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溯眼里的傷悲之色化作一滴清淚,順著臉頰一路滑下,滴落在混雜著血液的泥土里。
「你,要我殺了你?」滄溯絕望地看著若櫻憤怒的臉,「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對你出手
「你殺我母傷我父!你還有什麼事是不敢的!」若櫻笑得淒慘,她凌亂的步子,一步一頓地走近滄溯,「你我一戰,如何?」
「你你要報仇麼?」滄溯只覺這世間如此殘酷,昔日如此親密的兩人竟然走到了互相殘殺的地步,「你便來殺吧,我不還手
滄溯張開雙臂,看著若櫻,仿佛迎接歸來的戀人。
「不還手算是念及我們往日的情分麼?」若櫻撫模著手里的劍柄,那帶血的劍身異常耀眼,「這劍借我一用可好?用你的劍殺死你,可好?」
「好滄溯苦笑,只覺說什麼都是無用,「那便拿我的劍來殺我!我就站在這里,你來!」
滄溯如何也不信,若櫻是不會殺他的,她怎麼會忍心?縱然是死又如何?如果是死在你手里,那我必不傷悲、不憤懣、不埋怨,只因這是我心甘情願。
若櫻低下頭,披散著的白發滑到她的胸前。她掬起一縷頭發細細看著,那白色真是刺眼,刺得她的黑色瞳仁一陣劇痛。
「滄溯」若櫻扯起右邊嘴角,掛上一抹妖異的笑,「我,李若櫻,為你黑發一朝如雪,你還有什麼自信認為我不忍殺你呢?」
若櫻抬起頭看著滄溯朦朧的眼楮,那眼光里閃爍著淡淡的光芒,「你,還有什麼讓我手下留情?我恨不得把你千刀萬剮,碎尸萬段!」
「哈哈哈」滄溯大笑,那笑聲卻是蒼茫無力,「我便等你來將我千刀萬剮!我這手是你包扎過的手!我這發是你洗過的發!我這心你便來將我碎尸萬段,全數還了你!」
若櫻已經心痛得不能言語,她摩挲著雪玥劍上的玥珠,「滄溯,你要用什麼兵器?」
「于你,我不用兵器我實在是不忍與你兵戎相見。
「狂妄!」若櫻被滄溯的話所激到,提起劍就沖上去!
滄溯在原地站定,看著若櫻。若櫻的白發獵獵飛舞,好似和劍合二為一,如離弦之箭向他刺來。
他不躲不避,看著劍尖越來越近。滄溯在笑,那是重擔落下之後的解月兌。
若櫻,你這樣殺了我,我報了仇,你也報了仇。我們從此便互不相欠。
晴舞見滄溯決然受死的模樣,一個閃身擋在了他面前。那雪玥劍好像知道前方的人是晴舞,竟生生地偏離了方向。
若櫻撲了空,咬著唇回頭,倔強地盯著滄溯。他竟然不躲,當真是想死麼?我都已經假意尋仇實則放你了,為何你還不走!為何都為你找到了走的理由,你都不走?
「晴舞!」滄溯一聲怒吼,啪地一巴掌打在晴舞的臉上,「滾過去!」
晴舞倍感委屈,可是滄溯的命令她卻不敢不听,只好怏怏地回到盡離和瀲灩身旁站好。
「你是故意不躲來騙取我的同情麼?」若櫻揚起一抹譏笑,「要戰便別留情分!你故意讓我,便是逼我停手!」
「對不起滄溯一個閃身到了若櫻跟前,左手搶了她的劍就往自己脖子上抹!
若櫻一驚,連忙抬起右手擋住了劍刃。手背瞬間被割出一條深深的血口,血液浸染了她的蒼白的手。
「若櫻!」落忘身形一動,瞬移到她身邊,忙抓了她的手,心疼地捧著,「你,這是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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