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南秦下了一場暴雨,將南秦這些時ri積澱的灰塵,yin郁的血腥味沖刷了一番。早晨站在干淨的石板鋪成的街道上,感受著夾帶枯葉氣息的chao濕空氣,頓覺神清氣爽。只不過,站在某處院落中的秦仁劍此刻並不怎麼舒服,甚至有些厭惡這yin冷的空氣。
「兩天了,整個南秦都找遍了,居然還沒找到這混蛋!」秦仁劍yin沉的看著空蕩蕩的院子,沒有一絲生氣的空院子,秦仁劍有些懷疑黎山河是不是已經離開南秦,躲到其他城郡去了。
黎山河!
秦仁劍想到這個名字就有種說不出的痛惡,恨不得將那個堆滿可惡笑臉的光頭剁成肉醬喂狗。這兩天來,秦大公子終于調查清楚,那天搶走血神斷矛的光頭小子叫黎山河,就住在這個院子里。可當秦大公子帶人來這個院子的時候,卻發現這個院子空蕩蕩的,除了漏風的牆壁,還是漏風的牆壁。
「秦少,空的,什麼都沒有,也沒有密室!」一個身材消瘦的老頭兒從房里出來,在秦仁劍身旁停下,沉聲說道。
「沒有?」秦仁劍疑惑,這個消瘦老頭兒是秦王府的城池修建專家,今ri帶來,便是要看看這院子有沒有密室之類的地方。
「沒有消瘦老頭兒十分肯定的說道。
「燒掉——派幾個人在四周守著!吩咐下去,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這混蛋給我找出來!」
秦仁劍沉吟片刻,留下一句話便跨出小院。看著嘈雜的街頭,更覺心神煩躁。
而院子的主人家黎山河,自然不知道此刻他已經無家可歸了,原本還算漂亮的小院兒,如今已變成一片焦黑的廢墟。
這兩天,黎山河都沒敢回南秦,他非常清楚秦王府在南秦的勢力,那秦仁劍恐怕不會放過自己的,只怕這兩天已經滿城搜查自己了。
此時,黎山河正在南秦最北邊的一片林地的某個山洞里研究著那卷‘羊皮’,被鮮血浸染的‘羊皮卷’還是能看清楚大部分內容。
「——狂暴的力量似乎要將我的身體撐爆一般,于是我發瘋一樣沖向馬群,亂無目的的亂打一通,待我意識恢復後,死了好多馬——」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發現我根本控制不了我身體中的力量,就是隨意的走動,都會在地面留下深深的腳印,普通刀劍、長槍都是一捏就碎——」
「王說我需要學會控制身體的力量,于是我找了很多人,問了很多人,如何才能控制身體的力量,答案也很多,不過,我最感興趣的還是我娘的回答,她說,如何控制力量她不懂,她只懂切菜做飯,切菜過程中,手要穩,使力要勻,手不穩,切出來的菜就有厚有薄,薄的熟了,厚的卻沒熟,厚的熟了,薄的就爛了。于是,我就跟著娘切菜,一開始的時候,鐵木都被我切斷了,廚刀也被我捏壞了,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我終于能夠在鐵木上切菜了,可是切出來的菜總是大小不一——」
「——今天我終于切出大小一樣的菜,但是我的速度卻沒有娘快,娘說需要多加練習——」
黎山河越看越頭大,完全看不懂寫些什麼東西,干脆將‘羊皮卷’又收好,無聊的時候倒是可以讀讀,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又將血神斷矛取在手上,兩尺左右,通體血紅,矛頭雕刻著一個十分jing致的龍頭,龍頭里延伸出薄薄的彎曲利刃,如同蛇信舌尖分叉,分出兩個鋒利的矛尖,寒氣逼人。矛頭上還存留著一截槍桿,剛好夠一手握住,切口平整,到是有點也不影響斷矛的美觀。
「昨天殺三只野山羊,四條野狗,十只野兔,怎麼會沒有效果呢?」讓黎山河比較郁悶的是,昨天拿斷矛實驗了整整一天,卻沒有把任何一個東西吸成干尸,黎山河甚至還偷偷回到戰場,找了個尸體實驗,也無結果。
「這他媽的什麼玩意兒!」看了半天也研究不出個結果來,黎山河有些惱火,不可能是個垃圾貨啊,昨天那場景,可完全是這斷矛弄出來的。
「難道是因為修煉境界不夠,需要入府境才能使用?」黎山河如是想。入府是修煉的一個境界,每個人的雙眉zhongyang,向里三寸處,稱為紫府,是一個人的先天真一之神所在。不知道何年何月何人,研究出可以通過紫府感應天地元素,將某一天地元素凝聚,化成威力巨大的攻擊力或者防御力的修煉之法。
入府,便是這修煉之法的入門境界,能夠感應天地元素,將元素吸收進入紫府,在攻擊時可以另這些特有的元素附在武器上,形成巨大的威力。
據說這修煉之法到後面可以神魂出竅,殺人于千里之外,更甚者可以修煉出神通,威力無窮。只不過黎山河並沒有看到過,他最多也就是看到過入府境戰斗的樣子。
這種修煉看似簡單,各種修煉之法更是到處都是,可是整個南秦人口十數萬,卻沒有幾個修煉到入府境,至少黎山河沒見著幾個。而黎山河也修煉過,可當他閉上眼楮感悟的時候,眼前除了一片漆黑,還是一片漆黑,到現在都不知道天地元素究竟是什麼樣子。
「唉,算了,還是再看看這斷矛!」黎山河想想自己壓根就沒法感悟天地元素,也就只能再度將希望放在血神斷矛。
「是不是這野狗小兔太弱了呢?」想起慘死在血神斷矛下的那些壯碩的護衛,黎山河暗忖。
收拾好東西,黎山河鑽出山洞,往林地的更深處走去。這是南秦北面最大的一片林地,是秦帝國東臨山脈的外圍,而東臨山脈據說是秦帝國最大的山脈,山脈中隱匿著強大的妖獸,就是入府境的高手都不敢進入山脈,所以黎山河只能在這片外圍林地中轉悠。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殺了多少只兔子野山羊之類的小家伙,天se漸漸暗下來的時候,黎山河找到一處藤蔓遮蔽的隱秘山洞,準備住下。
吼吼——
忽地,山洞深處卻傳來一陣怒吼,是熊瞎子!黎山河很快反應過來,要放在平時,黎山河肯定轉身就跑,可是想到血神斷矛需要實驗品,也就狠下心往洞里鑽去。
七拐八拐的不知道轉了多少個彎兒,黎山河竟然來到一個狹長的天塹下,四周光滑筆直的石壁如同刀切般矗立著,不知道有多高的天塹印著外面的月光,如同一道不怎麼明亮的刀光,讓洞里看起來有些昏暗。
黎山河對面矗立著一個龐然大物,正對著他不住的咆哮,向是對這個陌生的闖入者表示不滿。
大黑熊!力大無比,皮糙肉厚的熊掌能輕易拍斷一顆大樹。
黎山河不敢大意,手上微微一動,三道綠se的光芒‘咻咻咻’的便she在大黑熊的身上,正是對付秦仁劍的護身寶貝,只听得‘叮叮叮’的一陣輕響,全數掉落在地上,飛針居然沒有一根she穿大黑熊的皮毛。
「你大爺的,皮這麼厚!」看到飛針無效,最大的倚仗沒了,黎山河頓時心生悔意,不能在第一時間放倒大黑熊,自己根本就打不過。
跑!必須跑!黎山河急忙轉身折向洞口,只要鑽進洞口,就算大黑熊再厲害,也無法抓到他。
可是,大黑熊看似笨重的身體卻移動極快,一瞬間就撲到黎山河身後,巨大的熊掌往黎山河頭頂壓來。
「糟糕!」
黎山河暗道不好,眼看離洞口還有幾步,卻是不敢繼續往前沖,熊掌的yin影已經將整個洞口都覆蓋住了,恐怕還沒到洞口,就被大黑熊一巴掌拍死。
黎山河不敢稍作停頓,趕緊往旁邊一滾,順勢繞到大黑熊的身後,遠遠的隔著大黑熊。
‘ ’的一聲巨響,大黑熊的熊掌拍在洞口上方,一塊巨大的石頭便掉落下來,堵住了半個洞口。
黎山河貼著峭壁,看著大黑熊,不由一陣後怕,濕透的衣服緊貼著後背,拔涼拔涼的,「乖乖,這要是被拍中,估計都變成肉餅兒了!」
!
又是一巴掌,一塊巨石落下,將整個洞口全部堵住。
黎山河愣了,看著堵住的洞口,終于明白大黑熊的意圖,這丫是要和自己做困獸斗啊,有些慌了神,「大爺的,誰說熊瞎子沒長腦子的!」
如今,出路沒了,跑,跑不掉,只能拼了。唯一倚仗的針筒也無用,就只剩下手上的血神斷矛了。「希望血神顯靈!」黎山河心里默默的念叨,握緊血神斷矛,趁著大黑熊轉身的瞬間沖了過去。
沒等刺中大黑熊,黎山河只覺眼前一黑,一個巨大的yin影就籠罩下來,熊掌就挨在了左臂上,一巴掌將黎山河拍得飛撞在峭壁上,震得五腑移位、七暈八素,喉嚨里噴出些肉塊兒碎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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