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宅︰無寵女的逆襲 第十六章 被定出去了

作者 ︰ 忘心離情

沈涼兒第一次見到自己的親爹的時候是在沈家主宅人後宅通往前宅的那條九曲十八彎的橋邊上,那時她正在與沈慕清對話,沈岳山就這麼無聲無息地走了過來。

沈慕清看到沈岳山走過來,視線移和沈涼兒的身後,「父親!」

沈涼兒的身體明顯一僵,但還是緩緩地轉過身來,低著頭,深深地行了一個禮,卻沒有開口。

沈岳山低頭看了她一眼,今天他的頭發已然梳理整齊,深灰色的錦袍,紫金色的腰帶,一雙黑色瓖著金邊的靴子在陽光的照射下閃出一道晃眼的光芒,垂著眼的沈涼兒微微眯了眯眼,將頭低得更低了。

「父親,這就是涼兒沈慕清把沈涼兒往前推了一下,沈涼兒順著他的力氣往前邁了一小步,仍是低著頭,沒有抬頭。

沈涼兒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鞋尖,也看著面前的人的鞋尖,等了好久,那個人也沒有開口,她在心冷冷地笑了一聲,櫻唇微張,吐出口的是極其微弱的聲音,「爹!」

她這輕淺的一聲‘爹’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于是她沉默下來,氣氛一下子好像變得有些沉悶,沈慕清只好開口打圓場,「父親,老候爺馬上就要到了,還是先到前宅吧

沈岳山應了一聲,沈涼兒看到他的靴尖旋轉了一下方向,深灰色的衣襟便從她的眼前飄走,肩頭傳來一股溫熱的手感,是沈慕清的手,他是在安慰她,可是她卻不覺得自己需要安慰,不過——

「我沒事,三哥,你也快些去前宅吧,讓老候爺等,不好!」她沒有抬頭,怕他看到自己眼底的冷漠,她微顫的肩膀絕不是因為那個男人的冷酷,而是打從心底的仇恨。

凝著眼前那微顫的瘦弱肩膀,沈慕清感覺到心都在顫抖,從來沒有過的感覺猛然間就撞到了心頭,讓他有剎那的迷茫。

「好……」他緩緩移開手,目光仍在看著她的側顏,線條那麼的柔軟而又無助,讓他之前所下的決定開始有些動搖。

沈慕清終于轉過身,他提醒自己一貫的做事準則,可是身後卻又飄來,她帶著一絲怯懦的聲音,「三哥……候爺上次為什麼非要見我?這次他來是……」

他的身體明顯的頓了一下,眼中有糾結閃過,他自己可能沒有發覺,那股糾結已經近似于痛苦,沉默了一會兒,他才轉過身來,露出微笑,「老候爺不是說了嗎?只是想讓他的孫子親自和你道個歉,好了,天氣冷,別在外面呆久了,會著涼

說完,他幾乎是逃也似的走到了九曲橋,對于身後沈涼兒那漸漸轉冷的視線,毫無所覺。

阿忘始終站在沈涼兒的目光可及之處,剛才的一幕他自然沒有錯過,遠遠凝視著沈涼兒的表情,他不敢妄測她此刻的心情,但他也可以肯定,她並不是沈慕清所想的那樣,被沈岳山的態度給傷得很深。

沈涼兒將視線一點點移向他,然後露出了一抹笑容,這樣淺得如雲的笑容是她常常會露出來的,很美,卻欠缺真實感,他很清楚,她這樣笑的時候便在掩示她此刻的心情,于是,他站立不動,等著她調整好自己。

過了一會兒,她才向他揮了揮手,他的身形只是微微一動,眨眼間,人已經在她的面前,沈涼兒平視著他的胸膛,櫻唇微啟,帶著些許的悲傷,「阿忘,我以為當見到那個人的時候,我會什麼感覺都沒有,可是我錯了,呵呵……對他,我竟然還有恨,甚至很深的恨

阿忘低頭看著她,這個時候他最想的是像以前一樣,當他脆弱時,把肩膀借給她,可是現在這里是沈家,並不是他們曾經住的那個無人問津的小院,這里不知道有多少眼楮看著她。

「你恨的是什麼?」他低聲問她,這個問題很重要,恨的理由有很多,但大多都是為了自己。

沈涼兒呆了一下,隨即她明白了阿忘的意思,這一次她又笑了,是把牙齒露出的那種明朗的笑,「我恨他,是因為當年他對于娘親的死不聞不問,無情無義!但對于他視我為無物,與今天的冷漠,我並不介意,因為……我從來沒有把他當成什麼

「那就不必糾結于這種小事,有時候恨……會成為動力!」說完這話時,阿忘愣了一下,他的曾經一片空白,對于恨的定義,他也並不曾接觸過,可是當提起時,他竟然覺得非常的熟悉。

沈涼兒怔怔地抬起頭,眼前的阿忘,突然有點陌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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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沈家前宅大堂里的客人,是老候爺張震軒,與小候爺張直,老候爺滿面春風,可小候爺張直卻臉色冷清,仿佛有誰欠了他幾百萬銀行似的。

至于沈家的父子兩人可以相對好多了,沈岳山那一身頹糜之氣一掃而空,流露的自是一派瀟灑風流,他已五十有余,可是臉上看起來卻只有四十左右,談笑間風姿卓雅,乍一看,有幾分文人雅士之風,但再怎麼去掩示,眼底的渾濁卻不能盡可抹去,但大部分人都會自動略去這種細節。

沈慕清一直微笑著坐在父親身邊,適當的時候插上一兩句,大多時候他都是微笑著沉默。

「今天老夫除了來和沈老敘敘舊,還要和沈老商量一件大事老候爺看了一眼身邊一直悶悶不樂的孫子,笑哈哈地對沈岳山說道。

「哦?不知老候爺還有何大事沈岳山做出一副有興致且高昂的姿態。

「哈哈哈,就是咱們兩家的親事啊,前兩天我見過了你家的三丫頭,看著是滿眼的喜歡啊,雖然丫頭比咱們家這個小子虛長了兩歲,但正好可以管著這小子,不知沈老對這門親事意下如何吶?」老候爺以低姿態在笑著,可是眼神之間卻已閃現毋庸置疑。

沈岳山假裝出受寵若驚的樣子,「候爺您太過獎了,能受到您的夸贊是那丫頭的福分,能與老候接成親家,這更是沈某求之不得之事,哪還有何意下如何之說

「那咱們這事兒就定了,改日我便差人來下聘,先把這親事定了,等這直兒過了過了加冠之年,便讓兩個孩子成親老候爺看起來是個急性子,當下就把事兒給定了,本來算是認同這件事的沈慕清笑容卻在這一刻定住,心頭突然傳來的那種異樣的難受感讓他措手不及。

兩家大人將這門親事說定,當事人其中一人不在現場,一個在現場卻是敢怒不敢言,這一切好像順理成章的就這麼定了,誰也沒想到,就在這時卻有人出來鬧場。

「我不同意!」沈慕白從大廳的正門走了進來,看樣子是剛從外面回來,他不理廳內一干眾人的錯愕眼神,指著張直,不屑地說道,「要這家伙當我的姐夫,沒門!」

被沈慕白這麼一折騰,張直的膽子好像也有了,一下子跳了起來,與沈慕白對峙,「是我不想要你這樣的小舅子吧,有你這樣的弟弟,你姐姐估計這輩子都嫁不出去了

「去,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沈家養得起沈慕白瓷女圭女圭般的臉愣是擠出了一股暴戾的冷凝,雖然不搭,但是因為性格使然,倒也不是太過別扭。

「切,反正丟人是你們沈家,干我屁事,你以為我願意娶那丑女啊一踫上沈慕白,張直那惡劣的性格好像一下子就被發掘出來,完全忘了自己的爺爺還在場。

沈慕清與沈慕白臉色一齊變了,沈慕清還可以控制,但沈慕白可是一向不會控制自己的情緒,「你說誰是丑八怪?你這個沒用的軟腳蝦才是配不是那家伙的!」

兩個孩子就這麼你一言我一語的鬧上了,兩方家長在驚訝過後,各自阻止了自家的孩子。

「慕白,住嘴!退下!」沈家呵斥的是沈慕清。

而老候爺那邊根本不是開口,只要輕輕一咳嗽便讓張直立時閉上了嘴,老老實實地退到了爺爺身邊,對于沈慕白不客氣的冷哼不屑,他只能以眼神回擊。

「候爺,真是不好意思,是沈某教子無方,得罪了沈岳山站了起來向老候爺賠了不是,順便給沈慕清使了個眼色要他拉著沈慕白上前道歉,這會兒沈慕清其實倒是想沈慕白把事情鬧大點,直接把這門親事給毀了得了,但是他清楚,如果這事兒鬧不好,就會更大,所以,他還是把沈慕白給揪到了老候爺面前,按著其硬挺的脖子讓,讓其低頭。

沈慕白掙扎著就是不願意低頭,他狠狠地瞪著沈慕清,倒是根本沒看自己的父親一眼,最後他干脆直接掙月兌沈慕清,氣哼哼地出了大堂。

「七弟年紀還小,還望老候爺不要見怪,這孩子和涼兒的感情很好,想必是舍不得涼兒早早出嫁沈慕清代沈慕白給老候爺道歉,其實剛才他也有沖動去阻止,那樣的想法嚇得心髒都快跳了好幾倍,但還好,他的冷靜阻止了他。

「哈哈哈,沒關系,沒關系,都是孩子嘛,這兩個孩子從小掐到大,咱們又不是不知道,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感情好還是不好。哈哈哈……」

老候爺相當爽快的地大笑,這一切,好像就在老候爺的大笑中成了定局!

而這樣的結局似早在沈涼兒的意料之中,她站在自己房間的屋檐之下,唇畔緩緩漾開弧度,「一個在朝有仍在勢力的候爺的未來孫媳婦啊……這個身份……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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