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你是敢的滄溯的心一陣絞痛,只覺渾身無力。他們本是兒時最好的玩伴,若櫻給了他最多的溫暖,現在二人卻要兵戎相見。
若櫻別過頭,躲過滄溯的目光,「我,現在連看你一眼都覺惡心!」眼里卻是濃濃的傷痛。
那是她掛念了五年的人,那是她最最歡喜的人,怎麼忍得下心去殺他?
滄溯心里一陣苦澀,他低下頭看著若櫻的腳尖,「我自知無理,只想在死之前問你一句話。你,可曾想念過我?」
若櫻心里又酸又痛,一顆心早已承受不住這些情緒的煎熬。她垂下眼瞼,仍由血淚無止境地掉落,「你,還要我如何回答?我為你與父為敵!我為你拒絕祭神大典!我為你傷害我的家人!」
若櫻再也抑制不住絕望的情緒,慟哭出聲,「你還要我如何?」
若櫻的臉上一片血色,悲痛至極,反而笑起來。她左手顫顫巍巍得撫上自己的頭發,拔下發間的黃玉簪子,一頭白發飄揚而下。
滄溯雙眼迷離地看著隨風飄散的白發,那發絲白得近乎透明,散亂在微風里。
那一根一根的白發,便是若櫻的痛。
「你可還記得這根發簪?」若櫻手拿發簪,直直地盯著滄溯,「這是你送我的第一件禮物
若櫻握著發簪的手捏得極緊。她瞪著滄溯,「 擦」一聲,發簪斷成兩截,攤在若櫻的手掌里。
「你和我,我們往日的情分,便如此簪!」錦袖一甩,斷掉的發簪被若櫻狠狠擲到地上,斜斜地陷進了泥土里。
滄溯心一痛,他盯著地上的斷簪,腦海里閃過昔日的畫面。
滄溯哥哥,我要那朵花,你去給我采。
滄溯哥哥,我不想吃藥了,你幫我保密喲。
若櫻,這枝發簪你戴上定是好看,等我以後給你買更好。
滄溯哥哥,這是我最喜歡的發簪了,等我及笄便一直戴著。
若櫻,已經及笄的你,頭上的發簪卻是被你一手折斷,我們的那些過往,恰如這風,吹過了就散了。
「我不曾想會傷到叔母滄溯的目光一直盯著地上的發簪,他拔出來,又握在了手里,「這發簪你不要,我便收著罷
「哈哈哈」若櫻大笑三聲,血淚依舊不停,「你不曾想傷我母親,可曾想傷我父親?」
滄溯一滯,喉嚨似被噎住,話到嘴邊卻如何也說不出。是啊,他確實想殺她的父親。
「他逐我出樓,我所受之苦豈是你知曉的?」滄溯想起五年之間的艱難,便直視著若櫻,「我不殺他,他當初可曾有留我一命之心?」
「你所受之苦?」若櫻似不認識滄溯般,茫然地苦笑著後退數步,「你所受之苦可抵得上這些人命!你何時變得這般殘忍?」
若櫻望著四周的慘烈景象,心一沉,「你的苦可是比命還重?」
「雙棲山五年,我爬過雪山,差點被雪崩活埋!我掉進冰窟,險些被冰柱刺死!我夜遇狐群,險被撕成碎片!我這一條命難道就不艱辛?」滄溯思及五年所受之苦,心里亦是酸澀。
「是!你一人艱辛!你一人受苦!」若櫻氣極,雙目盈盈流淚。她不懂,為何一人所受之苦,要拿這麼多人命來償還!
「那你不若連我也一起殺了!我整個未水樓來償還你所受之苦,這樣,你滿意嗎?」若櫻怒吼道,聲音已經沙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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