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佳人 遲到的傘(二)

作者 ︰ 回憶島

我遺憾,此心自從被那個男生闖入就只給他一個人發了通行證……一份錯愛,你不得不承認它也是一份真正的愛,甚至一樣讓你刻骨銘心!——摘自蘭蘭日記

如果沒有夏雨,蘭蘭相信自己是會為賈島動心的。

「蘭蘭,我有個不情之請。」賈島試探性地扔出了一枚小型導彈。

「說吧,只要我能辦到。」

「正月初十是我二十歲的生日,我想到你家來過。」

干嗎?這真是一個難題︰答應吧?他會不會把這當作默許的一個信號?不答應吧?對不起那把粉紅色的小傘和他曾經的送傘情。情悠悠,意悠悠,左右都是愁!

賈島似乎也看出了蘭蘭的遲疑和猶豫,連忙又補充了一句︰「你別太為難,只把我還當作一個同桌、一個哥們甚至姐們都可以,好嗎?」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蘭蘭再不答應可就太不夠意思了。豁出去了!「好吧。到時候我就在家恭候大駕!OK?」

「OK!」賈島站在雪地里,旁邊的一片竹林襯托得他的臉更加白皙了,他又張開手臂……

蘭蘭還能說什麼呢?在這樣體貼細膩的哥們面前,在這樣仗義的俠客面前,你除了不去再胡思亂想緊跟著他那溫柔的節奏一直向前,似乎也無路可走!

「來吧!哥們!也許千年前燈朝我們曾經相識一場。」

「對!而今就讓我們暫且輕狂,夢回唐朝幾秒。」賈島也開著玩笑。

當蘭蘭真的投入到賈島那寬厚的懷里,心里卻把這個懷抱又想象成了另一個男人的懷抱︰海邊、戲浪、夏雨、吻!

賈島似乎也感覺到了來自蘭蘭心靈深處一種不屬于他的情愫。她在排斥他!只是,他沒有說出來。他知道那個將來站在她身邊為她撐傘帶著她穿過雨巷陪著她听《丁香花》的勇士一定不會是他。

「好了!送君千里,終有一別。止步吧。」

賈島柔柔地把蘭蘭從自己的懷抱里挪開,仿佛這是個易碎的花瓶,要小心輕放。

正月初五,老大就帶著滿足的微笑回北京交房子的首付款去了。

怎麼才能給賈島過一個最有意義的生日呢?蘭蘭用手枕著下巴陷入了久久的思索當中。

他真是世界上最聰明的男孩,明知沒戲,反先替對方說出了拒絕的話語,不讓女孩子難堪。

對他,蘭蘭有一籃子的「對不起!」那把小小的粉紅色的「天堂傘」,現在就靜靜地躺在蘭蘭的衣袖邊,輕輕一伸手就可以把它拿在手里。

「你到我身邊,帶著微笑,帶來了我的煩惱。哦……他比你先到。」

為什麼我會唱起這首《遲到》?夏雨承認過他是你的誰嗎?

如果只有她和賈島兩個人,那該多麼單調啊!也將多麼尷尬!終于,蘭蘭拿起了手機,將一中時最好的那幾個老朋友一一約齊。

還好,沒有誰不喜歡蘭蘭,也沒有誰不喜歡上她家來。

OK!搞定。

接下來,就是通知媽媽做一桌子好菜。這個問題不大,別說媽媽喜歡賈島,就是不喜歡他媽媽也不會拒絕這樣的一個要求的。世上只有媽媽好,老媽總是站在孩子的角度考慮。

OK!又搞定。

再接下來,就是去訂生日蛋糕了。蘭蘭來到一家蛋糕店里,得知他們可以隨時為顧客服務。于是,蘭蘭決定到初十那天早上再來定做新鮮蛋糕。

OK!又搞定。

一切,順利得讓蘭蘭偷著樂。原來,人是需要一些事情來充實自己,才不置沉淪在單戀的苦海里被不可名狀的的因素來折磨自己的。

那些天,夏雨的空格似乎都被賈島的生日塞得滿滿的,他也從她的夢中暫時消失了。睡,也踏實起來。

那天,一桌子的人團團圍坐著,中間是一個大大的生日蛋糕,旁邊是豐盛的菜肴。蠟燭點燃了,大家齊唱「生日祝福歌」。

歌唱完了,大家又要賈島許願,吹蠟燭。

然後,舉杯相互祝願新的一年里都會鴻運高照。一人送一句祝詞給小壽星。

李娟的祝酒詞很特別︰「哥們,花開了有謝的時候,人走了有茶涼的時候,燕子飛了有再回的時候,我祝你生日過了,還會有更快樂的時候。」

賈島不由得多看了這姑娘兩眼︰個子高高的,剪著齊耳的短發,眼楮大而有神采。

李娟見賈島注意她,臉不由得紅了。

最後,大家齊刷刷地把目光對準了蘭蘭。

現在,給賈島一點面子,OK?

「哥們!一切盡在不言中!」

有點曖mei、有點甜蜜、有點朦朧哦!就讓它這樣飛在大家的眼楮里甚至心里吧,反正是與不是將來都會大白于天下的。

今天是我過得最開心的一個「生日」。蘭蘭從賈島的眼神里,讀到了他的快樂和滿足,這也是她唯一能夠送給他的大禮。

至此,他完全明白,童年的那個要為她撐一輩子傘的理想隨著這漫天的雪花已經融化了……當他長大了,再來找她時,她卻已經成了別人最美的風景了!

一切,終究雲淡風輕!

參不透的,是愛情;讓人堅持到底的,也是愛情。

晚上,蘭蘭又在房間里抱著小白兔想心事。

一個是我愛的人,另一個是愛我的人,我該何去何從?

也明白︰選擇一個愛我的人,比瘋狂去愛一個人好,但為何就是放不下……

那個風流才子夏雨,不知道他此刻又在干什麼呢?是在給他的第幾任情人打電話呢還是在寫情詩或小說?

忽然,手機響了,蘭蘭打開來。

「蘭蘭,是我,我到家了。」

「我知道是你,哥們。」

賈島的溫柔真的讓蘭蘭有一種如沐春風的錯覺,蘭蘭也怨自己為什麼就不能讓這份錯覺將錯就錯下去呢?

「怎麼?還在哭鼻子?」

天!我真的在擦眼淚,他怎麼「看見」的?

「沒沒沒。」

「我說錯什麼了嗎?」

「沒沒沒。如果說有錯的話,那個錯的一定是我。」

「別這麼苛求自己。蘭蘭,人生何其短暫,何苦要為難自己?順著自己的心意,跟著感覺去走吧。你會得到你想得到的幸福的。」

「為什麼這麼說?又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因為上天不會辜負執著的人的,你快樂我也才快樂。」

「賈島,你真男人!」

「狗屁!我不男人還女人啊?」

「問你句話︰哥們,是不是男人都不會哭?」

「男人不是不會哭,他會在心愛的女人受到傷害的時候哭。所以,為了我你也一定要幸福哦!你敢不笑,我就會哭哦!」

多麼善解人意的朋友啊!在你的面前,我的自私也無處可藏。

「讓我為你唱一首關于傘的歌好嗎?」

「55。」

「我們倆一起拿著一支小雨傘,雖然是雨下得越來越大,只要你來照顧我,我來照顧你……」

賈島唱的這首歌蘭蘭也听過,並且非常喜歡,它的名字叫《一支小雨傘》。

「能夠在一起,我也沒關系。希望你記得我倆的友誼,永遠永遠掛在你的心里……」

慢慢的,不是一個人唱,而成了一曲男女二重唱。

這就是男人,他總是把傷痛自己背,把最快樂的一面,留給心愛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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