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輕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她的心里充滿了憤怒,這些女人,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真可恨。
紫荊抱著哭得肝腸寸斷的小燕子,眼里的淚無聲地往下流,往後,她是徹底成了百花樓里的寄生蟲,再也不會有人記得,有一個叫紫荊的花魁曾經明艷過,曾經風光過。爹爹,紫兒為何會活得如此地累?
舞輕冷著一張臉抱起紫荊,吩咐著阿瞞道︰「馬上去城里請最好的大夫過來……」說完,快步離開了柴房。
阿瞞愣了一下,便應了聲跑了出去。
紫荊窩在舞輕的肩窩處,眼淚流得更凶,雖然腳果處痛得要命,可是,她的心里卻溫暖無比,至少,還有個少年能如此待她。
舞輕將紫荊輕輕放在床上,看了她片刻才道︰「姐姐……你且躺著,等隔瞞叫來大夫看看
紫荊垂淚點了點頭,眼里閃著濃郁的不甘道︰「小爺……真不想就這樣認輸……可是,這腿腳可怎麼辦?」
小燕子愣在門口捂著嘴流淚,如果當時她沒有走開,小姐就不會被那些賤人引出去,也不會受傷地不能上台表演。
舞輕握緊了拳頭,看著紫荊嚴肅地問︰「姐姐相信我嗎?」
紫荊不解舞輕問這話的用意,卻毫不猶豫地點頭。
舞輕對她露齒一笑,轉身看了小燕子一眼道︰「這花魁之位沒人能奪了去……姐姐,欺你之人,你且好好看著,輕歌不會讓她奸計得逞的
紫荊被輕歌的話說得一愣,不解地看著笑得自信的輕歌,卻見她緩步踏進了屏風後。
小燕子掛著一臉淚痕進了廂房,看了看屏風上隱約映出的身影,心里漸漸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她別過臉盯著床上脆弱的小姐,心頭一陣浮躁。
良久,屏風後面走出一個清秀佳人,只見她一身紅色長裙裙擺及地,一抹繡著火紅牡丹的白色裹胸,三千青絲柔順地隨肩披散,長可及臀,烏黑如墨,光澤清亮。一張瓜子臉兒粉女敕嬌艷,好看的鳳眼清澈明亮,干淨無垢,挺俏的鼻兒下是一張不染而紅的櫻唇。她真的不算絕色,可是,那雙眼楮卻似有魔力般,讓人凝在她身上久久不能回神。
紫荊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面前的女子,熟悉而又陌生,她的心底涌上了深深的絕望,她的指甲死死摳進床板里,才能抑制那鋪天蓋地的悲哀。
小燕子張大著嘴巴,看著舞輕的眼里一片驚恐,怎麼辦……小姐會崩潰的!
舞輕見主僕倆都呆住了,不禁扯唇輕笑︰「姐姐,輕歌不是有意瞞你的,這女子身份對我來說多有不便,今兒個,且借了你這身衣裳,給姐姐好好出口氣……」她的嗓音少了刻意的壓制,少了些低沉,多了抹嬌女敕清甜。
說完,她看了紫荊一眼,便踏出了廂房,小燕子看了看自家小姐,又看了看走了出去的舞輕,終咬了咬牙跟了上去,不管怎樣,且看看這小爺……不是,是小姐怎麼做。
舞輕由衣袖里拿出一面紅紗,輕輕覆在了臉上,她走到後台,向配樂的師父走去,不管原先紫荊要的是什麼奏曲,她要另作安排。
那四個正在擦拭樂器的男子見得這身穿紅衣的女子向他們走來,不由眼帶疑惑地看著她,舞輕一笑,向那鼓手一陣輕語,只見那人眼楮一亮,一臉驚奇地看著舞輕。
這時,剛好輪到百合上台表演,場下一片掌聲歡呼聲響起,有些個猛浪的男人還吹起了口哨。
只見百合一身素錦白衣,衣上印著幾朵紫色的花兒。她黛眉明眸,巧笑嫣然地向台下的賓客躬了躬禮,嬌柔地道︰「謝謝各位爺的捧場,百合獻上一曲《望奴嬌》,大爺們且細細品味!」
台下又是一陣鼓掌聲,早有兩名打手將一架古箏和一張矮塌搬上了台,百合緩步坐至箏前,十指輕動,婉轉動听的弦聲傾泄而出,如那淒婉的鶯啼,似泣輕唱,直擊人心。
舞輕不禁握了握拳頭,這百合琴技倒是了得,只是心太狠毒,這樣的女人一旦得勢,必將讓人無法安寧。
小燕子看著高台上的百合,一雙眼冒著怒火,她心下郁結,卻又不由擔心,這輕歌小姐真能幫小姐奪得頭牌嗎?
台下的看客沉浸在百合的琴音中,有些個別的男人竟听得流下了淚水,四周一片靜泌,直到她彈下最後的音調,眾人才恍惚地回過神來,大力地鼓起了掌。
百合扯出一抹驕傲自信的笑容,她準備了兩年的成果今天終于得到了回報,這些掌聲讓她知道,花魁非她莫屬。哼,紫荊……你就在柴房里度過你的余生吧!
她有些飄然地下了戲台,經過舞輕身邊時,眼里露出一抹驚訝,這個是……
舞輕看著百合陰轉晴的臉,突然調皮地模仿紫荊的嗓音道︰「百合妹妹彈得真不錯,紫荊恭喜妹妹……」
在現代時她可是一個全能歌手,想要模仿一個人的聲音,雖不能說一模一樣,但似個七成倒是有的。
百花的眼里閃過一抹狠厲,隨即快速垂眸道︰「剛才不見姐姐,還以為姐姐有自知之明地棄權了呢!」
舞輕輕笑一聲,正要說話,卻見台上報了紫荊的名字,忙拾了精神,抬腳緩步上了戲台。
百合陰沉著臉站在那里,眼里的寒光久久不能散去,這該死的賤人竟然能完好地站在這里,綠倚她們太不會辦事了。
而小燕子則一臉緊張地看著上了戲台的舞輕,剛剛這輕歌小姐竟能模仿小姐的聲音,著實把她嚇了一跳,如若她不是伴在小姐身邊太久,只怕也會被這個女子蒙騙到,想不到她竟還有如此本事,難怪作男兒裝扮也能如此入木三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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