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已經幾乎于極限的在急速行駛了,可是這在我看來卻還不夠快。因為心底恐懼始終讓我不住的顫抖,我真的很怕他會死去……
怕這個殘暴的男人消失,怕他的影像從此將不在鮮活……
我將毫無意識的暗無塵的輕柔抱在懷里,盡量讓他免受顛簸之苦。
他的頭枕在我的雙腿上,雙眼緊緊的閉著,臉色慘白的不成樣子,我輕輕地將他的亂發拂向一旁,看著他俊美的臉龐,心如刀割。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為了他有這樣心痛的感覺,可是在見到他忍受著痛苦的瞬間,我真的恨不得這種傷害可以由我來分擔……
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有這樣害怕的感覺。我為什麼會這麼擔心他呢?我捫心問著自己,許久才恍惚找到了一個可以安撫自己的答案,或許我只是為了不該丟下他而感到愧疚吧……
「咳咳……」暗無塵又開始了咳嗽,他的嘴角兒仍舊不時地流出出一些烏黑血液。那血液滑過他的側臉染上了我白女敕的手心,我抬起手為他將血液擦拭干淨,然後再看著那血液又流出,我在流著淚去擦……
一個人的體內能有多少血?我很清楚,這樣的他很快就要進入休克的狀態了。我狠狠的捏緊了拳頭,長長的指甲陷進了皮肉,滲出道道血絲,暗無塵,你不能死……不要讓我愧疚一輩子。
因為,那樣,我就真的永遠也無法逃離你的身邊了……
「阿通!阿通!」我一進門便大聲的喊道。
「怎麼了,臭嬸嬸?」阿通听見我的叫喊聲,慌忙地跑出了院子,一雙眼楮看了看我滿是淚水的臉,又看了看被人背在身後的暗無塵,「這人是誰啊?受傷了嗎?」
「不問那麼多,快去叫你爹出來!快!」我焦急的吼道,將阿通向前推去,「你快跑些,阿通!」
「小湖,你這是……」熟悉的男聲傳來,我扭頭看向站在門口的紫衣男子。
「小雅,快幫我救人,快,嗚嗚嗚嗚!」見到慕容雅的一刻,我的淚水終于潰堤流下,我哭喊著撲進他的懷里,渾身顫抖的指著昏迷的暗無塵,「救救他,他不能死,我不要他死……」
慕容雅順著我手指著的方向看了過去,面色突然一僵,「是他?」
他的眼中有很多的疑惑,可是卻沒有在這種時刻為難我,反而走上前去幫著下人把暗無塵扶進了房內。
「謝謝你,小雅!」我感激的說道。我知道他是個善良的人,懂得以什麼為重,但是能讓一個人的好奇心生生的被吞下也不是件易事。
「我不希望你為了他的事情來謝我!」慕容雅扔下這句話語後轉身離開了。
我的心猛然一沉,他生氣了。那個一向好脾氣的慕容雅生氣了,我該怎麼安慰他呢?上一次他為了我和暗無塵大打出手,而這一次我卻為了救暗無塵而哭哭啼啼的出現在他的面前,我傷害了他……
「小湖?」穿著灰色長衫的祝融推門叫道。
我扭頭看向他,「我听說你能救他,請你盡力吧!」
「嗯……」祝融看著躺在床上毫無生氣的暗無塵,微微皺了皺眉,「他的命數未盡,還有救!」
「太好了……」听著祝融的話,我的心底終于松了一口氣。
剛剛一路的緊張惶恐一瞬間攀爬上了我的身體,我不禁腳下一軟跌坐在了地上。
「這毒是苗疆特有的,一般人都會當場斃命,他居然能活到現在,真是命大!」祝融說著將手探向自己的懷中,取出了一只白瓷的細口瓶子。
「這是什麼東西?」我好奇的看著祝融手中的瓶子。
「這是救他一命的藥丸,別看小小一顆,可是千金難求!」祝融淡聲說道,轉身倒了杯水將藥緩緩地送入了暗無塵的口中,「還好,他還有點求生的意念,不然這嘴唇要是封死了,再好的神藥也是喂不進去的!」
「他沒事了?」我擔憂的看向床上的暗無塵,雖然知道即便是神藥也不會有讓人吞下便立刻蘇醒的功效,但我還是希望他能快些張開眼楮,好讓我另一半懸著的心也可以放下。
「這個只能說是暫時沒事,不過看他的樣子應該不會活過年關!」祝融坦白的說道,「他的毒太深了!」
活著就是為了等待死亡……這句話猛然在我的腦海中響起,我已經記不住自己是在哪里听過的了,可是現在將這句話用在暗無塵的身上是再合適不過了。他會好起來,只是為了下一次更加痛苦的毒發與昏迷。
「他什麼時候會醒過來?」我輕聲問道,不自覺的起身來到窗前將暗無塵露在被子外面的手放進去。
「或許將在三天之後吧!」祝融想了想說道,他的眼楮瞄向了我的手掌,不禁微微的皺起眉頭,「你受傷了?」
「啊?」我遲疑地看向自己的手心,上面有著大片的血跡,但都已經干涸。原本純白的長裙也有幾處烏黑的血漬,「這不是我的血……」我悠悠的說道。
但是手心中隱隱的疼痛卻讓我意識到自己的謊言,我也流了血,可我到現在才發現。
我究竟是怎麼了呢?
「傻丫頭!那一看便知道是你的血,他中毒很深,不會有這樣艷色的血液的祝融無奈的搖了搖頭,拉起我的手,「他沒事了,你跟我去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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