李毅同小顏小畢便砰地以頭搶地,絕了呼吸。

來人動手之快,讓在場眾人瞠目結舌,溫御修臉色也驚惶大變,顯然這一出讓他始料不及。

如今,唯一活著的,也僅有假許良了。

步子里含著滔天慍意,溫御修行至,掐住了假許良的下顎便喝問︰「是何人指使你的!」

假許良默不作聲,只將那一雙眼瞪得渾圓,余光一點也未落至他人之處。

雖明知是溫盛德搞的鬼,但未有任何的證據指向溫盛德,而假許良這唯一的證人,也依舊不言,讓溫御修肚里積壓許久的火噌地就竄了上來,抬手便要一掌扇過。

這時,卻听溫盛德怒喝︰「究竟是何人讓你來挑撥我們!若是你說清了,我便留你個全尸!」

假許良的咽喉里發出了咯咯的聲響,看向溫盛德的目光里多了一分恐懼,嘴里隨即發出了一記含糊不清的話語︰「大……」

還未落音,便見雙瞳驟然緊縮,頃刻間便脖子一歪,死不瞑目!

這一剎那,所有人都驚呆了,沒有一個人瞧得出對方是如何出手的,這人便這麼突然在眾位高手的面前死了!愕然地面面相覷,溫盛德拂袖走來,低頭看著那冷卻的尸體,面現緊張。

沉下呼吸,溫御修將溫盛德眼中的不解收入視線,頓時也惶然不已。方才小顏同假許良口中欲出之人,听著便是大夫人,但卻在即將將話說完時,這人便這麼沒了。若是受指使而說出大夫人,對溫盛德沒有壞處,是以應非溫盛德所為,那究竟會是何人,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了人。

廣袖受到一記輕扯,溫御修平復內心的躁動側目,便撞進了一對靈動的眸子︰「惜辭?」

眨巴了幾下眼楮,容惜辭回以他安撫的一笑,瞬時,便將他目中的恐慌給斂了去,將容惜辭輕攬到自己的身側,溫御修趁著別人不注意偷啄了他一口,臉上扯出了一個含著深意的微笑。

人已死絕,這事便這麼算了。揮手喚己的心月復將那些死人帶走後,溫御修提步便要離開,他可不想再同溫盛德這老狐狸見面,今日有幸逃過一次,卻不知可還能再逃一次。他雖想反將溫盛德一軍,但現下他苦無證據能扳倒溫盛德,若是似溫盛德那般作假,指不準還會露出馬腳,只能靜待時日,尋出錯處,方好行事。不過經此一事,王長老同蔣、董兩位先生已將他的所為放在眼底,方才他還意外地瞧著這三人暗中對自己點了點頭,可見是在承認自己臨危不亂、處理得當的能力。而相比之下,略顯急躁的溫盛德已經使得他們不滿了,不論他們三人知不知曉這溫盛德暗中指使假證人之事,便憑溫盛德不仔細調查實情便喚上他們三人來看一場鬧劇,便足以讓他們對溫盛德產生看法。

溫盛德此刻只覺這怒氣沉在了月復中,燒得他渾身灼燙,慍意地瞪了溫文一眼,他快步向前,將手里最後的一張王牌甩了出來。

「且住!」

喝聲之大,使得溫、容兩人與王長老三人頓了下足,轉身,對上怒氣沖沖全然失了莊主威嚴的溫盛德,溫御修輕帶一哂︰「爹,何事?」

原本自信的語調,卻在看清溫盛德手里那張展出的紙張時,變得微有惶恐,只因他看清了那紙上的署名︰明蓮!

「哼!」溫盛德怒哼一記,將手里的紙張抖開,沉然道,「這封信乃是千香閣閣主明蓮書信與我的,上頭寫你將鄔乘令落于了他的手上,以此逼迫我山莊在十日內將你交至他的手中,不若,便毀了鄔乘令!溫!御!修,」將這張紙甩到了溫御修的懷里,盛怒道,「幾日前,我思慮到你的安危便未對此事作出應答,暗中使人去應付明蓮,但今日眼見你將鄔乘令丟失卻毫無作為,我再難容忍!」

將那張信捧好,展開而讀,隨著目光下掠,溫御修的齒縫間逸出的怒意更甚,待目至署名處時,其目之烈,儼有將那明蓮兩字焚燒殆盡之勢。

「簡直是無恥!」手心驀地一攥,將那紙張死死地擰成了個花,溫御修的臉色已非盛怒可以形容。這紙內的內容放蕩無恥,言道溫御修乃是明蓮的房中客,如今聖寵之後竟拋棄明蓮而去,獨留鄔乘令與明蓮作伴,思念之下,明蓮便以鄔乘令為誘,讓鄔乘山莊交出溫御修。

這信從上頭的墨痕來瞧,想來已經寄來有一段時日了,但溫盛德一直不揭發,恐也是擔憂這信上的內容,污了他們溫家的顏面。熟料今日,溫盛德被反咬之下,便怒氣一橫,將其甩了出來,登時,王長老三人的臉色沉了幾個度,連默不作聲的王長老也冷然問道︰「莊主,敢問此乃何況

將滔天的怒氣強悶在心底,僅用沉沉的呼吸瀉出不滿,溫御修恢復心神,氣定神閑地道︰「明蓮這廝肆意詆毀我,意圖讓我挑唆我同我爹的感情,讓我在眾人面前丟失顏面將手里的信一揚,步步朝溫盛德緊逼,背對著王長老的目中射出了寒光,「這封信為何偏生越過了身為莊主的我,而落至退位的爹你手下,為何爹你收到此信多日,一句話不言,偏生挑今日眾人在場方說。爹,你可否解釋一番

溫盛德臉頓時覆上了慍意,這封信當時便是署名溫盛德收取,是以方會落至他的手里,而一直不揭,是因時機未成熟,還未能有足夠的條件將溫御修扳下台,是以他便一直隱忍不發,卻沒想今日竟被溫御修以這事而反咬一口。

震怒地一揮袍袖,溫盛德挺直了腰板,反退為近︰「我昔時收到這封信時,上頭便署名為我收取。當時你尚未歸家,我擔憂此事乃是明蓮作偽,便一直未有揭出,而是暗中派人調查。你歸家後,莊內又接連發生下藥下毒之事,我擔憂你身,便也未提。而今,你繼任莊主之位已兩年,做事都無甚疏漏,但也並無任何功績,今日這些偽證確是我的疏漏,但你能如此處理得當,也不枉我當初對你寄予厚望。是以現下,我便索性將此事告知,瞧瞧你該如何應對。若有此事,你必得給我們一個交代,若無此事,便讓我們瞧瞧你該如何處理!我可不想,將莊主之位讓給一個遇事則處理,未遇事便將余事拋諸腦後的廢物!」

一段話,便輕輕巧巧地將方才的劣勢轉換為了優勢,從原先故意害其子的行為變成了為試探其子能力的善舉,溫盛德這話說得極其之妙,連王長老三人臉上的怒意都減了幾分,負起了手淡然自若地看著事態發展,連溫御修都感覺得出原先偏向自己的天秤都擺回了原位。

容惜辭一直在溫御修的身側默不作聲,但心底可謂是翻著滔天巨浪,屢屢強逼著自己將手上的拳頭捋平,但次次又因憤怒而蜷起五指,發出咯咯的聲響。

這是溫御修的家事,他一個外人縱使有經天緯地的才智,也不能幫助溫御修,只能站在他的身後默默地支持他,給他鼓氣。這是溫御修必須面對的問題,若想硬氣地改變自己庶子出身被其父利用的命運,他必須要反轉形勢,將溫盛德死死地壓在自己的五指山下,任其如何翻滾,都出不了山。而今,鄔乘令便是最關鍵的一點。

這是鄔乘山莊莊主的象征,鄔乘令的把柄一日落在他人手上,溫御修一日便得受人控制。即便他暗中掌控了鄔乘山莊的勢力,但只要有一日他手中沒有真正的鄔乘令,他便無法翻雲覆雨。因為,溫盛德手中真正鄔乘令一出,鄔乘山莊眾人都得听他號令!

溫御修的臉繃得緊緊的,強逼著自己從齒縫間擠出一絲冷笑︰「不知爹想我如何做?」

溫盛德沉然道︰「這是你的問題,我不予助你

「我的問題?」哈哈哈,溫御修忽而朗聲大笑起來,霎時一個變臉,肅然道,「我的法子便是不予理會!」邁著沉重的步伐,將手里這張紙展了出來,一步一步朝溫盛德逼近,「這封信是真是假,你緣何得知!你見過明蓮的字跡,見過千香閣的印記麼?字跡連同印記尚可作假,爹你僅憑一個毫無依據的白紙便讓我作為,我憑甚要理會!莫非人家胡亂捏造爹你同個妓子有一腿,你也要沖出去同他人狡辯,斗個不死不休麼!」

「你!」溫盛德勃然大怒,任誰被人詆毀自己都不會好受,但喝出一聲後,卻竟不知如何反駁。

溫御修將唇咬出了憤怒的線條,一字一頓地道︰「僅憑這子虛烏有的內容,我為何要失了身份去理會它,甚至要給你們個交代!」

脹滿氣勢的聲線一吼,只震得眾人心中嗡嗡作響,激得全身熱血沸騰。

溫盛德容色冷肅,心神激蕩須臾便沉了下來,自滿地道︰「若是這信上內容是假,你不妨將鄔乘令現出,讓眾人瞧瞧說到這話時,他的嘴角在眾人瞧不著的時刻輕輕一彎,他如何不知,溫御修手上那塊令牌無論如何都是假的!

但,他太低估溫御修了!

「呵,」輕帶一哂,溫御修從懷里緩緩地掏出了一塊令牌,在眾人面前虛晃道,「鄔乘令尚好好地在我手上!那張信簡直是污蔑!」

「鄔乘令雖在你手,但卻不知是真是假

冷冷的一道音竄耳而入,溫御修身子一栗,唇角勾起了輕蔑的笑容。他拿著這鄔乘令走到了王長老三人面前︰「三位請瞧,此令是真是假

三道視線唰地落在了鄔乘令之上,對著正午的日光,仔細看著鄔乘令上的紋路。但鄔乘令素來是莊主隨身所帶,他們三人也僅是遠距離見過,焉能僅憑肉眼辨別真假,一口氣嘆了出喉,王長老搖頭道︰「僅觀外表而看,確是真的無疑

「哼,僅憑外表豈能得知溫盛德緩步行來,眉目里閃過精光。

溫御修毫不驚慌,順著他的話,問道︰「卻不知,爹尚有何法得知它是真是假

「莊規上書,鄔乘令百年來代代相傳,未免此令有損,采用的乃是天界隕落的神鐵而鑄,火燒不熔,水澆不透,重擊不碎。你手里的令若當是真品,喚人來試上一試,便知真假

容惜辭聞言,渾身不禁發寒,瞅了溫御修一眼,把唇抿得更緊了。

溫御修帶著不明深意地覷了溫盛德一眼,便將手里的鄔乘令往溫盛德面前遞去︰「既然如此,爹如此執著于這令牌的真假,那便由爹來驗罷,如何?」

冷哼了一記,溫盛德鼻腔里都透出了自滿的味道。他身為前莊主,地位擺在那兒,自然不會親力親為去驗,因而下巴一揚,示意溫文去接鄔乘令。

但,事情的轉變便在那麼短短一瞬。

在溫文接過鄔乘令的一刻,溫御修臉色一變,竟赫然下令︰「來人!將這奪鄔乘令的賊子拿下!」

喝!明晃的刀槍瞬時便架到了溫文的脖頸之上,圍著溫文的侍衛目里都射出了凶煞之意。這一變故,在場眾人都始料未及,溫盛德都怔在了原處。

「溫御修,你這是何意!」溫盛德勃然怒道。

「哼!」震袖一拂,在袖破空氣的颯聲中,溫御修從溫文手里扯回了鄔乘令,厲聲道,「鄔乘令乃是我莊莊主的聖物,歷代只能交予莊主之手。溫文一屆下人,手中竟持有此令,儼然便是奪令的賊子,敢問蔣先生,奪令的賊人,該如何處置!」

蔣先生眼底流露出了贊許的光,順著溫御修的話,凜然道︰「依著莊規第三百二十一條,凡搶奪鄔乘令者,輕者杖責百下趕出山莊,重者廢其武功杖斃!」

眉目一沉,溫御修問道︰「敢問溫文之況,該如何處置

「杖責百下趕出山莊!」

「且住!」溫盛德把手一揮,喝聲道,「鄔乘令乃是你親手交予溫文,何謂他奪此令

「呵,爹你莫不是糊涂了罷,」溫御修負手一挺胸,單手摩挲著令下的紋路,「敢問爹,何謂之‘奪’,」不待溫盛德接話,他繼而又道,「奪,謂之不經他人同意,搶不屬己身之物。此令乃我莊莊主之物,溫文敢伸手觸踫,已是大不敬!而方才我將鄔乘令遞給爹,爹尚未取,這一個下人便伸手來奪,不但越主代之謂之不敬,更是不經我同意,擅自奪取。僅這三宗罪,蔣先生!敢問杖責百下,足矣?!」

蔣先生拱手而彎下腰,神色自若︰「回莊主,依著方才所列三宗罪,私以為其罪之大,當是廢其武功,杖斃!」

短短的「杖斃」兩字宛如晴天霹靂砸向溫盛德的耳眶,他當時豈會想到,自己因著倨傲身份,不親手去接,而示意溫文過來取的行為,竟給溫御修尋著了疏漏,反將溫文給害了去!這溫文隨同了他多年,可謂是忠心耿耿的手下,若是溫文死去,溫文手下培植的勢力也會民心大動,士氣低下,甚至有可能會因此而動搖溫盛德在莊內的根基。他為莊主多年,許多事都是交由溫文去辦,因而溫文掌握了不少莊內的信息,溫文若一死,這信息不能及時傳達到溫盛德的耳中,那便糟了。

把手一揮,溫盛德豁了出去,喝道︰「如今你手中的令是真是假由不得知,你如何能判其罪!將令給我,我要親自驗過真假,若是為真,溫文受罪我不皺一根眉頭,若為假,那壓根便無奪‘鄔乘令’之事

「豈有此理!」溫御修暴喝了一聲,滔天的怒氣沖身而出,將溫盛德駭了一駭。

溫御修的步伐帶起沉重,抓著鄔乘令的手上青筋顯露︰「你口口聲聲說要驗真假,方才予你,你不以為意,可見你態度隨意,壓根便未將驗真假之事放于心上!現下溫文出事,你卻開口要答親自去驗,溫盛德!」他喝出了其父之名,緊咬著怒意的牙關,「即便你是我爹,我也要讓你知曉,現下的莊主是我,而非你!你切莫太將自己當回事!于私,你是我爹,我當尊重你,但于公,我乃是莊主,理應你敬我!而現下,你卻屢屢挑釁我的權威,先前尋偽證害我不說,目下還懷疑我手里鄔乘令的真假,簡直是欺人太甚!」

一劃袍袖,溫御修將鄔乘令亮在了溫盛德的面前,慍道︰「我憑何要將此令交予你驗真假,身為前莊主的你,沒有這個資格!誰人會知曉,你可會得到鄔乘令後暗中調換,故意刁難予我一個假令!」

「夠了!」溫盛德反退為近,含著怒意的腳步將溫御修逼退,「你既然言道我權驗真假,那便由你自個兒來驗!鄔乘令是真是假,明蓮那封信的內容是實是虛,想必,我們的莊主不願受人質疑,當是樂意驗上一驗的

「哈哈哈,」溫御修好似听到了什麼好笑的東西,仰頭大笑起來,驀地一低頭,肅殺之意沖身而出,「我不樂意!我為何要驗,只要我一日為莊主,鄔乘令在我手上便由不得你們質疑真假!此令乃是當初你親手交予我的,敢問,你先前得到此令時,可有當眾驗過真假,可有讓其火燒水浸!」

「我……」話語結在了喉頭里,溫盛德被噎得一句話都反駁不出。

「鄔乘山莊建莊百余年,當年的莊規早日經過多次修改,你焉知當年對于鄔乘令的真正描述是為何!你又怎知多年來並未有人有心造假,抑或是有心篡改莊規,以顯鄔乘令的獨特!你自個兒都不驗的事,竟在交由我之後讓我驗,溫盛德,結合今日諸事來瞧,我有權質疑你此番所為,是在針對我,更甚者,是想將我捋下莊主之位,好刺激大哥歸來,繼續替你賣命,對付明蓮!」

嚇!在場眾人聞言,倒抽了一口涼氣,射向溫盛德的目光里帶起了審視。這一場父子之間的爭斗,眾人一直處在圍觀的狀態,本來莊主之位的爭斗便是暗潮洶涌,除卻隨伺長老,其余人等同莊主並無真正的利害關系,是以何人做莊主他們都漠不關心。雖是如此,但凡事總得講求個心服口服,哪怕今日溫盛德當真將溫御修扳下台,也得找足了借口,讓眾人信服。而今,耳聞溫御修將溫盛德的心思道出,眾人對溫盛德的態度便有所變化了。當初溫少迎仍在時,便深得眾人心,後來意外失蹤,眾人皆嘆息不已,目下听溫御修所說,似乎溫少迎的離去,同溫盛德有絲縷關聯,甚至同明蓮有關!

察覺到眾人的敵視,溫盛德即便再鎮定,這臉也繃得緊緊的,眼下,他竟是一敗涂地,非但未能對付溫御修,還使得自己失態失利。雖他手上持有真正的鄔乘令,但此情此景,他若是拿出真正的鄔乘令,那便是坐實了他要害溫御修的心思,是以他只得強迫自己鎮定,穩住心神地道︰「你大哥失蹤兩年未歸,你在莊務上無甚作為,偏生在你出門這幾個月,我便收到了明蓮的書信,若是讓我不生任何疑心,卻是不可能的。你若當真心中無愧,為何不讓我們驗此令真假!哼,只怕你是將令丟了去,故意尋了個假令來糊弄我們,卻不知這真正的令早已落至了明蓮手中,成了他人笑柄!溫御修,你若無愧,不妨一驗!」

「我無需驗!」溫御修一掃廣袖,神情是說不出的鎮定,「此令……」

「諸位可是在說鄔乘令?」

微帶著柔媚的男音從天而落,只見眼前劃過一道紅芒,頃刻一個容色妖冶的男子便現在了眾人面前。隨之,疊沓的腳步及叫喊聲由遠趨近,原是莊內守衛,各個面現驚慌之色,顯然是想阻止這男子進來,豈知被他高絕的輕功給避了去,闖了進來。

甫一站定,唰地一下眾守衛的刀劍便架在了來人的脖頸之上,但他只是微一低眉,便再無反應,面上依然帶著自得的笑容。

「溫莊主,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麼

冷著臉屏退了守衛,溫御修沉眸道︰「明閣主不請自來,也好不到哪兒去

眼前之人,便是明蓮,他嘴角噙笑,撩起自己的發尾閑適地道︰「我想進莊拜訪,偏生你們的人不予進來,言道要什麼勞什子的拜帖,這東西我未有,想來你們也不會歡迎我這非同道中人入內,是以便只得闖進來了他攤了攤手,擺著一副不是我不守禮,是你們不歡迎我的模樣。

在這地方看到明蓮,溫御修可謂是不悅,方才明蓮到來時開口便問說的可是鄔乘令,他心里不免嚇地咯 了一會,若是明蓮當眾言道這鄔乘令在他手上,並拿出那個比溫御修手上鄔乘令還真切的令牌,那溫御修好不容易掌握的主動權便毀于一旦,甚至會被溫盛德咬回一口,連莊主之位都不保。

相比溫御修烏雲滾滾的臉色,溫盛德目中閃起了精光,他行了上去,故作冷肅地問道︰「明閣主方才你所言何意?」

「嗯?」抱胸側身面對著溫盛德,明蓮的眉尾一挑而起,「我方才說了甚?」在溫盛德再重復一次話時,他笑道,「本閣主不過是好奇問了一聲罷了,怎地了?昔時本閣主曾听聞這鄔乘令乃是莊主之位,眼見你們劍拔弩張地在爭論什麼勞什子的令牌,本閣主便疑惑地問了出聲,僅此而已。怎地,莫非溫莊主將鄔乘令給弄丟了?」語中帶起了一絲嘲諷,「溫莊主不會如此沒用罷

強壓住心底的慌張,溫御修容色一凜,厲聲道︰「明閣主,此地乃是鄔乘山莊,望你言辭注意些!」

「失禮失禮,」明蓮故作歉意地虛拱了拱手,這腰卻是未彎半許,可見毫無誠意,「溫莊主也不必如此氣惱,若未弄丟此令,你也不必慌張,不若我等便以為你乃是心虛了

「呵,笑話!」溫御修朗聲一笑,「你方才來此,不過听了寥寥幾句,你卻是從哪一句種,听出我丟了鄔乘令!莫非,咱們鄔乘山莊有閣主之人,抑或是閣主早早來此竊听,不若明閣主怎對此事了如指掌

笑意漸漸收斂,明蓮霎時便感覺到了四面八方的敵意,江湖門派最忌諱自己的派中留存有別派的奸細,溫御修這麼不懷好意地揣測一下,本便不同道的明蓮便成為眾矢之的了。

「呵,」明蓮從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他聳了聳肩,氣定神閑地道,「溫莊主何必如此敵意,本閣主也是前陣子听聞溫莊主將鄔乘令弄丟了,是以便關心問候一聲,卻不知,這令竟然一直在溫莊主手上,哦不,許是溫莊主方尋回來的

听著這明蓮話中帶意的話語,在場眾人的臉色各有不同,溫御修心驚得呼吸沉沉,王長老三人則是將目光放至了溫御修手上的鄔乘令以及明蓮身上若有所思,溫盛德卻是嘴角上揚,擺明便是看好戲。

溫盛德行了出來,問道「明閣主,似乎話里有話,不若挑明了說。你方才言道御修將令牌弄丟之事,可是卻有此事?數日前,我曾收到過閣主的一封信,上書御修將鄔乘令落至了你的手上,又可有此事?」

「嗯?」笑意揚起了幾分,滿含深意地環視了一眼周圍緊張的氣氛,再將目光落到了繃著個臉的溫御修身上,明蓮在眾人的灼灼目光下,道了出口。

「竟有此事?」明蓮臉上頓時訝色一現,「為何本閣主不知曉?」

這一句話,讓眾人給頓在了原地,溫御修疑惑一過,復又明了地頷了個首,而溫盛德則是被明蓮這話給震駭了。

明蓮行到了溫盛德的面前,頗為有禮地問道︰「敢問溫老莊主,你所言的書信是何等回事,可將那信交予我瞧個究竟

溫盛德被這變故弄得腦袋一懵,一愣一愣的,便將那張信交到了明蓮的手里。

明蓮看罷後,竟是勃然大怒,當場將這張紙撕了個稀巴爛,重重地一腳踩上碎屑,怒道︰「豈有此理,究竟是何人竟敢仿冒本閣主的字跡,寄來這般詆毀本閣主的信件!溫老莊主,此信是何時收到,又是何人寄來!」

溫盛德此刻腦袋已成了一癱漿糊,最後的一點希望,竟被明蓮給毀滅了,嘴巴一張一合,已是無意識地回答明蓮的話語。

得到有用的信息後,明蓮的臉色才稍微有些平怒,喘著粗重的呼吸,沉下了臉色道︰「此事我日後定好生調查,給溫老莊主一個交代

溫御修看著那擺明在做戲的明蓮,喉頭一癢,想笑不敢笑,只得清咳一聲,容惜辭則是背過了身去,聳肩悶笑起來。

溫盛德以為明蓮會站在他的身邊,替他指證這鄔乘令真假之事,但卻忘了,明蓮這人也是注重利益的,他既然一來便問鄔乘令之事,鐵定是早早便在周圍听著了,只是後來為了出場好看些,方會去引那些守衛。是以,明蓮既然已經听聞,必會知曉溫盛德是有心針對溫御修,想讓其難堪,並將溫少迎引出,針對明蓮。因而,在利益相關之下,明蓮自然不會站在一心想對付他的溫盛德那邊,只會同溫御修一塊對付溫盛德。

溫盛德此刻的臉色,便如同打翻了五味瓶,猙獰難看。明蓮一來,澄清此事為假後,便說明從始自終,乃是溫盛德不多加調查,隨意幾個偽證誣陷溫御修,登時,眾人看向溫盛德的臉色都極其不悅。

當即之下,就著明蓮澄清之風,溫御修大手一揮︰「來啊,將溫文這奪令之人帶下去,杖斃!」

「溫御修,你不可不辨是非便殺人!」溫盛德仍做著無用的掙扎,沖到溫御修的面前,竟不顧形象地揪著他的衣領,卻被他用力地一手捏開,摔了個趔趄。

袍袖一拂,溫御修也不扶那倒下的人,不帶一絲情面地冷聲下令︰「老莊主年紀已老,糊涂不清人事,不但不辨是非曲直,濫用權力,尚同莊主動手,念在他為本莊主生父面上,來啊,將老莊主帶走,讓其留在所居內頤養天年,其手下之權,通通交予本莊主代管,待他神智清後再談其他!」一聲令下,溫御修身側的守衛便圍擁而上,將還在拼命掙扎嘶聲怒罵溫御修的溫盛德拽走了。

一場鬧劇,在遠離的嘶喊聲中終于結束,溫御修身子不禁一軟,差些便癱在扶著他的容惜辭身上。

王長老滿意地看著溫御修的所為,肅然的臉上都浮現了淺淡的笑意,贊許地拍了拍溫御修的肩頭︰「你不比少迎差,莊主之位落于你手,我安心矣語落,不待溫御修回答,便拂袖離開,同時蔣先生同董先生也同溫御修頷了個首,默默離去,其余溫盛德帶來的一干手下,也被溫御修所駭,溫文被杖斃,溫盛德失權,他們頓時便沒了主意,呆滯在那里,面面相覷。

「還愣著作甚呢!」容惜辭終于得以將心頭的緊張隨同這話給呼了出去,「莫非你們想同老莊主待在一塊頤養天年不成

鐺鐺鐺,武器落地之聲此起彼伏,那些人砰地跪地叩首,投誠道︰「但憑莊主之令

心頭積壓的一口氣終于舒了出去,溫御修一揮袍袖,便讓人帶這些人下去處理相關事宜了。

待得人都走盡,溫御修才軟下了身子,擦拭額上的虛汗,容惜辭看著他臉色發白,緊張得一直給他把脈,難得關切地問他怎麼樣。

溫御修一搖腦袋,柔聲道︰「無恙,不必擔憂睇眉望向明蓮,他方擺正了一些姿態道,「明閣主,你為何來此

明蓮掃了一眼溫御修臉上疲倦的容色,笑稱︰「無家可歸,來借宿

「……你可以臉皮再厚一些

「不敢不敢

容惜辭從溫御修身側伸頭出來,將明蓮上下打量一番,得出一個鄭重的結論︰「他有臉皮麼

明蓮臉色微變,看向容惜辭的目里帶起不善的意味,容惜辭對著他扯出了一個鬼臉,便丟下他們跑走了。

無奈地看著容惜辭跑進膳房的身影,想著他可是想吃東西了,溫御修便未理會,轉頭對上明蓮,卻意外地看著明蓮隨著容惜辭的目光里帶起了艷羨之情。

「怎地了?」

驀地回神,明蓮笑道︰「無甚,我瞧著你也累極,我一路趕來也累,不若我們先歇上一晚,再談其他罷

「也好事到如今,溫御修已是身心俱疲,左右明蓮沒什麼惡意,他便懶得同他多計較,當即把手一攤,便要引著明蓮離去。

卻听這時,膳房里傳來一聲呼喚,將他們的腳步頓了下來。

行進膳房里,看著那蹲在地上不知在折騰什麼的白色身影,溫御修疑惑道︰「惜辭,你作甚呢?」

目光一低,身子微怔,地上躺著的不是那些溫盛德尋來的假證人麼,容惜辭這是要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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