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是聰明人,自然听得出徐秋澗是在為雯兒的清白擔心,但還是搖了搖頭道︰「大人的好意我們母女兩心領了,妾身老爺常說無功不受祿,我母女怎好要大人的施舍呢?」
又是無功不受祿,徐秋澗微微有些皺眉頭,這梁氏雖清高孤傲,但卻有些過于迂腐了。又道︰「夫人,放心,這銀子算我借給你們的,倒時候你們有了再還便是!」
梁氏一陣苦笑,道︰「大人真會說笑,我們母女二人現在無親無故,而且一介女流,那里能掙得了那麼多的銀子還大人呢?大人若真是想幫妾身母女,幫讓我們母女留在這里吧!妾身來世定結草餃環報答大人的恩德!」
「在下可以幫你們找分工作,這樣就能掙錢還我了啊!」徐秋澗不死心,繼續說道。
「大人不必再說,若大人要幫我們另外買房子,那明日妾身便帶著雯兒離開!」梁氏淒然一笑的說道。說完就帶著女兒雯兒顫步往屋里走。
徐秋澗也不好再強求,望著她們母女二人的背影,徐秋澗不由得心里一陣落魄,這時,梁氏突然掉頭說道︰「徐大人,你可知道,妾身為何不願離開這間破屋子?」
徐秋澗詫異,這他倒沒有想過,道︰「哦!難道這房子對夫人來說義意極大?」
梁氏點了點頭道︰「沒錯,這間房子是我和我家老爺的舊居,十八年前我和老爺就是在這間房子里拜堂成親的,還有雯兒…」說著又慈祥的看了一旁的雯兒一眼,又道︰「雯兒也是在這間房子里出生的,所以它對我很有意義。這是何等意義,相信大人你可能也體會不到吧!」說完又轉身往屋里走。
徐秋澗一怔,這梁氏話里有話啊!這分明是在說他不盡人情嘛!細細一想,徐秋澗一陣自嘲,既然他母女二人都不但心住在縣衙會影響她們的聲譽,他一個21世紀的開放小青年,可有是什麼擔心的?連忙叫住了梁氏母女。
「夫人,等等!」
梁氏母女回過了頭,滿臉期待的看著徐秋澗,道︰「大人還有什麼事嗎?」
「既然夫人你們想留下就留下吧!」
一听徐秋澗的話,兩母女頓時喜出望外,盡管猜到了徐秋澗是想讓她們留下來,但還是非常高興。兩人又喜極而泣了起來,特別是少女雯兒,從徐秋澗看到她時,就一直在流淚,眼楮哭的紅紅的,就像一朵淒楚白蓮花一般,惹人無限憐惜和欣賞。
梁氏也高興不已,帶著女兒有興沖沖走到徐秋澗身前,有些懷疑道︰「大人當真願意讓我們我女留下來?」
徐秋澗對他們微微笑了笑,點了點頭。隨即又說道︰「只是,夫人也知道人言可畏,這樣做,可能會對雯兒小姐以後的名譽有影響
梁氏不由得一陣躊躇,徐秋澗的話當真還有些讓她擔心,剛才她只顧著能呆著這里,可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這要是傳出去,對女兒的影響肯定不小。愛憐的看了看一旁的女兒。
雯兒也很是懂事似的,搖了搖頭,道︰「雯兒不怕,只要能和娘在一起,雯兒什麼都不怕!」
突然梁氏心里蹦了個主意,看了看女兒,又看了看徐秋澗,咬了咬嘴唇道︰「恕妾身高攀大人一句,不知大人覺得我家雯兒如何?」
「令媛清麗出塵,尤美可嘉,當真……」徐秋澗下意識回答了,但剛說了一半,不由得心里洛洛一瞪,這梁氏這樣問話,用意很明確了,他如何能猜不到。臉上有些微燙,道︰「夫人的意思是?」
「既然大人猜到了,那妾身也不含糊了,如果大人覺得我家雯兒還不錯,大人可有意娶我家雯兒為妻,如大人已有妻室,納妾也行。大人放心,我們家雯兒,雖不是什麼大家閨秀,但從小琴棋書畫都也學過一些,而且雯兒生性善良,知書達理,將來一定可以相夫教子的!」
一旁的雯兒,剛才還未听出梁氏的用意,直到現在說開了,這才明白過來,頓時羞紅了俏臉,使勁拉了拉梁氏,咕噥道︰「娘!你在說什麼呢?雯兒…」說著又說不下去了。
梁氏用手模了模雯兒的手,安慰道︰「雯兒,你也老大不小了,還不出嫁,恐怕就要成老姑娘了,為娘看的出來,徐大人是個好人,若大人真有意娶你,一定會善待你的!」說著又大有深意的看向徐秋澗。
雯兒更是羞澀了,低著腦袋,兩只小手緊緊的拽在一起,不敢向前看,生怕對上了徐秋澗的目光。
徐秋澗也極是尷尬,雯兒俏麗可人,要說他不動心那是不可能,然而愛情和婚姻可不一樣,愛情是雙方面的,可不是單人說了算,同樣愛情是婚姻的基礎,徐秋澗可不想要一個沒有一絲感情基礎的婚姻。但又不好直接拒絕,這樣會傷了人家的自尊。
訕訕想轉移話題,道︰「夫人,令媛人才兼備,在下也的確很喜歡,只是我暫時還沒有要娶妻的打算,這樣吧!小姐既然會琴棋書畫,我衙內暫缺一位書啟師爺,我正式聘請小姐做我的書啟師爺,每月月俸五兩銀子,這樣你母女在此長居,便出師有名了!而且每月五兩銀子,也保證了你母女二人的生活開支
「那好吧!既然大人對我家雯兒沒意思,那就當妾身未說過,就依大人所言吧!」梁氏有些失望的點了點頭。
一旁的雯兒剛才本來停止了抽泣,但現在一听,徐秋澗當面拒絕了她,不由得又是淚眼汪汪,幽怨的看了徐秋澗一眼,便哭著往屋內跑了。
徐秋澗嘆息了一聲,就要追上去,想解釋一下,但被梁氏攔住了,說雯兒就是這樣,過一段時間就好了,徐秋澗也自然不好再說什麼?又跟梁氏說,如果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讓她給他說一聲,還叫梁氏讓雯兒明日來衙內上班。之後又憤憤看了一旁仍舊跪著的華旺,徐秋澗開始當真有了意思炒這廝的魷魚,但想了想,畢竟他也在府上干了不短時間,又好好訓斥了一番,若是再敢對他母女二人大言不敬,不但要炒他魷魚,還要拿他問罪。華旺點頭的跟小雞磕米一樣,哪里還不答應。
隨後徐秋澗便向梁氏告辭了。離開前還看了一眼屋內,只听到屋內傳出一陣陣嗚嗚的哭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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