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身上著了簡單的虎皮獸衣,皮膚白皙的初七,一雙天真的杏核大眼眨啊眨的,若放在平常,定是個水靈的漂亮小姑娘。я★——★▲я只是此時此刻,她的身份可是這些怪人的大王,這讓玉蓁蓁如何都想不出個所以然。
「金童玉女準備的怎麼樣了?」那小姑娘開口,聲音中的稚女敕氣息實在讓人難以把她和一個種族的王聯合在一起。
「回稟大王,已在金柱與玉柱上以鎖靈繩綁好,只等太陽西沉,月亮初升,篝火熊熊燃起之時,祭祀即是。」回答小姑娘的,是個年紀約莫在五六十歲的婦人,這婦人著了與小姑娘一般的獸皮衣裳,手持一把桃木杖,木杖的頂端,一顆拳頭大的水晶珠熠熠生輝。
「那就好,」小姑娘點點頭,後雙臂張開,頭仰得老高,一派崇敬的表情對著天空道,「無所不能的蠱神大人,今晚,孤便將金童玉女獻給您,請您繼續維持蠱人族的興盛!」
「蠱人族?」這個名號玉蓁蓁是第一次听說,但是對于蠱這東西,她卻清楚的很。從前曾經看過一本專門介紹蠱的書,里面詳盡的寫了如何煉制蠱,以及蠱對人的侵害等等,那是一本看了之後便讓人背脊發寒的書,想來本不該在學校的圖書館出現,但誰讓玉蓁蓁業余最大的愛好就是看書,在幾乎讀遍了所有的書之後,這本被誰遺忘在角落里的書,還真讓她看著了。
玉蓁蓁這方的思緒紛飛,卻沒想見,風花飛早已面色慘白。玉蓁蓁反應過來,回望風花飛的時候,還嚇了一跳,但听風花飛聲音顫抖著道,「蠱人族……他們是可以殺人于無形的,怪不得,怪不得我們的靈氣無法驅動。原來綁著我們的就是傳說中的鎖靈繩!」
「大師兄知道蠱人族的事情嗎?」玉蓁蓁舌忝了舌忝干裂的嘴唇,問風花飛道。
風花飛頷首,聲音中頭一次缺少了冰冷不屑的元素,「他們……真的很恐怖,蠱人族的族人懂得以蟲制蠱,至于那些制出的蠱,若使用得當,是可以擁有不遜于任何修仙士的能力。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蠱有罪惡詛咒的能力,萬一中了蠱。若沒有施蠱人的解藥。或痛苦一生。或……必死無疑。」
「那他們剛剛說的,金童玉女,那是什麼意思?」玉蓁蓁的確只了解蠱毒,卻對蠱人族族長小姑娘的話一知半解。
風花飛的眼神在小姑娘和婦人的身上游移。半天才嘆了口氣,道,「我對此知之甚少,只希望不是將你我二人制成蠱人,再燒死吧。」
風花飛的話音才落,那個小姑娘已經一躍上了白色巨虎的背,氣勢宏大的踏了過來。越離得近,玉蓁蓁便越感覺到地動山搖,似乎身後支撐著的柱子都要倒塌。好不容易到了眼前。那小姑娘打白色巨虎上站起,居高臨下的俯瞰著玉蓁蓁與風花飛,眼神中滿是不屑,開口便道,「雖說是上天送的。不過論金童玉女的話,這倆人歲數也太大了。」
這樣的話在一個這樣可愛的小姑娘口中說出來,當真是讓人一時間還有些接受不了。玉蓁蓁猶疑再三,後還是開口道,「大王,我想問一下……」
「你是什麼身份,竟敢與孤講話!」那小姑娘立刻好像受了什麼巨大屈辱似的,而她腳下踏著的白色巨虎,似乎與她心靈相通一般,對著玉蓁蓁便大聲的咆哮了下。
玉蓁蓁只感覺一股腥氣撲面而來,吹得她幾乎睜不開眼楮。半天之後,她才感覺稍微好些,眼楮緊盯著小姑娘手里的玉葫蘆道,「大王,您手里那個,是我的葫蘆,我的默大王在里面。」
「不用你操心,他已經被我取出來了,如今正好好的休息。你們這些修仙士,居然如此對一個種族的王,當真讓人看不下去!」小姑娘說著,抱起膀子白了玉蓁蓁一眼,不過好歹把玉蓁蓁的話听進去了。
「被……取出來?默大王他怎麼樣!」玉蓁蓁心中焦急,一時間失去了禮節,這樣急沖沖的就開了口,引得一旁的風花飛都將目光集中在她身上,久久挪不開。
「哼,怎樣都與你無關。你們這些低賤的修仙士,用你們來拜祭我們蠱人族的蠱神,孤還覺得惡心。不過若不是最近都再抓不到人,孤也絕不會以你們來祭祀!」小姑娘一副嫌棄至極的模樣,也不知是和修仙士結了怎樣的大仇。
「把她的本命寵還給她!」因為玉蓁蓁的這番話,風花飛的心反而安定不少,與小姑娘對話的時候,聲音中的冰冷重新回了來。
小姑娘顯然不買賬,還一甩手的工夫,不知把什麼扔到了風花飛的身上。但听風花飛一聲痛苦的長嘯,小姑娘得意洋洋的抱起膀子,蔑視道,「哼,讓你嘗嘗孤這金蠶蠱的味道!」
金蠶蠱!玉蓁蓁心下一凜,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金蠶蠱是將多種毒蟲,例如毒蛇、蜈蚣、蜥蜴、蚯蚓、蛤蟆等等一起放在一個翁缸中密封起來,讓它們自相殘殺,過一年之後,最後剩下的那一只,顏色便會變為金黃,形狀像蠶,便是金蠶。中了金蠶蠱之人,胸月復絞痛,生不如死,七日之後,金蠶食掉中蠱之人的五髒六腑,中蠱人才會痛苦的死去。這是最為毒辣的蠱毒之一。而如今,玉蓁蓁心驚膽戰的回望一直在隱忍都隱忍不住痛楚的風花飛,急匆匆的對著小姑娘懇求道,「大王,請你解開我大師兄身上的蠱毒。」
「孤憑什麼!」小姑娘看都不看玉蓁蓁,只是一直望著痛苦不堪的風花飛,嘴角掛著殘忍的笑意。
「我從來沒把默大王當成本命寵使喚,任意利用,默大王不是我的本命寵,是我的家人!」玉蓁蓁先是焦急的喊出這麼一句,見小姑娘終于回頭望她,才又道,「另外,大王,如果你不解開我大師兄身上的金蠶蠱,我就咬舌自盡。看起來今日是蠱人族的祭祀之日,如果金童玉女缺了一人,恐怕祭祀便很難進行了,還請大王三思。」
「你敢威脅孤!」小姑娘氣的直跳腳,後一個翻躍下了白色巨虎的身上,蹬蹬蹬蹬的跑到玉蓁蓁面前,踮起腳尖對著她的臉「啪」的打了一下,「孤才不會被你威脅!孤更加不相信,你會自殺!」
玉蓁蓁的臉頰上,小姑娘那清晰的手掌印看的明顯。她揚起嘴角笑笑,氣勢忽的變得無比高昂,讓面前的小姑娘心中都難免一冷,「死,我玉蓁蓁雖怕,可更怕的,卻是連累同伴!」
玉蓁蓁話音一落,便閉上眼楮,牙齒一使勁,便是鑽心的疼痛,嗓子眼兒處也有了腥甜的味道。小姑娘當時便有些懵了,恰逢此時,一個威嚴的女子聲音響起,帶著一股子的渾厚,「白虎,解了他的金蠶蠱。」
玉蓁蓁有些愣神,睜開眼的時候,發現面前除了被稱作白虎的小姑娘外,就是一頭白色巨虎了。她咬住嘴唇,開始從嘴角滲出鮮血,可見剛剛,她是真的下了狠心的。白虎不停的跺腳又掐腰的,就是不肯出手。就在此時,玉蓁蓁眼見著先前的白色巨虎,嘴巴一張一合的開了口,吐出一個堅忍威嚴的女子聲音,「白虎,是要我親自出手嗎。」
雖說是問句,不過白色巨虎卻以陳述句的口氣結了尾。白虎看起來也拗不過白色巨虎,便唯有再一甩手,不知將什麼從風花飛的嘴里打了進去。玉蓁蓁眼見著風花飛整個人都安靜下來,一頭的冷汗,才對白色巨虎感激道,「謝……謝謝您。」
由于剛剛牙齒傷到了舌頭,玉蓁蓁說話還帶著些模糊。那白色巨虎一雙黑亮亮的大眼楮緊緊盯著玉蓁蓁,後道,「你們二人,是這世上必須之人,既然早晚都是死,不如讓你們死的有價值些。」
「娘——」白虎顛顛兒的跑到白色巨虎一旁,抱著她的前爪,抬頭望著她,後撒嬌道,「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但是不許生白虎的氣哦。」
這樣的白虎,才有點像個撒嬌的小姑娘樣子。玉蓁蓁眼見著這一幕發生,雖說不想破壞,但如今她心中實在擔憂默大王,便又開口問了句,「默大王他……還好嗎?」
「先後被施了引誘蠱與眠蠱,還在沉睡,不過身子無礙。我蠱人族不會對弱小種族的王那般無理。」白色巨虎算是敷衍的答了一句。
白虎見自己一直威嚴的娘親居然對兩個修仙士這般的客氣,雖然心中氣憤,但為了達成心願,也只有先哄著白色巨虎,「娘,咱們先回去,國師還要給他們身上施十三蠱,不然變成蠱人的時間就不夠了。若耽擱了祭祀,怕是蠱神會怪罪的。」
「不行,」不想,這一次,卻是白色巨虎開口拒絕,語氣堅定道,「我說過,他們是這世上必須之人,他們的死期還未到。白虎,你放了他們,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