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們來到楊柳道時,昨天救回來的三人已在廳堂等著。
「多謝小姐仗義相救。」婦人帶著年輕女子上前行禮。
「不用客氣。」香綿上前扶起,昨天被她們護著時婦人已發現香綿香草是女兒身,今早退了燒醒來她就想親自來道謝,才知道原來救她們的是女扮男裝的小姐。
「嬤嬤昨天怎麼會跟?|諒侯世子起沖突。」她啜了口丫頭遞來的熱茶後問道。
「老婦人姓柳,這是我的孫女湘兒,丫鬟玉桂。」柳嬸介紹三人身份「我們是來京城投親未遇,身上盤纏用盡我又生病,本想用僅有的幾枝發簪換些銀兩,誰知半路上遇見?|諒侯世子相中玉桂要討去做妾,老婦人不肯世子爺就讓下人動手硬搶。」
回想起昨天的驚心動魄,丫頭仍一陣後怕垂著頭啜泣不已。
「原以為可能保不住玉桂了,老天有眼讓我們遇見小姐,不然…」柳嬸說著也紅了眼。
「奴婢謝小姐大恩大德。」玉桂跪在地給洪玉磕頭,丫頭在洪玉示意下將她扶起。
「你們有什麼打算。」洪玉一問柳嬸面有難色,想求小姐收留她們在此過冬又怕給她惹麻煩,她比誰都清楚?|諒侯府是怎麼的家世,只是離開這里又能去那。
「如果無處可去就留在我這里幫忙吧。」她的為難洪玉看在眼里開口說道。
不是她慈悲是發現柳嬸沒說實話,從她進門湘兒就坐在椅子上,她與玉桂始終站在身側,很明顯湘兒是主子她是奴婢,而且言談舉止看得出是見過世面的婦人,她願意睹一賭運氣。
「老婦感激小姐的善心,不是老婦不知好歹得寸進尺,而是…」柳嬸抿著唇躊躇片刻一咬牙「老婦不能賣身為奴。」
洪玉一笑原來磨蹭了半天是為了這個「我沒說要你賣身為奴,只讓你在這里做事賺口飯錢。」
柳嬸緊繃的心頓時一松眼淚再也忍不住掉下來,拉著玉桂跪地磕頭「老婦謝謝小姐成全,謝謝小姐收留,謝謝謝謝。」
洪玉上前拉她起來看向福嫂「你們都自我介紹過了吧。」
福嫂點頭道「柳嫂說她還能煮幾道宴客菜,玉桂刺繡手藝不錯。」
「太好了,那廚房就麻煩柳嫂張羅,玉桂以後能幫著香綿分擔刺繡工作了。」
所有一切都安排好,洪玉看向坐在椅子上的湘兒,小小年紀實在缺少她該有的活潑。
「你是湘兒吧,幾歲了。」
湘兒下意識轉頭看柳嬸的反應,見她含首才回道「四歲了。」
「福嫂和好面就拿到飯廳大伙一起包餃子。」福嫂應聲下去準備。
洪玉伸出手給她,湘兒猶豫半會就牽住隨著往飯廳走去。
歡樂的氣氛,和諧的互動,自在的談笑里,她們漸漸放松拘謹不安的情緒。
「姐姐你看我的餃子。」湘兒笑彎了眼楮把她包的餃子遞給洪玉看。
飯廳頓時安靜無聲,丫頭小廝全望過來,小姐雖然親切也沒人敢跟她稱姐道妹的。
柳嬸渾身一震笑容僵在臉上,這個稱呼實在不像樣,湘兒怎能叫她姐姐呢。
湘兒感受到氣氛詭異,她害怕不安抿唇含淚,捧著包子手足無措。
「我看看,湘兒這餃子真像顆球。」洪玉蹲下去瞧笑道「這顆球煮熟了要給姐姐吃喔。」
「好。」小丫頭甜甜一笑「湘兒包的餃子給姐姐吃。」
洪玉把它放在旁邊嚴肅的交待「你們看清楚這是湘兒包給我的,等會誰都不能搶听見沒有。」
齊聲呼喝中湘兒笑的好開心,柳嬸看在眼里也釋懷了,就小姐的心善湘兒這聲姐姐值得。
他們這邊在和和美美吃著餃心快樂過冬,?|諒侯府如同火山爆發般炸的不得安寧。
現任?|諒侯爺?|姜氣急敗壞的跳腳,對大廳里跪著一票鼻青臉腫的下人罵道。
「憑一個瘦小個的小子就打趴我?|諒侯府八個大個下人。」
「爹,那個家伙招式怪異還是個奸詐小人,發現打不過就以三對一兒子自然贏不過。」?|煌萬分不恥將他的卑鄙行徑說出來。
「以三對一?你帶著八個人就讓他以三對一?」?|煌目瞪口呆看著兒子。
「兒子謹遵父訓從不以多欺少,可對方是無恥小人…」?|煌說的委曲,他的確是公平的以一對一,以一個體壯男人去拉扯柔弱的女子。
「這不是小人是有勇有謀。」蒼老仍中氣十足的聲音由外響起,白發老人在侍從攙扶下走進來。
「曾祖父。」
「太爺爺。」
?|姜與?|煌父子倆趕緊上前攙扶行禮問安。
他便是現年七十九歲第一代?|諒侯?|紹,昔日與先帝並肩同打天下戰功彪炳的武將,當年同生共死的戰友如今皆已凋零。
「孫兒不才驚擾了曾祖父。」?|姜扶著老人家坐下告罪。
「?|諒侯府被人打的灰頭土臉回來我能不管嗎?」?|紹見跪著的個個臉斜眼歪又來氣「听說對方是一個瘸子一個瘦子一個小子,你說到底是怎麼輸的。」他指著其中一人問道。
「回老太爺,瘸子的功夫不錯拳頭重,瘦子是招式怪異後力強,小子不會武術就手拿棍棒,在打了我們四個後氣力不濟,由瘦子把我們撞的腳步不穩,再由瘸子和小子一拳一棍將我們打倒。」
被?|紹指定回話的侍衛簡明扼要的說明,他唯一沒說出口的話是,那瘸子是莊福。
老侯爺心下歡喜,瞬間內能做到人盡其用物盡其利確實聰明,再轉念一想他打的是我?|諒侯府。
「你自小也是熟讀兵書,在現實環境皆不利時便要智取,他憑三人之力能各個擊破你們八人,而你以多對少竟然慘敗愧為我?|家子孫。」老人家大著嗓子罵道。
「以多欺寡非君子行徑,不公平對戰的是那小子。」?|煌癟嘴「太爺爺這麼說玄孫不服。」
「戰場上為了活命誰跟你談君子談公平。」?|紹氣道對將承繼侯位的他很失望,自孫子戰死後皇上體諒他?|家只余獨苗又體弱,恩賜?|家永承侯位永享富貴,也逐漸養成玄孫的紈?習性。
「那小子叫什麼名字,是誰家子弟。」老人家對這陌生小子有了興趣,他縱橫沙場數十年,即便人老打不動了,對曾經的萬丈豪情仍是念念不忘。
「小公子只說道大姓洪,奴才不知道是誰家子弟。」那名侍衛恭謹回道,他感覺到老侯爺分明是上了心,於是對洪玉的稱呼也尊重了。
洪家?老侯爺蹙眉思索那個洪家能出敢對抗?|諒侯府的子弟。
「想我?|家三代縱橫沙場為國盡忠,承蒙先帝恩寵封為異姓侯,現在公然被人這麼打臉,你盡快找到人帶他來見太祖父。」老侯爺對著玄孫發話。
?|煌見太爺爺發怒心中大喜,太爺爺可是連當今聖上都會以禮相待的人物,等我找到人看那小子還能神氣什麼。
「太爺爺您放心,等開春了玄孫一定把他抓來給太爺爺發落。」
冬去春來在人們準備換上春衣時,傳來令人震奮的好消息。
「定遠將軍凱旋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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