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蓁蓁朦朦朧朧的醒來之時,發現自己正躺在一處冰涼徹骨的青石板路上。她一骨碌的起身,先訝異的瞧了瞧自己的道袍,前後居然沒有一絲血跡,後又以手觸了觸背,也是整潔干爽,不但沒有任何血液的粘稠感,而且絲毫不覺疼痛。
這倒真也奇了,難不成在幻錦結界之中的事情全部是黃柯一夢?玉蓁蓁活動了子,這才好奇的四下張望起來。她正處于一條青石小徑上,小徑寬約兩米,可以同時容三人並肩走過;小徑的前方不遠處,一片霧氣,看不真切,後方亦是如此;而小徑的左右兩旁,則大片大片的盛開著妖冶的紅花,那紅色如此熾烈,仿佛吸進了所有的血液,要在這世上綻放出最絢麗的光華。玉蓁蓁總覺得好像在哪里見過這奇異的花,可仔細之下,又想不起來了。
環顧了一圈,玉蓁蓁還是無法確定自己究竟身在何方,無論是這狀似忽如其來的霧氣,還是本不該在夏日出現的寒冷氣息。她重新整理了衣裳,毫無目的的前行,邊走還邊想著,她是如何到的這里,而其他人又到哪里去了。
若這當真是溫家莊的私家花園,那佔地可真夠大了。玉蓁蓁也不知走了多久,卻依舊滿眼是這樣的景色。終于,前方好像有了灰蒙蒙的人影,在濃重的霧氣中看不真切。不過有人總算也是給了玉蓁蓁希望,她連忙快跑幾步,趕到了那幾人身後,對其拱手垂頭,語氣恭敬道,「在下乃是逍遙派破天樓十九代弟子,請問諸位。此處是何方?」
玉蓁蓁抬起頭的時候,卻發現幾人並未搭理她,而是繼續前行,又與她拉開了一段距離。玉蓁蓁雖有些疑惑,可也仍舊追了上去。這一次,她大膽的跑在了那幾人的前頭,仍舊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重復了老話。
可不曾想。那幾人居然還是不理不睬的。繞著她就走了過去,完全當她不存在。饒是玉蓁蓁性子再好,此時也略微有些心急,再度跑上前的時候。伸出手臂一攔,蹙眉開口大聲道,「請幾位留步!」
自是沒有人听她的話,玉蓁蓁眼瞧著那幾個人瞪大眼楮,無神的望著前方,機械的邁著步子,像是一具具沒有靈魂的死尸一般。她打了個哆嗦,忽的想起幻錦曾經說過關于傀儡術的事情。中了傀儡術的人,便猶如一個提線木偶一般。被施術人任意操縱。甚至施術人可以隨意掌握他們的生死。瞧剛剛幾個人,很明顯是中了傀儡術的癥狀。原來一切都並非是夢,而是真實存在的。那她如今的處境,該就是幻錦制造的另一處結界了。
念及此,玉蓁蓁緊緊攥起拳頭。抬頭對著霧蒙蒙看不到太陽的天大聲道,「幻錦,我知道都是你搞的鬼!我大師兄呢?你把他怎麼了!」
「喂,喂,玉蓁蓁,你喊的太大聲了。」
玉蓁蓁正戒備的握著瓊陽劍之時眼珠四下緊張的掃視之時,忽的響起這樣悠閑的一聲。而且,听那聲音耳熟能詳,好像不久之前還听到過一般。
「你是誰!」玉蓁蓁不停的原地轉著圈,精神緊張之至。她如今唯有一人,生怕月復背受敵,誰也不清楚幻錦會從哪個地方鑽出來,畢竟這是她的結界。
「嘿嘿嘿嘿。」
隨著笑聲的越發接近,玉蓁蓁詫異的發現,霧竟在緩慢的散去。而她也就清楚的看到,在那幾個「傀儡」狀的人消失的方向,另一個「玉蓁蓁」,正笑嘻嘻的走過來。
玉蓁蓁重重的咬了自己的舌頭一下,如果是夢,就快點醒過來吧。可那鑽心的疼痛告訴她,這並不是夢。不過也多虧了這疼痛,讓玉蓁蓁驀地想起在破天樓的經書中曾有關于「易容術」與「幻術」的記載,自己反正處于幻錦的結界之中,出現的人,自然有可能是幻錦制造出來的。多番安慰之後,玉蓁蓁重新恢復了冷靜,對已經站到自己對面,猶如照鏡子一般的「玉蓁蓁」道,「不要想用幻術來迷惑我,幻錦!我是不會做你的傀儡的!」
「喂喂,你說什麼有的沒的啊,怎麼另一個自己性格這麼不像我,一臉的陰郁。」「玉蓁蓁」撇撇嘴,一臉的無奈,雙手攤開,後又上下打量了玉蓁蓁一番,才道,「你就不能陽光點嗎?」
「你究竟想做什麼!」玉蓁蓁揚起瓊陽劍,劍尖直指「玉蓁蓁」脖頸,「你把我大師兄怎麼樣了?」
「怎麼我說的你就是听不進去呢,」「玉蓁蓁」如今的表情,只能用悲催二字形容了。完全不顧慮脖頸處瓊陽劍可能帶來的傷害,她大大咧咧的模模下巴想了半天,後才一拍手,一副有主意了的模樣,手指夾住瓊陽劍的劍尖,以防誤傷到自己。一切準備就緒後,她才清清嗓子,對著玉蓁蓁道,「好吧,我只說一件事,我知道你並不是真正的玉蓁蓁,或者說,你並不是這具身體的真正主人。」
「你……」玉蓁蓁的手一抖,瓊陽劍險些跌落。這件事情自然是幻錦不清楚的,別說是幻錦,就連最親密的凌波、默大王,都並不清楚。可面前這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女子,她為什麼這般清楚?
「你不是幻錦,你到底是誰?這里,又是哪里?」玉蓁蓁收回瓊陽劍,面前這個「玉蓁蓁」並非心懷叵測的異獸族之人,看起來也並無任何迫害自己的意思,只是對于她的身份,玉蓁蓁還有所懷疑。
「玉蓁蓁」呲牙一笑,一臉的陽光,仿佛能照亮一切黑暗一般,她開口,聲音如同銀鈴一般歡快,好像這世上沒有任何事情能夠難的倒她一樣,「玉蓁蓁,我就是你。」
「你是我?」玉蓁蓁有些迷惑了,這一刻,身邊的一切好像都變得有些不真實,「那我……又是誰?」
「你亦是我啊,」「玉蓁蓁」眼楮眯成一條縫。露出一口小白牙,「或者說,我們同時存在在這個時代的玉蓁蓁體內,也可以說,從前,玉蓁蓁的體內充盈著我的魂魄,後來。你也過來一齊作伴了。」
這無異于霸佔身軀的話。從「玉蓁蓁」口中說出,竟是那樣的輕松和調皮,她甚至沒有一絲對玉蓁蓁的埋怨與控訴。玉蓁蓁咬住嘴唇,伸出手。模了模「玉蓁蓁」的臉龐,登時就紅了眼圈,「你……就是從前那個玉蓁蓁嗎?我做的那些夢,都是從前你的經歷,對嗎?」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玉蓁蓁」笑著上前抱了抱玉蓁蓁,順帶拍了拍她的背,「其實也要感謝你啦。如果不是你。我早就該來到這里報道了。」
「這……這里是?」玉蓁蓁再回望一下青石板路兩旁的鮮血一般的花朵,終于想起了它們的名字——曼珠沙華,彼岸花,有花無葉,似血鋪成一條地毯。它的存在是為給離開人界的離魂們一個指引與安慰。
「黃泉路啊,玉蓁蓁,若不是你死了的話,我的靈魂也不會從禁錮的身體中跑出來呢。」「玉蓁蓁」說這話的時候,一臉的輕松,笑容從沒有變過。
「對不起,霸佔了你的軀體這麼久。」玉蓁蓁低垂下頭,原來自己已經死了。或許經過這段黃泉路後,她很快就要到奈何橋上,喝下忘川湯,重入輪回了。
「你不要這樣嘛,」「玉蓁蓁」大大方方的攬住玉蓁蓁的肩膀,一面向前行一面道,「也多虧了你,我還能見丁嘯和爹娘幾面,所以我們扯平啦。」
「我似乎做了很多傷害丁掌門的事情。」一提到丁嘯,玉蓁蓁越發的抬不起頭來。
「哎呦呦,玉蓁蓁,你別總這樣悶悶的,好無趣,」「玉蓁蓁」驀地停住腳步,後雙手捧起玉蓁蓁的臉,笑眼望著她,口帶威脅道,「如果你真的借我的身子來勾引丁嘯的話,我才真的不會原諒你咧,丁嘯可是我一個人的。」說到這里,「玉蓁蓁」調皮的對玉蓁蓁眨眨眼,又道,「況且我們共同在一個身軀內,雖說是你的意志控制,可我也能知道,你對那條鯉魚精可是在意的很呢。」
「凌波麼,」一念起那個總是小孩子一樣纏著自己、關鍵時刻卻能夠如大男人一般站在自己這邊、無條件支持、無理由相信的男子,玉蓁蓁的心驀地疼了起來,「只可惜終究是有緣無分。」
「玉蓁蓁,如果下一世還是如此的話,你可要勇敢一點,幸福是要靠自己爭取的!就像我和丁嘯,開始時候,我知道丁嘯心里一直住著一個女子,可後來,我們還不是好好的在一起了!這方面,你可要努力向我靠攏呢。」「玉蓁蓁」使勁的拍了拍玉蓁蓁的背,下手重的玉蓁蓁差點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重新站穩後,玉蓁蓁溫婉的笑笑,後拉著「玉蓁蓁」的手,心懷坦蕩的向前。盡管不清楚腳下的路還有多久,可是能這樣與之前的「玉蓁蓁」交談,使她無比安心。
「對了,為什麼同樣是生魂,剛剛那幾個卻像看不到我一樣,而你我不但有意識,還能彼此這般通暢的聊天?」玉蓁蓁有些疑惑的瞧了瞧前方,似乎那股霧氣又籠罩了過來。
「不太清楚,我也是到了這里之後,才發現不對勁兒的。因為靈魂一直被困體內,所以別瞧我是老鬼,可是談到地府的話,我也是第一次來。」「玉蓁蓁」四下瞧了瞧,她與玉蓁蓁不同,神經大條的很,若不是玉蓁蓁剛剛有了這翻疑問,她還沒發現什麼不對勁兒,只沉浸在遇到另一個自己的喜悅中。」太奇怪7。」玉秦秦眼神四下謹慎的望著,盡管除了一片血紅與白茫之外,一無所獲。」好了別這樣嘛,"」玉秦秦」伸出空閑的手掌檔在玉秦秦眼前,看她,便調皮的伸著舌頭道,」反正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有我罩著你!哦,就算是初入地府,也不會讓你受欺負的。」見玉秦蔡回頭我可是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