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可能是他!絕對不可能是他!可是……可是從他的話意,從那囂張跋扈又目中無人的態度看來,他的確是那個人。可是百年之前,雲宿親眼看見那個人死在了天狼星的最終絕招毀天滅地中,他甚至記得那個人饒是胸口已經被穿了個大洞,依舊仰天長笑,拼勁最後的力氣大喊著,「天狼星又如何,毀天滅地又如何,你已經使出了最後招數,但我不會死,你殺不死我,殺不死我……」
難不成,就連能夠同時造成九只神獸身受重傷的毀天滅地,最終也無法讓那個人煙消雲散嗎!雲宿還一副震驚模樣的時候,闌易已經前一步的解答了他的疑惑,「你們只不過毀滅了我的肉身而已,那是傀儡術為我保持著的肉身。不錯,你們破壞了我的傀儡術,將我從前的部下一網打盡,不過那只是階段性的勝利。因為我永遠後留一個後手,而這一次最最關鍵的後手,就是我的副將,一直隱藏在所有人身後的黑暗紳士應粼!」
「闌易……你,你……」雲宿捂著胸口,再一次有了強烈的助紂為虐之感;他究竟都做了什麼,他究竟在幫著誰——盡管他是為人所迫,不得已而為之,但是他的確過不去他的良心。
「好懷念的名字啊,如今可能只有老友你才能喚出我的名字了,」闌易四下望望,後又笑著感慨道,「不過逍遙派與百年之前倒是有了不少的變化,唉,想想之前做七星樓長老的時候,嗯……卜算子這個名字,還真是讓我有點懷念呢。那時候你們跟著我,我們也算是度過了一段快樂的時光,對不對,老友?」
「你究竟想做什麼!你化作凌波的樣子,來到逍遙派,又讓我在玉蓁蓁的豬骨湯中放入迷幻草……你,你究竟想做什麼!」雲宿現在才覺得事情越來越不對勁兒,開始應粼要他這麼做,他就覺得怪怪的,但是應粼手中有雲宿此生最大的把柄,他不得已而為之;可如今,闌易竟無端端的出現了,並且還侵佔了凌波的身軀——雲宿如今才明白,自己應應粼的要求,不止封印了凌波的魂魄、而且封印了凌波一切的能力,這是犯了一個怎樣大的錯誤,原來闌易早已設好陷阱,讓他一步步的邁入,他只能任人魚肉,死毫無還手之力。
闌易的為人,雲宿是再清楚不過的。不過問及此問題的時候,雲宿才想起一件大事,忙提著一顆心問道,「等等,既然你侵佔了凌波的身子,也就是說,于三文,于三文怎麼樣了!你們怎麼處置她了!」
其實問出這個問題,答案已經幾乎在心中揭曉。于三文長的俊俏,偏闌易又是個色中惡鬼,于三文如今生活必定生不如死。一想到這些都是自己間接造成的,盡管心中一直堅定著,可他還是難過的紅了眼眶。造孽,這是多大的孽!
「鮫人小丫頭啊,可是好吃的很呢,」闌易抹抹嘴,後意猶未盡的嘖嘖有聲道,「她的肉很鮮女敕,就連血都是甜的,只可惜了那些骨頭,本想讓應粼炸酥了給我吃的,誰知道他那大潔癖的毛病這些年一直都沒改過,沒辦法,就只能便宜外面的野狼野狗一類的了。」
「吃……吃了,你把……你把于三文……」于三文,鮫人族的最後一個子民,鮫人族的希望,如今也毀于一旦。雲宿對于三文一直滿是愧疚,所以于三文的幾次沖撞,他都完全沒有在意;雖然不想玉蓁蓁那樣對待凌波,但于三文與凌波一起,他也是祝福的,他真的希望他們日後的路會順利——只可惜,這一切終究不過是個夢;饒他曾是最逍遙最無法無天可以肆意大鬧的異獸之主,如今也不過是闌易與應粼的提線木偶而已。
「吃了啊,」闌易說著,難得表情上還有了幾絲惋惜,「其實我還真不想這麼早的就把她吃掉,于三文可真是個好姑娘,尤其是她那股誓死不服輸的勁兒呦,嘖嘖,太對我的胃口了。不過沒辦法啊,這畢竟不是我的身軀,那仙靈的靈魂還一直不安分,為了加強傀儡術的修煉、完全的控制住仙靈的靈魂,我只能吃掉她,以最快的增長我的能力。不過說真的,我真是不想這麼做,心里著實空虛的很呢。」
「你想對玉蓁蓁下手!」雲宿立即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眉頭都快要簇到一塊去。
「暫時沒有那個想法,別露出那樣的表情啊老友,都不像你了。你可是向來風流倜儻、談笑自若的異獸之主啊,別破壞了在我腦海中的浪子印象,」闌易指了指自己的頭,後又撫了撫胸口,回過頭先對應粼道了句,「還別說,吃下于三文之後,我整個身體都舒暢了不少,似乎也更加的適應了。」
「主上,那是自然,于三文本身就是修為較高、天資很好的皇族異獸,吃下去自然滋補的情況要較那些修仙士強出不知多少倍了。」盡管是這樣殘忍的話,應粼卻能夠依舊保持住那溫文爾雅的樣子和語氣,看起來黑暗紳士這四個字,還當真是完完全全的適合他。
「闌易,你答我的話!」雲宿終于鼓起勇氣,上前一步,卻在闌易回過頭的時候,腳步不自覺的停下——他居然頭一次有了害怕的感覺,盡管他想將面前這個人千刀萬剮,可是現在、此時此刻,他不敢,也不能。
「哎喲,應粼,你知不知道,我可從沒想過,有一天異獸之主居然會怕我。看來你之前那步棋走的太對了,可要比當初的我聰慧多了。」闌易這幾句可是發自肺腑的夸獎。
應粼立即垂頭恭敬道,「屬下不敢,屬下所做一切皆是為主上;況且也是當初他們自投羅網,才有了如今這步棋,屬下不過是借力發力而已,實在不敢談什麼聰慧。」
「方泠芷傻啊,百年前是這樣,百年後依然沒變。不過能捉住妖族的天狼星,還懂得以此來同時要挾異獸之主與遠古雷氏,應粼,我都忍不住開始佩服你。若百年前我這般信任你的話,怕是想輸都很難呢。」闌易感慨的說著,同時張開手,看了看這蔥根一般白皙的手指,後又哈哈大笑道,「不過或許是上天憐惜,最後一役中,你保護了我的魂魄,不然日後我如何得以重生,如何能夠繼續從前的計劃呢!這一切說不定也是天意,方泠芷落到我的手里,也一定是天意,哈哈哈哈……」
闌易的笑聲愈發的不對勁,雲宿感覺一顆心都快被人抓的滿是傷痕,咬牙切齒的對闌易道,「你如果敢對泠芷出手……不,你若動了她的一個手指頭,我定不會再听令與你,並且,就算是同歸于盡,我也要你永世不得翻身!」
「嘖嘖嘖,就知道你會這樣,放心,如今異獸族還不知道我的存在,我怎會冒然過去呢,傻啊你,」闌易好笑的點了點雲宿的額頭,雲宿厭惡的退了一步後,闌易才又撇撇嘴道,「不過總是藏匿在璇璣島,真是太無聊了,正巧我也想瞧一瞧我兒究竟如何,這便來看看了。」
「闌易,你可不是個會關心自己兒子的人,不然,風瞿何以得到那樣的結局?」雲宿嗤之以鼻,不屑的啐了一口。
「哎呀呀,感情不一樣的,我看著他降生,第一次生生的感覺到了為人父的欣喜,」闌易壞笑著,後咀嚼著那個名字,「風花飛,他還是喚了方泠芷給的那個名字。哎,若他知道方泠芷是他的殺父仇人,不知會怎麼想呢,我的兒子似乎是個個性很古怪的孩子呢。」
「稟主上,少主並不受大少主待見,所以這些年過的並不快樂。不過這幾次的經歷,屬下也能看出些許的端倪。」應粼說著,敏感的看了一眼雲宿,沒有繼續再說下去。
「你說的端倪,我懂,所以今晚,我就要好好在逍遙派鬧一鬧。」闌易說著,笑的眯起了眼楮,後大大的伸了個懶腰,「好久沒有看過好戲了,老友,你可有興趣一起?」
***
「滾開!離我遠一些!」這是于三文的聲音,帶著那麼多的厭惡與恐懼,還有成百上千數也數不盡的疲憊。
怎麼,是三文?怎麼會是三文?這里是哪里?半夢半醒中,玉蓁蓁似乎來到了一個封閉的小屋,于三文光著身子,被五花大綁在一個十字的木架子上,而她的臉上明顯蒙著一層怪怪的淡霧之色,看起來似乎是一道結界,只不過不知道為何會有人在臉上設下結界。
「三文?你怎麼在這?這是哪里?」玉蓁蓁說著,幾步跑上前,準備給于三文松綁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手穿過了于三文的手臂,而于三文也好像完全看不到她一樣,還在憤怒的大喊著,「別再玩弄我了!你殺了我吧!」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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