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佔新妻 4312.19

作者 ︰ 暖炕頭

一場大雨猝不及防地侵入了濱江,雨後濃雲未散去,仍是灰蒙蒙的,一片陰沉。

夏千言裹緊了身上的大衣,忍不住朝手心呵了一口氣,抬頭看了看灰白的天空。

壓抑消沉絕望……正是她此刻的心情寫照。

她的頭發有些凌亂,沒有梳從前那般整齊一絲不苟的發型,超大的圍巾包裹著她的小臉,將她徹底隔絕在自己的世界。

手機忽的在口袋響起,夏千言伸出手緩緩地摩挲著,緊接著懨懨地按下接听鍵。她的手很冰很細,半個月來的奔波,使得她跟著消瘦了幾分。

她並不是個的女人,連日奔波勞累更使得她站在風中仿佛一吹即倒。可人未倒,心卻早已隨著過去吹散,再也拼湊不起來。

她將手機放在耳邊,漫不經心地應了句︰「喂?」

那邊,是夏母有些氣急敗壞的聲音,卻又帶著隱藏不住的擔憂︰「夏千言你怎麼就那麼不讓我和你爸省心?離婚了這麼大的事情你竟然瞞著我們?」

夏母劈頭蓋臉的怒罵並沒有使夏千言變臉色,她听著,只是抿唇一笑,習慣性地想要梳攏自己的長發。

頭發雖未及腰,但卻對夏千言造成了困擾。她想著,是不是該剪去頭發,就當和從前的自己告別。

對待夏母的質問,她也沒有反駁,只是听她罵完,沉默一會兒才好脾氣但篤定地說道︰「媽,我和他離婚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走下台階,背後赫然是民政局三個字的招牌。她另一只手放在大衣口袋中,緊緊攥著一本證書。

幾個月前,也是這樣的天氣,她也來到這里領了一本結婚證,幾個月後,一切重演,只是結婚卻變成了離婚。

她聳肩,將電話離開了耳朵幾分。再照夏母這麼吼下去,她耳朵可受不了。對著夏母的一切恨鐵不成鋼,她只是不置可否地嗯了聲,不反駁不解釋。

夏母不放棄,仍想從她口中得知點什麼,因此緩下了語氣,柔和道︰「言言,已經到了非離婚不可的地步?」

她有些心痛,更多是後悔。

從前這個女兒不是那樣沉默寡言,她孝順聰慧,從來不讓人擔心,可又是什麼時候一切都變了樣?

她開始有一些天馬行空的想法,她開始背著他們做一些事,就連離婚這樣的大事,她都偷偷去辦。

夏千言的做法著實有些傷了夏母的心,讓她有些難受,卻又不想透露出來。

夏千言捂著手機,聲音不自覺地低了下去,「媽,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你這麼擔心,是我對不起你的爸爸,讓你們為我擔心了

夏母聞言,心里一緊,有思想法快速從腦中略過,快的抓不住。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鎮定地問︰「言言,你別嚇我和你爸,有什麼事情咱們回來說,好不好?」

夏千言語氣中的灰心與沉默著實震驚了夏母,讓她有種不好的預感,可又不敢再繼續刺激她,因此只能采取迂回之計,先讓夏千言出現在自己視線中。

夏千言當然懂她的意思,有些事情她也要說清楚,因此她點頭,聲音頓了頓,許諾道︰「好,過幾日我回家再和您說

——

和夏母說了一通電話後,夏千言將手機電板扣下來,直接關了機。她走到馬路旁,低著頭打量著自己的腳尖。

今日濱江的天氣不好,凍得刺骨,路上只有三三兩兩的行人在走動。夏千言站在候車的地方,隨意地打量四周。

「千言……」她愣神間,有低沉男聲響起,熟悉卻又刺耳。

夏千言猛的一回頭,印入眼簾的是一張滿下巴胡子茬,穿著一身不合體的西裝,微微佝僂著背,狼狽不堪的賀年。

果然是……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

只見賀年用著痛苦不堪的目光掃視著夏千言,待觸及她眸中那清清淡淡的笑容,他心頭一震,不知為何,有種想哭的沖動。

只不過半個月時間,他仿佛是從地獄中走了一遭,迎來了人生中從未有過的意外。

賀年曉得自己的能力,只求自己再不濟也能混沌過日子,可誰又知道,半個月時間,他妻離家破,工作也丟了,還要忍受鄰居們的指點。

每一日,他都覺得痛苦,而這些還未結束,夏千言又給了他生命不能承受的重擊。

他清楚地听到夏千言告訴他︰「我們離婚吧!」

我們離婚吧!?

每個字他都認識,但組合在一起他卻全然陌生。他的記憶仿佛只停在了初逢那幾次,她低垂著眼,溫和地同他商量,問他︰「我們結婚吧?」

只差了一個字,卻是天壤之別。

賀年不知道從何時他開始陷入這樣的地步,仿佛一只困獸般掙扎在生活中,而夏千言,半個月不見,仍如從前般那麼溫柔似水,嘴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

「你……你還好嗎?」他舌忝了舌忝干裂的嘴唇,瞪大了眼楮,注視了好半晌才顫抖著問出了積聚了半個月的話。

他住院後,每日是賀母在身邊對夏千言的怒罵,剛開始他也怨,但久而久之,對賀母那些話他也厭倦了,反而開始思考起夏千言的好。

這麼一想,很多事仿佛都如潮水般涌來。

在他記憶中,夏千言永遠黑發如瀑,一身得體的衣裝,臉上也是那溫和的笑容。她並不是那種艷麗的女子,但她卻仿佛一個謎,如同煙霧般,圍繞在你的生活中,但你卻始終抓不到。

她很賢淑,她對他很好,將他所有話都放在了心上。雖然她清淡又寡言,但一顰一笑間,卻是讓賀年有些迷戀的顧盼生輝。

這樣的一個女人,卻在今日再也不是他的了。

賀年心中苦澀極了,更後悔萬分。可夏千言說離婚的時候,他無法反駁。在所有事情攤開說後,他就喪失了一切的主動權。

「千言,我……要離開濱江了……」掙扎許久,他終是說出了這句話,同時小心打量夏千言的神色,想要從她臉上抓住點什麼。

夏千言迎上他的目光,大大方方讓他看,只是眉頭微微挑起,哦了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賀年絕望了,當他說的一切無法在她心中引起一絲波瀾,那麼他對她真的算是陌生人了。

「那就這樣吧他在她疏離冷淡的目光注視下,瑟瑟地抖了抖身子,想要整整西裝,但卻覺得丟臉,因此只能胡亂地點頭,朝她告別。

夏千言見他轉身,眉頭猝不及防地松開來,心中也舒坦了。

就這樣,不要說再見,也不要說抱歉,直接的分開,對夏千言是最好的結局。她想把這幾個月來的經歷深深埋葬,而賀年離開濱江的消息不啻于瞌睡來了遞枕頭,讓她舒心許多。

不過……

夏千言隱約察覺的一絲不妙,心中有些疑惑賀年怎麼就那麼痛苦地離開。

大概這也只有一種可能。

——

頂樓辦公室內,謝尋雙手交叉放在腿上,面無表情地出聲︰「我以為你不會想要見我

寧城站在他身邊冷汗直流,心中一直吐槽謝尋的別扭。

是誰讓他特意在樓下迎接夏千言?又是誰在夏千言出現後保持著這麼一張僵硬的臉?

寧城被謝尋捉模不透的態度給弄的要抓狂,但他卻很懂心思地縮小自己的存在感,腆著笑臉說道︰「夏小姐,您要喝點什麼?」

謝尋不耐煩,直接揮手讓寧城離開,嘴中卻沉聲道︰「夏小姐恐怕一點也不渴

寧城如臨大赦倉皇離開。

夏千言同他相對而坐,筆直端正。她看著寧城的樣子,有些不贊成道︰「寧助理他是無辜的

謝尋不怒反笑,不疾不徐地開口︰「夏小姐,不是說幫了你就再也沒有牽扯?現在你是對我的助理有了興趣?」

是的,誠如謝尋所言,那日在警察局,夏千言請求謝尋幫助自己離婚。

夏千言要離婚不容易,她要克服的阻礙太多,而且又出了她傷人這一事,賀母不會放過她。她要離婚這條路是波折重重。而謝尋不一樣,他有能力有勢力,在她看來極難的事情對他卻是輕而易舉。

听他這般似乎有些在置氣的話,夏千言如鯁在喉,但看到他又不像認真的樣子,一時間腦子一轉,繼而嘴角揚起,微笑道︰「謝尋,無理取鬧並不是這樣的

在他變臉前,她緊接著補充了一句︰「我是想來說聲謝謝。謝謝你幫我解決了這些

「雖然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麼辦法可以讓賀年同意離婚,但我只想看到結果

總而言之,千言萬語,夏千言都只想和謝尋道聲謝,不管過去發生了什麼事,至少在這段時間,如果沒有謝尋壓住那些新聞,平住那些風聲,她也不能好端端地還站在這里,若無其事地說話。

听完這番話,謝尋臉色總算好了許多,但還是覺得這氣氛有些詭異。

他也不知曉這夏千言這半個月到底經歷了什麼,仿佛在對待他的態度上好了幾分,也不像從前那般排斥逃避。

因為這,他的心情也開始有些好了。他本就是眉眼清俊的人,臉色柔和下來,使得他整個人仿佛更增了幾份魅力。

「那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他順桿往上爬,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一個離了婚的女人自然不比未婚女人,他頗有些好奇夏千言接下來的日子會選擇如何過。

夏千言歪頭考慮了下,慢吞吞地說道︰「大概就是這樣過

沒了老公,沒了婚姻,她還能如何?只能重拾她的事業了。

謝尋斜睨了她一眼,帶著幾分不確信地試探問著︰「還需要我的幫助?」

他是不介意再順手幫夏千言,她過得好,他也送了一顆心。畢竟,自己多年前曾與她有過那麼一次,于情于理,他都不是那種放任不管的男人。

夏千言倒是沒想那麼多,她還沒規劃好未來的路,因此只能抬頭仰望天花板,干巴巴地回答道︰「謝尋,你其實可以不必……」

話音未落,便被打斷,謝尋起身,帶著幾分無奈的神色走到她身邊,半蹲與她平視。

「夏千言,告訴我,你是不是對我還有怨?」

所以,總是控制不住心中那份恨,總是一而再再而三推月兌拒絕。

謝尋也算是個有風度的男人,也不想逼著她表態或者如何,只是被她時而忽冷忽熱的態度給弄的忽上忽下,也帶了很多不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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