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介意,本來我們講的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話題。」樓行空彎著一雙桃花眼,臉上笑的十分真誠,一點毫不介意的模樣。
說罷,他還低下頭,問了句坐在他大腿上的穿著華麗衣裙的妖艷女人,「寶貝兒,你說是吧?」
那女人用一張白皙滑膩的臉蛋蹭了蹭樓行空的尖下巴,小臉上一派乖巧笑意。
「是啊,本來就沒有什麼好聊的嘛,木少您可真是喜歡開玩笑。」
坐在短沙發上的顧六月則是往右移了移,將自己和木笙的身體拉開了一段小小的距離。
察覺到對方小動作的木笙僵硬了身子,笑容也凝固了那麼幾秒鐘,卻也沒湊過去自找難堪。
他打量了一下連聲音都嬌媚入骨的那個女人,語氣有些漫不經心,「這位小姐可真是面生,我記得上船的時候可沒有見過呢。」
這艘游艇只有三個女客人,女性船員也並不多,在木笙的記憶里,並沒有他眼前的這一號人物。
他一向相信自己的記憶力,對這個女人的來歷難免有幾分好奇。
這個問題雖略顯得突兀,卻不失為一個打開場面的好話題。
那女子僵直了身子,被樓行空暗暗掐了一下,又恢復柔若無骨的模樣。
她往樓行空懷了靠了靠,臉上依舊是明媚笑意,只是選擇沉默不語,顯然是回避了木笙的話題。
樓行空看了一眼木笙,左手放在女子不堪盈盈一握的縴腰上,右手把玩著女人烏黑柔順的長發,一面親口為木笙解了惑,「木少當真是好記性,不過是家里人早早上了船,一直就窩在房里沒出來,自然也沒在邀約的名單上。木少現在才看見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樓行空又看向一直沉默著的顧六月,勾起的笑意比他懷中的女子更具風情,「再說,我們兩個實在是住得遠,像六月,他可是早就見過了思雅了。」
樓行空一雙桃花眼盯著顧六月,眼底深處藏著的是一抹陰郁,明明用的是詢問的語氣,聲音卻沒有多大的起伏,「六月啊,你好歹也幫我給木少做個證明,免得木少又說我糊弄了他。」
顧六月抿了抿唇,小幅度地點了點點頭,為樓行空所說的話做出了證明。
顧六月雖沒開口,木笙卻依舊憋屈的慌。
要不是為了找話題,他哪里會在顧六月的面前把目光放到樓行空的女人身上呢?
還記得以前的時候,除了張老太太和自己,從來就沒有誰叫顧六月叫的如此親近過。
那時顧六月為數不多的幾個朋友和他呆在一起也是很疏離的樣子,哪像現在。
這個風流的樓三少不過才和顧六月認識幾天,嘴上便已喊的如此親密。
等將來兩個人熟悉了,還不知道樓行空會做出些什麼事呢!
木笙恨恨地想,心里不停地冒著酸水,一張俊臉卻仍是滿面笑意。
「樓三少這說得是什麼話,我只是好奇隨口一問,沒必要這麼較真吧。」
木笙的突然插入,使得氣氛冷了那麼一下子。
不過有樓行空和木笙這兩個從不冷場的人在,氣氛自是又很快活躍起來。
坐在這里的幾個都算得上八面玲瓏的人物,幾番口舌較量下來,這個小角落里依舊維持著言笑晏晏、一派祥和的氣氛。
不過,說得最多的也只有木笙和樓行空兩人而已。
1119一直是個沉默寡言的形象,而顧六月則是微笑著坐在那里,間或提出幾句自己的觀點。
不得不說,在口才和閱歷方面,木笙和樓行空可謂是棋逢對手,不分高低。兩個人言語之間你來我往,倒也是說得十分起勁。
可惜這並不是供人閑聊的茶話會,而是一場不折不扣的化裝舞會。
作為舞會的舉辦者,是決計不能跳過一只舞後,就坐在這里等著舞會的結束。
況且以木笙的性格而言,呆在這里一動不動實在是過于反常。
已經有很多的好奇抑或探究的視線熱烈地凝在這幾個人身上,有些大膽的目光更是強烈到叫人難以忽略。
木笙知道,顧六月是很討厭這樣被關注的。在看到對方眼底的一絲不滿之後,木小少爺小小地「犧牲」了一下自己——拽著樓行空的衣擺就這麼離開了那個小角落。
之前和木笙跳舞的女伴此刻正挽著別的男人的手,木笙隨意的邀了一個模樣清秀的女服務生,加入了跳舞的人群中。
在他的一旁,樓三少摟著化身小魔女的一位客人,完美的舞姿顯得格外優雅。
那位扮成戰國妖姬的女人盈盈一笑,說了句打擾便起身尋找自己的下一位舞伴。
她是個有眼力的女人,自不會在顧六月這個看似溫和實則冷漠的男人和一直就像個悶葫蘆似的1119面前自討沒趣。
更重要的是,她現在的主子樓行空似乎對這位溫雅的貴公子頗感興趣,而她決計不會愚蠢到去招惹樓行空看中的獵物。
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多得是。以她的容貌和氣質,要找一位能夠共度晚間美好時光的男人可不是什麼困難的事。
熟悉樓行空的客人們都知道,這場所謂的舞會不過一場變相的聯誼。只是因為披了層好看的皮,變得更適合他們這些講究貴族風範的世家子弟而已。
參加這場舞會的客人再不濟也算的上清秀,人數也恰好是雙數,為的是避免出現一些令人不悅的場面。
進行舞會的最後一支舞時,客人們都將會尋找到最適合自己的舞伴,然後在舞會結束之後,他們將會度過一個非常愉快非常曼妙的夜晚。對此,大家心知肚明。
因為期待著最後一支舞的來臨,夜色越來越暗沉,客人們卻越來越興奮。
背景牆上的燈光漸漸暗了下來,音樂聲也停了,客人們慢慢都安靜了下來。
在在眾人的注目下,一個穿著長擺禮服的男司儀拿著話筒,十分穩當地走上了人群中央的那個高階跳舞台。
他對著話筒輕咳了兩聲,板著臉一本正經的樣子,台下的人也就微抬著頭以45度角仰視著著他。
不料,這位嚴肅的男司儀陡地表情一變,話筒被高高的拋起,洪亮的嗓音很快傳遍整個大廳。
「我宣布,今天的最後一支舞……現在開始!來人啊,小音子,給我放MUSIC!!」
「哎喲,你給我輕點。」男司儀眼里閃著淚花一邊嗷嗷直叫,原來是一身王子服的音響師把男人從台子上生生拽了下來,那張清俊的臉上已扭曲成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你給我夠了吧你!」
台下頓時哄堂大笑,氣氛嗨到了最高點。
柔緩的樂聲隨即響起,成雙成對的客人們紛紛起舞,處處深情相望,曖昧至極。
對樓行空為人行事還算了解的顧六月舉起了半空的高腳杯,朝著舞池里的貴族裝扮的俊美青年微笑示意,為了不拂這位年輕有為的樓三少的面子,他也拉著1119跳起了今晚的最後一支舞。
反正,在這些人看來,1119就是他的房里人,兩個人睡一起這麼久,他不膩味是他的事,何必插一腳圖惹不快呢。
別看1119身形高大頗有攻的氣場。可真正到了房里,一切還不都是顧六月說了算。
既然怎樣自己都不吃虧,顧某人表示,對于舞會結束後會發生什麼他真的一點都不介意。
不幸的是,木笙和樓行空並不足夠熟悉。
為了試探顧六月對自己還有幾分留戀,他並沒有拒絕一位精靈裝扮的縴細美少年的邀約。
對于更為喜歡男子的木笙而言,美男子對他的影響力總歸是要比女人大的,這也是木笙拿男人來刺激顧六月的原因之一
這個性格怯懦的少年被人欺辱時木笙有幫他一回,對方會邀請他也是在情理之中。
不過令他失望的是,任憑他和那位戚姓美少年表現的有多麼親密,顧六月仍舊是無動于衷的樣子。
就好像他們真的不過陌路人,從來就什麼都沒發生過。
一年半前在他們剛分手的日子里,至少木笙還能在那雙漂亮的眼楮里看到一些失望與埋怨。
可是如今,無論他做些什麼,顧六月的眼里都是那麼的平靜,平靜得讓他心里發涼,心里的那一點點希望的小火苗已成灰燼,徒留一片死寂。
舞步沒有再出過什麼錯,木笙卻已是恍恍惚惚,明明樓行空也是那樣風流入骨,而自己在六月面前卻毫無希望呢?
他不過是一次做錯了選擇,這個人怎麼就能這樣的狠下心腸呢?
他堂堂木家繼承人,為了顧六月甘心做了下面一個,難免也會想試一試在上面的滋味嘛,要知道,他的後面可從來就只有六月一個人踫過啊!
興許是酒意上了頭,木笙有些迷離地看著顧六月,心里涌出一陣又一陣的委屈。
偶爾,眼角的余光掃到樓行空的身上,木笙總禁不住生出幾分嫉妒與怨恨來。
直至曲終人散,客人們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看著1119跟在顧六月身後走進了一間房,他的眼里的陰霾久久才散去。
回到自己的房間里,身心俱疲的木笙懶洋洋的泡了個溫水澡,一年半前的大病多少傷了他的身子,木家的私人中醫叮囑過他不能貪涼。
習慣了溫水浴,他也不再去糾結那些大男子主義,畢竟身體比什麼都重要。
然而,木大少爺披著個浴巾出來的時候,眼前的一幕卻讓他幾乎目瞪口呆。
剛才那個叫戚含玉的美少年穿著一件淺色的半透明睡衣,秀美的臉蛋兒紅的像個可愛的隻果,低領的睡衣下面粉色的小櫻桃若隱若現,一身凝脂的肌膚看起來比女人的還要好上三分,就這麼明明白白地坐在了他的床上。
木笙下意識的看了一下那扇被他鎖了的門,不由問出了口,「你是怎麼進來的啊?」
少年彎著嘴角,聲音也是甜甜糯糯的,「我們跳完了舞你一直就沒給我啊,所以剛才我去找了司儀,他就幫忙找了你房間的鑰匙給我啊。」
幾分鐘後,木笙房間的門再一次被狠狠的甩上,門里的木笙臉色和潑了墨一樣黑;門外,那個送貨上門的美少年小小的身子瑟瑟發著抖,看起來分外的惹人憐惜。
可惜現在夜深人靜,大家都忙著自己的「工作「,哪有功夫來欣賞這等美景。
怕是看到此景的人也只會嘆一句,唉,木少還真是不解風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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