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秋澗微微一愣,看來牛二他夫妻二人感情還不錯,要不然,曹氏也不會哭的如此傷心,牛二則更像是個做錯事的小孩子一樣。
「牛二,本官問你,你有沒有奸污米雪兒,說實話,就算你說假話,本官也能查的出來!」徐秋澗質問道。
「不,大人,小民當時的確想和這米雪兒干那事,可…可是後來真的沒干成啊!」牛二仿佛看到了一絲希望,連忙答道。
「到底怎麼回事?到手的鴨子,難道你會放它飛走不成?」羅師爺也沉聲追問。
「是,當時小的擋不住米雪兒的的**,在幫她柔胸的時候,一時色迷心竅,月兌了她的外衣,而且米雪兒也沒有反抗,小民很興奮,便想要跟她那個,但這時候米雪兒突然一把將小民推開,並順勢從小民月兌掉的衣服里模走三兩銀子,這三兩銀子是小民一年賣糧才得來的。小民這才清醒,原來這米雪兒是故意勾引我,想偷我的的銀子。便憤憤上前要去奪,沒想到米雪兒一把抓起她的衣服,就跑了,口里還大聲喊救命,說我調戲她,我害怕,但還是一邊穿衣服一邊追了上去,想要回我的銀子,剛到村口,就看見王里正帶著帶著幾個鄰里出來了,幾人把我抓住就送到了這里牛二說道。
徐秋澗點了點頭,看向米雪兒,道︰「可有此事?」
「冤枉啊!大人,這牛二得了便宜還賣乖,奴家自己有銀子,怎麼會偷他的銀子呢?」
「那好,將你的銀子拿上來本官看看!」
米雪兒一陣遲疑,但還是取下了錢袋,讓衙役交給了徐秋襉,徐秋澗將錢袋里的銀子嘩啦啦的全部倒在了桌子上,銀子有大有小,都是些碎銀子,但還真有兩塊三兩大小的碎銀。徐秋澗眉間一喜,這兩枚銀子若真有一枚是牛二的,很有可能會在上面留下指紋,看來要借助指紋刷了。徐秋澗讓羅師爺用墨汁提取了牛二的指文,又看了米雪兒一眼,便小心用袖袍隔著手,拿起兩塊碎銀子,暫時離開了公堂。
拿著銀子,徐秋澗來到了臥房,將房門緊關,小心取出法醫箱,再打開拿出指紋刷,提取了兩塊銀子的指紋,果然,真其中一枚銀子上有牛二的指紋,由此可斷定,這銀子的確可能是牛二的,而這米雪兒在說謊。
來到了大堂,狠狠的盯向米雪兒,喝道︰「米雪兒,本官已經得知,你的確偷了牛二的三兩銀子,你大膽,竟欺騙本官!還不從實招來,難道想要本官要用大刑嗎?」說著又拍了一下驚堂木。
堂下的米雪兒被嚇得身子一抖,連忙道︰「大人,奴家冤枉啊,大人何以見得奴家偷了這牛二的銀子呢?「
徐秋澗心里一跳,沒錯,古代並沒有指紋辨識的這種方法,就算自己說出來大伙也未必會信啊!但隨後又微微一笑。
「你不想承認?好,本官問你,你昨日是不是就穿的這一身衣衫?你不要否認,是你丫鬟告訴羅師爺的!」
米雪兒心里一顫,轉頭狠狠瞪了一旁的巧蓮一眼。回道︰「沒錯,昨日奴家是穿的這身衣服,難道大人就憑這件衣服就知道什麼嗎?這也太荒唐了吧!「
「哼哼!我當然知道了,昨日你勾引牛二,讓他抓你的胸,然而你卻忽略了,他當時才從農田干活回來,手上還沾有泥土,而你再看看你胸脯的衣衫上!」
堂外一片驚嘩,目光刷刷看向了米雪兒高高隆起的胸脯,而在胸衣上,沾有一些黃色的土質,雖然不是很明顯,但若仔細一看,還是能夠看出來的。米雪兒,既是羞澀,又是驚恐,心里後悔萬分,怎麼今天忘了換身衣服呢?
「大人,這牛二本來就調戲奴家,要抓奴家的胸脯,衣服上留下了一些泥土也是很正常的啊!」米雪兒狡辯道。
「你說的很有道理,不過你之前已經露了三次馬腳,第一,當時牛二是將你撲倒在地的,想要對你施暴,牛二既要你,你必然會反抗捂住胸口,牛二也會不顧一切的撕開你的衣服(古時候的衣服一般絲質比較薄,輕輕一撕,就破裂了!),但為何你身上的衣服完好無缺,這只能說明一點,就是當時你是出于自願的,根本就沒有反抗,本官說的對不對啊!」
米雪兒听得一陣哆嗦,但卻沒說話。
徐秋澗頓了頓,繼續道︰「第二,你說當時你在小丫鬟巧蓮只有五十米遠的地方,你被還大喊大叫的,這巧蓮不聾不啞的,豈會听不到你的叫聲,而且本官剛才故意讓羅師爺將巧蓮叫到後閣問了她有沒有听見當時你呼叫,巧蓮卻說之前並未听見你叫喊,只有剛到村口的時候才看見的你慌慌張張的喊救命
「這第三,就是你剛才說,在反抗牛二時,曾慌亂的咬了牛二的手臂一口,所以本官叫羅師爺將牛二帶到內閣仔細的檢查了牛二的手臂,卻並沒有被咬過的痕跡,這三點你又作何解釋?」
從一開始,徐秋澗對米雪兒的話就半信半疑,而牛二,徐秋澗剛開始並沒懷疑過他,因為米雪兒身上的衣衫沒有被任何撕破過的痕跡,但米雪兒胸脯上的黃泥卻有些讓他質疑,後問王鐸,說牛二的確一邊穿衣服一邊追著米雪兒,他才當真懷疑起牛二和米雪兒之間有貓膩,于是便才嚇迫牛二,逼其說出實情。後徐秋澗結合牛二所說和丫鬟巧蓮的證述。徐秋襉終于將這件事的大致經過推測出來了。
這米雪兒,明顯是故意勾引牛二,等牛二將衣服月兌掉之後,想要開始和她魚水之歡時,米雪兒然後又假裝說其非禮自己,從牛二的衣服里拿走三兩銀子就跑,無非就是想吸引牛二去追她,而剛到村口,王鐸便走了出來,便見到他一邊穿衣服一般追米雪兒。至于米雪兒出于什麼目的,他卻猜不透了。
米雪兒被徐秋澗連說出來的三點驚愣了,臉上慌張惶恐。像是一只被別人住到了尾巴的小狐狸一般。
「米雪兒!你還不招認嗎?」徐秋澗大喝一聲,差點連米雪兒的魂都嚇掉,連忙顫聲道︰「大人,我招,我招,是我故意**牛二的,也是我偷他的銀子的,更是我將他故意引到王里正那里去的!」
「你為何這麼做,難道你跟這牛二有仇不成?」徐秋澗問道。
「這…這…」米雪兒又一陣結巴。
「哼!你還想隱瞞嗎?」徐秋澗不滿道。
「不,不是,大人,我…我要是說了,怕你生氣啊?」米雪兒憋了半天才說道。
徐秋澗眉目一挑,這米雪兒葫蘆里買的什麼藥,怎麼又和他扯上關系了,頓了頓,道︰「你不說本官會更氣!倒時你就挨板子吧!」
米雪兒心里一稟,張口就道︰「別…別…大人,我說…我說,奴家這完全是為了大人你啊!…」
徐秋澗愣是一個晴天霹靂,一下從高堂的椅子上滑了下來,帽子也順勢一下晃偏了。臉上尷尬的表情無以復加。媽的,這騷娘們在搞什麼,老子和你素昧平生,這不是硬拆老子的台嗎?堂外的老百姓也頓時倒吸了一口氣,隨之高談闊論的嘲笑聲和嗤之以鼻的低罵聲響徹了大堂外,徐秋澗臉面有些掛不住,趕緊爬了起來,扶正了帽子,為了掩飾尷尬,重重的咳嗽了幾聲。
又連連拍了幾次驚堂木,這才鎮住堂外的老百姓,聲音倒是壓下去了,可個個橫眉冷眼的瞪著他,讓他極不舒服。惡狠狠的瞪向米雪兒,吼道︰「你這刁婦,不但不知悔改,還敢侮辱本官名節,老子今天要你好看!」徐秋澗氣的不輕,說話也粗狂了起來。
米雪兒嚇得瑟瑟發抖,她也覺得自己的言語很是不妥了,連忙擺手的,道︰「不…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當時奴家听別的姑娘說,縣里新來的知縣是個俊朗小生,于是好奇,想來見見這位大老爺,但又怕見不到,所以便利用牛二演一回苦肉計,只要到公堂上,就能見到大老爺你了!」
一听米雪兒的解釋,堂外的百姓皆都稟住了呼吸,原來並不是他們想的那樣,頓時個個又敬畏有加的望向徐秋澗了!
徐秋澗本來氣的不行,就要動手去拿令箭,準備將米雪兒關押了,但一見這女子倒也跟他挽回了不少名譽,又收回了手。沉聲道︰「大膽,公堂乃衙門公務場所,豈容你如此兒戲?本官判你杖刑十五,以示你擾亂公堂之罪!」
徐秋澗不想再與這女子多說什麼,免得再多生事端,厭惡的叫了兩個衙役將米雪兒拖出去打了十五大板,就叫丫鬟扶她回去了,至于牛二,心智不堅,雖然被陷害的,但徐秋澗還是狠狠打了他二十大板,畢竟這曹氏對他感情很深,他卻還意馬心猿的。徐秋澗雖不奉行堅忠,但至少覺得要對得起人。送走幾人後,這件事也算是了結了。
接下來,徐秋襉又連續審了幾個破事,結果讓他哭笑不得,不是張家漢子調戲了李家媳婦,就是王家寡婦被人踢了門。更有鄰家的阿貓阿狗被人偷了!
直到晌午,今天的審案才算終結,徐秋澗大拍一聲驚堂木,宣告退堂。這時堂外一個個老百姓才紛紛離開,徐秋澗也正準備離開,突然就听到大堂外韓氏的怒喝聲。
「姓雷的,你給老娘等著,你今天不把剛才的事情交代清楚,老娘要你吃不了兜著走!」
宣告退堂了,自然就沒那麼嚴肅了,韓氏翻過堂外的木欄,幾個抖步,走到嚇得眼楮都綠了的雷捕頭身邊,直接揪住了他的一只耳朵。
「哎喲,…松…松手…疼死了,掉了…要掉了…」雷彪疼的呲牙咧嘴的,一個勁哀求的向徐秋澗和羅師爺使眼神。
徐秋澗和羅師爺面面相覷,都露出了一絲苦笑。徐秋澗故意輕輕咳嗽了幾下,韓氏一見,連忙訕訕一笑道︰「大老爺,您…您還沒走啊!」說著手上一松,雷捕頭一下竄了出去,將韓氏躲的遠遠的。
「韓氏,本官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徐秋澗看了雷捕頭一眼,淡淡說道。
「大老爺,您說,民婦听著就是!」韓氏連忙如小雞磕米一般點頭。
徐秋澗頓了頓,道︰「所謂夫妻之間,當以和為貴,雷捕頭之前盡管做過一些尋柳之事,那也只是他一時間糊涂,本官相信,雷捕頭一定會痛改前非的!」說著又大有深意的瞪了瞪雷捕頭故意問道︰「雷捕頭,本官說的對不對啊!」
「對對對,大人教訓的是,娘子,雷某以後再也不敢了,你就原諒我這一會吧!」雷捕頭哀求道。
見大老爺都這樣說了,韓氏雖然氣憤,但也不好再追究什麼了,狠狠瞪了一眼雷彪道︰「今天老娘看在大老爺的面子上,就不與你計較了,若是以後再敢偷偷模模的在外面鬼混,被老娘抓到了,老娘要你生不如死!」
見他二人不再有隔閡,徐秋澗這才大步離開了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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