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履奇緣之雲華傳 第115章 壹壹伍恩斷義絕

作者 ︰ 寒無牙

白玄音措手不及,肩部被雷電擊中,燒得皮焦肉爛。(思路客.)他今日接連二次被人擊中,血氣翻涌,強行運氣數息才暗自鎮定下來,一臉怒容,朝空中喊道,「你這茅坑里的石頭!我白玄音早已不欠你的了,縮頭縮尾藏在雲中偷襲本王算什麼本事?!」

雲中再無回音,一眾人等突見這等神功,皆驚駭不已,不知白玄音斥罵的到底是何人,皆惶惶然唯恐受到波及。

正是焦灼難耐之際,天地突然震顫不已,叢林中傳來厲吼之聲,白玄音眉頭緊鎖,側耳傾听,暗道,「不好!韶兒有難了。」

于是,按下怒火撇了眾人,卷起一朵白雲匆匆遁走。

余下之人面面相覷,驚魂未定,望著空中還未散盡的烏雲,只道是大難還未過去。

管平濤服下數枚大元丹已然恢復了七八成,見狀穩住了心神,整頓好弟子,料想那大地震顫自西邊傳來,白狐亦急匆匆朝那方奔去,定是五道塔那處又發生了變故,當務之急,一心想著接濟門中前輩,大手一回,勒令眾人急速朝鞠陵山月復地奔去,以救助受難弟子。

煉缺見眾人正在盤算,忍著傷痛步下雲頭,朝眾人道了禮。

管平濤冷哼一聲,不予理睬。現下,他何來力氣與之計較,只顧著率人離去。

待眾弟子隨了管平濤駕雲起身,朱志凌卻停步不前,拽住了煉缺的臂膀,怒目相對,「慢著!我有話問你!」

雲端上,隨侍在管平濤身旁的管天韻見狀,伏在管平濤耳朵低語了幾句,征得管平濤同意後,撿了個僻靜地落下雲頭潛在了暗處。

那廂,朱志凌立在原地,索問道,「煉缺!你當真放走了那大魔頭?!」

煉缺點頭不語。

朱志凌杏目圓睜,「你?!你可知因他,我門中死傷多少?」

煉缺無奈,「志凌……此事本與離苑無關,只因那九尾狐設計害人,怎可強行將帳算到離苑頭上?」

「與他無關?」朱志凌氣極,揮起長劍直指煉缺胸口,「你往日便與我說你這魔界的朋友,我只道是你性情乖戾,還知道些分寸,卻不知你交友如此不慎,引起這一場道塔之亂,我二位師兄,我師父,還有眾多同門,皆因他失了性命……怎可因你一句解釋便雲淡風輕的帶過去?」說著,眼淚撲簌著淌下來。

朱志凌性情堅韌,何時流過淚?

煉缺望見昔日好友情傷難抑,溫言道,「志凌……我不是要為離苑開月兌罪責,只是此事關乎各路人馬,其間陰謀**數不勝數,叫我一時也說不清楚,我如今只能說離苑是個性情中人,對六界爭權奪利之事從不上心,這其間的各種糾紛,當真與他無甚關聯,我今日之所以放他走了,也不盡是為了成全我與他的情誼,還有別的。」

朱志凌怒喝道,「別的?哼?!煉缺,你醒醒吧!往日他人皆說你相貌大變,皆因被人蠱惑,我從不相信,今日這番形勢,你還這般胡言亂語,執意為罪惡之人開月兌,我是徹底信了,你——早已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善良淳樸的小師弟了,你快說!你到底將那魔頭送往何處?他如今重傷,我必要追去取他首級,以慰藉我師門亡靈!」

「志凌,恕我不能如你所願。」

朱志凌柳眉倒豎,氣得兩腮艷紅,逼問道,「煉缺,我再問你一次,那魔頭如今身往何處?」

煉缺不吱聲,只靜靜看著昔日好友。

朱志凌掛著淚,「你果真與那魔頭有染麼?否則,為何頻頻護他,姑息養奸?」

煉缺欲執起朱志凌衣袖卻被她一手揮開,「志凌,你若不信我,教我如何去說?」

「你倒是說說教我如何取信于你?」朱志凌眼淚橫流,「我最後問你一次,你到底是說還是不說!」

煉缺態度果決,「志凌,我與離苑之情意尤同與你之情意,出賣朋友之事我做不出來!」

「你!」朱志凌怒火攻心,「你執意如此,那塔既是你開啟,那便拿你替我師父師兄報仇!」說著,閉了眼,提劍猛地朝煉缺刺去。

這毫無防備的挑刺,因著距離太近,煉缺閃躲不及,慌忙之中,抬手擋在胸口,血刃之下,就見腕子上霎時間通紅,腕子上掛著的珠鏈順勢散落一地,煉缺渾然未覺,忍著痛一聲不吭。

朱志凌悲傷欲絕,幾十載的情誼歷歷在目,昔日雲桃樹下快意煮酒意氣風發仿若昨日,而今,兵刃相見,血濺當場,再是回不到從前,哀嚎了一聲,緊攥住長劍不顧傷痛一氣掰斷,道,「煉缺,我與你的情分猶如此劍,從此往後,恩斷義絕!」說罷,擦了把淚頭也不回的朝林中奔去。

煉缺痴愣愣望了半晌,眼前回閃過昔日相交之景,講經堂听經論道,外山谷奏琴談心,紫微峰醉語當歌,一幕幕,一重重,再是不會復現,當下痛惜不已,又恐朱志凌一時悲憤掉理輕心半途遇著危險,踉蹌著追了去。

待二人離了去,管天韻才從樹後現身步出,拾起了地上落下的珠串,稍一探入神識查探,便嚇得大驚失色,斟酌再斟酌,終是小心翼翼將之收入自己的儲物袋中,這才追往大隊人馬。

待煉缺追上了朱志凌,隨人一路追趕,來到鞠陵山月復地,就見這處戰火紛亂,如同煉獄一般了。

白玄韶這時已變作一條禿尾白狐蜷縮在白玄音懷中,白玄音多處受傷,身處玉隱子與清雲子的包圍之中,正在酣戰之中。

那地面上的一眾道士妖怪,意志不堅者皆被白玄音的迷迭香蠱惑,授他意圖試圖攻擊兩位掌門人。

煉缺見狀,冷喝道,「小心!屏住呼吸,這迷煙有毒,小心受蠱!」

來人得知,皆屏住呼吸,管平濤傳音道,「大家先前去將那圍攻掌門的意志不清者打昏了拿下,余下事項再圖商議。」

煉缺服下一枚補氣丹藥,瞥見朱志凌怒氣騰騰的沖上陣去殺敵,暗嘆了一聲,隨同一路踏上雲霄抗敵。

那廂,雲顛之上發出一聲厲喝,正與白玄音周旋的清雲子肩背已被白玄音的狐尾擊穿,鮮血噴薄而出,染紅了雲霞,素問見狀,再不顧自身安危,連破眾人之圍,飛身迎上前去,厲喝一聲,甩出一段長鞭直擊白玄音懷中抱著的白狐。

那白狐正是白玄韶化尾新生,最是羸弱之時,素問此時一擊當是直搗了要害。白玄音來不及回擊,為護親妹,側身受下這一記長鞭,回頭時眸色變得暗冷,背後陰風陣陣。

白玄音懷中的白狐此時勉強睜開雙眸,冷斥道,「你這凡間女子好不狠毒!昔日,為了一己私欲,不惜殺害親身母親和妹妹,為了博回愛郎心,多番求我替你借尸換魂,如今換了面目來到世上,卻不記得昔日我對你的再造之恩了麼?竟狠心趁我羸弱之時攻我要害?哥哥,替我殺了這賤人,此人如何配我狐族神尾?」

白玄音聞言不顧背後玉隱子的攻擊,揚起兩條狐尾纏向了素問。

迎風而立的清雲子本欲阻截攻擊護下素問,听了白狐一言,大吃一驚,竟頓住了步子,失聲道,「甚麼?你……你此話作真?!」

交戰之時,何人會來理會清雲子的質問?

只道是清雲子太過看重素問,痴纏苦戀幾百年,大敵當前,竟性情用事了。

沒了清雲子相助,實力懸殊之下,素問生生受下一擊,背月復被狐尾擊穿,痛呼一聲,登時掉落雲頭。

那血花在清雲子眼前 的炸起,泛起一股濃重的血腥,催人作惡,他忍住幾欲吐出的苦水,俯身下地接住了素問,抱在懷中,竟忘了還在戰中,泫然欲泣,「你……你當真……不是……小師妹?」

素問勉強睜開雙眼,痴傻笑道,「師兄……到了這田地,我已命不久矣,是不是素問,還有那麼重要麼?」

「你……到底是不是小師妹?」清雲子心痛如絞。

「我是亦或不是,師兄,我都是愛你的……」

清雲子追問不休,「是你傷了小師妹,是你盜走她的法身,是你引我相見,是你勾結狐妖,是你拿了佛心木聯同狐妖開啟了道塔,都是你,是不是?素天?」

素問眼角劃過淚珠,「是……是我……師兄,到了如今,我亦不怕認了,都是我……」

清雲子痛喝一聲,「當日你逼我交出魂珠和佛心木,小師妹她……她不在了罷?」

「呵呵……」素問強自笑道,嘴角淌著絲絲鮮血,「魂珠已被我投入輪回,她……不在了……你放手吧……」

「如此這般……教我如何對得起玄水宮上下?素天,你為何這般做?」

懷中女子氣息紊亂,「皆因……我……鐘情于你啊,師兄,你何嘗……知道我的……痛苦……我……」她話還未說完,氣息已盡,終是死在了愛人懷中。

至此,兩百年的情事終于露出真相,當年,素天殺了親身母親逃出玄水宮,心灰意冷之際,一路南下,來到妖修聚集之地,輾轉途中,听聞南域有一上古狐妖,生得九尾,那尾巴有回魂之效,這便起了心思。她愛慕師兄清雲子多年,只想永結同心,只奈她師兄鐘情于她妹妹素問,如今有了這狐尾,她便想著有朝一日變作她妹妹,好成全了自己一段傾慕之情。

多番探听之下,她終于見著了九尾狐白玄韶,這白玄韶為營救其兄,籌謀萬年,始終不得其法,此時有個鞠陵山門派來的女修頻頻示好,便心生一計,直說,若素天能助她開塔救兄,便成全了她的願望,贈她一尾。

不多久,素天在西域重傷了素問,帶了南域的妖修潛入玄水宮做了細作。白玄韶亦在多年經營之後,終是從派出探听消息的一只鷸精那兒得知,當年仙魔大戰,紫薇天尊手持的那枚靈珠遺落在了歸墟,被一只玉蚌僥幸獲得。

那鷸精前去奪珠,不想被人從中阻攔,身死道消,那枚靈珠被一位仙修門派的弟子截走,自此再無音訊。

二十多年之後,冰原之上,素天與煉缺的偶遇,才讓白玄韶得知,原來,那枚佛心木竟是勾陳的本體雷石,讓她大吃一驚。接著,西域浮城現世,白玄韶這才得知,當年歸墟失去的那枚靈珠竟被轉世的辰河收走。這便設下一局,一面授意素天以毀去素問法身恐嚇,逼清雲子交出了佛心木和魂珠,一面聯合了九幽魔尊設局,在五道塔設下玲瓏陣,引離苑救出岷禾,還原本體雷石,將計就計,將離苑送入五道塔,只有這樣,才能使煉缺心甘情願借知微之力開啟道塔,放出自己的兄長。

她這一計謀劃萬年,算計了所有人,終是如願以償。而那素天,得了素問的法身之後,在將離苑關入道塔之後,也已完成了當年與白玄韶之約,白玄韶如約替她用了一尾換魂,待她三魂七魄入住素問法身之後,便來到止水峰替白玄韶傳了話,引煉缺入鞠陵山開塔。只是其間有一細節清雲子無從得知,那素天亦是個痴情種子,換魂之事須得逼出三魂七魄,素天並未練出元神,只得先行自盡離開自己的身體才能換魂到素問的法身之上,這其間種種痛苦,誰人能知?

所以說,你愛的人卻愛這別人,當真是這世上最無可奈何之事。

紅塵羈絆,痴男怨女,到底還是情愛誤身。

那廂,因著清雲子的離開,白玄音終是得了喘息之機,他如今才剛出塔,正是疲弱,並不戀戰,救下了妹妹,趁此連番發功,借亂化作一道青煙遁于無形。那些妖獸,沒了九尾狐指揮,便成了殘兵敗將,不堪一擊了。

雲頭下狼藉不堪,雲隱子自知並無多大把握戰勝了白玄音,見人已逃走,便落下雲頭,指揮眾弟子收拾了殘局,領著殘余的上清門弟子回到門中。

此回一戰,元氣大傷,還不知何時能夠回復實力,眼下妖魔二道咄咄相逼,好些事還需從長計議。

因著這場禍事終是與煉缺開塔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聯,這一路,眾同門對他的冷遇自是不消細說,只是,命運輪轉至此,由不得他自由來去,他倒比當年萬仞峰盜鏡之時冷靜坦然得多。

一路疾行,回到合虛山,才將進入外門的護山大陣,便見墨雲華立在雲頭。

煉缺遠遠望見心愛之人,心頭一熱,眼眶驀地有些濕潤了,想著之後一番際遇,說不得就是生離死別,心中忍不住生出些蒼涼無奈之意。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白雀的地雷

這麼多天沒來

謝謝大家的等待

正月十七我要回自己家去了

屆時會日更,現在每天晚上努力碼字

這幾天希望能將欠下的盡力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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