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要和別人結婚了,總不想犯罪吧?重婚罪判得很重的。愨鵡曉」顧暖是鐵了心,不退讓。
「你這是在為我擔心?單太太--」單少鈞傾身過來,眉開眼笑。盡管這話听起來不那麼順耳,可是只要她不冷漠,再嘲諷幾句他也忍得住。只是顧暖壓根就沒心情,她現在只想著父親的死,肚子里的孩子,連單少鈞都快裝不下了。
她的心本來就小,原以為追求幸福的事,即使門不當戶不對,只要兩情相悅就沒什麼困難克服不了。可事到如今,她終于明白了有些事太過強求反而會適得其反,還不如順其自然,特別是感情這種事。
顧暖推開單少鈞,想再去開門趕他,可是他一米八的身高擋在面前,根本不給她抬手開門的機會。不想與他再起爭執,連著幾天沒睡的身體也實在站不住。所以干脆離開玄關,托了一把椅子坐在上面。
「我不會離開這里,單少鈞,你走吧。離婚的事你安排好了我就去簽字,還有請你放心,我顧暖不會要你一分錢。」不要錢不是為了顯示自己到底有多高尚,而是她覺得肚子里的孩子是不被他期待才來到這個世上的,那麼自然沒理由要他一分錢地撫養費。還有另外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她不想再與單少鈞扯上半點干系。
單少鈞站在玄關,她的話一字不落的傳進耳里,還有她臉上一片淡然的神情,每眨一次眼就等于在他心坎上劃傷一刀。這麼多年來,他竟然不知道還能找到這樣一個女人,將自己心里的喜怒哀樂全部撩撥起來。現在她玩完了就想甩手走人,世上哪里有這麼容易得事?
「顧暖,我今天就告訴你,我不會離婚。」單少鈞向客廳走去,「現在我不想討論這個問題。我給你去倒杯茶。」
倒茶?
顧暖瞪大眼楮,她沒听錯吧?單少鈞主動說要給她倒茶?認識這麼久,他連一句軟話都沒說過,更別說為她做什麼事了。今天這是怎麼了,難道是受刺激了,才會這麼不正常。她左右思考之際,單少鈞已經走到廚房,拿了兩個玻璃杯,在櫥櫃最上面找到茶葉,放了幾片進杯子,他轉身看了一眼廚房外,顧暖保持剛才的坐姿,一個人望著對面的牆壁發呆。他拉開西裝外套一邊,從里面的袋子里快速掏出準備的東西,放進一個杯子。隨後拿過熱水瓶把茶泡好。兩個圓形的藥片,被熱水一沖,迅速溶解,混入茶水里。
單少鈞把茶端出去,一杯放在顧暖手邊,他順勢坐到她旁邊的椅子上,拿起茶就喝了一口。剛才說了這麼多,的確有點渴了,而且他在這里呆的時間已經遠遠超出預算,手頭上還有大量的事情要處理,他必須速戰速決。可是面前的女人實在太倔強太不听話,說服不了就只有用下策了。
顧暖本來還以為這茶里肯定有毒,但是看他喝了一口,過了好一會兒都沒事。而她自己又實在渴的厲害,于是就端起杯子喝茶。以前她並不會泡茶,現在唯一會泡的也只有鐵觀音一種。而鐵觀音的泡法也是單少鈞親手教她的,要用瓷杯泡,這樣才能讓茶葉完全舒展開,水溫不宜太高等等。這些話,過了這麼久,她依然記得很清楚。
其實關于單少鈞的一切,哪怕是在什麼時候說什麼話有怎樣的神情,她都記得清楚。
「顧暖,無論你是怪我還是恨我,只要你再信我這一次,我保證不會讓你失望。你最多最多再等我四個月,我一定會在孩子滿月前接你回來。」這番話,在南非的時候,他就說過。那天晚上他很溫柔,第二天醒來,連他自己都記不清昨天的溫柔究竟是夢境還是真實的存在,更別說顧暖了。
女人放下茶杯,搖頭,話里的堅定只增不減,「我們不要再折磨彼此了,放手吧。單少鈞,我承認我配不上你,請你放我自由吧。」世界上有兩種不自由,一種是身體上,另一種是精神上。而她身上就是精神上的不自由,愛上了單少鈞,她似乎連起碼的思考都忘記了,只記得他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只記得他的脾氣陰晴不定,只記得他是天盛掌門人反事都要諒解他。
可是這麼久,她竟然忘記了自己需要什麼,喜歡什麼,追求什麼。這種折磨遠比身體上不自由要大得多,今天既然把話說明白了,就真的要放手了。因為她實在不想,下一個因為她不幸的人會是孩子或者別的什麼人。再也承受不起那麼多了。
對于她的拒絕,單少鈞並不生氣,眼看眼前的女人挺直的腰背慢慢彎攏,眼楮也慢慢合上,最後徹底趴在桌上。許是懷了孩子,單少鈞生怕她趴著身體不平衡,立即上前把她扶住。車子在外面,他到房間隨便拿了幾件換洗的衣服,留下一張字條,然後帶上顧暖就上了車,快速離開。
剛才那兩篇藥片是安眠藥,藥量不重,孕婦可以承受。這回顧暖一定是要到了飛機上才醒來。到時候她想下飛機也不可能,等到了機場,單少鈞安排的人早就等在出口,直接抓過她上車,往後的幾個月就呆在國外,別想再回來出什麼ど蛾子。
把顧暖送上飛機,單少鈞立即打電話吩咐英國的人,吩咐完他就馬上驅車往皇廷嘉園的方向開去。車子剛駛離機場,手機就震動,開了車載藍牙,白若珍的聲音就傳來了。
「你爸爸進醫院了!你快過來!!」女人的聲音很大,震得喇叭連著抖動了幾下。
「我馬上到。」單少鈞掛完電話,看了眼後視鏡,在下一個十字路口猛打方向盤轉彎掉頭,直奔醫院。
手術室外,除了單家人,連康家的人都到齊了,還有一些是天盛的董事。今天本來是為慶祝訂婚的晚宴,單少鈞應該攜未婚妻康媛準時出席,可是卻只有康媛一人參加,她等了近一個晚上都不見單少鈞,眼淚不知道怎麼就掉了下來。在大家追問下,她才坦白單少鈞和顧暖藕斷絲連的事情,這不說還好,一說就惹的單欽雄掀了桌子,當場氣的心髒病發,直接送進了醫院。
「少鈞……」阮婧媛最先看見單少鈞,她馬上走過去挽住他的手臂。單少鈞面無表情,前面的大堆人看見他並沒有太大的動靜,只有康太太氣的一雙眼楮都紅了。
白彥和白若珍在里面的椅子上站著,要是換了以前白若珍這個和事老的角色絕對會馬上走過來,給單少鈞通一下信。可今天她整顆心都在擔心手術室里的人,根本就使不上別的勁了。倒是天盛的幾個董事,看見單少鈞後全部站起來,等到他走過來,一起上前質問他,「天盛要是再爆出一次丑聞,單少鈞,你能負擔的起麼!!」
上一次的信譽危機,給天盛造成了不可彌補的損失。盡管後來把問題解決了,但是對于他和顧暖的事,天盛的員工還在不停的議論,造成了很惡劣的影響。如果要是再鬧出什麼丑聞,那麼這一次肯定沒這麼好容易解決難題了。
「你們加起來在天盛只佔了百分之十的股份,頂多和我平起平坐,費什麼話!!」單少鈞脾氣不好,除了對顧暖能夠忍耐到極致,面對別人,就算是語氣上有點欠妥當,他也不會忍受。
「你!」三個董事被他狂傲的語氣氣得一時氣結,不知道拿什麼話來回答。這時一直在一旁幫白若珍扶著後背的白彥,天盛的副總裁走過來。
「一切還是等爸爸醒了再說吧,王董趙董孫董,我先送你們回去。」白彥給他們三個人開路,暗地里給單少鈞使了個臉色,示意他別太激進,現在是特殊時機。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原來並不感冒的兩兄弟,現在卻站在了統一戰線。其實單少鈞對白彥的態度並沒有變,經常冷漠加疏離。兩個人之間變得是白彥,而他的改變也不是無因可循。
董事們回去了,康太太也借口帶著女人離開,離開前,阮婧媛把單少鈞托倒角落里,「單欽雄在病倒前似乎叫了律師過來,我想等他醒過來會改遺囑,你自己多盯著點。我先走了。」說完,她就扶著自己的母親離開了。
阮婧媛給單少鈞提這個醒,自然有她的道理,雖然兩人的結婚證還沒領,但那也不過是這兩天的事。要是單欽雄現在改了遺囑,天盛落到白彥手里,就算嫁進單家,她往後的日子也不會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模樣。現在她和單少鈞是在同一條船上的,實在不適合搞內訌。
大部分人都走了,手術室門口靜下來,單少鈞靠在牆壁上,一雙眼楮盯著手術燈不移開。周圍很安靜,只有白若珍低低的啜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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