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公施著法術,抱著陳澤回到了家里,輕輕的將他放到床上問到︰「吾主可還安好?」
陳澤聞言抬起了一直埋在自己手臂里的腦袋,眼圈紅紅的看著石公。
石公見狀大驚失色,他是看著這孩子長大的,陳澤從小就很懂事,從不隨意哭鬧,他記得的陳澤最後一次哭泣,還是因為他的爺爺,當時陳老爺子過世的時候。
而從那之後陳澤別說是哭了,他連變臉的時候都少,現如今突然叫石公看見這孩子紅了眼眶,立時就叫他手足無措起來,慌忙之間連敬語都忘了,急急忙忙的問到︰「汝可是身體有何不適之處?若是有可但說無妨。」
陳澤聞言搖了搖頭說到︰「我沒事,只是不知為何,就是覺得心里難受,酸酸沉沉的,說不出是個什麼樣的滋味。」
石公聞言問到︰「可是因為听了剛才尸崱所說的那些話才會如此的?若是這樣,那吾主大可不必多心,您要知道,凡是妖物必然都擅長迷惑人心,那些妖精所說的話,您大可听听就好,不必放在心上。」
陳澤聞言回到︰「我知道,可我只要是一想到我腦中看到的那些畫面,心里就不是滋味,石公,我也是人,也生過病,也打過針吃過藥,也接受過醫療服務,我是享受過先進的醫療條件所帶來的服務和利益的,我也是受益者,所以,我沒立場也更沒資格去指責那些人拿動物做實驗是冷血無情的。可是我這心里面就是難受,我想做點什麼,我也得做點什麼。」
這麼說著,陳澤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得,向著石公問到︰「石公,你說過我做的那些供紙是有靈氣的對吧,那我要是供奉這些供紙,在誠心誠意的求一件事情,那就會有相應的神仙能夠听到的,對吧?」
石公聞言點了點頭,開口說道︰「你想如何,都可以寫在供紙之上,到所求神仙的道廟或是神龕之前燒掉,那位神仙就會看到,就是不知吾主想求何事?」
陳澤聞言說到︰「我就是想把今天的事情都告知一下城隍爺,那些實驗用的動物,雖然它們只是動物,但也是對人類有貢獻的吧,多少也能算是一件功德的吧,總不能叫它們就這麼白白犧牲了自已呀。所以我就想到城隍爺那里去求一求,哪怕是沒什麼用那,總算也是做了事兒了,也能叫我心里好過一些。」
石公聞言說到︰「汝盡管去寫,寫好之後將信給吾,吾會給城隍送過去的。」
陳澤聞言很開心,隨後便有些不好意思,他揉了揉鼻子,靦腆的對著石公說到︰「我剛才的情緒有些失控,叫石公你看笑話了。」
石公聞言溫柔的看著他說到︰「無情未必真豪杰,憐子如何不丈夫,吾主有一片赤子之心,吾心甚慰,何來會有笑話一說。」
陳澤聞言很是驚奇的問到︰「石公你也知道魯迅呀?」
石公聞言,淡然一笑,沒有回話。
陳澤于是又問到︰「石公,為什麼我突然就可以看見你了那?」
石公聞言回到︰「凡修練之人,皆要經過練體,開竅,分神,塑體,靈慧,而後才能正得神位,也就是你們凡人口中的飛升成仙。吾主體質特殊,是天生的靈體,所以不用練體,今日有幸得到機緣,得開心竅,算是進入了開竅期,半只腳已經算得上是仙輩中人了,所以今後那些道行上不高深的妖物,道法還不精湛的修士,還有像吾這樣,有心在您面前露面沒有施法隱身的神仙,您都能夠看得到。」
陳澤聞言有些茫然無措,石公所說的這些話離他的生活太過遙遠,他從來就沒有想到過,有一天,自己竟然能夠與傳說中的修仙牽連到一起,這與他老師的身份相差太大,讓他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石公見狀並沒有繼續的深說,現在還不著急,他有的是時間等陳澤慢慢適應。
陳澤這混亂的一晚上就這樣的結束了,可是這一晚上所經歷的事情實在是太過龐雜,以至于他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都有些懷疑,自己昨天晚上所經歷的那些,是不是只是一場過于真實的夢境。
直到他推開了臥室的大門,看到了端坐在餐桌旁邊椅子上的石公,他才敢肯定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從此之後,他們家供奉門神的神龕旁便只有三柱清香,而沒有了供品,反倒是他們家的碗櫥櫃里到是多了一副碗筷。
碗是陶瓷精制的大海碗,筷子是桃木削成的粗木直筷,而他們家飯菜的消耗速度,也以每月翻倍的速度直線上升著。
當然,這些都是以後的事情了,陳澤現在還不會知道家里以後會多出一個飯桶來,他現在正在學校里,就坐在自己的辦公桌的旁邊,一邊喝著手中的茶水,一邊听著辦公室里的各種小道消息。
每個辦公室都是小道消息的集散中心,就比如現在,郝副主任就正在跟許倩說到︰「哎,你們听說了沒有,說是鎮衛生院後院的池塘突然塌了,有人從里面挖出了好多動物的尸骨那,听說都堆成小山了,可嚇死人了。」
許倩聞言回到︰「真的呀,那衛生院不是給人看病的地方嗎?怎麼會挖出那麼多動物的尸骨來呀?」
郝副主任聞言回到︰「你們小年輕的不知道,那個衛生院原來不是衛生院,20、30年前呀,那里是給各個鄉里培訓衛生員和護士的地方,以前總能看見他們一車一車往里面拉動物,說是給里面的學員和老師做實驗用的。後來時代慢慢的發展,正規醫學院畢業的醫生越來越多,衛生員就用不上了,縣里才把這里才給改成現在的衛生院的。我說原來怎麼光看見往里進,沒看見往外出那,原來都埋在院子里了,這不是糟蹋東西嗎,真是造孽吆。」
陳澤聞言扣上了手中的茶杯,站起身來沖著辦公室里的其他人說到︰「我第二節有課,先過去了。」
說完他拎起手中的教案出了辦公室,往高二的教室那邊走去。
踩著上課的鈴聲,陳澤進了教室,他看了看整整齊齊坐在教室里的學生,提筆在黑板上寫下了‘人而不仁,如禮何?人而不仁,如樂何?’的句子。
然後他對著整班的學生說到︰「這句話出自孔子之言,意思是,一個人若是沒有了仁愛人心,那他遵守禮儀有什麼用那?一個人若是沒有了仁愛之心,禮樂制度又有什麼用那?我們今天的作文課就以‘仁愛’為題,寫一篇作文,要求是800字以上,不拘是什麼文體,只要能表達出中心思想,就都可以,你們可以好好的構思,不用急著動筆,只要能在周五之前交給我就行了。」
陳澤話音剛落,教室里便響起了學生們的竊竊私語,陳澤看著講台下面那些個還略顯稚女敕的面孔,心中不禁有些五味雜陳。
這節課的課按是陳澤精心制作的,用動物來代替人類去做危險的事情,這是一種通用的慣例,是被人們所接受和認可的一種慣例。
陳澤不是上帝,他改變不了這一種現狀,但是他卻可以通過自己的教學,將熱愛生命的這一種理念灌輸到他的學生們之間,讓他們可以漸漸的學會尊重生命,無論它有沒有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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