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梅並沒有跟張掌櫃談到怎麼分賬,就離了那個書齋。她現在就靠著兩張紙,就是談什麼,張掌櫃也不能應了。到時候,還給張掌櫃留下個裝的印象。劉梅想著要出了點兒名氣,有了固定粉絲群了,再把這分錢的事提到面上。到時候,如果張掌櫃不給她個合理的價格,她有了底氣,再換別家也來得及。但張掌櫃能提前給她三十個銅板,就算是個厚道人了。萬不得已,除非張掌櫃的克扣她稿費過了火兒,劉梅也不想換了別家。
一直裝著個小廝模樣的劉梅,離開了恆遠書齋,竄進了胡同。劉梅看著周圍沒人,才敢捏著她布袋子里的三十個銅板,蹦著大笑起來,她手里總算有了錢了,而且還是三十個銅板呢。在張掌櫃那兒,她除了撈到這三十個銅板,還得了許多白紙、一支舊毛筆跟半塊墨條,往後她可以不用偷用了李常思的紙筆了。等劉梅笑著回到她「借」長衫的那家,趁著那家女人在路邊罵小賊的功夫,就把她身上的衣服給扔還了回去。所謂不問自取視為偷,劉梅也知道她這明為借衣,實為偷衣。劉梅心中不自在,就又扔了個銅板到那家院子里。隔著牆,听了那家人撿到了衣服,拾到了銅板,劉梅這才放心心來。
然後,劉梅把臉擦干淨,就奔著賣棉花的地兒去了。
本來劉梅這得了三十個銅板挺高興的,可等著她到賣棉花的地兒,她傻眼了,也樂不出來了。一斤棉花竟然就要二十文,這不跟搶錢一樣麼?劉梅在古代也混了些日子,多少知道點兒物價,一個銅板能在鄉下買個倭瓜,能買好幾個饅頭呢。她剛才跟張掌櫃要那三十個銅板的時候,下了多少狠心才來賭這一把啊。她多怕要高了,張掌櫃不應呢。現在一斤棉花二十文,買了這斤棉花,她那點兒錢還能干什麼啊?偏偏棉花賣到這個價格,搶著買的人還一窩一窩的。
劉梅愁著蹲在棉花攤兒旁邊扯著路邊已經枯死了的爛草根兒,蹲在那兒直嘆氣兒,她下不來狠心,用二十文錢去買棉花了,買完這斤棉花,那用什麼錢兒買被面呢?可要是不買,那李常思怎麼過冬呢?都不用等到冬天來,就這幾天就能讓李常思給凍病了。到時候,再花錢買藥,不是更不值得了?劉梅翻來覆去的想了想,這棉花還是得買,不管多貴都得買。一咬牙,劉梅就站了起來,抖著手給了二十文錢換了一斤的棉花。
買完了棉花,劉梅這還肉疼的直皺鼻子說︰「這個棉花咋這貴啊?」
那賣棉花的忙里偷閑,听著劉梅在這兒抱怨,就插了句嘴,說道︰「都這價兒,臨到冬了。東面的庫還給燒了,怎麼能不貴,往後還得貴呢。咱們這兒還算便宜的,雁城的棉花都炒到四十五文一斤了。要想要不貴的啊,買人家用過的髒棉花,可那棉花上,就不定帶著什麼病呢
劉梅一听,就覺得她穿越的太晚了,如果早些時候穿越,屯了批棉花賣,得賺多少錢啊。
這窮日子咋就這麼讓人上火呢?
可緊接著,劉梅听到了見更讓她上火的事。
原來這地方一錢銀子能換五十個銅板呢,劉梅這從張掌櫃那里可是少得了二十個銅板。雖說她當時就是知道這個事,也得硬裝著那個愣頭小廝,不能拿了那一錢銀子。可這畢竟是少了二十個銅板呢,這少買了多少東西啊,當時急得劉梅嗓子就啞了。便是她從布鋪拿了八個銅板換了一大堆碎布頭子走時,被伙計擱她背後罵了句「窮丫頭」,劉梅也提不起精神和人對掐去。
當劉梅買完棉花跟一大包碎布頭子,背著抱著一大推東西,走去找郭大爺的時候,郭大爺差點兒都沒看出劉梅來。
「咋買了這麼多東西?」郭大爺瞪了眼楮問道。
劉梅掩了她心里的沮喪,笑著說道︰「荷包買得好,在加上上次賺的錢,就買了些棉花。大爺,我買了一斤的棉花。原來棉花可貴了,後來我軟磨硬泡,才給了我十五個銅板一斤的價兒。咱們兩家一家一半兒……我又撿了些碎布頭子,回去咱拼出兩床被面來
劉梅也看了郭家的境況,一大幫子人,也就那兩三床被子,到了冬天也不是個事兒。而且,她買了這麼多東西,光坐著郭大爺的馬車,讓郭大爺睜眼看著,不給了一份兒,也不是這個情理。
但郭大爺卻是如何也不應,只皺眉嘆道︰「現今的棉花是太貴了,但被子也著實不能不做,你和你哥哥還沒個過冬個棉襖啊。這往後過冬可咋整?這是要了我窮人的命了。你這手里沒錢了,別擔心,回去啊,我讓大娘看看。從咱家的棉襖里勻些棉花出來,看能不能做兩件衣裳,總不能入了冬,還讓你們穿單衣啊
說著,郭大爺就又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劉梅這口袋里,除了要返給別人賣荷包的錢,還剩下十七個銅板子。
但這還剩這麼多錢的事,劉梅說不出口。一旦說了,就得說出個來由來,她總不能再編了個好心人吧。所以,劉梅只能將這份錢藏在一個小布包里貼身放著,瞞著些別人。
等到了郭家,當劉梅提了要給郭大娘棉花的事,郭大娘又是推讓了幾番,郭大娘甚至連賣荷包墊子的錢都一道推著不要了。最後還是劉梅說了要郭大娘幫著給她做被子,如果郭大娘不收錢,那被子就不做了的話。郭大娘這才把本就該她得錢接了下來,但棉花是如何也不收的。
劉梅也猜到了郭大娘是這樣,但她該說得話還是得說的。
這再近的親戚都能被冷言給寒了心,再遠的遠鄰都能被暖舉給暖了心,什麼關系不得周旋經營著?不過是幾句話的事,雖然知道結果,但劉梅也得讓郭大娘知道她惦記著郭家呢。
劉梅將棉花和碎布頭都留在了郭家後,就回到了李家去。
回到家,劉梅就將賣荷包墊子賺得錢,在李家給村里的人給分了。雖然一家只得了三四個銅板,但這到底是筆錢,還只是一天賺的。于是,來尋劉梅賣荷包墊子的每家都歡天喜地的,便確實信了劉梅的話。那先頭沒來找劉梅的,這時看著別家分了錢,很是眼紅。也就拿了些她們做的荷包墊子香囊,抱著蔬菜瓜果給李家送來,求著劉梅將她們做的荷包一道給代賣了。
看著又積攢了起來的吃食,劉梅這損了二十個銅板的心,才好了一小半。
等著轉過一天兒,郭大娘早早的就把被子做好送了回來。劉梅也往了她下狠心把舊被子給李常的事兒,樂顛顛的抱著又暖又軟的棉被,將那棉被強塞進李常思屋里。李常思推了幾次,也沒推過她。看著李常思不得不听著她的話,鑽進被子里,舒服的不願意出來的樣子,劉梅的心情這才大好起來。劉梅想著,這個被子還是先給李常思這個傻蛋蓋吧,等自己弄了個更好的,再給自己留著。過幾天寫個整齊精彩些的書稿,再把手里的荷包賣了,也許能給她跟李常思一人掙一身棉襖呢。能就算能活過冬天去了。
至于錢,損了錢就損了吧,再賺就是。總不能全天下的便宜,都讓她一個人賺了。
劉梅一邊在她屋里一角挖了個坑,把她現有的銅板都放了進去,一邊想著。
劉梅這邊挖坑防著賊,果然就有賊人惦記上這突然有了閑錢,又沒個壯勞力的李家了。
劉梅在破屋里,蓋著她那小薄被子睡到半夜,就被人掐著脖子給掐醒了。
劉梅略微一掙扎,就覺得她脖子上就一涼,那人直接把刀架在了她脖子上。
「挺趁錢啊,昨兒不是發銅板麼?錢呢?借俺們哥幾個花花唄那人壓住了劉梅,刀還往劉梅脖子里靠近了幾分。
起初,劉梅以為這是她先前得罪過的趙氏心中還是氣不過,就派著兒子來報仇了。後來听著這人的口音不是本地,身上還有陣酸臭,才知道這不可能是趙氏的兒子,大約是從外面逃荒過來的。如果是趙氏的兒子,怎麼著都不能下狠手,劉梅拼了命喊一嗓子,就能退了他。但這外地流亡過來的,在這兒沒個根兒,保不住就敢下了黑手,要了人命。劉梅如何也不敢亂喊亂叫的,她嚇得直哆嗦,心里擔心這人還有同伙,別讓李常思那個愣頭青遭了罪。
劉梅就顫抖著聲音說道︰「大俠,我,我這兒也沒錢了。你看著,咱這破家,又沒什麼值錢的?昨兒發的那些錢,都是他們托我賣得荷包墊子的錢,不是我給的
那人冷笑道︰「有沒有,翻翻就知道了
說著那人,一手那刀逼著劉梅,一手就開始在劉梅身上模索。
等模到劉梅的時候,那人的手頓住了,在黑暗里「嘿嘿」一笑,說道︰「原來是個丫頭片子啊,昨兒看著,還以為是個小小子呢。你別動,別嚷啊,讓哥哥模模。不然……嘿嘿……」
那人說道就把刀往劉梅脖子又一使勁兒,劉梅就覺得她的脖子有血流了出來。
最近劉梅是弄得挺不像個人樣兒的,再加上她又瘦又小,若她不出聲,粗粗一看,跟個小子也差不多。劉梅听這人的笑得透出了猥瑣的意思,劉梅渾身就僵了。可比起失去貞潔什麼的,從現代穿越過來的劉梅更怕架在她脖子上的那把可能會要了她命的刀,劉梅咬了嘴唇不敢動,沒敢說話。
那人不僅是個賊,還是個色賊,也不嫌棄劉梅現在這個身板兒還未長成。
隔著褲子揉了一下劉梅的身子,那人的呼吸也急促了,擱劉梅耳朵邊哈著臭氣,說道︰「俺就喜歡你這樣的丫頭片子,哥哥給你看看,看你長成沒有啊。沒長成的話……嘿嘿……哥哥教教你怎麼長成個大姑娘
說著,那人就要將手伸進了劉梅的褲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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