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胭脂香茶
福惠兩根手指夾著閘刀向上用力一舉,這把重達五百斤的大閘刀被高高拋起,福惠順勢將床鋪一扯,使之月兌離了閘刀下落的範圍,隨著福惠迅速掀起躺在床鋪上那人身上的白布單,戲棚里面也同時發出了一聲巨響,戲棚里的木制戲台也隨著重達五百斤的閘刀的落下而轟然倒塌,這一下也驚得戲棚里擠得滿滿的人群四散奔逃,場面頓時變得一片混亂。
福惠抱起躺在床鋪上昏迷不醒的女人縱身一躍,將戲棚的帳篷劃出一個大洞,福惠帶著這個女人安然落地,跑到了即將倒塌的戲棚外面,此時大部分人都還沒有從戲棚里跑出來,不過即使戲棚倒塌這些人也不會有生命危險,所以福惠也就沒有去管這些人,福惠把這個陌生的女人放到了一塊空地上,就在剛剛福惠掀起布單以後,發現這個人並不是他要找的水仙或者是梁淼,而是一個不相識的人,並且這個人還在昏迷之中,這一切肯定是戲班的人搞的鬼,原本以為只是一場表演而已,可現在看來這分明就是一場謀殺。
福惠站在空地上向四周觀察起來,一眼就看到了似乎是戲班的人正在往樓船的方向跑去,同時福惠也看到了那個班主的身影,他正在和幾個駐守在碼頭的兵士一邊比劃著一邊不知說著什麼,忽然那個班主似乎也注意到了福惠,跟幾個兵士說著話同時指向福惠這邊。那幾個兵士頓時怒氣沖沖的向著福惠這邊跑來,福惠不用想也知道是這個戲班的班主惡人先告狀,那幾個兵士肯定是听信了他的話,福惠注意到那個班主隨後就慌張的往樓船處跑去。看來這些戲班的歹人意識到事情要敗露,所以要腳底抹油開溜了。
這時一隊七八個看守碼頭的兵士已經來到的福惠近前,福惠想去追戲班的人卻是已經來不及了,因為陸續的分布在碼頭周邊的幾十名兵士已經聚攏過來,卻是把福惠圍了起來,從戲棚里的人群中剛剛擠出來的碼頭守衛兵長錢進,看到福惠這個暴民已經被他的弟兄們圍住,頓時來了精神,對于福惠擾亂戲班的精彩表演,錢進是深惡痛絕的。現在眼看就要抓住罪魁禍首了。這口氣他又怎麼能不出呢?錢進原本喝了燒酒後的七分醉意。在見到福惠之後也醒的差不多了,七分醉意立時醒了六分。
「別讓那個人跑了,給我抓住他!抓住他!」
福惠一側身用余光瞄了一後不遠處喊話的人。心想來得正好,這個喊話的人應該就是駐守碼頭的兵長,剛剛在戲棚里就看到這個人坐在第一排正中喝著酒,原來是換了便裝跑去看戲,這個兵長不是擅離職守嗎?
福惠轉身看向喊話的兵長,兩人也就是十幾米的距離,幾個沖到福惠近前的兵士剛要拔刀,忽然眼前一花,下一刻福惠已經到了兵長的身後,福惠一只手掐著錢進的脖子。同時對錢進說道︰「想活命的話,讓你的人去把熙文戲班的船給截住!」
此時生命攸關,錢進剩下的最後一分醉意也已經嚇醒了,連忙命令手下人道︰「快!按照大俠說的做!快去把熙文戲班的樓船給我截下來!快去呀!還愣著干什麼?你們是想讓我死嗎?」
在短暫的慌亂後,幾十名兵士迅速往碼頭那邊跑去,有的去阻止熙文戲班的樓船起錨,有的則去航道閘門控制處阻止閘門開啟,對于碼頭上的設施,這些兵士們可謂是再熟悉不過了,此時讓他們去截下一艘船,其效率不是一般的高。
可是令福惠沒有想到的是,就在兵士們去阻止樓船離開的時候,熙文戲班的人居然跟官兵們打了起來,原本只是雜耍賣藝的戲班子,此時看著這些人的與官兵對打時展現出來的身手,福惠就知道這些官兵支持不了多久,果然如福惠判斷的一樣,跑去碼頭阻止熙文戲班樓船起錨的十幾個兵士,很快就被戲班的五六個人給打趴下了。
此時福惠也已經松開了錢進的脖子,錢進就站在福惠身邊卻是不敢跑,在剛才見識過福惠迅捷的身手之後,要不是嫌自己命長了,錢進是說什麼都不會輕舉妄動的,當錢進看到碼頭上十幾名弟兄三兩下就被人給打趴下後,錢進的心里頓時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同時月兌口問道︰「你,你們究竟都是些什麼人?」
福惠看了錢進一眼,說道︰「要想保住你這顆腦袋,就去把航道的閘門給我看好嘍!」,隨後福惠直接往停在碼頭的樓船處跑去,看來戲班里的人應該都是功夫了得的習武之人,福惠之前卻是輕敵了,以為靠幾個兵士就能把這些人給控制住,不過卻也探出了這些人的虛實。
現在福惠非常確定水仙和梁淼肯定是被這些人給抓走了,並且他們跟小鎮上鬧鬼一事也月兌不了干系。
福惠沖到碼頭上後,熙文戲班的樓船已經起錨,並且已經遠離了碼頭往河道中間行去,福惠只好提起一口真氣灌輸于雙腿,在碼頭上河岸邊的很多人都看到了讓他們這輩子都會記憶猶新的一幕,包括逃出戲棚的那些看客以及一些看守碼頭的兵士在內,在每個人驚嘆的目光中,福惠縱身一躍腳踩著水面,「滕騰騰!」幾步,就登上了熙文戲班的樓船。
福惠站在船頭與六個人對峙著,那六個人似乎是忌憚福惠的身手,沒有一個敢上前動手的,而福惠卻是擔心水仙的安危,萬一水仙真的是被這些人給抓住了,一旦動起手來如果對方氣急敗壞恐怕會對水仙不利,片刻之後樓船里面傳出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听其說話的腔調都帶著一股子戲文獨白的味道。
「船頭空間狹小,若有待客不周之處,還望海涵,敢問俠士高姓大名呀?」
聲音傳出,一個身著青衣水袖的女子從樓船的門里走了出來,其清麗月兌俗的容貌和氣質,幾乎繼承了江南女子大部分的優點,福惠一時間看得有點愣神,從她身上福惠似乎看到了若曦的影子,因為畢竟嚴格來說的話,若曦身上也有著江南女子特有的氣質。
福惠收回目光整理了一下思緒,隨後對說話的這名女子說道︰「船頭雖然空氣清新,只是在這里說話,卻不知是什麼待客之道?」
被福惠這麼一激,這名女子莞爾一笑,對甲板上的六個人一擺手,說道︰「如果俠士不嫌棄就請進來喝杯茶吧!只是我這里只有明前的雀舌,不知俠士會否喝得慣?」
隨後福惠也不去管那撤向兩旁的六個人,跳下船頭大步走上甲板,跟著那名女子走進了樓船的客廳,福惠看著樓船里面的布置,感覺還算雅致,只是隨後福惠就想到了,這些戲班子的人手段之殘忍,剛剛在岸上表演的時候,要不是福惠出手阻止,差一點就害得一個無辜的女人枉死。
此時與這名說話帶著戲文獨白味道的女子相對而坐,福惠實在無法把她跟濫殺無辜的惡人聯系在一起,只見這名女子面前的桌子上擺著一套茶具,經過一番洗茶燙茶的繁瑣工序之後,這名女子把一杯明亮清澈的香茶放在了福惠面前,福惠端起杯子先是在鼻端晃了晃,待得清香入肺之後,一口將茶含入口中,與唾液混合之後才將茶飲下,呼吸之間頓感唇齒留香回味無窮,福惠閉著眼細細品味著這一杯難得的好茶。
女子顯得有些驚奇的說道︰「沒看出,俠士還是位飲茶的行家啊!不知我這杯明前雀舌的功夫可還到家?」
福惠又將杯中剩下的一半茶湯送入口中,待飲下之後,這才說道︰「茶的確是好茶,功夫也很到家,只是這茶中多了少許胭脂的香味,不過卻也別有一番滋味
福惠的一番話卻是說得面前的美人眉開眼笑,待得這位美人以手掩口止住笑容,這才面露好奇之色的說道︰「是奴家失禮了,許是胭脂用的重了一些,日後有機會一定請俠士飲一杯原汁原味的好茶,敢問俠士是哪里人士?怎麼稱呼呀?」
福惠深吸一口氣,定楮看著面前的這位美人,福惠神情自若面帶笑容的說道︰「在下京城人士,單名一個福字,姑娘隨便稱呼我就好,敢問姑娘芳名?哪里人士啊?」
這位美人笑的似乎更加嫵媚了,隨後說道︰「奴家名喚熙文,不過公子還是稱呼奴家鐘夫人吧,說來慚愧奴家自幼四處漂泊,卻是不知家鄉在哪里,就算是江南人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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