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履奇緣之雲華傳 第72章 柒拾貳醉忘紅塵

作者 ︰ 寒無牙

煉缺揚起酒壇將余下的酒一飲而盡,醇厚芳香的紅色汁液從嘴角溢出,濺落到衣襟化成點點紅梅,他也懶得用衣袖去揩,一壇酒下肚,眼角眉梢皆染了些醉意,說話便失了往日的風儀,大剌剌問道,「離苑……你搶了赤泉,那青丘的狐狸能善罷甘休?」

離苑輕聲笑道,「不然如何?量他們也尋不到我這處!」說著,掄起手中的酒壇,一飲而盡,「怎樣?這酒滋味不錯吧?」

「嗯……哼!」煉缺哼出兩聲表示贊同,「這是何酒?為何色澤鮮紅?」

離苑沖著煉缺身後努了努嘴,神秘兮兮道,「這酒汁泛紅乃是因為我在釀造之時加了甘木之果實。」

「甘木?」

離苑懶懶答道,「嗯,甘木伴赤泉而生,食之不老,你見青丘的九尾狐各個貌勝天仙,乃是因為他們自小食甘木而生,赤泉之所以被他們如此嚴加看護,便是因為赤泉周邊往往傍生甘木,他們日夜守護的並不是赤泉,而是依賴赤泉而生的甘木。只有得了這甘木,才能維持他們不老不死之身。」

「那你豈不是截了人家的生路?」

離苑冷嗤一聲,「是又如何?它狐族本不是什麼好東西,自古青丘產兩惡,一是蚩尤,另一個便是九尾狐。九尾狐自封妖神,有吞天吐日之能,自古便在妖域呼風喚雨,九尾狐王白玄音更是生性多算計,為人陰鷙,以前也沒少惹我魔族,我奪他赤泉不過是出了口惡氣。」

煉缺又拿過一壇酒,猛灌上一口,卻舍不得吞咽,享受著酒汁中的醇香在唇齒之間纏綿回蕩的感覺,「你性子狂放,做了這麼些禍事,卻總將責任推到他人身上,還這般理直氣壯,真是世間少見。」

離苑哈哈大笑,不以為意,「我生在這天地之間,千萬年來做事只憑本心,管他對錯?這世上之事哪來那麼多是非對錯,都是誰定的規矩?誰說的是非?往昔天界道統之爭便是要爭個高下對錯,最後到底是勢力大些的佔了上風,什麼是對?什麼是錯?這世上可真有個定論?」

煉缺笑道,「是非黑白上天定是有個法則,倘若都如你這樣隨心所欲,豈不要天下大亂了?」

離苑連聲道,「亂了好!亂了好!」

煉缺搖搖頭,道,「你醉了,離苑……」

離苑狠狠痛飲一口,幽幽道,「世人皆醉我獨醒,到底是我醉了,還是你們不曾醒來?」

煉缺不欲與個醉鬼續談此事,轉而問道,「此酒何名?這樣的好酒定不能辱沒了它的名聲。」

離苑嘴角逸出一聲,「晨顏……既取了他狐族的神木釀酒,怎麼也得有個配得上他們的名字才不辱沒了甘木的美名。」

煉缺惋惜道,「此酒性烈,晨顏雖好,卻太過旖旎。」

離苑湊近來,靠在煉缺背上,眯縫著眼低聲吟道,「那便請你替我取個酒名吧?」

煉缺想了一會,道,「入甘木之果實得其香烈,放帝休之葉卻其惆悵,如你這樣天天糾纏在前塵往事之中不能自拔,就該多喝些此酒忘卻那段煩擾,我看就叫它忘塵吧!」

「好!好!好!就隨你意!」離苑喊道,「就叫忘塵了!」

二人生出惺惺相惜之感,又一人再掄起一壇酒,踫了一回一飲而盡,酣暢淋灕之快活游遍全身,皆忍不住放聲大笑。

忘塵性烈,這兩人猛喝下三壇,雖是盡了興,卻擋不住酒意上頭,皆眼神迷離,昏昏欲睡了。最後,二人醉臥在帝休木下,睡了三天三夜,當真應了離苑那句一醉解千愁。

三天之後,煉缺從醉夢中醒來,恍然回神,見身側躺著離苑,離苑仍在醉夢之中,神情安然,沒了往日恣意張狂的氣勢,斂去了魔瞳,面容沉靜得如同世外飛仙,似乎與那個上古鼎鼎大名的魔尊無一絲一毫的聯系。煉缺來來回回打量著離苑的眉眼,見他眉眼凌厲,嘴角含情,想起他為辰河所做的過往種種,不免唏噓,心道︰辰河對星染的感情該是和離苑對她的感情如出一轍吧,可嘆緣分有偏,真真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他還在嗟嘆之中,離苑掀開眼簾,揚起那還微有些沙啞的聲音戲謔道,「怎的見我生得俊美,都看痴了麼?」

「你醒了?」

離苑懶懶伸了個腰,道,「我——早醒了,只為多陪你一會,才假寐到現在。」

「酒我已陪你喝過三壇了,可否送我離去了?」

離苑道,「既來了,就不願意游覽我的重黎殿嗎?這可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機緣。」

「以後有機會再來造訪吧。」

離苑輕嘆一聲,「誰知以後還有沒有這個機會……」

煉缺道,「怎麼會沒機會,離苑你不是有何事瞞著我吧,雖說我與你修為差距甚大,可若是你有何事需要我幫忙,在所不辭。」

「有你這句話就行!走吧……」說罷,一個呼哨,青鸞飛臨到他二人面前,將二人帶離了重黎殿。

出了虛空,二人落在西域與東域相交的赤水邊界,離苑發出一枚信符,不多久,一名著紅色羅裙的女子施施然來到這處,原來是那日與煉缺有凌霜之約的懷瑾。

離苑囑咐道,「我現下有些事情急需待辦,便不親自送你去歸墟了,喚來懷瑾,她修為雖與你差不多,一般魔人卻自曉得她身份特殊,護送你過去也免去你不少麻煩。」

煉缺感激道,「多謝!」

離苑先前還一臉鄭重,轉而就挑著眉揶揄道,「你與我這般親近,和我客氣作甚?」

「你……」煉缺很是無奈。

離苑催促著,「走吧,路上小心……待我事情了結再去尋你。」

二人就此別過,懷瑾隨著煉缺一同往歸墟御空前去。

待二人飛離赤水,懷瑾拍著煉缺的肩膀問道,「怎麼樣,本殿今日的女子裝扮是不是異常好看?」

煉缺從未見過如此直白的女子,點點頭,「好看。」

懷瑾甚為滿意,「你今日得本殿親自護送,乃天大的榮幸。不過,本殿也不算紆尊降貴,好歹,你前世是我叔公的愛妾。」

煉缺懶得理會,心中已將懷瑾與離苑默默劃歸一類。

懷瑾自顧自道,「我叔公素來重情,听我爺爺說,當年天庭未分,還沒那麼多清規戒律,我叔公身為靈寶天尊最受寵的弟子,生得風流倜儻,姿容過人,六界之中,多少女子傾心于他,他卻獨愛你一人。」

煉缺沒忍住插了一嘴,「懷瑾,你說的那是辰河,不是我,我與離苑並無半分情愛之嫌,只是朋友之交。」

懷瑾急急辯道,「你怎如此說?他與你命定三世,哪是說斷便斷的,月老的姻緣殿上都刻下了你們的名字,這還能變?我叔公尋了兩萬年,好不容易才從輪回之中尋到你,你怎能如此薄情寡性?莫說他不嫌棄你男子之身了,就是他嫌棄,你也該全心全意只對他一人好!」

煉缺道,「他與辰河命定三生,我卻不是辰河。辰河天魂早已失散,流散在五道之外了。」

懷瑾一愣,怔怔道,「還有這事?叔公怎的都未提起……」

煉缺道,「他與你說這個作甚?我二人現下只是朋友,我欣賞他的為人,其余的你莫想多了。」

懷瑾疾聲道,「不是!只是上次……」懷瑾意識到有些話不是說的時候,忙住了嘴。

煉缺並沒有刨根究底的習慣,見懷瑾收了聲,反倒落個清靜,一路無言的直往歸墟趕去。

二人一路奔波多日終是到了北域的望海島。懷瑾身為上古魔神嫡孫,修煉的法門與現今西域魔修大為不同。上古魔族本是天界中人,只是因為他們之中大多數人皆放縱本性,化作墮仙,瞳色變為赤紅,後來被驅逐出天界,他們的瞳色卻可以自如收放,處在仙修之中,並不容易被常人發覺異樣。

他二人落在望海島上,都嗅出了些不太尋常的氣味。這望海島原本依附于北域,雖然島上並無門派,只有零星散修,卻是北域修士南渡歸墟的補給之地,因此被北域眾多門派護持,免受海中妖修侵擾,千百年來,望海島一派安寧,如同世外桃源。

煉缺來過此島多回,每次皆能見到空中劍華閃逝,海中船只往來,十分熱鬧。這回來到小島,卻是一片淒風苦雨之景象。小島上原先的店面街鋪一概關閉歇業了,連同他住過三回的那家客棧也關門了。小島上幾乎沒有路人,以往的漁船,商船皆不知所蹤。

「這里發生何事了?」懷瑾問道,她雖不曾來過此地,卻敏銳的發覺出異樣。

「我也不知,我幾年前來時,還是一片祥和景象。」

懷瑾躍身踏上雲頭,四下瞭望,道,「此地似有妖獸曾經侵擾過的痕跡,我嗅到一絲海獸身上的咸腥氣味。」

「妖修?」煉缺心下大駭,「這一帶往常並無妖修侵擾。」

他二人正疑惑著,不遠處來了四位修士。

煉缺迎上前去,問道,「各位道友,我初臨此地,不知此處到底發生何事,怎一片死寂?」

其中一位男修道,「今日歸墟海獸作亂,侵擾不少北域,東域近海的島嶼,甚至到岸上作亂擾民,十分猖獗。」

「原來如此,」煉缺喃喃道,「敢問你們四人這是去作甚?」

「我們四人奉了門中命令去歸墟擒拿作亂海獸。」那男子答道,「事發有些突然,眼下也沒有時間與道友細說,就此別過了。」

「請便。」

煉缺別過那四人,將探听的情況與懷瑾說了一遭。

他大為焦急,不知留雲現今下落,若海中妖獸作亂,去了這麼些修士前去擒拿,一個不甚,若將留雲捉了起來,教他如何是好。眼下,他只想盡快去到靈蛇島下到海底仔細探視一番。

他將心中顧慮說了一遍,欲與懷瑾作別獨自前去,畢竟懷瑾身份殊異,海上若是聚結了各門派的仙修捉拿海獸,遇見了懷瑾恐對懷瑾不利。

懷瑾卻死活不依,直說答應了離苑務必將煉缺送到靈蛇島,就不能食言。

兩人爭執不下,最後只得依了懷瑾一道前去靈蛇島。

作者有話要說︰酒名自己覺得好挫哦

呵呵

本來不叫忘塵

打算笑紅塵的

自己樂得要死,覺得好傻好傻

因為我喜歡笑紅塵那首老歌的歌詞

呵呵,看來生搬硬套果然不行啊

有興趣的童鞋可以去听听這首好老滴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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