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涼兒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這麼緊張,只是直覺得這件事可能和她想知道的事情有什麼關系,這或許只是她的神經過敏,但是話已經說出口,也已經失態,那也就繼續下去吧。
張直被她的樣子嚇了一跳,還好沒有懷疑什麼,只當是她身為姐姐的擔心,他很自然地陷入兩年前的那段回憶——
兩個一起長大的孩子,雖然每天在一起除了吵架就是打架,但十幾年來卻是互掐得挺起勁,若是別的孩子,每天這麼吵,早就老死不相往來了,可是沈家的小少爺和張家的小候爺,兩人卻是從穿著時便開始互掐,結果十四年後,兩人還是粘在一起互掐,這對于洛陽城的百姓來說,也算是一件奇事了,但這件奇事只維持到了兩年前的一天。
張直和平常一樣到沈家玩,玩得晚了,就在沈家過夜,兩個孩子在床上打打鬧鬧,玩得累了就直接睡覺了,可是這一夜張直可能是吃壞了什麼東西,居然肚子疼,但因為是冬天,懶得出去解決,能憋就憋著,可是卻再也睡不安穩,只能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就在他思考著到底要不要出去解決時,他身邊的沈慕白突然動了一下。
他心里一喜,如果這家伙醒了的話就拉他跟自己一起,于是睜開眼楮,看到那個小心的背影正想嚇他一跳,突然感覺哪里不對勁,平時這家伙如果醒了,恨不得一起把他給吵醒,手腳上的動作要多用力就多用力,可是今天晚上卻出奇的小心,好像是怕把他給吵醒了似的。
這一人小小的疑問,讓張直沒有發聲,開始偷偷觀察沈慕白的一舉一動,看著他穿戴整齊,還披了件狐毛披風,看樣子不像是要出門方便的樣子,于是,等沈慕白出了門之後,他趕緊也穿好衣服,偷偷跟了出去。
沈慕白一路走的極小心,還不時往後看,好像是怕有人跟蹤似的,他這一路跟得挺費力,肚子還鬧騰著,真想直接去解決算了,但最後還是好奇心佔了上風。
捂著肚子跟著沈慕白一路往北走,然後就來到了一個地方,那地位應該是一個小小的花叢,但因為是冬天,花上就枯萎了,所以他也不知道那是什麼花,他看著沈慕白站在那里好像是等什麼人,過了不久,他果然看到一個白衣人出現在沈慕白的面前,看得出那時沈慕白很開心,兩人哪也沒去,就在那片花叢中聊著天,兩人的聲音很低,他什麼也听不到。
「那個白衣人是從哪里出現的?」沈涼兒突然出聲打斷張直的回憶,她感覺自己好像抓到了什麼。
張直被她問得一愣,低頭想了一下,「你這麼一說,我好像真沒發現那個人到底是從哪里出現的,咦,這是怎麼回事?」
這個回答難免讓沈涼兒有些失望,「那接下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你和小白變成今天這樣?」
張直這時臉突然紅了一下,內心好像糾結了一會兒,才說道,「那時我的肚子實在是太難受了,結果沒一個不小心就……」
這個意思沈涼兒貌似明白了,有點想笑,卻沒敢笑,于是,強板著臉色,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後來……我被發現了,小白發現我跟蹤他,很生氣,可是那時我覺得這並不是什麼大事,還開玩笑說他是不是認識了什麼美女,結果那家伙就大發雷霆,對我大吼大叫,還說要和我絕交,當然我也很生氣,結果就是現在的結果!」張直說得輕松,可是沈涼兒看得出他的不甘心,想必他還在氣小白因為另外一個居然跟自己發那麼火而覺得憋屈吧。
「你看到那個白衣人的臉了嗎?是男是女呢?」小孩的斗氣,居然斗了這麼久,而小白居然那麼在意那個神秘的人,這是怎麼一回事?
張直搖搖頭,「一直是背影,我並沒有看到臉,而且背影很消瘦,衣衫也很寬大,根本看不出是男是女,但可以肯定是和我們差不多大的孩子。但奇怪的是,這兩年,我卻沒有見小白和哪個人走動得近乎,大概是個女的吧,所以始終保著密現在想起來,自己那時似乎也挺沖動的,但一想到小白居然為這事兒跟自己發那麼大的火,他還是覺得氣不過。
沈涼兒低下頭,沉思了一會兒,復又抬起頭笑道,「小候爺告訴我這些事,是不是想讓我幫你們兩個重修舊好呢?」
「才不是,我只是反這事兒在心里憋了兩年,覺得難受,而你剛好問起來而已張直尷尬地別過臉,「好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沈涼兒這回沒有攔著他,看著他打開門,走了出去,當冷風順著門吹進來時,她的肩膀縮了一下,可立時又沉暖了下來,她回過頭,看到阿忘就站在她的身後,肩上的斗篷自然是他為她所披。
「你都听到了?」她一邊往里走一回問。
「……」阿忘默認。
「會是我見過的那個神秘男子嗎?呵呵……不,我怎麼倒覺得可能應該是那個引著我進了林子的人呢?」她低著頭自言自語,沒有發現阿忘有些擔心的神色,想要張口,卻又似不知如何開口。
「明天我去看看小白吧,反正來這里這麼久,我還沒有去過他那里突然抬起頭,沈涼兒已經下了決定,阿忘在她的身後默默注視著她,在他的心底想著什麼,可能鮮少有人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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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涼兒是幸運的,在她決定出門的第二天,居然是個陽光明媚的天氣,到了中午,太陽暖暖的,比起前幾日太陽總是躲地雲層後,可要好多了,可是即使這樣,在出門的時候,女乃媽還是里三層外三層給她包個嚴實,而且非得讓阿忘陪著出門她才安心。
出了門,小青始終跟在她的身後,而阿忘要走得遠些,其實時間挺久了,但小青還是挺怕阿忘,只要他在一附近,她就覺得渾身都不自在,對于這一點沈涼兒覺得奇怪,按理說阿忘很少說話,雖然冷漠了點,但從來沒有發過火,就算臉上的有道疤,可依然不算難看,為什麼小青那麼怕她呢?
回頭看了一眼不時回頭小心看阿忘的小青,她不解的搖了搖頭,而這時沈慕白的靖齊軒已在眼前。
院子的門前掛著龍飛鳳舞的‘靖齊軒’三個大字,只是那朱紅的門顯得有點冷清,她曾以為沈慕白的院子里,一定每天都會鬧翻天的,他以前還批評過她的院子太冷清呢,可現在瞧瞧,他這里倒更像是沒人住的鬼屋。
走到門前,輕輕扣動門環,不一會兒便有人來看開門了,露出臉的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女乃女乃,她看到沈涼兒時愣了一下,「三小姐?」
「老人家,小白在嗎?」沈涼兒有禮貌地對著老太太說道,淺然的笑容讓她看起來沒有絲毫千金小姐的架子,也一下子博得了老太太的好感。
「小少爺在,只是……」老太太的臉上露出為難之色,沈涼兒見了不禁怔了一下,「小白有客人?那我過會兒再來吧
從老太太的臉上看出糾結的情緒,似乎在想到底要不要她進去,當听到她這麼說時,老太太卻突然像是下了什麼決定似的,「三小姐跟我進來吧,不過可能要等一會兒
沈涼兒點點頭,心頭更加奇怪,到底里面發生什麼,讓老太太這麼為難?
「老身是小少爺的女乃媽,三小姐叫我劉婆婆就行了老太太一般引她入院,一邊說著。
「嗯,劉婆婆,小白這里發生什麼事了嗎?」以著姐姐的立場,她想她還是有權力問這個問題的,看這劉婆婆的表情,定是發生什麼了。
劉婆婆聞言,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三小姐,一會兒少爺的心情可能會不好,您多擔待一些,這些時日我知道小少爺常往你那里去,他從來沒有和哪個兄長或是姐姐走得這麼親近,老身知道你如果陪著他,他可能會好受點
沈涼兒一听覺得更奇怪了,甚至開始有點擔心,雖然之前還因為沈慕白事瞞著她而傷心,可是听了張直的話後,她的心反而舒服了許多。
「他現在在哪里?」她有些微急地問道。
「這……」劉婆婆這會兒又莫名其妙地為難起來,而一直跟在她不遠處的阿忘卻突然開口了,「那邊有人!」
沈涼兒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雖然她听不到,但是她相信阿忘的耳力,不等劉婆婆反慶過來,她已經朝著左前方走去,當劉婆婆上前來阻擋時已經來不及了。
沈涼兒朝著左前方一直走,便看到了一座雅致的竹屋,大冬天這里並不適合居住,可是如果點上火爐坐一會兒,看看書,也不失為了一個悠靜的好地方,只是她從竹屋敞開的門內看到了那麼一幕時,她突然覺得這個竹屋或許拆了比較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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