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玉盯著迎面而來的年輕公子,溫文儒雅素面如玉,一席靛藍長衫顯得沈穩大氣,嘴角含笑想必同她一樣滿心歡喜。♀
是她嗎?洪玉激動的雙手微微顫抖,含淚的眼眸緊緊盯著前方男子。
見是個男子她微微有些難過,梅子雖然大喇喇個性像男人,但心靈上是百分百的女人,女人心重生在男人身要受多大的苦楚。
顧掌櫃仍在旁呼喊「東家您要等的人終於來了。」
男子越走越近,洪玉不禁跨前一步迎接,那男子卻是目不斜視往她面前走過。
「東家,這就是那位公子的隨從。」洪玉正要開口留人,顧掌櫃扯了扯她的衣袖說道。
公子的隨從?回頭看到顧明面前站著年約十*歲的男孩,男孩身邊還有名面無表情的男子。
她再看向遠去的男子背影,臉頰有些微燙,敢情自己昏頭認錯人了。
此時那名隨從正仔細打量她,探究的眼光讓人不舒服。
唇紅齒白像個女人,年紀看來也不大,隨從在心里默默記下,公子可是交待要瞧清楚喜悅布莊東家的樣子,回去好詳細給公子回報。
「敢問公子可是喜悅布莊的東家。」隨從躬身問道。
「我是,小哥有何指教。」洪玉按耐住情緒有禮的詢問。
「事情是這樣,我家公子前些天與朋友來到貴店,瞧見您店里擺放的玩偶很喜歡,原本打算今天再來訪與東家您見面,只是昨兒個受風寒發高燒沒法趕來這里,心里又掛記著,所以讓小人先來和東家知會,過幾日我家公子定會再來拜訪東家。」隨從恭敬將事情說道。
高度期待了三天二夜最後無法見到人。洪玉的心情自天堂墜入地岳,滿上的失望難過明眼人看的清清楚楚。
隨從蹙眉看著眼前的布莊東家,心里有些忿忿不平。他想起若梅小姐在起不了身時的模樣,也是這般失望難過。
這個東家是長的不錯。但比起自家少爺還是差了那麼一丁二點,偏偏若梅小姐對少爺若即若離的,這二日心心念念只想著來京城見他,也因此在跟少爺拉扯下竟跌進池子里,原本就不舒坦虛弱的身子連夜發起高燒,即便如此仍堅持要到京城見喜悅布莊東家,逼得少爺不得不允諾。
所以自個兒才會馬不停蹄連夜趕來這里。就為了這個少爺的情敵。
不成,為了公子的終身幸福,他不可以讓這個少年東家知道想見他的人是若梅小姐,公子難得有心儀的女子又這般用心。他要為公子守住若梅小姐。
隨從僅在這一盞茶的時間內就生出了同仇敵慨的革命情感。
「公子。」洪玉腳下一個踉蹌,香綿香草驚呼一聲左右扶著,小姐要等的是很重要可以豁出性命的姐妹,眼前的男子口口聲聲說的是公子,那就不是小姐在等待的人了。
小姐有多麼期盼今天的見面她們非常清楚。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不由得擔心望著她。
「放心我沒事。」洪玉的失態不過就一瞬間,很快的調理情緒鎮定下來,她的個性本就不會輕易放棄退縮,何況什麼都還沒搞清楚怎麼能自亂陣腳呢。
「你家公子發高燒。身體無恙吧。」洪玉關心問道。
「多謝東家關心,只是虛弱禁不起馬車勞頓而已,身子倒沒什麼大礙。」隨從瞧洪玉這麼在意若梅姑娘心里更不是滋味。
「請問小哥,你家公子真的知道擺在布莊架上的玩偶名字」洪玉問出心里最在意的問題。
「那天是有听公子說起。」隨從癟了癟嘴,若梅小姐那天念的名字古里古怪,那個神情更是奇怪,別說公子被嚇到了,就是他現在想起來都有些怕,更別提這幾天根本不正常的樣子了。
「那什麼時候會再來,告訴我你們在那我登門拜訪。」洪玉上前幾住抓住隨從,只要有丁點希望她都要去看看,親自去求證是不是她。
「這不方便。」隨從蹦跳起來說道,真讓少年東家找上門去,少爺非扒了他的皮不可「等公子身子痊癒自然會再來。」
「是嗎。」洪玉神情一黯,也知道自己太唐突了,可是就這樣空等萬一他不再出現…
越想她心里越慌亂,不行就這樣,她要想什麼辦法吸引他的注意,想辦法讓他一定要再來。
她這邊火燒火撓著急,隨從那邊也是萬分苦惱,他要怎麼弄到一個證明呢。
若梅小姐怕公子明著答應派人實者置之不理,定要公子拿出確實有派人的憑證。
要怎麼證明我有來見少年東家?他撓著頭想了好半會萌出念頭。
「為了回去能對公子交待,可否請東家給小人一封信。」隨從說道。
信?洪玉腦子瞬間清醒,她想到能試驗那位公子是不是自己所要找的人的方法了。
「小哥請稍待片刻,我立刻寫封信給你。」她頓時精神百倍,轉身回舖子時交待顧掌櫃「先請小哥到店里坐坐。」
洪玉輕輕將宣紙撫平攤在桌面上,略為思索後提起筆寫下「王梅」二字,再把紙張穿進信封里,彷佛完成一件莊嚴重大的事般,心情突然變得平靜多了。
他如果真是她,看到信封里的字一定會馬上過來找她,若沒有再出現她也可以死心了。
走下樓梯見隨從正盯著櫃上玩偶瞧,滿臉糾結的神情有些耐人尋味。
「除了這信證明小哥確實來過,小哥再帶只玩偶給公子可好。」洪玉說道。
「有信證明就可以,玩偶就不必了。」隨從把頭搖的如波浪鼓般,會發生今天這事的罪魁禍首就是這些玩偶,他怎麼能再帶他們回去,被若梅小姐瞧見根本就是自找麻煩。
「我還得盡早回去覆命,免得公子擔心,告辭了。」隨從拱手行禮就和面無表情的男子離開。
目送他們乘坐的馬車遠去,洪玉只覺得心里空的發慌,原本存在身體里蓬勃的動力似乎被抽乾了,涼颼颼軟棉棉提不起勁。
「姨娘,要不要回去休息休息。」香綿看見她呆呆站著望向遠方,滿臉落寞的樣子很心疼,輕聲在她耳邊說道。
洪玉搖搖頭她不想回去,不想說話,不想見人,什麼都不想做,只想獨自一人靜一靜。
「我到樓上坐坐,誰都別吵我。」她悶悶說話不讓丫頭跟著。
「香綿,這樣好嗎。」見她垂頭喪氣走上樓香草低聲說道「我們真不用陪著嗎。」
「姨娘心情不好就讓她靜一靜也好。」那落寞的樣子觸動香綿心底的記憶,姨娘此時的心境她很明白,當年父親要把她賣到勾欄院時,她就像這般心灰意冷。
她不知道姨娘在等的人是誰,是個怎樣的人,可是她有信心姨娘很快就會振作起來。
韓岳來到喜悅布莊時,見香綿香草坐在長桌旁埋頭縫制玩偶,沒有見到洪玉。
他下朝後回到晚風軒空無一人,碧竹院沒有她的縱影,也不在楊柳道宅子,仙客來沒看到人,一路尋到布莊。
「怎麼只有你們,玉兒呢。」韓岳問道,隱隱總覺得有些怪異。
「奴婢給將軍請安。」專注縫制的丫頭趕緊起身行禮回道「姨娘獨自待在二樓,不讓奴婢侍候。」
「為什麼,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韓岳感到不對勁,尤其二個丫頭眼楮飄移的樣子。
站在樓梯上瞧見洪玉雙手支著下巴發呆,連他盯著她看了足足一刻鐘都沒有感覺到,整個人像是沈浸在另個空間里,眼神是那般憂郁迷惘。
「玉兒,你怎麼了。」韓岳實在忍不住出聲問道,這樣子的她是他從不曾見過的。
「沒什麼,只是想些心事。」听見聲響,洪玉微微一笑說道,牽強的笑容一閃而過。
韓岳坐到她的面前只見她雙目紅腫,看來曾經痛哭過。
「有誰欺負你,盡管跟我說。」韓岳抬起她的下巴溫柔的擦去淚痕「不要一個人悶著,跟我說,誰欺負你了。」
「沒有人欺負我,我只想一個人靜一靜。」洪玉側過臉滿臉疲憊「韓岳,讓我一個人靜靜,什麼都不要問好嗎。」
「好,我什麼都不問,就陪著你。」韓岳走到她身邊坐下,伸手攔過她的肩靠著,真的就靜靜陪著她什麼都不說。
洪玉突然間又有想哭的沖動,心一陣陣的酸,一陣陣的抽痛。
淚水一滴二滴落下,嗚咽的聲音由無聲逐漸加大,到痛哭失聲不能自已。
韓岳緊皺眉頭,輕輕拍撫她的背膀,待她哭到累了熟睡過去。「」
時間上來不及,先將字數湊到三千字,以免斷更,等半個小時後再補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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