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男配,攻成身退(文穿文) 第五十八章 •反駁溫盛德

作者 ︰ 流年憶月

溫御修因是庶子之故,玉溪苑極其之小,書房與臥房都連在一塊,即便如今做了莊主,溫御修也未舍得丟下這個幼時一直住著的庭院,是以也未換地方。******請到看最新章節******由此,眾人便迫不得已退出房門,等待著容惜辭洗好。容惜辭這澡足足洗了一個時辰,這讓外頭吹著冷風等著的溫盛德更是不悅,但又不能沖進去尋人算賬,跟著他在外頭守著的眾人暗暗叫苦不迭。

今次為了能反咬溫御修一口,溫盛德出動了莊內的不少人,其中不乏掌管莊內禮法與刑罰的兩位長老。眾人情緒開始躁動,其中溫御修的監管王長老最是不悅。鄔乘山莊歷代來,每任莊主身側都會有一位輔助並監督莊主的長老,這長老是由長老庭所培養,不受莊主控制,于莊主在明面上是上下屬關系,但在暗地里,可謂是平級,地位之高堪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老莊主同莊主的監管長老並無干系,老莊主也萬不能支使莊主的長老,是以今日溫盛德這個同王長老沒有瓜葛的人,將他王長老喚來吹冷風,王長老自是極其不悅。若非溫盛德說,察覺溫御修有所異樣,身為監督人的王長老也不會願意來此。

王長老同溫御修的關系並不近乎,溫御修也甚少勞煩他,但好在王長老這人公平正義,並不因關系之故而對溫御修有所微詞,該幫助他的還是幫助他,該責罰的還是責罰。

若非自己有信心拿下溫御修,溫盛德還真不敢叫王長老來。

眼看著時光就在屋里頭的嘩嘩水聲中過去,溫盛德的怒氣是一層卷起一層,漫天蓋地地涌上臉龐,攏在袖子里的手都攥成了拳,若非要強作鎮定,以免失了禮數,他當真想再踹門進入,掀了溫御修的底。

隨著吱呀的開門聲響起,溫御修打了個呵欠,隨意地掃了一眼,帶著驚異的眼光問道︰「咦,爹你還在呢

這話忖上那慵懶的模樣,將溫盛德心頭之火給點了起來,喝了出聲︰「你這劣子,爹親到來,你不伺候,猶由得我們眾人在此等候,好生無禮!」

「失禮失禮,」溫御修笑眯眯地應了一聲,竟不反駁地拱了拱手,「爹曾教導我們,他日成功之時,莫忘昔日之恥,因而即位以來,我一直都未搬遷主莊主之院,而處房屋狹小的玉溪苑,若迎進屋,恐擠著眾人,更顯失禮。諸位莫怪莫怪,今日晴天大好,在外頭賞景吹風,總比在我這小屋內吸著濁氣來得舒坦他這話說得中規中矩,但語氣里便是在暗諷昔日自己庶子身份不被溫盛德待見,方會住如此小的房,溫盛德一听,這臉色更是一會兒青一會兒黑的。

溫御修緩緩負手走了出來,努力將自己的臉色繃出一絲慘白,笑著道︰「不知諸位來此,有何要事。莫非今日莊內繼下藥與下毒後又發生了何事,譬如說……」滿含深意地掃了溫盛德一眼,「有人造反?」

咯咯的捏拳聲從溫盛德的廣袖下傳出,聲音之小,眾人難聞,但溫御修卻是但笑不語地瞥了他的手一眼,嘴上還是問道︰「爹,有何事麼

將自己的呼吸沉了幾個度,強作鎮定的擺出個沉穩的氣勢,「哼!」拂袖一撢,甩落背後,溫盛德緩步前走道︰「昔日你大哥失蹤,我為了有人能繼承莊主之位,便將你尋了歸家,將莊主之位鄭重地交予你手。豈知你得到位置後還不滿足,暗中下毒害你母親不說,下藥于我等眾人,意圖害人性命!」

身子渾然一震,溫御修心底有些惶然,下藥下毒之事確實是他們所為,即便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心底多少還是有些虛的。不過,他厚臉皮的功夫可厲著呢,面色不變,還故作無辜地抽出了懷里的鐵骨扇,敲擊著扇柄道︰「哦?不知爹此話何意?」

溫盛德大手一揮,立時一人便行了上前,對著溫盛德同溫御修行了個禮。

溫盛德下巴一揚,示意那人開口。

只听一段好似準備了許久的說辭從那人口中道出,將溫御修下藥的罪狀道了出口。「數日前,莊內眾人中瀉藥前夜,小的在水井邊把守,至將近深夜時,小的曾見到二夫人到了水井那處,一時疑惑,便沉下了呼吸隱在了樹叢邊查看究竟是何況。當時二夫人臉上神情焦躁,好似在等何人,疑惑之下,小的便順著二夫人張望之處望去,便見莊主從不遠處行來。兩人見面後,私下相談了許久,大致便是莊主在安撫二夫人情緒,讓其不必擔憂,而後便將一包藥遞給了二夫人,言道要她下在給莊主的飯菜里,二夫人拿著藥離去後不久,小的瞧莊主神色有異,四處張望,鬼鬼祟祟的,當即便多了一份心,之後不久,便見莊主從懷中掏出了一包粉末,往水井里倒去。心驚之下,小的倒吸了一口氣,豈知竟被莊主發覺。小的武功不及莊主,被他劃了喉頭一記,好在小的身手靈活,未被劃破要脈,當即便屏氣假死糊弄了過去。但當時身體受創,不久便昏迷了,而醒來時發覺自己處在山下的萬葬崗,回來時發覺已過了幾日,大伙兒已中了瀉藥。此事真切萬確,小的先前生怕莊主要小的命,是以不敢聲張,只將這口氣悶在心底,雖因那時是晚上,莊主瞧不清小的面容,但小的仍是過得戰戰兢兢,最後憋不住,便將命擱到了脖子上,尋了老莊主告知此事。小的不敢有所欺瞞,還望大伙兒能明辨是非

話一落音,眾人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王長老的臉也掛不住了。

這男人說完後,便撩開了自己的衣領,現出了自己喉頭上剛結痂的劃痕,觸目驚心,瞧得出是用極大的力道劃上的,只是那道痕未劃到要脈。

溫御修听著那段子虛烏有的說辭,心底不知是苦是笑,表面仍作鎮定地敲擊著扇柄,但內心卻是在思索著方才那段話,尋著可有替自己辯解的機會。

便在他神思之時,溫盛德怒言道︰「溫御修,你可還有話可說

身子一凜,溫御修攤了攤手,但笑不語。

以為他默認了此事,溫盛德更囂張了起來︰「前些陣子賬冊丟失,你使的一手好計策,將賬冊放入僅有我能進入的于鳳房,嫁禍于我。但你卻莫低估了我,我還不至于如此蠢笨,故意引火上身,讓眾人猜到是我所為

一記冷哼剛從溫御修口中發出,便見溫盛德拂袖一抖,賬房先生站了出來︰「小的那一日在賬房里管賬,忽覺眼前一黑,頓時便給暈了過去。醒來時,便發覺手里的賬冊不見了蹤影。後來去稟報了莊主,莊主便派人去查,結果竟在大夫人的房內尋著了。當時小的直覺有異,便暗中觀察了幾日,愕然發現莊主派去搜大夫人房的侍衛乃是莊主的心月復,小的便猜,指不準便是莊主將賬冊偷走,支使那侍衛趁著搜房時,把賬冊偷偷放入大夫人的房內

「嗯哼,」溫御修抱胸悶哼了一聲,撇著嘴,臉上的笑容無意識地漸漸收斂,「僅憑你一人之言,如何有說服力……」聲音驀地而止,在他看到眼前從賬房先生身側走出來的人時,臉色微變。

那人咚地一聲單膝下跪,重重給溫御修磕了個頭,又站起同溫盛德行了個禮。

將溫御修臉上的神情放在眼底,溫盛德嘴角勾起一抹得意,指著方才叩首那人問道︰「御修,此人你可認得

溫御修苦笑道︰「如何認不得,我身側的侍衛統領,許良

許良因著愧疚,將頭垂得更低,抿得發白的唇輕輕地吐出了一句話︰「對不住

溫御修唇角彎彎,拂袖一掃,故作鎮定地道︰「不知你要如何指證我,呵眉目里橫出一絲戾氣,這許良確確實實是他的人,當日他便是讓許良將他得來的賬冊放到宋于鳳的房內,先前那水井邊侍衛的說辭是子虛烏有,他尚可想法子,尋到疏漏為自己作辯,而這許良放賬冊之事,是確實有之,若是許良當真將他所為道出,那便麻煩了。

「當日,莊主听聞到賬冊失蹤後,便派了我們去搜查,臨行前,莊主暗中將賬冊交予我手,叮囑我要將其放于大夫人的房內。因而,我便依著莊主所言,將賬冊放置大夫人房內,視作被他人放到那處之相

溫御修的臉繃出了不悅,射向許良的目光里帶起了狠意,將許良駭得身子發顫,這頭垂得更低。

收回視線,溫御修把玩起了手里的扇子,臉上鎮定地擺出平和的笑容,全無被人揭穿的窘態,如此讓溫盛德捉模不透。

執扇輕敲下巴,溫御修笑言︰「如此說來,倒真有可能是我所為了。唔,不錯,爹你這次費的好大手筆。王長老,你以為如何?」

王長老容色冷肅,定定地掃視了一圈這些證人同溫御修,開口道︰「事情未全有定論前,我不做何看法這話說得中規中矩,既不偏袒溫御修,也未站在溫盛德這一邊。

從王長老那處得不到有用的答復,溫御修轉而問道︰「不知蔣先生有何看法,董先生又如何?」蔣先生與董先生乃是他們莊內掌管禮法莊規以及刑堂的人,兩人的地位平起平坐,司職上互不牽扯,但凡莊內有何有地位之人犯事,這兩人必是要出面的,一個負責讀所犯莊規,一個負責抓人,溫盛德將他們請了過來,必是打心底準備好了一切。

蔣先生同董先生沉默不言,兩人都是沉默寡言之輩,看了溫御修一眼,只略作輕微搖頭,卻不多說。可見,對這所謂的人證,並未完全信服,由此,溫御修輕輕地在心底吁了一口氣,好在這兩人未被溫盛德收買,不若,只怕他百口莫辯。

瞧著蔣先生同董先生不信服,溫盛德自知只憑這樣,是斷不能將溫御修這個莊主弄下來的,是以臉色一橫,繼而又道︰「你犯下這兩事後,又生怕我們起疑,便故意給自己同于鳳下毒,使得眾人將對你的注意力挪了開去

「嗤,下毒?」溫御修嗤笑一聲,故作從容地問道,「敢問我如何下的毒面色雖毫不波瀾,但心底卻是暗暗捏了把冷汗,手心里都涔出了寒意,他被扳下台不打緊,怕只怕溫盛德將容惜辭揪出來,屆時他便不好辦了。

「哼!」溫盛德把手一揮,身後便行來了兩個婢女,恭恭敬敬地對著溫盛德一行人行了個禮。

溫御修一瞧,給愣住了,這不是平日里隨身伺候自己的婢女麼,卻沒想,竟也給溫盛德收買了去,臉色一沉,便帶著狠意射向了那高個的婢女。

身子一抖,那高個的婢女沉了沉呼吸,斂目道︰「奴婢同小畢在送燕窩當日,奴婢過來給莊主送換洗的衣物,離去時,莊主言道要吃燕窩,奴婢領命後,便要離去。豈知莊主將奴婢喚了下來,交給奴婢一包藥粉,悄聲對奴婢道將這藥粉灑在送給大夫人的那碗燕窩上,奴婢去後照辦。看到伺候大夫人的小畢將那碗帶藥的燕窩端走後,奴婢方給莊主端來燕窩,之後便離去了。豈知奴婢走後未幾,便听聞莊主與大夫人中毒之事

那較矮的婢女——小畢也頷了個首道︰「不錯,當時奴婢端著那碗燕窩給大夫人後不久,她也出了事

周圍的空氣霎時冷肅下來,連帶那三個還未有所表態的人,面色也難看了。如果溫御修當真是下毒之人,那麼他自然可以在那婢女將燕窩送到後,自己給自己下毒,以求擺月兌嫌隙。

溫御修听罷,摩挲著下巴,但笑不語,臉上的神情毫無驚慌,讓溫盛德心里有些沒底。

「溫御修,這可是你身側的婢女?」得到溫御修贊同的點頭後,溫盛德抿唇喝道,「她親口承認,你尚有何話說

溫御修聳了聳肩,笑道︰「自然是有的,論誰被人無端冤枉,都不舒服的不是。敢問你……嗯,喚作何名?」他指向那個伺候他的婢女。

「奴婢小顏

「噢,小顏,敢問我當時是如何囑咐你下毒的,你再說予眾人听听

微微有些發顫,小顏沉住了腳道︰「當時莊主將藥粉交予了奴婢,讓奴婢將藥下到送予大夫人的燕窩之中

「唔,」將扇抵在了下巴,溫御修在冷肅的氣氛中,面不改色,有規律地敲擊著手上的扇子,問道,「敢問我如何得知,哪一碗會是送給母親的?我依稀記得,有一次我去過膳房,得知膳房隔五日便會煮上一次燕窩,而後將其盛好放于桌面,靜待婢女去領。燕窩統共分為兩排而放,而莊內能吃上這燕窩的小姐少爺極其夫人,統共二十余個,誰若想吃,便派婢女去領,敢問你如何得知,小畢會選哪碗燕窩端走?誒,你可莫告知我是在小畢選好了燕窩後,你方下的毒,小畢眼可不瞎,會如此眼睜睜地瞧著你下毒不成溫御修把話這麼一說,便將小顏後頭的話給斷了去。

小顏頓時沒了主意,低垂著的雙眸四處轉了一圈,便硬生生從齒縫里擠出一句話︰「小畢因著大夫人身份之故,素來都挑最靠近門與桌邊的那一碗

小畢一愣,頷了個首︰「小顏所說沒錯,奴婢素來都是挑那一碗的

「哦?」橫目掃了一眼小畢暗中攥緊的衣角,溫御修把語調一沉,「當日晚上,便只有你們倆去領燕窩,其余人未去麼

「是……」小顏從鼻腔里喘出一聲氣道,「那晚奴婢只見到小畢一人,她離去後,奴婢便走了,之後可有其他婢女來取,奴婢便不知了

溫盛德生怕溫御修發現問題,急忙跨前一步,沉然道︰「事到如今,你尚有何話說

唰地一下打開了折扇,溫御修皮笑肉不笑的不發一言,但實質他的內心深處正涌起了滔天巨浪,所有的證據都在一瞬之間指向了自己,即便他再如何聰慧,短時間內還未能將這些消息消化,從中選取有問題的消息進行反擊。溫盛德便是看中了這點疏漏,方會讓這些證人一個接一個地上前來, 里啪啦講完一段話,又繼續講下一句話,絲毫不給溫御修一點辯駁的時間。且即便溫御修問道物證何在,溫盛德必會讓人進屋去搜可有這種藥,屆時無罪都變成有罪了。

場上的氣氛冷了下來,一直作壁上觀的三人看著溫御修久久不答,這臉色也微微有變。身為一莊之主,犯下如此大事,那罪責可是極其之大的。即便是莊主,也決不能姑息。

眼看溫御修已經落入下風,溫盛德勾起了一抹詭異的笑,正要從懷里掏出一樣東西,將溫御修最大的罪狀道出,卻在這時,一道清冽的聲音插了進來︰「那個小畢,你去膳房前在何處?」

循聲一望,便見容惜辭慢慢地跨門而出,立于了溫御修的身側。

將步子跨前半步,用自己的身子擋住了容惜辭,溫御修微側著耳道︰「你怎地出來了,不是讓你在房里待著麼這幾日來,溫盛德暗地里沒想著法子去對付容惜辭,好在容惜辭百毒不侵,一直跟在溫御修的身側,半步不離,加之溫御修派人暗中保護,容惜辭才沒有事情。可恨這溫盛德派人搞小動作的手腳極其利落,讓溫御修抓不住把柄,只能咬著牙忍著。因而今日看到溫盛德,他便讓容惜辭待在房內不出來,以免溫盛德又針對容惜辭。

把嘴一咧,露出那尖尖的小虎牙,容惜辭握住了溫御修的手道︰「我來瞧瞧,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是如何寫的

悶笑了一聲,溫御修不再同他說話,轉頭看向小畢,就著容惜辭的話問道︰「不錯,你去膳房前在何處?」

小畢不明所以,毫不猶豫地便答道︰「在大夫人房內,她……」

「誒,」腦中霎時劃過一道明光,自信的笑意頓生,溫御修看了容惜辭一眼,贊許地點了點頭,便對著眾人道,「既然如此,我們不妨擬那一日晚上,你們倆去拿燕窩時的場景罷

眾人不明就理地隨同溫御修來到了膳房里頭,此時小顏與小畢都在蔣先生同董先生的帶領下,各自從溫御修的房內,以及宋于鳳的房內出發,朝膳房行來。

膳房接近門口的長桌上,如今擺好了準備好的兩排清水,膳房左右兩側的大門大開,眾人都站在長桌之後,靜待著小顏與小畢的到來。

為了避免這兩人遇到一塊,蔣先生便先一步,隨同從溫御修房間出發的小顏到了膳房門口,從最靠近的門入了內,小顏戰戰兢兢地看著佇立在那等著她下藥的眾人。

心口撲通撲通直跳,小顏橫睨了一眼那面色有些鐵青的溫盛德,方想從他目光中尋到一絲有用的信息,卻見她身側鐵著面的蔣先生把身一擋,阻止了她所有望向長桌後眾人的視線。

「下藥冷冷的話語道出,激得小顏打了一個哆嗦,瞧了一眼長桌上,最靠近門口的兩碗燕窩,便從懷里掏出了事先準備好的藥粉,倒入了最靠近桌子邊緣的那碗之上。

「將她的眼蒙上」。溫御修令道,蔣先生明了地頷首,便取過布條將小顏的眼楮蒙了個嚴實,帶她行到眾人身側站好。

眾人一臉疑惑地望著溫御修所為,不知這般是要作甚,直待小畢進膳房後,這臉登時變是各有顏色,猶以溫盛德為甚。

嘴角一開,方想想法子提醒,卻听耳畔傳來王長老陰測測的一聲︰「老莊主,您作甚呢身子一栗,溫盛德攏在袍袖里的手攥了成拳,不敢作答。

這長老院的人同莊主的地位可謂是平起平坐,若是溫盛德有何失言,他們便可將他拿下,送于刑堂。

為何眾人臉色一變,卻原來,因著溫御修所在的庭院與宋于鳳所在庭院,分數東西兩側之故,故小顏是從膳房的東側拱門進入,而小畢則是與她不同,走的是西側的門。

果不其然,與小顏不同門進入的小畢,行到桌前,便挑了離她所在門最近靠桌邊的那碗燕窩,而這碗燕窩,很顯然並非小顏下毒的那一碗。如此一來,方才她們倆的證言,不攻自破。

扯開了小顏眼上的黑布,蔣先生鼻腔里吐出了沉沉的怒氣,下巴一揚,示意小顏道︰「去,將你方才下毒的那碗水指出

小顏還未發覺事情的不對勁,被蔣先生冷聲一嚇後,便乖乖地垂著頭,依言將自己下毒的碗指了出來。

「小顏……」驚愕地開口,在小顏驀地抬眸的震驚目光中,小畢頓時便知曉她們中計了。

咚地一聲,跪倒在地,小畢知曉事到如今,她們已經沒有辯駁之力,便趕緊跪下磕頭認錯︰「莊主請恕罪,莊主請恕罪眼底劃過一絲狠色,登時便指著小顏道,「莊主,這一切皆是小顏所為,與奴婢無關,奴婢是無辜的

小顏一听,臉色也大變,咚地一聲也隨之跪了下來,接連磕頭道︰「莊主明察,奴婢是受小畢指使,方會釀此大錯,請莊主恕罪,請莊主恕罪

「呵,」溫御修嘲諷地抱起了胸,余光掃了一眼面色黑沉的溫盛德,冷笑著走到那兩個婢女面前道,「眾人都還未懷疑你們呢,你們卻不打自招。真不知是何人收買的你們,這般來冤枉我,嘖嘖,尋著你們這般不成器的人,那收買的人也夠蠢笨!」重重地丟了一句,他又含著深意的看了溫盛德一眼,轉頭問道,「爹,這兩個婢女可是你尋來的,你可作何解釋

溫盛德掃了眾人一眼,發覺王、蔣、董容色不悅,沉了沉語調道︰「哼!與其問我,倒不如你捫心自問,你可有何對不住她們的,使得她們倆一同同你做偽證

眼看溫盛德狡辯,溫御修也不惱,他看了一眼那因著心虛而有些垂頭的幾個證人,淡定地道︰「既然如此,那我倒要瞧瞧,余下幾人,究竟同我有何瓜葛,竟一同來誣陷我

負起了雙手,緩步行到了那額上正不斷冒汗的水井邊守衛身側,溫御修笑問︰「你喚作何名

「小……小的李毅

「好名字!」啪地一掌拍到了李毅的肩頭,將他嚇得都快跳了起來,溫御修略作一笑,「方才我一直都未發覺問題,但方才我細想了一會,我倒想問問你,你武功如何?」

驀地接到這個不著邊的問話,李毅被問住了,目光閃爍不定,答道︰「尚可

「你以為,是我武功高,還是你的高鐵骨扇抵在了自己的下巴,溫御修臉上仍漾著平和的笑意,但卻莫名地讓人不禁膽寒。

「自……自然是莊主武功高

「噢,」溫御修湊到了李毅的面前,執扇撩開了他脖子前的衣領,看了那傷痕一眼,目光愈發幽深,「你覺得你輕功高,抑或是我輕功高

身子略為一顫,李毅總覺得這張在自己面前晃蕩的臉不懷好意,但嘴上仍強自鎮定地道︰「自然是莊主的高

「噢,」揚出這個語氣詞時,溫御修仍掛著笑容,「但下一瞬,唰地給變了臉,我武功、輕功都高于你,敢問那一夜,你深藏在樹叢里我為何不知,為何不曾發覺!直待我所謂的下藥之後,我方發覺你的存在。更甚者,我如若有心滅口,憑我的武功,又豈會讓你在世間留下最後一口氣!」猛地收下折扇,他重力一拽,便將李毅拖至眾人面前,喝問道,「眾人請瞧清他脖上的傷疤!」

聞言,視線紛紛落在了那傷疤之上,只見這道疤痕跡頗深,寬度確實與溫御修的鐵骨扇扇刺相吻合,但……

「咦?這疤怎地他左手邊的比之右手邊的寬上那麼一些

容惜辭疑惑聲一出,眾人橫睨一瞧,發現確實如此,深思之下,便發覺了問題所在。

空氣驟然冷了幾度,溫御修斜視有些惶然打抖的李毅,言道︰「我慣常使的乃是右手,一般而言,若是劃脖,為了手順,大都是從左劃至右,因而著力的左側留的疤痕會比右側更深一些。也即是說,你脖上的傷疤,應是你的右手側疤痕更深一些,然則現下,卻是相反的情況。那麼,要麼這劃你脖之人是個左撇子,要麼……」聲色一沉,厲聲喝道,「便是自個兒劃的!」他將折扇放至了自己脖頸,虛劃了一下,解釋道,「為了手順,自個兒劃便是從左側劃至右側,是以這便同他脖上的傷疤大有吻合。再者,你這傷雖結了痂,但若尋大夫一瞧,便可知這傷是深是淺,想來,若是一心想殺死你的我,劃你脖時,這力道不會太淺,而若你自個兒劃自己的,力道絕不會深,孰是孰非,想必大家已有評斷

力道一松,溫御修將李毅甩開之時,鐵骨扇唰地一下打開,竟毫無征兆地朝許良的左肩攻去。

許良被殺了個措手不及,身子迅疾反應,翻開右掌拍向那襲來的扇柄,左側身子避過,卻在這時眼前一花,原是溫御修將扇打開,晃過他的眼際,朦朧了他的視線。足尖一點,便要往後退時,從左側又冒出一只手,朝腰際點去。

身子憑空一扭,許良強將身子一折,曲掌成爪,朝那指尖攏去。

溫御修收指成拳,在許良的爪扣來之際,灌足內力,一拳捶中了他的掌心,發出一記悶音,同時刻,將換至左手的鐵骨扇折至一半,啪啪啪兩聲重響,便落到了許良的臉上,其聲之大,常人听之都心覺這臉骨可會被打碎。

臉骨碎未碎眾人不知,眾人只瞧得見一件事,那便是許良被打的臉上,連個紅痕都未落下。溫御修方才使了多大的勁,在場眾人都看得明白,即便這臉骨未碎,多少都得紅了個臉。

如今,臉未紅,要麼是他膚質特殊,要麼便是……

董先生身子一拔,竄到了許良的身側,嗒嗒嗒幾下就將還未反應過來的他點上了大穴,晃眼一過,許良便只有睜大雙瞳的份了。

「董先生的獨門點穴功夫果真厲害,佩服佩服溫御修虔誠地揖道。

頷了個首,董先生依舊繃著個臉不言,把手一攤,禮貌地示意溫御修後,便負手站至了一旁。同一刻,王長老同蔣先生暗中對視了一眼,便不著痕跡地移到了李毅以及那兩個被守衛抓著的婢女身側。

邁前一步,溫御修的唇抿了抿,抬手往許良的臉側模去,察覺到有一處凹凸感後,便著手一掀,登時便在那臉上揭下了一張薄如蟬翼的人皮面具,一張完全陌生的臉現了出來。

摩挲著手里這張面具的質感,溫御修心口一松,不是真人的人皮面具,也即是說,真正的許良尚有可能活在人間。目光與那驚愕的假許良對上,揚著手里的面具,溫御修輕作一笑︰「想知曉我為何會發覺麼。很簡單,真正的許良,乃是左撇子。方才我攻擊你時,一直都是攻擊左側,若你是許良,必會用左手還擊,可你偏生卻用了右手,是以完全露出了馬腳輕盈地轉了過身,將手里的人皮面具甩了甩,語帶羞辱地對著溫盛德道,「爹,你這幾位證人都是假的,莫不是你故意尋來將事情嫁禍于我的罷,呵,你如此英明,想來定不會如此蠢笨才是,連事情都未弄清,便隨意收買了幾個人來動手腳,這事兒也只有傻子方做得出,你說是麼

溫盛德的臉色已然全黑,溫御修這話問得極其之妙,他若說是,便是承認了自己愚笨,若否認,則是間接地承認自己乃是始作俑者。這口氣憋在了心底竄到了頭上,最後卻只能重重地哼一聲,將矛頭指向了他身側的溫文︰「溫文,這是怎地回事!我讓你尋出害人之人,你卻給我尋了這些假證人,若是陷莊主于不義,你如何擔當得起

溫御修嘴角勾起了一抹不屑,冷眼看著溫盛德在那惺惺作態地教訓溫文,對溫文認錯之事他也不理會,由得溫文在那給自己磕頭。目光對上王長老含著贊許的目光,微愣後便頷了個首,邁步走向那被迫跪在地上的兩個婢女,打算從她們倆身上下手,瞧瞧可能從她們嘴里抖出一些不利于溫盛德的話。

「你們說,是何人指使你們作謊的,便憑你們倆的腦子,尚做不到能想出嫁禍之事。說!」冷色一峻。溫御修喝問道,「若老實交代,我饒你們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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