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佳人 遲到的傘

作者 ︰ 回憶島

也許,我早一點與賈島重逢;又也許,我晚一點與夏雨相遇,我的選擇會不同。人生常有許多的錯過,就是在這樣的遺憾中產生的。——摘自蘭蘭日記

正月初一,蘭蘭的姑媽周金平就帶著兒子謝軍和他的女朋友楊心雨來了。

天造地設的一對!男的英氣逼人,女的則魅力四射!

「她是不是表哥初中時就追求的那個城里妹子呢?」蘭蘭想知道。

謝軍似乎知道蘭蘭的心思,他牽著心雨的手來到蘭蘭面前,介紹說︰「蘭蘭,這就是我的女朋友心雨,說起來我們還要謝謝你呢!」

蘭蘭佯裝不知,逗趣道︰「好大一個美女啊!連名字都跟瓊瑤小說中的一模一樣,謝我干嗎呢?我可不知道你們之間的事。」

「好你個蘭蘭!是你鼓勵我去找心雨的,現在你怎麼就不認帳了呢?」

心雨也伸出手來,輕輕握著蘭蘭的小手,稱贊道︰「好可愛的一雙小手啊,柔若無骨,將來也不知哪個男孩子有福氣能夠娶到你這麼冰雪聰明的女孩兒?」

「難怪軍哥忘不了你,心雨姐,你真會說話。」

「有時間也到我們那里去玩吧。」

「那是自然,有敲竹杠的機會,我怎能輕易錯過呢?在哪?」

「深圳。」

「好的。我畢業若找不到工作就來找你們,到時候可別裝作不認識我啊。」

「哈哈……就是不認識你。」

謝軍一家走後,蘭蘭一家都沉浸在對謝軍和他女朋友的議論里。

「其實找個本地同學結婚也不錯啊,你看軍兒和心雨就是知根知底的初中同學,對你姑媽和姑父也好得不得了。」周金成話里有話地說。

何玉蘭唯恐兒子听了難過,連忙插嘴︰「是啊。你看我們家文兒和小娜不也是令人羨慕的一對老同學嗎?蘭兒,別怪媽多嘴,你干脆也找個老同學吧。」

蘭蘭見矛頭又轉向了自己,連忙閃躲︰「55555。我好傷心啊!你們那麼急于把老閨女嫁出去。」

她一撒嬌,周金成就雄了︰「怎麼會?蘭兒,我要把你養到老也舍不得嫁出去,哼!我才不會輕易就讓男孩子把你拐跑呢!」

「哈哈哈哈……」

全家人又都大笑起來。歡樂的笑聲傳出了好遠好遠,震得樹枝上的雪末兒都落下來了。

「蘭蘭,你知道嗎?你有個小學同學賈島最近老打听你的消息。」

「他去年考上了中國政法大學,我覺得這個男孩子還不錯,既穩重又出色。」

「他媽媽也已經調到市里他爸爸所在的子弟學校上班去了,現在他們一家都住在城里。」

周老師的話蘭蘭豈會不懂?的確,蘭蘭也不得不承認,至少到目前為止,賈島還是她生活中的最佳選擇。只是,她也不明白,為什麼她的芳心卻還在搖搖擺擺就是集中不到賈島的身上來呢?

從周老師家回來的路上,天空又下起了鵝毛大雪。

紛紛揚揚,雪花落在蘭蘭的頭發上、肩上、衣服上……蘭蘭搶著去接那些片片飛舞的雪花。她就這樣在鋪滿積雪的路上追啊、跑啊、笑啊,好像她不是一個人,還有一個「雪花仙子」在陪著她玩兒。

天!賈島正撐著一把粉紅色的小花傘站在我家門前的水泥公路旁沖著我笑!這笨蛋?

一個大男人撐著一把粉紅色的小傘,你會怎麼想?

「你好!賈島,又是路過嗎?」蘭蘭調皮地又用那種他們之間特別的方式開起玩笑來。

當然不是!蘭蘭,你好「鬼」!明明心里放不下別人,卻又希望他也在專為自己停留。蘭蘭,你也好壞!

比起幼時那個把傘塞給蘭蘭就走的小男孩,賈島早已多了一份鎮定,也多了一份沉著和從容。只見他仍舊笑吟吟地站著,卻將那把粉紅色的小傘收起,遞給蘭蘭︰「喜歡嗎?這個顏色?這個牌子?」

蘭蘭訝異地接過那把傘,轉了幾圈,就看到一朵大大的粉紅色的花兒在白茫茫的世界里傲雪開放。真美,她不禁嘖嘖贊嘆著。

「我是特意來給你送傘的。你再看看它是什麼牌子的,看合不合你的心意。」

蘭蘭又看了看傘柄,上面刻著兩個字︰天堂。看它的顏色,知道是把新傘。

「我的傘很小很小,小得只有一把傘那麼大;我的傘又很大很大,大得可以為你遮住所有奠空。你信不信?」賈島風趣地說。

他是在試探自己呢!中文系的學生,豈有听不出來之理?

「如果你把天堂和傘都送給了一個不知珍惜的女孩,你會不會後悔?」

「不會。我的傘一經送出,就決不收回。」

「哪怕是送錯了你也不?」

「是的。傘送給你了,它就屬于你了;哪怕是你把它送人,也由你。」

蘭蘭覺得有朵雪花兒落在自己的眼睫毛上了,她伸出手想去拂拭一下,卻沒想到拂出了兩滴淚。

暈!這樣一個王子站在你的面前,還不快快倒進他的懷里去,讓他給你擦淚啊!傻瓜,快啊!然,傻瓜就是傻瓜,她真的傻得連在除夏雨以外的男人面前撒嬌都不會了。感動就是感動,卻不能代表愛情。

兩人走進屋子,何玉蘭看見賈島,歡喜得給蘭蘭和賈島各泡了一杯江南的君山茶。

賈島一見就認出來了︰「好茶!」

「哦?你也認識這茶?」

「是的。它叫‘君山銀針’,是茶中珍品,乃中國名茶之一,享譽中外。」

「是我外甥送的,說是我們湖南最好的茶呢。」

「那當然。君山茶‘茶蓋中華,價壓天下’,並獲得‘金瓖玉’的美封,被人們當作‘富麗’的。」賈島輕輕啜了一口,做出一副陶醉的樣子,惹得蘭蘭和何玉蘭都笑了起來。

「古人雲‘江南先一笑,岳陽樓上對君山’!蘭蘭,有機會,你也到洞庭、岳陽去看一看。」

「會的,只是現在時機還不成熟。」

蘭蘭何嘗不想去呢?她的理想不就是像三毛一樣游歷然後寫下自己豐富的人生經歷嗎?賈島忽然間就產生了一種奇特的想法︰如果這個女孩子樂意,他願帶著她把天涯海角走遍,讓她在山上歡歌、海邊舞蹈、天上飛過……讓她做世上最幸福的小女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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