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只讓三人搜集三個月的食物,卻不阻止三人儲備更多。
所以他願意三人留下,卻有意無意的在引導三人了解末世的信息。
所以他願意暴漏自己擁有空間的能力來轉移他們對貓兒的突然長大的秘密的注意力。
所以,他其實是準備好了末世一開始的兩個月里,會帶著三人一起囤積物資的。
但這一切也僅限于三個月之內。時間一到,分離就是必須。
在喪尸像蝗蟲一樣密集的末世初期,造成人為或意外的分離,並不困難不是嗎?
而到時候,就算三人要尋找韓烈,但是「一個帶著一個不會說話的小女孩兒的男人」和「一個帶著一個小女孩兒的男人」之間想要尋找起來的難度,天壤地別。
更不要說,三人完全不會想到貓兒居然會說話了。
畢竟就算是當初淳于鷹請來的最頂尖的醫師亦或者極少數的某方面的權威,也都判定了貓兒的注定不能言語。
甚至于某權威直接斷言說,不能說話,說不定就是貓兒擁有隱身異能的代價。
畢竟一飲一啄,一盈一虧,都是有定數的。擁有這樣逆天的能力,自然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且不論當時韓烈听到這話時候的憤怒和暴躁,在貓兒開始開口說話之後,韓烈卻是感激彼時那些人的言論的。
這樣一來,即使等末世時候那些人如果再次相遇。一個雖然跟貓兒眉眼之間有幾分相似,但是卻是個能說話的小姑娘,想必即使有人將她與跟她同名的貓兒聯系在一起,也不會覺得兩個人是同一個人。
畢竟,相差太多不是。
最多不過將兩人的稱呼當做是韓烈的惡趣味。
一個性格殘忍冷酷的男人,卻喜歡養這樣的相貌性格的女孩兒做女兒,喜歡給對方起名字叫「貓兒」,喜歡將所有的寵溺和偏愛都給這個孩子。
韓烈卻沒有想過。即使不將兩人聯系在一起,那麼這一現象在那些熟知他的本性的人眼中,又會帶來什麼想法?
夜色越來越深,朦朧的灰霧漸漸不知從何處彌漫開來。
看似普通的霧霾中,卻多了大量的不明物質。
一群年輕少年少女從ktv里相互簇擁著走出來,就瞧見霧霾已經漸漸彌漫了整個城市。
「呀!好大的霧,連對面的紅綠燈都快要看不清了!」一個少女驚嘆的對著同伴喊道。
眾人抬頭看了看對面的紅綠燈,再瞧了瞧空無一人的街道,「管他呢。反正沒人,走走走……」
簇擁著過馬路的眾人,卻完全沒有注意到在道路的另一端。一輛逆行而來的車子仿若無人駕駛一般。左沖右撞的,卻是疾馳著朝著眾人撞了過來……
窗簾遮去了窗外的光線和喧鬧,窗內的臥室里,一對夫婦正在好眠。
雖然因為妻子好幾天昏昏欲睡的樣子讓丈夫照顧的非常疲憊,但是瞧見今天妻子終于恢復了不少,晚上甚至還喝下了一大碗鮮魚湯。
雖然有點兒擔心妻子的胃會不舒服。但是瞧見妻子喝完就回房睡覺去了,勞累了幾天的丈夫還是放下了心中隱隱的不安感,覺得自己或許是操勞過度了。
算了,還是好好睡一覺大概就好了!
然而正在酣睡中的丈夫,卻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原本應該臉色雖然有些蒼白,但還算正常的妻子。臉上卻漸漸泛起了一層不正常的青黑色,就連皮膚上也是。而她的身體也在一點點變冷。原本因為生病變得粗重的呼吸,也越來越輕……
即使是在這樣即將平安夜的日子里,依舊有人夜不能眠。
不是不願眠,而只是不能。
臉上尚且帶著未完全褪去的稚女敕的少年,雙眼中卻沒有少年應有的朝氣蓬勃與活力,而是一片沉寂,如死水一般的沉寂。
緊緊的抿著雙唇,閔霜晨神情漠然的看著自己面前的這一管試劑。就像是在看一樣令他極其厭惡的死物,而並非是一管他剛剛研制成功的,能夠被他的父母賣上天價的,這世間上獨一無二的基因強化劑。
就在三個小時前,他的那對兒「好父母」對他下了「最後通牒」——他們已經對外宣稱,會在聖誕節當天公布他的最新研制成果。
也就是說,他們不管他怎麼弄,反正聖誕節當天,他必須將研制成功的基因強化劑拿出來,並且將臨床實驗數據公布出來一部分。
他從來就不懂,不懂正常的孩子與父母之間的相處模式應該是怎樣的,就像不懂為什麼他的父母眼中只看得到他所帶來的價值。
他從來就不明白,不明白為什麼他的天才光環從未帶給他一天的幸福,帶給他的卻只有無盡的實驗和永遠走不出去的實驗室。
有時候他也忍不住會想,他們真的是他的父母嗎?
盡管他們嚴防死守,但是既然自小被譽為天才,那閔霜晨自然不可能就真的對外界的事情一無所知。
他只是不願去知道,也不願去了解。
反正,不管那些孩子過得好或者壞,不管他們的父母對他們好或者壞,他的處境也一樣不會有任何改變。
他的父母依舊只會定期出現,不是為了關心他過得好不好,而只是以關心他的名義,來查看他的實驗究竟進行到哪一步了,他們又有多少收益即將進賬。
他的父母依舊會為他打點好一切,不是為了他過得舒心,只是為了減少他跟外界任何人接觸的機會,更減少他對外界的了解。
他們將他關在這小小的地下實驗室,除了他們陪同才能出席的報告會和研討會。他從來就沒有機會離開。
從前,他們的理由是,他還小,除了在專業上的能力之外,什麼都不懂。後來,他們的理由就更簡單了。「這孩子從小就只知道一心撲在實驗上,恐怕甚至就連一天有多少個小時,甚至是怎麼看紅綠燈這種幼兒園小朋友都知道的常識都沒有。我們怎麼可能放心讓這孩子出門?」
其實他很想告訴他們,他知道一天有二十四個小時,也認得紅綠燈,知道出門除了專車還可以打出租車。而更大眾化的,還有地鐵和公交。
其實他很想告訴他們,他也想像那些普通的小孩兒一樣的跟著爸爸媽媽上游樂園,逛街,對著爸爸媽媽撒嬌,耍滑。或者無理取鬧。
他也想像他們那樣普普通通的上學下學,跟小伙伴一起玩一起鬧一起哭一起笑,一起因為一顆小小的糖果吵鬧。
其實。曾經的他。也曾天真的有好多好多的話想告訴他們。
然而,他最終卻什麼也沒有說過,只是沉默著接受他們的安排,而後越來越沉默……
不是他不願說,而是他終于敏銳的發現,他們其實是不願听。更不願意讓他去做的。
他們唯一願意和希望的,就是他現在這個樣子……
老實,乖巧的做他們的賺錢機器。
安安分分的待在這里,在門外那一群全都在為他忙碌的助手的協助下,沒日沒夜的做實驗……
輕輕搖晃著手中的試劑。試劑中原本只處于中心地帶的乳白色液體漸漸暈開,將原本呈現半透明狀的試劑徹底的染成一片乳白色。
那樣純粹而澄澈的白。晃得閔霜晨眼神隨之微微閃爍。
其實這管試劑早在兩周之前,他就已經研制成功了。然而,他卻將這個成果悄然的隱瞞了下來。
沒有人知道他早就研制成功了,卻淡定的看著那對越來越焦慮的父母來看他的間隔從半個月到三天一次,再到一天一次。
只是裝作每次都是剛剛好差一點兒就能成功,卻每次都在關鍵的時刻失敗的樣子。
因為不管是實驗用的藥劑還是失敗的藥劑,甚至是試管都是有嚴格的數量的,所以沒有人知道閔霜晨是怎麼在這樣嚴格的監視中,偷偷神不知鬼不覺的配置成功了試劑的。
或者說,是沒有人相信,一向傻乎乎的除了實驗,就根本跟白痴沒什麼區別的「閔少爺」居然懂得偷藏成果。
閔霜晨的神色晦暗莫名。
而在實驗室外邊,原本安靜有序的「助手」和科研人員們之間,卻突然發生了騷亂。
站在實驗室的門前,隔著透明的探視窗,閔霜晨冷眼看著像突然發瘋了一樣,拉著身邊的同事撲上去就咬,而且像瘋狗一樣撕咬的一個工作人員。
還有那明明已經被咬死了,卻在不久之後臉上泛起詭異的青灰色,人居然再度復活了一般的,肢體僵硬的自己爬起來,然後加入撕咬行列的,越來越多的科研人員。
「啊~不,不要~啊!」
「不,快跑啊,快!」
「他不是人,他是喪尸!喪尸!一定是喪尸!」
「啊~!」
閔霜晨並不知道這些人究竟是什麼情況,也不清楚什麼是喪尸。
不過,在瞧見那一對兒原本是折返回來打算二度警告他必須熬夜也要繼續做實驗的父母,卻不幸的也被咬到的時候,他的心中詭異的生出了一股強烈的痛快感。
不過,在瞧見被咬到的兩人卻沒有被咬死,反而連往他的方向看都沒有看一眼,毫不留戀的朝著實驗室相反方向的門口逃去的時候,閔霜晨的眸子暗了暗,閃過一抹不甘。
低頭瞧了一眼手中的唯一一管研制成功的試劑,閔霜晨雙眼中一片痴迷與迷惘。
閉了閉眼楮,再睜開眼時,雙眼中已經恢復了那一片沉寂的平靜。
毫不遲疑的打開試劑管,將里邊的試劑倒進自己的嘴里,閔霜晨伸手打開了實驗室的門……
ps︰
沒有去描寫末世降臨的餐具,實在是覺得每一本末世小說里都會描寫到,寫著沒意思,大家稍微腦補一下就比悠悠碼出來的蒼白的描寫經典了。
所以意思意思點到一下就可以了。
悠悠希望盡量去寫一些跟別人的末世文里邊的東西不大一樣的內容。所以覺得不適應的,或者覺得沒有夠那個味道的親,見諒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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