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頭看了看黑底金字的招牌,「如意茶樓」,和多隆約的就是這里,確認沒錯之後,皓祥整了整衣服,大步踏了進去。掌櫃的瞧見他,立馬露出個笑臉,說道︰「祥少爺您來啦,貝子爺正在二樓雅間呢,我這就叫小二帶您過去?」
見皓祥點了下頭,掌櫃的揚聲叫來個小二,吩咐他先將皓祥送去雅間再下來干活。到了雅間,只見多隆後脖頸的領子里插著一把扇子,正眯著眼楮靠在窗邊,搖頭晃腦的听著小曲,好不自在。皓祥輕笑了一聲,打趣道︰「貝子爺可真有閑心啊,這會兒功夫都能听個小曲兒,你莫不是忘了那差點被你逼死的白吟霜了?」
多隆擺擺手讓那唱曲的小姑娘出去,一臉厭惡的說道︰「你快別提那姓白的了,讓她唱個曲兒而已,大喊大叫的,搞得好像我調戲她一樣,我好歹也是個貝子啊,她真去了我們府里也就只能當個通房罷了,真當自己多金貴呢。要是真清高還會唱什麼‘願化楊花,隨郎黏住’?」說著氣憤的一拍桌子,「還有你那個大哥,簡直莫名其妙,我還沒說上兩句話,他就跳出來英雄救美,小爺是不跟他計較,要不然就憑他還想跟我打,哼!」
看著多隆那咬牙切齒的模樣,皓祥不厚道的笑了出來,「你就嘴硬吧,雖然皓禎的人品不咋地,可他武功卻是從小練出來的,你還真別去跟他‘計較’。」
見多隆臉色有轉黑的趨勢,皓祥取出腰間別著的扇子扔給他,道︰「給!剛才路過一家店,看著精致就順手買了,不過我自己也不愛用扇子,還是給你這愛裝瀟灑的貝子爺用吧!」
多隆最喜歡收集各種各樣的古玩字畫,打開折扇頓時眼前一亮,拍著皓祥的肩膀笑道︰「好兄弟,這幅松柏圖可是精品啊!看看這畫工!看看這書法!好!我喜歡!不過皓祥,這把扇子不便宜吧?讓你這麼破費,小爺我怎麼好意思?」
皓祥挑了下眉,隨口說道︰「哦,不是還有一個月就到你的生辰了嗎?這個就當做生辰禮物好了。♀」
多隆哼哼了兩聲,道︰「竟然把生辰禮物給頂了,听你這麼一說,我興奮的心情頓時減半啊!不過,這把扇子還真是合我心意,正配我玉樹臨風、英俊瀟灑的身姿啊!」
皓祥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嘴角浮起笑容,有個兄弟看來也很不錯啊,下一刻,他臉上的笑就僵住了。
「皓祥夠意思!今晚去百花樓,我請!」多隆擠眉弄眼的賊笑道︰「听說新來了個花魁,最擅長跳霓裳舞,哎?霓裳舞你知道吧?就是只穿著幾層輕紗跳的那種!很不錯哦!」
皓祥以手握拳抵住唇咳了兩聲,有些尷尬的說道︰「這兩天身體有些不適,晚上要早點回家,再說那種地方還是少去為妙,人蛇混雜的,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傳染病。」
多隆滿不在乎的把玩著扇子,「哪里有那麼容易就染病的?咱又不踫樓里的姑娘,只是去飲酒作樂嘛。在外面哪有那麼**的舞蹈和小曲兒。」
搖搖頭,皓祥笑道︰「你呀,王府里的戲班子和舞姬難道是擺設?你就是總想和你阿瑪對著干,听我的,日後咱們少去百花樓那種地方,听說那里的酒菜里都會放些助興的藥物,也不知道對身體有沒有害,還是在自家府里玩得安心。」
多隆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奇道︰「嘿,我說皓祥啊,你怎麼越來越有兄長範啦?一見面就說教個沒完,怎麼?兩天不見,你發生了什麼事?」
「唉,都是醉酒誤事啊,那天跟你在百花樓喝完酒,我回到家看見個小丫頭,糊里糊涂的就把她給……咳,結果第二天我酒還沒醒,那丫頭就投井自盡了,真是嚇得我一身冷汗啊。要不是我額娘替我遮掩著,這次肯定要挨板子了。」皓祥說完有些後怕的樣子。
多隆沒想到還牽扯了一條人命,想到前幾天他和那白老爹爭執的時候,對方一個沒站穩摔下樓梯就去了,嘆道︰「咱倆還真是難兄難弟,今年肯定犯太歲,真該去廟里拜一拜。」
皓祥繼續說道︰「這次的丫頭事件讓我清醒了不少,如今我已經十八歲了,很應該考慮考慮今後的出路。我的情況你也知道,靠王府和我阿瑪是不可能了,只得另想他法。」
多隆感興趣的看著他問道︰「那你想到了沒有?以後要做什麼?」
皓祥對他勾勾手指,待他靠近才輕聲說道︰「我要先想個辦法過繼或者分家,不過過繼的話沒辦法帶我額娘,最好還是能夠分家。」
多隆嚇了一跳,盯著他的眼楮問道︰「分家?父母在,不分家。這可是很困難的啊,你怎麼會想到這個?是不是終于忍受不了你阿瑪和皓禎他們了?想到辦法了沒有?有什麼我能幫忙的盡管說!」說道後面多隆已經高興了起來,他一向很討厭碩親王和皓禎的,只是這麼多年難得和皓祥投緣,才會一直和碩王府來往,若是皓祥能月兌離碩王府,以後阿瑪再想參奏碩親王時,他就不會攔著了。
皓祥嫌棄的推開他道︰「去去去!看你一臉猥瑣的表情,準是又在想什麼壞事了!我也知道很難,不過好在富察一族的族長是傅恆大人,過段時間就是一年一次的家族大會了,如果到時候能爆出嫡母嫡子謀害我們母子的事,我再求一求族長,興許就能成了。不過在這之前,我還得有點成就才行啊,要不然族長是不會在乎一個庶子的。」
多隆收起了嬉笑的表情,仔細的看了看皓祥,點頭道︰「恩,是個靠譜的辦法,碩親王多年來獨愛嫡子無視庶子的事情,其實大家也早有耳聞,只不過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頂多在背後嘲笑兩句,但若是對家族有貢獻,想必傅恆大人會願意幫你一把的。不過你嫡母她真的會謀害你們嗎?」
皓祥給兩人滿上了茶,說道︰「這也只是我的懷疑,還得仔細調查一番才能確認,但是我額娘經常生病,還總是剛好趕在我阿瑪對她有好臉色的時候,時間久了,我阿瑪也覺得掃興,便對我額娘冷淡起來,這太可疑了。而且我的貼身丫鬟似乎也是嫡福晉的人。」
兩人又商量了一會兒,樓下說書的開始了,便重新點了壺茶听起故事來。晚上告別後,皓祥看著多隆的背影笑了笑,之前總覺的記憶中的多隆有些矛盾,原來是深藏不露,看他接扇子時出手的速度和動作,絕對是個高手。也許剛開始接近原主也有什麼目的,不過幸好現在多隆是真的拿他當兄弟的。
家里的事有翩翩調查,雖然她戰斗力比較弱,但是調查皓禎那點事足夠了。外面的事有多隆幫忙,看樣子是會幫他想到辦法的,暫時他是沒什麼事可做了,只要在關鍵的時刻加點火就好。在街上買了上好的木炭,又買了兩床棉被,剛打算回府,就迎面撞見了皓禎。
皓禎帶著小寇子剛從帽兒胡同出來,臉色泛青,看起來心情十分煩躁。見到皓祥和他買下的東西,皓禎皺著眉頭斥道︰「你這是在做什麼?竟然在外面買這些東西,府里剛剛才進了一批上等的木炭,難道還不夠你用?整日里就知道揮霍,阿瑪的俸祿難道是給你浪費的!」
皓祥諷刺的笑了笑,說道︰「大少爺,府里上等的木炭我還真沒見著,我只知道我和我額娘屋子里每天只有那一小盆最劣等的木炭,冷的要死,還有那新分到的棉被,嘖嘖,里面的棉花竟然是灰黑色的,我要是再不買點回去,明年你就可以到墳上去給我上香了。」
皓禎瞪大了眼楮怒道︰「你胡說,你這是暗指我額娘虧待你和側福晉了?你一個庶子竟敢誣蔑嫡母,你是怎麼學的規矩?」
小寇子跟著喊道︰「二少爺你好惡毒的心,居然在這編排福晉。」
皓祥看看周圍,無辜的說道︰「我本來什麼也沒說啊,不信你問掌櫃的。是你們主僕二人在這大喊大叫的,才讓大家都知道碩親王福晉虧待庶子不是麼?這會兒怎麼能來怪我?我拜托你們講講道理好不好?」
說完又盯著小寇子冷笑道︰「說我規矩沒學好?你這麼放任你的下人對我大呼小叫,難道這就是你的規矩?好歹我也是碩王府的二少爺,竟然連你大少爺身邊的一只狗都不如!」
皓禎憤怒的沖上前抓住皓祥的領子,怒吼道︰「什麼狗?小寇子從小陪我一起長大,他就是我的兄弟!你再敢侮辱他我就讓你好看!難道你忘了小蕊的事了嗎?這才兩天過去,你就又出來興風作浪!」
皓祥一把推開他,撫了撫自己的衣衫,不屑的道︰「想教訓我?你還是省省吧!以為你自己多規矩?一身的低俗脂粉氣,也不知道是從哪來的,駙馬大人!哼!」
皓禎一下子消了聲,緊張的看了看圍觀的眾人,恨恨的撂下一句,「等回了府再找你算賬!」就帶著小寇子轉身走了。
皓祥無所謂的又買了兩個有助睡眠的藥枕,才慢慢悠悠的提著東西回家去。四周的百姓議論紛紛,看剛才那皓禎貝勒帶著小太監耀武揚威的樣子,再看皓祥少爺雙手提著滿滿的日常用品,對比真是太大了。看皓禎貝勒剛剛的樣子,很明顯皓祥少爺回去會被罰了。不少人感嘆著,大家族啊,勾心斗角真是陰暗。
皓祥耳中听著他們議論的話語,緩緩勾起了一個笑容,輿論這東西,不管在現代還是古代,都是很好用的呢。希望一會兒回家,皓禎不會太蠢才好,不然王府滅的太快,他可還沒分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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