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塔里耶手底下這些人也真是不可謂不迅速,偌大的一張長方形的大桌沒幾分鐘的時間便安放在了二樓的長廊之內。五個人全都坐在靠門的一側,椅子背後便是兩扇門,一扇是屬于維塔里耶的,另一扇是屬于這座城堡的四個客人的。
時進冬日,俄羅斯東西伯利亞的天空清淨如洗,顆顆繁星閃爍著點綴其中,這一派黑玉瓖金、墨錦織銀的北國星空盛景真讓人看得心曠神怡。這一頓飯羅小兵按照計劃點了西餐,品著極品的紅酒和牛扒,唇齒間留有余香,抬頭賞一賞夜空美景,若非身兼重責羅小兵真想一輩子就安坐于此樂享逍遙!
一邊觀賞星辰,一邊品酒啖肉,整個酒桌之上霎時間一團和氣絲毫了沒有了之前那種讓人窒息的緊張氣氛。一旦氣氛緩和下來,維塔里耶便迫切地談起了合作上的事宜,一談到合作當然都是機密中的機密,維塔里耶也頗為適時地支走了大部分的守衛,只留下四五個比較放心的親信服侍左右。
合作的事宜談了很長的時間才敲定下來,一個是走私軍火的巨頭,一個是一國毒品巨梟,一出手自然都是大手筆。「魏孝禮」這邊承諾低價向維塔里耶方面提供質量上乘的毒品,而維塔里耶則同樣保證以絕無僅有的低價位向「魏孝禮」出售先進的突擊步槍、手槍等各類武器以及相匹配的彈藥。
由于雙方想要達成交易就需要越過戒備森嚴的中俄邊境,因此維塔里耶和「魏孝禮」在交易路線的選擇上都頗為謹慎。走陸路越過中俄邊境自然是最具風險的,而如果走空路的話想要躲過兩國天羅地網般的雷達監控又難如登天。
最為保險的辦法就是先走陸路至己方邊境,然後走水路躲過分布相對不那麼密集的雙方海上防衛力量,再在對方邊境登陸,最後通過一次陸路的運輸將貨運到終點,至此一筆交易才得以達成。
在維塔里耶的試探階段雙方雖然劍拔弩張,但這一旦談到了生意上的事情,雙方都笑逐顏開。在這個遠東城堡之內,賓主之間相談甚歡,不知不覺時間已經到了凌晨十二點多,維塔里耶的習慣使然臉上頗顯出一番疲態。
羅小兵見狀趕忙識相地提議各自回房休息,維塔里耶一臉歉意︰「你看兄弟你遠道而來,還沒聊得暢快,我就……」突然維塔里耶眼楮一亮,再次把那把頂級的57式手槍掏了出來,一時間融洽的氛圍又顯得有些凝重。
維塔里耶看羅小兵等四人臉上稍有變色,趕忙解釋道︰「兄弟,你別多慮,我是想將這把頂級的57式手槍贈送于你。我看你也蠻喜歡它的,小小薄禮不成敬意,也算是為我彼時的莽撞賠禮道歉,你可不能推辭啊!」
羅小兵愣在那里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倒是王鐵一把把手槍抄了過來塞在了羅小兵的手里︰「二爺,既然維先生有此心你就收了這個禮物吧,推推搡搡的不但耽誤了維先生休息,更是寒了維先生的一片熱忱!」
「對對對,還是馮爺這話說得在理!」維塔里耶恭維道,臉上的困意又加深了一層。
羅小兵只好接下了槍滿臉愧疚地說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這次來得匆忙也沒準備什麼好禮,下次小弟一定一並奉上!」
「嗨,客氣了不是?我實在是太困了兄弟,要不是兄弟你來了我平常都很少會熬到這麼晚的,我先去睡了啊!」維塔里耶似乎的的確確忍受不了這種生物鐘的顛倒,頭一天晚上就熬了個大夜,今天又是如此,他還真有些吃不消。
「那好,哥,晚安!」「晚安!」「晚安!」羅小兵說了聲晚安,王鐵和揚科斯基也都跟著隨聲附和,只有張鵬程抹了抹嘴巴子上的油漬說道︰「維先生,我這人就好吃肉,今天這牛扒做得太好吃了,我能不能……」
「哈哈哈哈……」張鵬程此話一出,頓時引起一趟哄笑。羅小兵打著圓場道︰「大個兒啊大個兒,維先生好吃好喝地招呼著咱們還能少得了你一塊牛扒?笑話!」訓斥完了張鵬程,羅小兵又轉而對維塔里耶說道︰「讓哥見笑了,我們這個大個兒就好吃口好吃的,要不您看這桌子就先別撤了。一來大個兒他餓了拿到屋里的牛扒不夠還可以出來再吃,二來兄弟們也累了一天了,也讓他們好好休息休息!」
維塔里耶沒說話,只是疲憊地打著哈欠點著頭表示默許,轉身急匆匆地回了自己的屋子。他太疲憊了,他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四個人相互交換了一個銳利的眼神,任誰看到了那種眼神都會不寒而栗!
張鵬程顛顛地把一大盤牛扒端回了屋,手里還握著一副刀叉,羅小兵等人則依舊在假意地對他進行嘲諷。這時走廊里回來的一眾守衛看到此景也都不禁好笑,個個心說這中國佬的嘴也太他媽饞了,就吃一塊牛扒竟然就給他猴急成這樣!
幾個人回到屋內,王鐵等人沒一個不朝著羅小兵挑起了大拇指,羅小兵模著腦門兒表現得十分不好意思,那樣子就像個羞怯的少女一樣,這三人都是全世界都排的上號的兵,能得到他們的一致肯定那絕非易事。
還有兩個小時左右的時間行動就要開始了,王鐵再次掏出本子把稍作調整的行動計劃重新部署了一遍,然後幾個人便把紙條點燃再次一起抽起了雪茄。他們就這樣安靜地在這大屋內坐著,誰都不願發出多余的聲響。
又過了一個小時,王鐵看看表已經是凌晨的一點半,距離暗殺開始僅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了,王鐵右手食指向上一指,張鵬程便「唰」地俯子,揚科斯基第一時間迅捷地竄到了前者的身上,張鵬程半蹲起來,揚科斯基手上微光一閃,正是張鵬程拿進來的那把餐刀。
房屋的頂部是一片片紅木材質的巨大天花板,揚科斯基順著中間的縫隙用力劃了一圈,然後雙手向上一托,一整塊天花板便托了起來,揚科斯基用腳一點張鵬程後者立即心領神會站直了身子,直接一下就把揚科斯基頂到了哪塊天花板之中。
在屋頂之中,揚科斯基打著了火機,放眼望去,果然不出所料為了布置各種線路及管道方便,維塔里耶的城堡屋頂內部都是相互連接的。屋頂之內也比平常的屋頂內寬敞了許多,以揚科斯基的身高只要彎起腰來就能夠暢行無阻了,各屋之間為了安全起見還在相通的地方用厚厚的大鐵門隔了起來。
但揚科斯基一看那門上鎖芯就笑了出來,心說這樣的鎖也就擋一擋初級的小偷,連稍稍有些經驗的小偷都擋不住,更何況是各項技能都十分豐富的特種兵?這時候其余三人也都裝好天花板上到了屋頂之內。
揚科斯基從張鵬程的手里接過餐叉,這叉子的鋼口並不太硬,揚科斯基略略一掰三根叉子齒兒就彎了下去,揚科斯基用最後剩下的一根齒兒捅進鎖芯之內,試探著捅了十幾秒鐘,這個簡易的鎖具便應聲打開,揚科斯基一招手,其余三人便走進了維塔里耶住所的屋頂之上。
而揚科斯基則小心翼翼地邁著貓一般的步伐朝著相反方向的另一扇鐵門挪去,大概過了二十分鐘不到的樣子,遠遠地揚科斯基手里的火機閃了三下,這就意味著整條直線上的門鎖已經全部解決掉了,為表示收到信號,王鐵也掏出火機同樣打了三下火。
揚科斯基收到信號不敢怠慢又轉過彎去想要打開剩下的門鎖,這一轉彎揚科斯基頓時心中竊喜不已,看來維塔里耶真是太托大了,他以為自己的城堡固若金湯屋頂內用劣質的鎖具也就罷了,可是在轉過角的屋頂內部竟然連一扇用來阻隔的鐵門都沒有。
揚科斯基走到屋頂盡頭蹲子來,悄悄地把一塊天花板揭起了一個小縫,透過小縫借著外面的光亮一看可以發現這最後一間屋子竟然是一間巨大的庫房,庫房內碼著一層層的箱子。這不由得讓揚科斯基為維塔里耶的自大感到可悲,如此重要的所在竟然在屋頂里連個防護的裝置都不設置。
屋頂之內不設防也有情可原,庫房內部總該嚴防死守了吧?可是維塔里耶的自大再次讓揚科斯基感到嘆為觀止,因為庫房之中根本就沒有一個守衛,而是在屋外設置了三三兩兩的幾名大漢進行巡邏,而大漢們注意的方向也只是城堡外側而已,看來他們從不擔心禍患出自城堡內部,而是對城堡外側的風吹草動格外警覺。
揚科斯基看看表時間剛剛一點二十,留給他的時間還有很多,他雙手搭住天花板輕輕盈盈地跳進了倉庫之內。由于多年的軍旅生涯,揚科斯基對箱子上的各種標識也都了然于胸。在二十分鐘稍多一點的時間內揚科斯基便把自己所需要的裝備全都找齊了。
他找到的裝備當真是全面的不行,包括一把m700雷明頓城市用狙擊步槍、四把突擊步槍、三把xd40手槍、四把嶄新的iderd9型軍刀以及二十顆m67手雷以及足夠量的相應彈藥,當然這里面也有羅小兵手里那把57式手槍所需的彈藥。
更讓揚科斯基想不到的是,他竟然在這倉庫之中找到了四個軍用背囊、四套復合迷彩面料的迷彩服以及四瓶淡水和四袋壓縮餅干。揚科斯基把所有的裝備都分裝在四個背囊之中,放在了庫房的一個黑暗的角落里,然後才一個人蹬著箱子爬回了屋頂之內。
又過了不到三分鐘的時間,揚科斯基終于再次跟暗殺小組匯合,這個時候距離行動開始已經近在咫尺了,他借著羅小兵火機的光亮掏出本子,在上面只寫了六個字——「有驚喜,有裝備!」
其余的三個人的確是夠驚喜,他們都像看精神病一樣看著對面的這個俄羅斯帥哥,三個人沒一個人不心說︰這小子不會是腦子讓雪茄給燻壞了吧?咋還得了妄想癥了呢?在人家的地盤搞個蛋裝備、有個屁驚喜啊?!
一見隊友們鄙夷的眼神,揚科斯基一聳肩膀做了個「信不信由你」的姿勢,羅小兵看看王鐵,王鐵看看張鵬程,張鵬程再看看羅小兵,這哥仨心里犯了嘀咕︰這狗日的老毛子不會運氣真的這麼好吧?連人家維塔里耶的軍火庫都給找著了?!
媽的,夜盜敵巢,這怎麼听怎麼像是說書的先生講出來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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