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真是難听,你可算得上是朕的知己呢,放眼整個花朝,誰人知道真的真面目,唯有你,你該感到榮幸!」琉蘇冷酷的揚起笑容說道。
「我才不會感到慶幸呢,你簡直就是……」
「殿下,暗爵爺病危!」不待我的話說完,嬌嬌的聲音已經急促的響起。
「什麼!」
暗無塵病危?怎麼會這樣?
「還不快去看看你的夫君?今日他若是死了,明日的皇榜朕倒是可以撤除,因為根本沒必要給一個死人什麼羞辱!」琉蘇的嘴角兒揚起惡毒的笑意,可是這些我已經全然不顧了。
只知道發瘋了一樣的朝著暗無塵的房間跑去……
一路上跌跌撞撞的跑著,我的心中焦急不已,更是自責難當。剛剛我出門的時候,他明明咳得非常嚴重,可是我卻還是冷血的走掉了。如果他真的有什麼意外,那我的良心怎麼能受的住呢?
推開房門的剎那,我立刻就被一種刺鼻的血腥味道震驚了。這種味道我聞過,就是在上一次與王博春一起趕著去救暗無塵的時候,同樣的屋子里到處充斥著這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味道。
我的心頓時沉到了谷底,他……之說以會那樣的咳嗽,難道是毒發之前的前兆嗎?
屋內的幾位太醫正在緊急的救治這他,不斷的將銀針刺在讓常人痛得大叫的穴位上。可是就是在這樣的反復之下,暗無塵緊閉的雙眼依舊沒有張開……
他的嘴角兒如上一次那樣,掛著殘留的血跡,滿色慘白而憔悴。仿佛所有的生命氣息正在一點一滴的從他的體內消失,若不是還稍稍起伏的胸口一直頑強的動著,只一次的他幾乎與死人沒什麼區別。
我大腦海中不禁回想起在我轉身的剎那他留給我的那抹殘忍的笑意,他居然沒有叫我留下來,而是獨自面對這種可怕的死亡威脅。
這樣驕傲的人真是讓人無可奈何,到了生死的關頭,他竟然還不願拋下那累人的尊嚴,寧願一死也不讓別人瞧見他軟弱的模樣……
「夫人,爵爺恐怕不行了!」一個年長的太醫惋惜的朝著我搖了腰頭。
「不行?你什麼意思?」我的聲音顫抖的不成樣子,縱然心中明白他說的不行是什麼意思,可在我的心底我仍然無法接受這種殘忍的結局。
剛剛如果我沒有賭氣的離開,而是與他在一起,想必還能想到去找王博春來救他一命吧,可是我卻離開了,扔下他獨自一人痛苦的嘔著血液……
「夫人節哀,老夫們已經竭盡全力了,爵爺所中的毒非常罕見,而且已經深入骨髓,憑我等的醫術根本無法救治……」太醫低沉的聲音響徹在寂靜的屋內,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將目光看向我。
他,會死?這不是我早就知道的嗎?
可是我卻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而且我還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你胡說!」我哭喊著抓起太醫的衣領,猛烈的搖晃著他如枯木一般的身體,「你說是不是琉蘇不讓你救他,是不是!」
瘋狂中我已經無暇顧忌別人震驚的臉色了,腦中只是一邊又一邊的回想著剛剛琉蘇毫無人性的話語。他想讓他死,他就活不了。
「夫人別激動,您這樣直呼殿下的名諱是大逆不道的行為,是要被滅九族的!」太醫惶恐的說道。
「那又怎麼樣?我無牽無掛,要殺便殺好了!」我緩緩地松開太醫的衣領,無助的說道。
我沒想把他害成這個樣子的,即便我與他毫無感情可言,但我也從不認為自己會為了他的死而感到高興。
「夫人的心情我明白,老夫也是暗家的世交故友,倘若真的有辦法就是豁出去老夫的命也在所不惜,可是老夫真的是無能為力啊……」說著年近六旬的老者竟也抑制不住的老淚橫流。
「我該怎麼辦呢?」他還在努力的呼吸著,難道就這樣放棄嗎?
我辦不到。
「夫人……」太醫的聲音之中突然帶著一絲喜悅,「老夫想到一個人!他若是出手的話,或許可以幫著爵爺暫時保住一命!」
「誰?」我慌忙的擦干眼淚,滿臉期望的看著他,「誰能救他?」
「那人平日根本不與朝內官員往來,性格也怪癖的很,雖然偶爾會幫同朝為官的我們測測吉凶,卻很少出外走動,夫人若是能說動他的話,想必爵爺到可以暫保性命!」太醫說著又探了探暗無塵的脈象,「夫人現在就起程去找神官大人祝融吧!遲了恐怕回天乏力了!」
「神官?是他!」我的眼中頓時升起一抹光彩,「他一定會幫我的!」
說完我吩咐了些奴才幫著我將暗無塵移到了宮外的馬車之上,自己轉身朝著太醫到了聲謝,踏上馬車離開了。
暗無塵幾乎就要死去了,可琉蘇始終沒有來探望一眼,哪怕做做樣子顧忌一下君臣之禮的意圖也沒有。但他也並不阻止別人對暗無塵的全力救治,甚至也默許我將暗無塵帶走。他的做法有些讓人費解,可是我卻沒時間去猜忌他的心思,眼下能救暗無塵才是最重要的事。
「勞煩快一些!」我掀開車連對車夫說道。
「是,夫人!」車夫回應著我的話,舉起鞭子狠狠的抽在馬背上,只見馬兒一陣淒厲的嘶鳴,更加飛快地向前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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