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澤抱著二黑一路狂奔,爆發出了從未有過的速度,他家到鎮衛生院要三里多路,陳澤愣是5分鐘不到就跑完了,看見自己家大門的時候,更是連推都沒推,直接起腳飛踹,將大門給蹬開了。
感謝上蒼,讓陳澤走的時候忘了鎖門,要不然以他家大門堅固的程度,門踹不開到是沒什麼要緊的,腳崴了可就不大好辦了,眼看著明天就是周一了,上課的時候要是沒老師,那就不大好看了。
陳澤抱著二黑跑進院子里,呼哧帶喘的連話都說不大清楚了,就听他斷斷續續的說到︰「石….公…二….二黑……。」
到是趴在他懷里的二黑,一直都很淡定,看見到家了,就從陳澤的懷里掙月兌出來,一條腿抬著,三條腿蹦著往石公的神龕那邊去了。
陳澤眼見著二黑穿過了蓋在神龕上面的紅布,直接往里面去了,而他剛才由于腎上腺素的爆發,現在正處于肌體的無力狀態,而且他就覺得自己現在整個的鼻腔、口腔和咽喉都是又干又燥,實在是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也做不出什麼動作了,只好依在自家的大門旁邊,就那麼看著。
沒過一會兒,二黑就出來了,雖然還是保持著那個一條腿抬起,三條腿蹦的造型,但是眼尖的陳澤在它受傷的那一只爪子上,看見了一層裹著的,薄薄的透明狀的膠體,跟原來裹在桃珠上面的很像。
二黑從神龕里面出來之後,表情不在是那麼的痛楚了,陳澤也聞不到從它那邊傳過來的惡臭了,知道這是沒事兒了的陳澤這才算是松了一口氣,拖著松軟無力的四肢往屋里走去,準備給自己找口水喝。
進了屋子的陳澤沒看見,治療完畢的二黑就留在了神龕的旁邊,表情嚴肅的沖著神龕一直‘喵,喵’的叫著,像是在跟誰告狀一樣。
陳澤進屋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總算他現在頭腦還是很清醒,知道自己現在這個狀態是不能直接喝水的,所以縱然是很口渴,但他還是只把水含在了口中,沒有咽下去。
陳澤在喝水的時候,背面吹來了一股清風,圍著他上下的轉了一圈,隨後耳邊便響起了石公的問話聲,就听他問到︰「汝無事?」
陳澤含著水,鼓著腮幫子用力的搖了搖頭,那陣微風還一直在他的身邊打轉,來來回回的轉了好幾圈,直到確定他是真的一點都沒傷到,才聚集在一起然後逐漸的散去。
石公這時又在他耳邊說到︰「吾主不必憂心,那妖物不會再有能傷到您的機會。」
那言語雖然听著平靜,但是陳澤與他相交20幾年,怎會听不出當中飽含的怒氣,陳澤聞言默默在心中給那妖物點了一根蠟燭,這可是他第一次見到石公發怒呀,那個什麼妖或是魔的,你自求多福吧。
當天晚上,已經睡熟的陳澤被石公從美夢中叫醒,對著睡眼惺忪的陳澤,石公說到︰「吾主,那妖物如今已被吾困住,主人可想要過去看看那妖物的廬山真面目?」
陳澤聞言瞬間的清醒了說到︰「咦,我也可以過去看看嗎?」
石公聞言回到︰「只要你想,天下哪里都去得。」
陳澤聞言趕忙下地穿鞋,連睡衣都沒來得及換,隨手就抓起一件外罩披在了自己的肩上。
二黑這時從門外走了進來,石公對陳澤說到︰「跟著二黑往外走,我就在你們的後面。」
陳澤打著手電跟在二黑的身後,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不知道是不是他心里的原因,他就是覺得今天的夜好像是格外的黑一些,就算是有手電的亮光照路,他也還是看不清太遠的地方。
但是走著走著,陳澤就覺得腳下的路是熟悉的了,怎麼能不熟那,白天剛走過的不就是去往鎮衛生院的那條小道嗎?看著這一條路,陳澤就知道終點是哪里了。
果然沒過多久,二黑就把陳澤帶到了鎮衛生院的門前,這里基本沒有什麼住家在,所以一到晚上就會變的很安靜,陳澤在二黑的帶領下,大搖大擺的從正門走了進去,看大門的門衛不知怎麼的了,睡的很是香甜,陳澤從他面前經過,一點都沒有吵醒他。
二黑熟門熟路的在衛生院里面穿梭,很快就把陳澤帶到了樓後面的一處池塘的邊上,在那片池塘上面的半空中,有一攤黝黑的液體被禁錮在了一起。
那攤液體好似被困在了一個透明的圓球里,不論它怎樣的掙扎都月兌離不開那個圈子,看見陳澤過來了,被禁錮的液體仿佛是受了什麼刺激一樣,掙扎的更凶猛了。
陳澤這個時候才來得及好好看看這個襲擊了自己好幾次的東西,可是左看右看都看不出這是個什麼東西,于是他開口問到︰「石公,這是什麼呀?」
一直跟在在身邊的石公說到︰「這是由尸氣、戾氣、怨氣和瘴氣匯集在一起形成的妖物,听說它給自己取了一個名字叫尸崱。」
崱︰山大又相連,這玩應給自己取了這麼個名字,意思是顯而易見的,不過它是由氣體聚集而成,如今的本體卻是液體的樣子,聚氣為液,的確是需要從量變到質變的,這麼來說的話,它給自己取的這個名字也算是合適。
陳澤一邊想著,一邊又往那攤液體那邊看去,就見那個自名為尸崱的妖物如今已是不在掙扎了,它又幻化出了人的形態,趴在那個罩住它的圓球里,怨毒的目光一直緊緊的盯在陳澤的身上。
那目光如有實質,陳澤被盯的打了一個冷戰,他想了又想,還是開口說到︰「你這麼看著我,可是我曾經得罪過你?可我並不曾記得與你有過什麼過節呀?」
那尸崱聞言,嘴邊的裂縫劃起一個譏諷的弧度,上下開合著說到︰「你不用曾經得罪過我,只你是類人這一條,就夠我恨你恨到骨子里了。」
陳澤聞言回到︰「那可是有什麼人曾經得罪過你?」
尸崱聞言發出了一陣笑聲,那笑聲在陳澤听來卻不見樂意,只聞淒涼,就听尸崱邊笑邊說到︰「你不是很想知道我是什麼嗎?我今天就讓你清清楚楚的看到我是什麼。」
說著,尸崱液態的身體就開始不斷的變形,似乎是有什麼東西想要從他的身體里鑽出來一樣,不一會,就見那些黑色的液體幻化出各種各樣的獸頭,有猴子的,有老鼠的,有兔子的,還有貓貓狗狗的。
這些獸首無一例外都是面帶猙獰目光凶狠,在尸崱的身體里來回的翻騰,似乎隨時都想要掙月兌出來。
尸崱看著陳澤說到︰「看到了嗎,它們就是我,我就是他們,我們是千千萬萬個被你們人類用來做各種醫學實驗,最後淒慘死去的動物。你們,給我們打針,喂我們吃藥,用鋒利的刀子在我們的身上劃來劃去,往我們的身上注射各種的病毒和細菌,然後冷眼看著我們痛苦的死去,在把我們的心肝脾肺腎都割出來,切成片,一片一片的在顯微鏡下不停的看呀看呀,你們這麼做的時候,有誰想過我們的感受嗎?我們好疼呀~~~~~好疼好疼呀~~~~~~。」
尸崱的聲音越來越淒厲,字字都好像打在了陳澤的心里,讓他無法呼吸,他緊緊的扣住胸口,痛苦的蹲在了地上。
誰也沒有想到,尸崱會在這時突然的發難,就見池塘中的污水有如沸騰了一樣不停的翻滾,然後像海浪一樣的翻騰了起來,沖著陳澤就砸了過去。
陳澤這時正捂著胸口蜷縮在地上,根本就沒有躲避的機會,就算看見那污水過來了,他也只能閉上眼楮,等著那攤污水砸在自己的頭上。
預想之中劈頭蓋臉的水花並沒有落下來,只是耳邊听到一陣一陣的吱吱啦啦的聲音,陳澤在等了又等之後,終于還是忍不住睜開了眼楮。
就見一條猩紅的披風擋在了陳澤的前面,它將所有的帶著腐蝕性的污水都阻隔在了外面,陳澤跪在地上,順著披風的下延往上望去,看到了那個用手攤開披風,為他擋出了一片天地的人,不對,應該是神。
他頭戴金盔,身著戰甲,一手為他撐起披風,一手握著一把古獸斬馬刀,豹頭環眼,燕頷虎頸,1米90以上的身高,三十歲左右的年紀,人立在那里,形若巍山,勢如奔馬,陳澤愣愣的看著那個高大的身影,半晌才吐出兩個字︰「石公?」
那男人看著他說到︰「諾。」
陳澤這是才發現自己的胸口已經不疼了,于是他拽著披風讓自己站起來,仰著頭說到︰「你是石公,咦,我能看到你了,我也能模到你了,這是怎麼回事?」
就在陳澤疑惑的時候,旁邊有一個面目慈祥的老人拄著拐棍走過來了,笑眯眯的對著他們說到︰「恭喜石公,也恭喜這位陳檀越,如今陳檀越心竅已開,從今日開始可以得悟天道,真是可喜可賀呀。」
石公聞言沒有回話,但是陳澤看得出他的心情很好,就見他解下了自己的披風,小心翼翼的將陳澤給包了起來,隨後手握斬馬刀,向池塘的方向邁了一步。
只是一步,周圍的氣勢便是立時一變,原本一擊不成還在翻滾醞釀著第二波攻擊的池塘水,馬上就平靜了下來,而那些在尸崱的身體里不停掙扎的獸首們,也鑽了回去。
尸崱見狀心知的大勢已去了,它悲哀的說到︰「說我是妖物,那是誰把我變成這個樣子的,人,你們就是萬惡之源,神,你們就是一群助紂為孽的糊涂蛋,來呀,都來看看我們呀,我們是怎麼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的呀,天道何在?天道何在呀???」
隨著它的控訴,一張一張的畫面從陳澤的腦中閃過,都是一些小動物驚恐的堆縮在在角落里,絕望的看著那些帶著口罩,穿著隔離服的人,手中拿著刀片、針頭、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場景。
陳澤用手抱住頭,強忍著那種撕裂的痛楚不讓自己叫出來,石公怒目圓張,握著斬馬刀的手凌空一劈,刀氣帶著冷光化成片的飛了過去,將還在哀嚎的尸崱劈成了碎片。
碎片飄在空中,似乎還想要逃跑,可惜石公沒有給它一點的機會,右手收刀,左手握拳,凌空打去,純陽之火四處紛飛,將尸崱的碎片化的一干二淨。
解決了尸崱,石公回身將還在忍受痛苦的陳澤抱起,對著站在一旁的慈祥老頭說到︰「吾主身體欠安,吾要先隨主人回去,這里就交由土地您來處理,萬請多多費心了。」
土地公聞言說到︰「本就是我的職責所在,到要勞費石公您的大駕才能將這妖物降服,一會夜游神過來,我自會與他細細分說,石公請安去吧。」
石公聞言到了一聲︰「多謝。」便抱起陳澤施法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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