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履奇緣之雲華傳 第90章 零玖零人生如萍

作者 ︰ 寒無牙

「煉兒……為師……」墨雲華欲開口阻攔,卻見煉缺滿目痍傷,一臉果決,知他心意已決,輕嘆了口氣,幽幽開口道,「你既已想好,那便離山吧,也好去尋你父親了結了多年心願……」

「師父……」煉缺依著墨雲華騰的跪下,「弟子不孝,師父仍傷病臥床,弟子卻在此時離開無法近身伺候……」

墨雲華扶起煉缺,淡聲道,「起來吧,毋須牽掛為師,出門在外,小心就是……為師傷勢已好,自會料理自己。」

文浩然道,「煉缺,你即刻離去便是,我親自送你去出山!」

煉缺抬首凝望了墨雲華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再度跪下鄭重叩首了三回這才隨著文浩然走出洞府。

出了止水峰,遙望著止水峰頂的冰蓮和雲桃,他悲從中來,心底涌出一段濃的不能化解的離愁,遂向文浩然道,「師伯,弟子此回出門,還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師父無人照料,我甚是不安,還望師伯能在外門招個弟子過來照料師父。」

「這個我自會安排,你不必費心。」文浩然冷著嗓子,煉缺是他看著長大,若不是這接二連三的事故,唯恐煉缺一朝情潭深陷惹下禍事,他如何會出此下策硬逼著煉缺出走?臨出山門,他終是不忍,耳提面命道,「煉缺,今日之事由不得我不作此決定,望你此回出門好自思量,人生在世,情最難測,一朝陷落,沉淪欲海,便是萬劫不復,我姑母和師父就是最好的證明。你若不及時醒悟,那些長生大業還從何談及?雲華是我文氏在世的唯一親人,他自幼一心向道,清心寡欲,你若還念及師徒恩緣,趁著這次外出便斷了那些亂七八糟的念想,再回來,依然是我的師佷,我自會待你如初,魂珠亦雙手奉還。」

「師伯,我受教了。」煉缺垂下頭,心里頭因著文浩然這一番話愈發艱澀發苦,「這便走了……」說罷,再不敢回望止水峰的方向,一口氣踏空越過了講經堂,急匆匆朝外山遁去。

出了山門,到了東陵坊市落了地,他那顆七零八落的心才開始覺得抽痛。

——師父,我可還有機會回復當初?

他正是暗自心傷,面前卻踱來一位神情懶散,身材挺拔的男子,「小煉!」男子揚聲喊道,喜悅的聲線分外明亮。

「離苑?」

「你這是怎麼了,失魂落魄的?」離苑一手搭在煉缺的肩上,順勢繞住煉缺的脖子,湊到煉缺耳邊,促狹道,「你這小子,我用奪夢術引你入夢好喚你出來,你卻在夢中兀自拆了我的夢境蹤影不現,害我許久找不到你,還以為你不會赴夢中之約來外山見我了,你到底听到我喚你沒?快快老實說,你在那夢里與何人相會去了?」

「是你?!」煉缺聞言勃然大怒。

「當然是我!」離苑得意洋洋,「我這不是出怕你門中那些臭道士不喜你與魔門相交才蹲守在山外傳夢喚你出來麼,不然,你以為上清門區區護山陣攔得住我?」

「果真是你?!」煉缺吼道,眼色冷厲,捉住離苑的手狠狠甩開。

離苑滿心歡喜的以為煉缺依夢中之約來到東陵坊市與他相會,卻不想這小子一听說奪夢術馬上翻臉,立時垮了臉,冷聲道,「是我又如何,你在氣什麼?」說罷,虛空一抓,強行收了煉缺手中的魂珠鏈,「我倒要看看你夢見何事如此氣惱?」

魂珠到手,他還沒來得及細查便發現了異狀,惡狠狠逼問道,「怎麼少了一顆?誰動了你的珠子?」

煉缺目露火光,「和你有關麼?」

離苑笑嘻嘻貼近了道,「怎和我沒關系?我早就言明,你若有一日在夢中與我歡好,這顆魂珠便屬于我了,若被他人拿去,我離苑顏面何在?」

煉缺一腔怒火憤憤不平,他若不是被離苑引入夢中,如何會因為那個春意闌珊的夢境被遣出止水峰,現下罪魁禍首卻站在他面前得意洋洋,教他如何不氣惱,索性不去理會離苑,冷哼一聲轉身踏空就走。

離苑沒料到煉缺竟為了句玩笑這般生氣,本來這麼長時間不見,好多你儂我儂的溫言軟語存在心頭,經這麼一鬧,倒是把他的心火激出來了,一步上前狠抓住煉缺的肩頭,逼近煉缺的臉,冷冰冰說道,「你倒是給我說清楚,我到底是哪里惹到你了?我千里迢迢的折轉到此,只為見你一面,你卻三番兩次下我臉子,所謂何事?!」

煉缺壓抑在心的怒火忍了再忍,終是爆發,僵直著身體揪住了離苑的衣襟,眉眼皆是冰霜,「叫我說是麼?你!就因你引我入夢,我卻犯了大忌,被我師伯發現,將我打發了出來!」

「哦?」離苑嘴角噙著一抹輕笑,「你們這群臭道士就是規矩甚多,平日里戒情戒性,和個泥人一般無趣,還不許人做個夢麼?」說著,眉色一轉,輕佻道,「莫非——是春夢?與我麼?」

煉缺瞪了離苑一眼,咬牙切齒的蹦出了三個字,「不是你!」

「難道是冰原上那個臭道士?!」離苑聞言色變,一把掀開了煉缺揪住衣襟的手,「小煉——你當真與那個臭道士生了齷齪?!」

「與你何干?!」

「與我何干?哼!」離苑惡狠狠的說道,「我離苑與你情定三生,月老殿里還刻著我們的生辰八字呢,你卻始亂終棄,負我還元果之約,投做男胎,這也罷了,你若一心向道想做個清心寡欲的太上真仙,我離苑也不是不能成人之好,只是你卻是假裝正經,在我在面裝模作樣轉而投奔他人懷中,我卻不能忍受!我的人怎能與他人隨意相好?管你男女,此生都只能是我離苑的人!那顆魂珠現在何處,讓我去碎了它!」

「你還有完沒完了,我因你攝魂奪夢被我師伯發現,現已將我遣出止水峰,師父因我盜看昊天至今臥床不起,還嫌是非不夠多嗎?」說罷,煉缺掙開了離苑,朝歸墟的方向直奔了去,現今,既然已經狠心出了止水峰,就該盡快尋到留雲下落。

「臭小子!合該你還有理了?」離苑急吼吼追上來,「你若不是心存色念,如何能夠掙月兌了我編造的夢境,私自去那小院與那個臭道士相會?」

「我……」煉缺自知理虧,他私慕墨雲華多年,近些年漸通人事,又因這半年照顧墨雲華,日夜貼身相處,內心萌動的j□j早已處在勃發的邊緣,只待一個契機便要冒出頭,離苑引他入夢只不過成就了他那隱忍多年的**而已,如何能夠強怪他人惹來是非?只是因他處事冒進思慮不周,已經牽累過墨雲華一回,如今,他便是有千般萬般的情絲埋于心間,也不敢表露分毫,就怕一個不慎被人發現,再度使墨雲華陷于不利,且——他不敢細想墨雲華心意,也不敢深究墨雲華到底會怎樣看他。

——是僅僅限于師徒情誼?還是心存其他?

他腦子里亂成一鍋粥,在文浩然的相逼之下,為了息事寧人,只得忍痛出山,借機冷靜下來好好思量接下來該如何面對自己的心意。

離苑見煉缺久久不再言語,忍下一肚子火氣,摟著煉缺的肩溫聲道,「小煉,這回算是我錯了,我只是不想貿然進入上清門徒增是非,這才引你入夢,好叫你出山與我見面。現下事情既已發生,你兀自在這苦惱又有何用,堂堂男兒就該頂天立地,你——你對那個臭道士動心了就是動心了,何須強按心頭,隱忍不發,就不怕內傷?你上清門那一套我就是看不慣!思個春怎就犯了忌諱!」

煉缺撤了離苑的手,扯開了兩人的距離,「離苑,我只是生自己的氣,你毋須替我解氣。你說的沒錯,若不是我心生婬邪,何來那麼多是非,若不是心生執念,師父如何會因故受累,這些年,我隨著師父山中修行,少現人世,做事全憑本性,鮮少顧慮大局,才釀出這麼多禍事。師伯教訓得沒錯,做事不能只憑自己喜好,還需考慮他人的立場和安危,男人立于天地,得擔得起責任,大多時候須得冷靜克制才能夠護住心愛之人周全,可為可不為之間,還需自己思慮權衡。我以前太沖動懵懂,此回出門在外,是該多多自省,須得改過。先才是我的不是,不該怨你。」

離苑不以為然,「我倒沒覺得你這性子有什麼不好,人生在世,就該率性而為!喜怒哀樂,愛恨情仇,還是任由心性驅策才覺痛快,守得你那迂腐的清靜無為之道,哪怕爭得日月同輝,天地齊壽,又有何樂趣可言?還不是形單影只,無情無緒,有甚滋味?如若這般,我倒是寧可做個凡人,快活一世就已足夠!」

「你是個渾人,我不敢與你相較!離苑,我算是明白了,人活在世,月兌不了情愛的牽絆,若想大道取真,須得堅守本真,只是這個本真到底是什麼,怎樣才能做到成全自己又不累及他人,還真得好好想想!至于你說的那般快活,太恣意妄為,輕易就傷害到自己看重之人,我倒不覺得有多快活了。」

「好!好!好!我不與你理論這個,你既已消氣,我倆多日不見,不如先尋個地方好生喝上一壇,再作定論如何?小煉,我好久未與你同飲了,想念得緊呢。」說罷,離苑拉起煉缺朝合虛山脈南端遁去,終是停在了一個高大的椿木之上。

這一路疾行,煉缺心火全消,待兩人坐在樹梢,離苑撥出一壇美酒推到煉缺跟前,「來!先干為敬!」說罷,掄起酒壇痛痛快快豪飲了半壇,直喝道,「好酒!小煉,這可是我特意為你釀制的!」

煉缺笑而不語,執起酒壇示了示意,一氣喝干,酒氣渲涌而出,心里頭積攢了半年多的苦悶隨著酒氣一勁發散了,不醉反醒,眼神漸而清明了。

離苑凝望著面前人眼中的縈縈波光,心神禁不住搖曳顛蕩,湊近了嗅著煉缺鼻息中攜帶的酒香,戲謔道,「你……就不問問我替這酒取了甚名?」

煉缺懶懶倚在樹椏上,仰頭望著天際閑雲淡淡,隨意問道,「何名?」

離苑一氣喝下剩下半壇,打了個酒嗝,囫圇道,「醉——思仙。」

作者有話要說︰人生如萍,聚散無常,新的一卷又開始了

昨兒一朋友問我,你這文咋不見升級流的蹤跡了?

呵呵,模糊中我似乎說過,我這也算是個偽升級流

畢竟,文里面小煉修為的增長確實是一條時間軸

但是,我並沒有打算按照升級打怪的方式寫下去

故事只是想寫小煉的身世之謎以及背後的命運因果,聚散別離

寫一個愛恨,一個對道的看法

所以,最終,我也許並沒有讓所有人功德圓滿,飛升仙界

給了他們每個人命運的歸宿,故事也許就完結了

再說一句,很感謝追文到現在的童鞋

你們就是我寫下去的動力那

所以,時間來得及的時候,就給我留下一點小鼓勵把,我愛這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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