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
「你說什麼!」
危慕裳懷疑自己听錯了,稍微提高了分貝疑問道。
祁覆听見危慕裳驚疑的聲音,不僅側頭看向她,上頭跟她說什麼了麼?怎麼這副震驚表情。
「危慕裳,祁覆,你們听清楚了,我要你們在天黑前摧毀藍軍的所有防守線!並且安全潛伏在藍軍總部羅以歌接通了祁覆的通訊,一起對他們下著命令道。
祁覆听到羅以歌下的命令後,張嘴想回答‘保證完成任務’的話語,愣是被他卡在了喉嚨,他面色僵硬的看著危慕裳。祁覆現在才明白危慕裳為什麼驚訝了。
不到十個小時的時間,要他們兩個菜鳥摧毀藍軍的所有防守線,還要潛伏到藍軍總部去。
這……羅以歌會不會太看得起他們了?
听第二遍的時候,危慕裳還在希翼著羅以歌是下錯命令了,等他說完後,危慕裳瞬間就覺得自己的眼前一片黑暗,羅以歌這不是讓他們去送死麼!
也許對他來說防守線根本就不是問題,但他們不是他啊!最起碼現在沒他那水平。
「怎麼?沒听到教官的口令麼?」耳邊久久的傳不來回音,羅以歌斜勾了下唇角反問著。
危慕裳竟敢在他的眼皮子低下私會別的男人,不給他們點顏色瞧瞧,他們就不知道這是誰的地盤!
「听到!」
「听到!」
听著羅以歌有些平緩和氣的聲音,危慕裳跟祁覆都能在腦海里浮現出羅以歌那張甚是邪惡月復黑的閻王臉,兩人身一挺,連忙嚴肅回道。
「既然听到了,那有問題麼?」還是不凌不厲的嗓音,羅以歌好以整暇的再次問道。
「沒有!保證完成任務……」
「沒有!保證完成任務……」
沒有兩個字危慕裳跟祁覆都說得很響亮,但說到最後一個字時,兩人明顯的有些底氣不足,尾音拖得長長的。
「我會隨時留意你們的動向,完畢!」羅以歌眸光看向飛機下方整片整片的森林,視線凝聚在某一點上。
「明白!完畢!」
「明白!完畢!」
結束了通話,危慕裳跟祁覆相視無語的看向對方,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自己慘淡的臉色。
「呼……」危慕裳閉眼輕呼一口氣,看著周圍龐大雄偉的樹木,感受著太陽熱情的光線,嗅著林中的清新香味她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
「我們還是趕緊出發吧早死早超生,就算結局不盡如人意,他們還是拼一拼再說。
「嗯,第一道防線失守,他們一定會加大警戒的,我們避開大道走吧祁覆點了點頭,拿著地圖在仔細的看著。
危慕裳的越野車前腳剛走,藍軍的人後腳便到了事發地點。
看著完好無損,與之前無異的第一道防守崗位,四名從後方听到槍聲往回趕的藍軍戰士,端著槍嚴謹指向四周。
排出危險後,四名藍軍戰士一言不發的在崗位周圍仔細觀察著。
「剛才的槍聲肯定是從這里發出的沒錯,現場沒被破壞,那兩名守衛戰士不在,難道是?」一名戰士端著槍邊觀察著周圍環境,邊緩緩又堅定的說道。
「槍聲都響了,人也不在了,十有**遇害了。但是,紅軍怎麼會這麼快就闖到了這里?」另一名藍軍戰士仔細的盯著地面疑問道,他們都以為紅軍不可能那麼快來到藍軍內部才對。
「雖然槍聲響了,人也不見了,但沒看到紅軍前,這也不能百分百斷定就是紅軍所為藍軍戰士邊偵察著現場,邊理智的回道。
雖然這事百分之九十五有可能紅軍干的,但他們沒親眼看到紅軍,也就不能妄下定論。
藍軍不可能自相殘殺,雖然說不能妄下定論,但是他們心里都認定這就是紅軍所為。
「有情況!」一名藍軍戰士橫掃著地面的眼楮突然一頓,盯著某點喊了聲就蹲了下去。
其他戰士見那名戰士說有情況,皆回頭看去,見他蹲去,紛紛走了過去。
伸出食指輕輕的在地上一劃一勾,那名戰士在抬起手時,他的食指上有土黃色的泥土粉末,依稀可見一絲亮黃色的不同色彩。
「空包彈!」看著那抹亮黃色的色彩,一名戰士月兌口而出。
確定有槍聲且空包彈留下的痕跡又被刻意掩埋,兩名藍軍守衛戰士也不翼而飛,他們就更加肯定這是紅軍所為。
「走!往前搜查!」能把兩名壯漢悄無聲息的轉移走,步行太過艱難,他們肯定有車,一名戰士連忙說道,他們四人便邊搜查邊往前跑著。
山林一片寂靜,清風隱隱浮動,在緊張的氛圍中,有四名藍軍戰士端著槍,一臉嚴肅的邊在道路上奔跑著,犀利的眼眸凌厲的觀察著四周的異樣。
就在四名戰士往前奔跑的途中,他們左側的山堆上,冒出了兩抹綠色身影。
一察覺到山堆上方有聲響,道路上的四名藍軍戰士刷一下槍口一轉停下腳步,槍支齊齊的指向山堆上方。
山堆上的兩名藍軍戰士也快速的將槍口指向了下方的四名戰士。
「今天下雨了?」山道下的一名藍軍戰士,看著上方的兩名戰士開口就突然問了一句。
「你眼戳,是下太陽了!」听到下方的戰士問出藍軍的暗語,山堆上的戰士張開就回道。
雙方見都是藍軍的人,便都放下了武器,看樣子,山堆上的兩名藍軍戰士也是听到了槍聲趕過來的。
「什麼情況?剛才怎麼有槍聲?」雙方敬了一個禮後,山堆上的兩名戰士看著下方的四名戰士詢問道。
「有可能是紅軍的人闖進來了,兩名守衛戰士不見蹤影,我們正在追查
「需要幫忙麼?」
「不用,你通知其他戰友小心點,我們等會兒匯報給總部
「行,你們自己小心點
「嗯
雙方匯聚沒多久又分了開來,山堆上的兩名戰士回到自己的崗位繼續潛伏著,山道上的四人繼續向前追查著。
「等等!」山道上的一名戰士一直都查看著自己右側的範圍,他在看到斜坡上的幾條車輛輾壓過的痕跡時,連忙喚住其他戰友。
「這邊!」再次仔細瞅了眼,戰士們率先沖下小斜坡去,其他戰士也跟著跑了下去。
他們沿著車輪痕跡一路追蹤著,追著追著卻失去了線索。
看著前方一大片的茂密森林,他們突然就面面相窺起來,如果那輛車鑽進了里面,他們要找到談何容易。
盯著頭頂火辣辣的太陽,一名戰士跟他們的小組長道︰「我們還是先跟總部匯報一下情況,看看上頭有什麼指示再說吧
單憑他們四個人要找到紅軍哪那麼簡單,說不定別人早不知潛伏到什麼地方去了。
小組長想了一下後,看著其他三名戰士詢問道︰「你們之前有看到越野車從你們視線下經過麼?」
看這車輪的印記,肯定是越野車無疑,他之前在一個小山坡的另一個方向,他听到了車聲,但他沒看到山道這邊的車,更沒看到車上有幾個人。
如果他們看到了車上有幾個人的話,那他們搜查追蹤的目標會簡單的多。
三名戰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都統一搖頭道︰「沒有!」
小組長微皺了皺眉,跟藍軍司令三號曲封曲隊匯報了情況後,曲封沉吟了一瞬,回道︰
「回你們的崗位,提高警惕。完畢!」
「是!完畢!」結束通話後,小組長便帶著他的戰友撤回到他原來的潛伏地點去了。
途中,一名戰士猶豫了一瞬開口了︰「你說,被紅軍帶走的戰士,要是我們的人一直都沒找到他們,那他們的日子豈不是很難過?」
一般情況下,戰士在演練中不幸陣亡的話,是可以發射信號讓收尸隊的人前去收拾的。
但是,若是被敵人有意藏起的尸體,他們是不能發射信號的,除非被別的戰士找到,否則只能等到演練結束後,他們才能發射信號離開那個地方。
這麼熱的天,要是被藏在一個陰涼的地方還好,要是烈陽暴曬什麼的,那也太命苦了點。
「三號會解決,你瞎擔心什麼?」小組長瞟他一眼,不以為意道,反正該做的他們都做的了,其他的,就看那兩名戰士的造化了。
危慕裳跟羅以歌結束通話後,地上的人在規劃著怎麼樣才能逃月兌藍軍的追捕,而天上的羅以歌,在思索了片刻後,他已經撥通了藍軍總部的通訊。
「三號,加大你總部的防守力度,將內部的搜索範圍擴大羅以歌有條不紊的說著,他在這場演練中的地位有些特殊。
他既不屬于藍軍,也不屬于紅軍,他應該算是裁判,但他可以命令紅軍前進或後退給他們下任務,他也可以命令藍軍,讓他們去突擊紅軍。
這整個就是一場貓捉老鼠的游戲,很顯然,紅軍就是那只大老鼠。
「我剛收到匯報,二號,你知道紅軍有多少人吧?他們有可能逃月兌的了麼?」曲封自然知道羅以歌不可能告訴他,但他還是旁敲側听一番,他的人連紅軍是幾個人都沒看到,有夠窩囊的。
其實曲封斷定紅軍不可能逃得出他的手掌心,但既然紅軍能有本事在這麼短的時間里就闖到他的內部來,曲封便多留意了一分心。
而且,從羅以歌手下訓練出來的兵,曲封覺得他還是別大意的好。別到時給一幫菜鳥端了他的老窩,他多沒面子。
「人數不多也不少,逃不逃的了,就看你藍軍的能力大小了羅以歌跟曲封打著太極,他只是一個旁觀者,不是藍軍的人,紅軍已經處在弱勢了,他沒必要再去出賣紅軍。
「看我藍軍的能力?那他們肯定逃不了!」不是曲封小看紅軍,他藍軍什麼能力,他自然是再清楚不過了。
「我看你還是別大意的好紅軍的整體作戰能力肯定跟訓練有素經驗豐富的藍軍沒法比,但有些人,是不能按常理去看待的。
跟羅以歌結束通話後,曲封便跟他所有在演練場上的藍軍戰士下著命令︰
「藍軍所有戰士,進入一級戰斗準備,嚴格檢查經過你們身邊的每一個異常人員!哪怕他帶著我們藍軍的臂章,只要發覺可疑,嚴加盤問!每遇到一名藍軍戰士都必須盤問暗號!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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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慕裳跟祁覆跟藍軍打著反心理戰,他們雖然沒走大道,但他們卻大搖大擺的沿著大道旁不遠處的小道走著。
「藍軍的心理素質訓練得肯定不同于一般人,我們這樣,我還是覺得有不小的風險跟危慕裳並排走著,祁覆以藍軍的姿態端著槍在四處搜尋著。
從發上槍戰到現在已經過去五十分鐘了,藍軍肯定都得到消息有異常情況,他們的防守巡視會更加的嚴格。
而且,他們不知道藍軍的暗號是什麼,之前陣亡的兩名戰士一開始根本沒想到他們不是藍軍,也沒問他們,他們就更沒沒時間去套他們的話了。
「風險肯定不小,但我們不這樣做的話,你有什麼辦法能讓我們快速的到達下一個防守線,而又不被藍軍發現麼?」
羅以歌可是要他們在天黑之前摧毀防守線,並潛伏到藍軍總部去的,他們除了向前向前再向前還能怎麼辦。
他們的車被發現後已經不能再繼續使用了,他們又不能跟藍軍一樣潛伏在某個角落等天黑再行動,這樣一到天黑他們的任務就直接宣告失敗了,還有什麼好演練的。
「暫時沒有。其實我想說,要不我們干脆直接走大路好了?」雖然風險最大,但是,古話說的好,越是危險的地方有時便越是安全。
雖然跟山道之間隔了幾百米,但他們這樣靠著山道走,其實跟走山道沒什麼區別。
「我也想過,但我的聲音怎麼辦?我總不能一直都不出聲吧?」危慕裳也想過這個問題,山道兩旁一般都會有藍軍埋伏在哪里。
他們若正大光明的走在山道上,出其不意的大膽行為更能混淆藍軍的視听,但她若一直都不能開口,被懷疑的系數就大大增加了。
「……有人!」祁覆張嘴正想說著,突然就低聲跟危慕裳道。
危慕裳也察覺到了,兩人的向前的腳步不停,握在步槍的手卻緊了緊,兩雙眼楮緊緊的盯著前方的搖晃了一瞬後,轉瞬就又沉靜下去的茂密樹枝。
危慕裳跟祁覆打算埋伏在右前方幾十米處的藍軍不做聲的話,他們就當作什麼也沒看見,繼續以藍軍的姿勢巡視著周圍的環境。
距離越來越近,埋伏在前方的藍軍依舊一動不動的沒什麼反應,危慕裳跟祁覆相視一眼後,兩人準備快速穿過去。
為了打消藍軍的懷疑心態,祁覆故意嗓音不大不小能讓埋伏著的藍軍听到的聲音跟危慕裳道︰
「據說咱們的第一道防守線被破了,兩名戰士也都不在崗位上,有人猜測是紅軍干的。但我覺得不太可能吧,你看看啊,以紅軍的那種菜鳥水平,他們怎麼可能那麼快就闖到咱們藍軍的內部來,是不是?所以吧,我覺得……」
因為危慕裳不能開口說話,祁覆便自編自演的語速不快又不能讓危慕裳插嘴的說著一長串的台詞。
危慕裳第一次听到祁覆一下子說這麼多的話,還編得正正經經有頭有尾。
危慕裳也終于知道為什麼平時祁覆的話那麼少了,看他現在這熟練的自言自語方式,估計有什麼話他都在心里自己跟自己說完了。
「……」祁覆說著說著不自覺的就走到藍軍埋伏著地方,從他們眼前經過時他們還沒什麼動靜,但危慕裳他們一走過去,他們便瞬間挺身而起。
「不許動!」
危慕裳跟祁覆早有準備,在藍軍起身的瞬間他們听到聲響,頃刻間便一個回身槍口直直的指著從地上爬起的兩名藍軍戰士。
兩名藍軍戰士頭頂上插著一排因為折下時間太久而有些蔫了的樹枝末,涂著迷彩妝的臉,背上還披著綠色防偽裝。
在危慕裳二人快速轉身的同時,藍軍兩名戰士的動作已經更加快速的站了起身,並且他們的槍口也已經直直對準了危慕裳跟祁覆。
一回身就見原本趴在地上的藍軍,轉眼間便站了起了並端槍指著他們。見此情形危慕裳跟祁覆心里都驚了驚,這速度快得超出他們的想法。
危慕裳跟祁覆雙手本就端著槍,他們只是一個轉身的距離而已。
但就在他們一個轉身的時間里,藍軍卻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並且端好槍指向了他們。這速度,絕不是現在的他們能比得了的。
「暗號?」
雖然祁覆心驚藍軍快速無比的動作,但祁覆的嘴比他們更快了一步,在一轉身看到他們已經起身端著槍對著他們時,祁覆便朝他們冷喝一聲。
許是危慕裳跟祁覆的反應在他們的意料之中,藍軍的兩名戰士的動作依舊毫無所動,一名戰士凌厲的盯著他們回道︰「今天下雨了?回號!」
今天下雨了?
危慕裳跟祁覆也沒看向對方,但在藍軍戰士的回號音落的同時,他們二人便默契快速又果決的扣下了食指上的扳機。
他們不知道暗號,回的也只能是子彈了。
……
林中又是一片死寂,左胸口的突然一震令兩名藍軍不敢置信的瞪眼,不用看他們也知道擊打在他們胸口的會是什麼。
曲封下過命令要嚴查每一個經過自己眼前戰士,他們自然知道不可掉以輕心,羅以歌剛才的一番廢話他們听了,但沒動搖,心理戰術誰都懂。
但是,還在暗號的問號回號中,他們沒確定對方是不是藍軍前,肯定不會貿然開槍,結果就因為這一個空漏讓他們失了先機。
他們四人靠得太近,危慕裳跟祁覆開槍後他們根本就沒有時間躲避,胸前就已中彈。
「m的!你們真的是紅軍!」回號那名藍軍戰士,在感覺到自己的胸前一震時,瞪著危慕裳跟祁覆咒罵了一句,就一把扯下自己頭上的帽子。
另一名藍軍戰士明顯也氣得不行,他食指搭在扳機上,非常想不顧演練規則也痛快給危慕裳跟祁覆一槍,但最終他還是忍了下來。
「我靠!這才第二天!演練這麼多年了,老子第一次這麼早就出局!」
知道自己使了心計坑人,危慕裳跟祁覆朝他們敬了一個禮,祁覆道︰「兩位班長,不好意思了
「死都死了,道歉有個屁用!」很顯然,危慕裳跟祁覆的好心他們不屑接受。
「也對,那我收回!」祁覆也很爽快,既然別人不領情,那他就收回己享用。
「……你小子tm有沒有點良心!」
一听祁覆這麼爽快的就收回了自己剛剛說過的話,兩名藍軍戰士更加的咬牙切齒了,這臉變得也忒快了點吧。
「兩位班長好生呆著,我們就先行一步了解決了就撤,拖的時間越久他們就越危險。
兩人走了幾步後,祁覆又突然回頭跟他們道︰「班長,收尸彈還請你們手下留情,晚點再發
若他們的收尸彈發得太早了,他們的行蹤容易暴露,這對他們而言可不是一件好事。
「走吧!走吧!」藍軍戰士一副你真嗦的架勢揮著手,嫌惡的揮趕著危慕裳跟祁覆快點離開他們的視線。
「謝了,班長!」知道他們答應了他的要求,祁覆手一抬又敬了一個禮。
「謝屁!以後看見你一次宰一次!」
從得到上半句暗號後,危慕裳跟祁覆便快速奔跑著趕到第二個防守線的崗位,途中他們倒沒遇到其他的藍軍戰士。
不知是藍軍沒想到他們會沿著山道走還是怎樣,他們埋伏在一個地方,遠遠的就看見第二個防守線上依然只有兩名藍軍戰士在守衛著。
他們一動不動的趴在一個樹枝上觀察了十五分鐘,期間有一輛越野車經過,車上有三名戰士,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麼異常情況。
防守線附近應該有藍軍的狙擊手埋伏著才對,但危慕裳找了一圈也沒找到狙擊手的位置,也許是隱藏的太好了,或者防守線附近並沒有其他的藍軍戰士。
危慕裳跟祁覆藏身的樹不在同一棵,他們也沒選在容易暴露位置的頭牌樹枝。
「祁覆,怎麼樣?」周圍沒其他人,他們的通訊耳機又不不能通話,危慕裳便小聲喚著另一棵樹上的祁覆。
祁覆听到聲音後看向危慕裳,他先是搖了搖頭,隨後跟危慕裳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危慕裳點點頭,隨後她指了指自己又指向前方,指了祁覆後朝後指了指。
他們的位置在防守線的八點鐘方向,危慕裳的意思是她射擊靠近十二點鐘方向的藍軍戰士,而祁覆射擊靠近六點鐘方向的藍軍戰士。
95式自動步槍的有效射程是400米,祁覆估算了一下,他們的位置到防守線的距離,350以上差不多400米的距離。
這種距離危慕裳沒問題,他也沒問題。
祁覆做了個ok的手勢,然後俯身在95式自動步槍的白光瞄準鏡上,閉起左眼,右眼一瞬不瞬的瞄準目標。
危慕裳也重新瞄好目標,隨後他們兩人相識一眼點點頭,危慕裳左手伸起三個手指。
三……
看著祁覆過一秒後掰下一根。
二……
祁覆回頭繼續盯著目標,同時也在心里默數著數。
危慕裳的左手重新扶住槍聲,在心里默數到一的時候,她對準瞄準鏡上藍軍戰士的左胸口,果斷的扣下了扳機。
子彈射出後,危慕裳看到目標的身體動了一下,她唇角一勾,趴在手臂大小樹干上的她便立即爬了起來。
「祁覆,撤!」危慕裳邊起身邊跟祁覆道。
在危慕裳剛爬起身的時候,她的頭頂就有一道勁道十足的氣流飛馳而過,隨後‘咚’的一聲,危慕裳看到前方的大樹主干上瞬間被模上了一抹黃色。
危慕裳心里一驚,附近果然有狙擊手在。
祁覆也迅速的從樹上跳了下來,雖然他們沒有潛伏在最外面一排的大樹上,跳下後暴露的也沒那麼明顯,但藍軍的狙擊手還是發現了他們的身影。
在危慕裳跟祁覆從樹上躍下落地後,他們剛跑沒幾步,腳下剛踏過的土地上就連連被射了好幾下。
「跑快點!」祁覆見危慕裳的腳下又被追著腳後跟射了一擊,連忙催促道,在他催促危慕裳的同時,他自己身後也不太安全的被連續射擊著。
還好他們這片樹林的大樹都枝繁葉茂發育的甚好,危慕裳他們跑進去十多米後,藍軍的狙擊手便看不到他們的身影了,他們也僥幸逃過了一劫。
盯著悶熱的夏風,兩人片刻不停的在林中奔跑著,直到跑出老遠身後再也沒了動靜後,他們才停下腳步。
「這才第二個防守線就這麼追著打,下面可還有三關呢!祁覆,我很懷疑咱們能不能有幸堅持到最後
雙手撐在膝蓋上,危慕裳彎著腰大口吐息著,預感不是很好的跟祁覆道。
「雖然不想打擊你,但我也很懷疑看著危慕裳臉頰上順流而下,匯聚在下巴的滴滴汗水,祁覆反射性的抹了一把自己下巴處的豆大汗滴。
藍軍的人那麼多,他跟危慕裳完全是進入了虎穴無疑,而且還個個都是猛虎,他們兩個要安全月兌身談何容易。
這天氣煩悶的人難受死了,在野外七天又還不能洗澡,還得每天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在烈陽底下奔跑,祁覆在想,他會不會也有中暑的一天。
在危慕裳祁覆在大樹上潛伏的兩點鐘方向,有一名藍軍的狙擊手埋伏在那里。
危慕裳跟祁覆是在樹林中一路穿下來的,藍軍的狙擊手自然不知道他們是何時進入樹林的,但危慕裳二人爬到樹上的時候,藍軍埋伏在第二道防守線上的狙擊手發現了他們。
狙擊手發現了他們同時也看到了他們臂膀上代表藍軍的藍色臂章,狙擊手也不是沒懷疑過危慕裳跟祁覆就算紅軍的人。
現在在他眼里每一個人都是可疑的,哪怕你佩戴著藍色臂章。
但沒真正確定對方到底是不是紅軍的人時,誰都不會貿然開槍,他更不會做出暴露出自己位置給敵人,而又誤傷了同伴的愚蠢事件。
明明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開槍的,同伴更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犧牲了,而自己卻沒能手刃敵人,還讓對方給跑了。
「我操!」藍軍的狙擊手低咒一聲,憤恨的狠狠捶了一拳身前的泥土。
「呼叫總部,野虎呼叫總部!」通過瞄準鏡邊觀察著防守線上兩名藍軍戰士的傷亡情況,藍軍的狙擊手野虎邊聯系著總部。
「總部收到,請講,完畢!」身在總部的曲封接到信息,回應道。
「曲隊,野虎剛與紅軍交手,目標兩名,他們都佩戴著藍軍的臂章,他們已擊斃第二道防守線上的兩名藍軍戰士,往總部方向潛逃中。完畢!」
听出是曲封的身影,野虎嚴聲跟曲封匯報著他剛才的戰況及了解到的紅軍情況。
「總部收到,野虎,兩名紅軍都從你手中逃月兌了?」听完野虎的匯報後,曲封不自覺的微眯起眼危險道。
野虎是基地里排得上號的優秀狙擊手,可他竟然讓菜鳥從他手中逃走了,而且還是兩個!
「……是!」雖然野虎很不想承認,但這是事實。
雖然野虎知道紅軍兩個菜鳥能夠逃月兌的主要原因,是因為他們選擇的狙殺位置好,他們從樹上跳下時也是從樹的背面跳下,他根本就看不到他們的身影,只能憑著經驗與感覺開槍。
而且危慕裳他們逃走的路線也是呈s形跑的,周圍有那麼多的樹木枝葉阻擋著,野虎的視野不是很好,要狙擊起來就更難了。
他是一名狙擊手,任務失敗了就是失敗了,沒有敵人太狡猾太強悍之說,只能怪他們自己技藝不過關。
「任務結束後,你自覺點訓練量加倍!」听到野虎親口承認他自己的失誤,曲封便毫不留情的命令道。
「是!」野虎一口應下,他也覺得他該好好練練了,竟然讓兩個菜鳥踩到他頭上去了,這是他軍旅生涯里的恥辱,絕對是恥辱!
「你繼續潛伏在第二道防守線上。完畢!」曲封沉聲下著最後一道命令。
「收到,完畢!」
「通話結束!」
野虎接到命令後,便收拾起槍支彈殼,清理完現場就尋找下一個狙擊點去了。
藍軍總部,曲封坐在辦公桌前,皺眉想著那兩個紅軍會是誰,那群菜鳥這幾個月的訓練成績,排在前面的無非就是危慕裳、祁覆、西野桐、余北、顧林跟淳于蝴蝶那幾個人。
想到野虎說是兩個人,曲封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危慕裳跟顧林,不為什麼,就為她們兩人之間的默契。
若說他們幾個之間誰跟誰最有默契的話,曲封肯定會選危慕裳跟顧林。
光看她們之間平時訓練時的默契,曲封就仿佛看到了他跟他的兄弟們出生入死的那種感覺,那是種心靈上的默契,不是短時間內能培養出來的。
但一瞬後曲封便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們能在這麼短的時間里就闖到他的地盤上來,步行肯定是不行的。之前他藍軍的戰士也說看到一輛越野車的痕跡。
若他們是偽裝成藍軍一路開著車開到他藍軍內部來的話,也不是不可能。
問題是,他們一路開過來不可能不遇到他藍軍的隊伍,路上也會有巡邏的藍軍要檢查什麼的,這時他們就不可能不說話了。
若他們是女兵的話,藍軍應該早就被發現了才對,不可能等到他們進到他藍軍內部了才被發現。
想到此,曲封便斷定那兩名紅軍不會是女兵。那就是男兵,男兵的話,會是祁覆跟西野桐麼?
想了一瞬後,曲封跟旁邊的下屬道︰「傳令下去,嚴格盤查兩名一起活動,或單獨活動的藍軍戰士!將防守線的武力加大三倍!」
「明白!」听到曲封特意強調‘兩名’和‘藍軍戰士’這幾個字,令一名藍軍戰士自然明白是什麼意思。快速的拿起話機聯系著全部的藍軍戰士。
但他不明白的是,曲封為什麼要加大防守線的武力,難道紅軍還會那麼有規律的一一搗毀他們的防守線麼?紅軍又不是傻子。
曲封自然知道紅軍不是傻子,但是他突然想到了羅以歌之前說得話,若是紅軍的目標直接就是他藍軍的總部的話,他們不可能還專門繞過去摧毀他的防守線。
這里有貓膩,曲封嗅到了自然不會放過。
當危慕裳跟祁覆剛從第二道防守線上驚險逃生不久,危慕裳跟祁覆的耳機又響了起來。
「危慕裳,祁覆,听到請回答,听到請回答!」
羅以歌的聲音再次傳入危慕裳跟祁覆的左耳,兩人相視一眼,齊聲回道︰「收到!」
「速度太慢了,照這樣下去,天黑前你們別說進入藍軍總部了,藍軍的五道防守線你們能不能攻破都不一定羅以歌悠閑的在飛機上翹著腿,不緊不慢的刺激著危慕裳他們。
「……」
「……」
危慕裳跟祁覆都不說話,他們覺得,羅以歌就是想盼著他們能早點陣亡。
「報告!」听著羅以歌說完又突然沒了聲音,危慕裳便咬牙低聲喊道,她覺得,羅以歌就是沖著她來的,這都什麼任務,他們又不是兩百個人能直接殺過去,他們是兩個人!
「說!」听著危慕裳有些憤恨的嗓音,羅以歌挑了挑眉,他的小豹子發現了什麼麼?
「如果我們直接潛伏到藍軍總部去的話,任務能算合格麼?」連續兩次下來,藍軍的防火線肯定會加強,他們想要再得手簡直是難上加難。
「任務只有完成與失敗之說,你若直接潛伏到藍軍總部,而沒有摧毀他們的防火線,那你之前所做的一切全都作廢,任務宣告失敗!」
毫不猶豫的,羅以歌便否決了危慕裳的提問。
「羅隊,我想問一下,如果我們任務失敗,懲罰會是什麼?」祁覆後背靠在樹干上,看著危慕裳跟羅以歌詢問道。
以往的任何懲罰,都是與訓練有關的變態懲罰,反正怎麼著都是要訓練的,祁覆覺得,要是羅以歌給出的懲罰他還能扛得住的話,下一盤他就放開手去拼,反正他們的勝算渺小的可憐。
勝了算他們走遠,敗了乃情理之中。
危慕裳看懂了祁覆的眼神,她也側耳等著羅以歌的回答,她覺得她跟祁覆,現在就像是開水里的青蛙,再怎麼掙扎也早晚得挺尸。
不是她沒信心,而是,實在是希望太過渺茫了。她得早點安排好自己的後路。
危慕裳他們還在樹林中沒走出去,但就在他們等著羅以歌的回答時,一片綠油油的樹葉從樹上飄到了祁覆的頭頂。
看著那片綠的發青,明顯英年早逝的樹葉,危慕裳心頭一跳,微張嘴緩緩將視線從祁覆頭頂移上去。
樹葉落在頭頂的輕微震動令祁覆伸手去把它抓了下來,看到手中青綠青綠的樹葉,又瞥到他對面表情不對的危慕裳,祁覆連忙抬頭往樹上看去。
這一抬頭直嚇得祁覆心跳停頓了一瞬。
他的眸中倒映著一管黑乎乎的槍口,指的,正是他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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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的更新時間很坑爹,爺兒一直都知道…親們要相信,俺也不想這樣的{{{(>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