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履奇緣之雲華傳 第71章 柒拾壹欲語還休

作者 ︰ 寒無牙

煉缺聞聲嘴角揚起一絲笑紋,「離苑?!」

盛怒男子踏破虛空而來,他雙眼赤紅,著一身紫金長袍,墨發隨風揚起,帶著一分王者之尊,正是離苑。

四人見來者竟是一位修為高深莫測的魔修,一時分不清敵我,皆怔愣在原地忘了告饒。

離苑喝道,「皆是些小人,留不得!以免禍患!」說罷,徒手一揮,化作一道黑金閃電,將那四人化作齏粉煙塵,立時從這世上消失了。

離苑下手太快,煉缺還未來得及反應,杵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離苑,你為何要趕盡殺絕?」

離苑勃然變色,一雙魔瞳因為盛怒變得異常紅艷,冷斥道,「這等小人若留在世上,日後必招來麻煩,我容不下他們!」

煉缺道,「他四人雖然作惡,我已經給了教訓,何須如你這樣徒造殺孽?」

離苑冷嗤一聲,「婦人之仁!定是你那個好師父教的吧?哼!」

煉缺不以為然,「難道我師父說錯了嗎。我門中清修,並不徒造殺孽,他們也非罪大惡極之輩,我已經卸下他們一條手臂給足了教訓,何須如此動作?給人留一線生機,也是造就了自己一分功德,有何不可?」

「算我多管閑事!」離苑橫眉怒對,「此地已被這幾個小人弄得烏煙瘴氣,我受不了這等骯髒齷齪,你隨我去個清靜地罷!」說罷,也不待煉缺回應,抓過煉缺的手身形一晃便步入虛空之中。

煉缺回過神低頭一看,自己正踩踏在神鳥青鸞的背上,這不是去重黎殿,還能是去哪?不由得嗔怒道,「離苑,你為何每回都要自作主張?」

離苑那雙赤眸輕飄飄朝煉缺臉上掃過一遍,帶著一絲漫不經心的嘲諷,幽幽念著,「我若不自行主張,你會跟我來嗎?」

「不與你理論,」煉缺頭一撇,躲開離苑的視線,「你把我招到你重黎殿來所為何事,我還要去歸墟尋我爹爹,眼下沒空與你閑話家常。」

離苑冷笑一聲,「區區一只青蛟,你何須如此牽掛,他既不是你生母,亦不是你生父,你這樣重情,千里迢迢的尋了他幾回,上清門那群成天叫囂著要清心寡欲的臭道士能容得下你?」

煉缺義正言辭道,「若沒有爹爹,就不會有現在的我,此份恩情,我怎能舍棄,離苑,我知這不是你本意,你何須如此奚落我?」

離苑側過一眼,道,「罷了!罷了!是我小人行了吧!我以後若遭逢大難,你也能像如今這般重情重義想著我便好了……」

「你發生了何事?」

瞥見煉缺一臉關心,離苑神情輕快,昂頭不語。

不多久,青鸞已經飛到了重黎殿門口,離苑掐指彈出一道法訣打開了重黎殿的大門,青鸞載著二人飛進大殿落在了離苑宮的前坪。

離苑從青鸞背上跳下翻身躍上一棵巨大的櫻樹,抱著頭懶懶躺下。

煉缺緊隨其後,站在樹下仰頭望著那個神形慵懶的男子,問道,「你怎知有人圍堵我的?」

離苑覷了一眼,道,「人是九幽找來的,想用你來挾制我。」

「那個九幽魔尊?」煉缺大為不解,前不久他被知微帶入虛空之中時,曾听知微提起過此人。

離苑恁恁不甘,「你小子成天說忘記了自己是誰,忘記了我是誰,倒是記得九幽啊……」

煉缺拿這人的不正形沒轍,卻也不願意透露知微,隨口一說,「辰河曾經說起過他。」

「辰河嗎?」離苑幽幽嘆了口氣,「九幽本是我同門師兄,我們四個師兄弟原是靈寶天尊座下的親傳弟子,師尊隱退之時將我四人傳至座下,授予了我們一份極為重要的信物,乃鴻鈞老祖在創世之初感悟天地創造出的一枚須彌芥子。」

煉缺心下大驚,他雖然極為欣賞離苑灑月兌不羈的個性,也認為二人已是朋友相交,卻沒想離苑竟會將這等極隱秘之事在自己面前毫無防備的道出來。

離苑接著道,「須彌芥子盛納的乃是悟道者領悟之天道奧妙所形成的一個世界,我師尊這枚須彌芥子之中自然有他億萬年來所承之天道感悟,只是他萌生隱退之意時已是天界道統紛爭之時,他無意將自己所成道法傳授給某一位弟子,以免這位弟子獨大,在天界攪起動亂。誠然,元始天尊也如此效法,將自己手中那枚須彌芥子劈成四分交由四位天尊分別保管。」

「我得到了這枚芥子的四分之一,其他三位師兄九幽,翊坤,岷禾皆得了四分之一。上次仙魔大戰之前我魔界出了一件事,我那位岷禾師兄被天界的勾陳打成重傷,修為快要不保。」說道此處,離苑面上現出厲色,怒目切齒道,「那個勾陳生性好殺,一直與我魔界作對。我便是因為想要治了岷禾傷勢,才想著去王母的院中盜取還元果。」

煉缺瞪目結舌,「原來你盜取還元果是為了你師兄?!那辰河呢?」

離苑幽思如潮,「辰河是我此生摯愛,可她那時一心只想還原仙身,回到騰蛇身邊,我除了成全她之所想別無他法……還元果分作陰陽,我只取其一,另一枚當然是辰河自己拿去了……」

煉缺沒料想依著離苑的性子竟然放了手,輕聲問道,「岷禾最後怎樣了?我記得你那枚還元果不是……」

離苑痛惜不已,「那次盜取還元果最後引動仙魔大戰,我魔族死傷無數,岷禾沒有等到最後便身殞了,是我大師兄翊坤助他輪回轉世,可是距離現在已去兩萬年,我仍無法在輪回道上尋到他的蹤影,也不知到底如何了……」

「九幽這次是為了岷禾之事嗎?」

「大概算是……」離苑道,「那次大戰之後,天界棄了華夏返回九天之上,若說起這其間因緣與你那位好師尊星染不無關系。我魔族死傷不計其數,元氣大傷,余下的兩位師兄皆被打傷元神棄了法體重新開始修煉,這過去兩萬年,他二位也只恢復到出竅修為,與往日盛景不可同日而語。九幽素來心術不正,為了提升修為便想著聚齊四份須彌芥子好窺視師尊道法奧妙,于是算計到我頭上,我手中現存有兩份,一份是我自己的,另一份乃岷禾轉世之前托我保管的。九幽知道我在千百年一直在各處尋你,于是想用你來要挾我交出須彌芥子。」

煉缺指著自己的鼻子,張口結舌道,「用……我要挾你?」

離苑揚起嘴角開懷大笑,眼角眉梢盡是戲謔,「虧他九幽想得到,竟然用個男人要挾我,小煉,你說……我像是愛你的樣子嗎?」

煉缺面紅耳赤,閃過離苑的逼視,「與我何干?你們魔修向來行事乖戾,旁人怎能弄得明白?」

離苑一把捉住煉缺的衣領,怒氣沖沖的罵道,「你這個混不吝!怎與你不相干?想我當年名震九天,多少人痴戀于我,我卻心守你一人,為了你,我在還元果中苦苦打磨一萬多年才還原真身,日日夜夜的尋你,你卻背信棄義棄了陰果轉而化作男兒身,是想叫我忘斷前情不是?」

離苑一翻身從樹下跳下,俯身貼近煉缺的耳際,陰惻惻的說道,「我現在告訴你!前情不能忘斷!便是再讓我為你擋勾陳一劍,也是心甘情願,九幽當然能拿你挾制我!只有你這個忘恩負義的一直假裝糊涂!你個不知好歹的東西!你以為我為什麼突然跑來找你?」

煉缺奮力推開離苑,怒道,「胡攪蠻纏,這事上回我們已經說過,我不是辰河,辰河已不在這塵世上了,我只想過我自己的清靜日子,與你無關,與辰河無關,亦與你口口聲聲的星染無關!」

離苑追上前去,恨恨道,「獨獨與止水峰上那個臭道士有關!是嗎?」

煉缺面色一僵,「這……與你無關,我毋須與你言明!」

離苑七竅生煙,吼道,「小煉,我和你現下說個明明白白!我是因你一心求仙,便成全你修成個清心寡欲的臭道士,你若和止水峰上那個男人有什麼齷齪,我便不會善罷甘休!」

「你!」煉缺氣極,拔出帝休指向離苑,「你太出口傷人!」

離苑中指一彈,一股勁力射出,將煉缺虎口砸開,帝休從煉缺手中掙月兌,離苑再一揮手,帝休便被他握在手中,他一臉嘲諷,「小煉,你這點斤兩也敢在我面前囂張?」說罷,拿著帝休上上下下看了一遭,手中拽著帝休的劍穗翻來覆去的仔細瞧著。

煉缺心里驀地一緊,劍穗上綁著的不就是知微?好在知微通靈,雖綁在劍上,卻早已化作一枚暗黃珍珠,他人並不能發現它的真身。

離苑咂模一陣,輕哼了一聲,「誰替你綁了這個盤長結的劍穗?」

「我師父。」

離苑眸光轉冷,「你可知這盤長結的寓意?」

「不知。」

離苑滿臉怨懟,「著以長相思,緣以結不解。以膠投漆中,誰能離別此。你當真不知道,還是裝糊涂?這盤長結分明代表相思之意!」

煉缺心若擂鼓,想起當日墨雲華接過自己手中的冰蠶絲編制此結時面沉如水的表情,墨雲華話語那樣平淡,絲毫看不出一絲一毫的心緒,他不敢相信這盤長結暗含的寓意,期期艾艾道,「這盤長結……是我師祖教給我師父的,他或許單單會編制此結。我師父持戒修行多年,情念……早已……置之度外。」說出這一番話,煉缺喉頭竟涌起一股酸澀,萬分的落寞不甘,不知是何滋味。

離苑懶得理會,撇了頭不欲看到煉缺那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你師徒二人的小把戲,我何須理會?」說著,將帝休扔給了煉缺,徑自走出的櫻樹林,去了後山帝休木所在之處。

煉缺跟著走到後山,「離苑,你何時送我出去?我還需去歸墟尋我爹爹。這麼多年了,我一直擔憂他的處境。」

離苑不耐煩道,「你若陪我喝完三壇酒,我便送你出去!」

煉缺心知此刻定不能輕易月兌身,索性尋了個地兒靠著帝休木坐下來,手一伸,道,「拿酒來!」

離苑撲哧一笑,「你倒生得個好性子!那便喝酒!」隨即從衣袖中掏出六個酒壇一一擺放在煉缺面前,輕輕一躍,從帝休木的枝椏上摘下幾片葉子丟入酒壇之中,「帝休枝葉食之除憂,是個妙物!醉而忘憂,一醉解千愁了!」

煉缺抓起一只酒壇,豪飲一口,頓覺爽快,大喝一聲,「好酒!」他拔下了靴襪,將腿放進帝休神木旁邊的一潭泉水之中,立時渾身舒泰,歪著頭沖離苑問道,「這可是你從青丘挖來的赤泉?」

離苑側身躺在赤泉旁邊,一手支頭,一手執著酒壇,有一口沒一口的輕啜,他的眼光悉數落在身旁這位姿容美好的男子身上,漫不經心的答道,「昔日為了你,我什麼沒做?一眼赤泉,還不是你說想要我便為你取來……青丘那群狐狸能奈我何?」

作者有話要說︰山海經上有言,「青丘產兩惡,一為蚩尤,一為九尾狐。」

咱也把這二聖給搬來了

蚩尤,露臉了兩回,打醬油滴孩紙

九尾狐這不是才剛上場麼

好戲還在後頭呢

呃,小苑啊,你說你這孩紙到底惹毛了多少人那

酆都大帝,勾陳,又來一群狐狸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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