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級實驗體 第四章 選擇

作者 ︰ 楓梓

從觀音山回來,天色已經很晚,天上漫天星辰,地下蟲子躁動。小山城的夜晚很美,很安靜,就像是沉睡中的嬰兒的臉。

送完小俊杰回家之後,我回到了自己的住所。我的住所很小,一房間,一廁所,一張床一台吊扇,便沒有其他東西了。這房子的月租很便宜,只需要一百五十塊。很小,很破舊,不過遮風擋雨還是可以的。雖然簡陋了點,但是自從我住進這里來,我每天的生活都過得不錯,不會像以前那樣膽戰心驚,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做些奇怪的夢。說起夢,那個白芒世界,林教授說我被人拿去做大腦實驗了,走進了腦袋中沒有被開發區域,可至今我還不太明白,他們是怎麼樣對我進行實驗的。不過,現在這一切都無所謂了,我的生活很好。

回到安靜的小屋子里,我便躺了下來,一身酸痛的。太久沒有這樣劇烈運動過了,登山這活兒真不是我這種身體羸弱的人干的。

我的臉對著上面斑駁的天花板,嘆了一口氣。我想起了以前的種種。

不知道黎玲花她怎麼樣了,已經快兩年沒有見面了,她再怎麼對我不忠,也是我的前女友,而且還為我出了那麼多的醫藥費。想到這里,天花板上恍惚出現了那時的大學時光,玲花的甜美的笑蕩漾在我眼前。

我眨了一下眼,眼前的畫面泛起了波紋,玲花的笑漸漸模糊。

「那時是我誤會了她我心里不禁這樣想,「要是我能妥協,也許事情就不會發展成那樣子

想到這,我心里的悔恨如暗流般涌了起來。

轉而我想起了林楓,我的發小林楓。其實,這一年半的日子里,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林楓,想著要是他還在我身邊,那很多事情可能都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從小到大,我有困難都是他幫助我解決的。自從林楓死後,我就一直處于迷茫之中,以至于現在的逃避現實。來到這小山城,也許就如關雨虹所說的那樣,是我懦弱的表現,我已經沒有勇氣去接受我必須要面對的現實了。

邪龍,黑風,東邪龍,還有林福深林教授,他們都在處心積慮地想得到我,這就是我要面對的現實,可現在我卻選擇了逃到小山城里頭苟且過日。要是林楓還在這世界上,他會怎麼處理這件事呢?我想,他肯定不會允許我這樣做的,至少,他覺得我應該像個男人那樣去扛起這一切。

眼前的天花板很安靜,屋子里只有蚊子飛舞的聲音。我突然被蚊子叮了一下,腦中的思緒立即被打斷了。

或許我不應該那麼懷念過去,至少現在我不是過得還不錯嗎?我喜歡我現在的生活,打從心底里喜歡,那我為什麼還要去卷入那趟渾水呢?

這時我想到了朱顏。

不知道她現在過得怎麼樣。關雨虹她說朱顏一直在找我,我是不是該給她打個電話呢?至少要讓她知道我現在還活著,還有就是要讓她別再找我了。我對什麼真相,什麼謎底,還有那邪龍黑風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已經不敢興趣了,我只要我的生活。平平淡淡的生活。

天花板上突然出現了朱顏的面容,首先是她在朱阿姨的葬禮上哭得死去活來的畫面,然後是海邊,她對我說起她媽媽,她的臉上憂傷而迷茫。朱顏的畫面像放電影那樣從我眼前慢慢閃過。她說她要找出殺她媽媽的真凶,說這話時她那堅定的神情現在在我的腦海里還是那麼清晰。不知道她現在找到沒有……

我曾經答應過她要和她一起合作找出揭開這一切的謎底,可我現在什麼也沒做,我真對不起她。我想,她應該做好了她的工作,搜集到了邪龍足夠多的情報,所以她才會四處找我,因為接下來的事情,她不可能一個人完成,她還需要一個可以信任的幫手,而我,也許是最適合的。

關于邪龍,從林教授他們的只言片語中,我能了解的很有限,況且,林教授也不是省油的燈,他說的話是不是真的我還無法辨認。以前只以為是邪龍,現在又摻和了東邪龍,黑風,還有林教授他們這個地下組織。事情真是像一團麻線那樣亂糟糟的,我完全理不清頭緒。呵呵,可笑的是,我竟然糊里糊涂地就成了實驗品,成了小白鼠,他們說這是我的命運,我在想,這真的是我的命運嗎?我可不想做什麼實驗品!現在我來到這個小山城,便是為了不再受制于人,不再做那該死的小白鼠。

可是,我這樣做真的是對的嗎?我這樣做朱顏她怎麼辦?還有邪龍,東邪龍,黑風,林教授他們,他們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前三個是比黑社會還要可怕的組織,後一個是科學界的敗類,如果我不站出來,那麼誰來處理他們?警察?政府?別說笑了,這麼多年了,他們都沒有被端掉,現在他們的實力更加強大了,又怎麼可能呢?

我是不是應該勇敢地站出來呢?從所謂的正義的角度來說,我是應該義不容辭地站出來的,哪怕被碎尸萬段。可是,僅憑我一個人的力量,而且,我還因為是小白鼠的身份被他們盯得緊緊的,我真能戰勝他們嗎?我想,就算奇跡真的發生了,我最好的可能也就是和他們同歸于盡。

可是,我是那麼留戀生命。沒有了生命,一切都是假的,什麼正義,什麼靈魂,什麼流芳千古,都不再屬于我。我想我就像掛在懸崖上的人,抓著一條繩索,我是永遠不會放開那條繩索的,因為那條繩索就是我的生命。

我知道,那麼多個組織爭搶我,我必定會成為這一系列事件中的見證者,甚至是主角,我有機會讓自己成為一個英雄,可是我也清楚,英雄的代價就是流血,就是犧牲。我對生命的留戀遠勝于對這些看不到模不著的榮譽,所以,請原諒我,我不是一個好的主角,我沒有你們所期待的主角所具備的品質。我只是一個平凡人,一個被卷進了這個漩渦的平凡人,我處理這一切不平凡的事情的都只能用平凡人的方法,就像這次,我想平常人那樣,退縮了,選擇了逃避,躲到這個小山城來。

我本可以就這樣一直生活下去,知道老去,甚至是死去,可是,在國道上面遇到了關雨虹,她又讓我想起了以前的種種,讓我想起了和朱顏定下的協議。

我嘆了一口氣,也許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了的吧,就像這次遇見關雨虹。

我從床上坐了起來,拿起手機,打給了朱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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