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在各自心思下寧靜的結束,飯後金銘非常自動自發幫忙收拾碗筷端到廚房去。
留下滿臉壞笑不斷消遣他等著看熱鬧的弟弟侍候將軍和姨娘。
「玉兒等會收拾些簡便衣物跟我回凌波院。」他看看天色說道。
「我從沒想過要住凌波院。」她看著眼前關系尷尬的男子「韓岳,我想出去。」
韓岳?他呆了呆,貌似沒有人這樣叫過他尤其是女人,感覺怪怪的甜蜜。
「再過二天沐休我帶你出去散心。」他笑著心里麻酥酥挺舒服。
「我想離開將軍府。」她垂眼躲避那個扎眼的笑容「還記得前個月我提過和離。」
在旁侍候的金宸頓時石化,眼珠緩緩往下瞄著主子小小聲吞口水,怪不得他們吃完飯全躲著原來就我一個笨蛋,他盡量神不出鬼不覺移動小碎步,被一聲暴喝驚得不敢動。
「你說什麼。」韓岳看著她懷疑自己听錯「你剛才說什麼?」
「有些事實在很難解釋,總歸來說你跟阮紅玉的緣份已經盡了,大家好聚好散相見不難。」洪玉搔著頭說「憑你的身份地位要再找個適合的對象應該不難,所以我們是不是現在就…」
「你就是最適合我的女人。」韓岳蹙眉認真听著。
她張著嘴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對,總不能說她並非這個時代的人吧,那不被人當妖魔鬼怪給收了。
「反正我們不適合,我不是阮紅玉不是你的妾。」
他想到了,在這個地方她曾說過的話。
…我不願意做你的妾,不願意做將軍府的六姨娘,不願意做阮紅玉。
…阮紅玉一年前已經從晚風軒的大樹梢頂跳下來摔死了,她早就死了。
「玉兒,你還在怪被關在這里二年的事是吧,只要你消氣要怎麼罰我都成。」他安撫著。
「只要和離我什麼都不怪。」她豁出去了「或者需要請我爹來跟你談。」
「你…」韓岳瞪圓了眼,從沒有女人敢這麼跟他說話,他氣極高舉著手看著她。
「將軍不可以。」一直躲在廚房邊的金銘和丫頭眼看情況即將要失控全跑出來叫道。
香綿香草將洪玉護在身後,金銘大著膽去扯主子揚高的手,這真要打下去後果就沒得收拾了。
她居然死擰著不低頭,韓岳揚起手就後悔,正好順著下人勸阻收手。
「不準讓她出來。」他說道一手一個抓住丫頭走出門外。
「韓岳你是個男人就別找她們出氣。」洪玉急著追上前卻被金銘金宸擋住「姨娘您就服個軟別跟將軍嘔氣了。」
「金銘你讓開。」沖不過他們聯手阻擋,她黑著臉。
「姨娘放心,將軍做事有分寸的,應是有話要問香綿不會對她們不利。」金銘勸道。
洪玉也知他說的有理只得耐著性子坐著等待。
走到門外韓岳對香綿問道「玉兒為什麼要和離,把你知道的說出來。」
「姨娘說不願意過拈酸吃醋的生活。」香綿低聲說道「說將軍不過圖個新鮮而已。」
…姨娘是怎樣的女人,說穿了就是生子的機器炫耀的話題,價值甚至連幅字畫都不如。
…女子並非只能依附男子生存,若不能真心真意相待獨身也是逍遙自在的。
韓岳沉思良久總算明白,她這是在吃醋吧,想通了心情頓時輕松。
坐回她面前看著撇著頭生悶氣的人有些失笑,平日大而化之的她不想竟會是個大醋桶。
「玉兒,你若是不喜歡府里有其他女人,那我讓她們去別院不要在你面前礙眼。」
一股無名怒火瞬間直沖腦門,洪玉咬緊牙根死命壓下想甩巴掌的沖動,眼前的人深情款款著實可笑之至,這麼一想她還真笑了起來。
「定遠將軍你真是好樣,女人看上眼就納進府里不想要就打發出府,她們陪了你多年把人生最美好的青春虛度在你身上,最後卻讓你為了別的女人一句話像丟破爛似的丟出去。」
「她們是人不是玩具,她們是會痛會傷心有感覺的人。」
「今天你為了討我歡心可以不要她們,以後再遇到讓你心動的女人不就換我被掃地出門。」
「大將軍你真是夠心狠手辣。」她冷哼聲側過臉去。
「你胡說什麼東西,玉兒別胡鬧了。」這樣的態度是個男人都受不住,他沉著臉。
「誰跟你胡鬧,我不想再跟你浪費時間浪費光陰,只要你放手我會感謝你的。」她說道。
「你是我的女人,你的人你的身子都是我的。」韓岳拽著她吼道「沒有交待清楚那兒也不能去。」
「交待什麼?是要我交待身子是嗎?」洪玉看著他那態度笑了「這有何難。」
身為妾的責任侍候男人享受的權利罷了,她不是失了身就要羞愧懸梁自盡的古人,片刻時間就閉上眼當被狗咬了。
反手拉著他往房間走,這個舉動和突然的一笑讓韓岳不安甩開她的手問道「你要做什麼?」
「怕了。」她挑挑眉頭回身往屋里走「我在房間等你。」
韓岳在外探頭,只見她坐在床榻上垂著眼,神情冷冽是從沒見過的,躊躇好一會咬牙走進去。
才踏進房門洪玉就起身把房門關上,他心里越發沒底發毛。
「玉兒你這是做什麼。」
「把阮紅玉欠你的債還清。」她說道開始一件件解上衣物。
她的神情很怪異,小臉冷冰冰沒有丁點表情,韓岳反倒退了幾步感覺全身發冷,怎麼覺得有股決裂的感受。
眼前女子身上已經只剩下肚兜和褻褲,亳不猶豫抬手去解身後的帶子。
像把利刃刺進心窩痛的他身子一縮,轉過身背對著她不敢看。
閉了閉眼,他抬腳走出房門。
走出晚風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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