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重生之保鏢》
作者︰逆我者亂
獨家發表︰=1961939
第一章
出租車司機往山路上駛出很遠,突然看見雨里站著個人。
不是鬼,是個人,就在這大雨瓢潑的半夜,在這半山腰的公路上,擋在公路中央。
開車的把車停了下來,回頭看著後座,叫了聲。
「客人你看?」
後座的乘客嘴里叼著煙,打開一條窗縫,把煙頭彈了出去。
「讓他上來。」
車子緩緩行駛到那個黑影前面,司機把前座的門打開,一個男人竄了進來,全身都是水,他在車座上把上衣鞋子月兌了,只留一條褲子,接著把那衣服扔到車外去了。
後座的人只看到一個很寬的肩膀,肩上都是大大小小的傷口,是擦傷。那個男人一句話也不說,就那麼靜靜地坐著,沒有交代自己的來歷。
車子再往前面開出一段距離,就發現一輛翻倒的馬自達,fc基本是當地小青年用來飆車的,在本市已經很少能看到了。
司機看著那輛改造過的車子,尾翼貼著車隊標志,估計是誰在這山間比競速,遇上車禍了,人被救走了,車子還沒來得及拖走,好在這山路還是挺寬的,夜路也沒有幾輛車子敢走。至于那個男人,到了市內就把他放在酒店門口好了。這麼大的人了,料理自己應該是沒問題的吧。不過,只穿著一條褲子問題還是有點大,要不把自己後車廂不要的運動服的送給他?
一個年輕男人,大半夜在這山路上干些什麼勾當?
違法交易。
私會情人。
又或者是出來兜兜風遇上了意外?
後座的乘客又點了一根煙,他工作的有點疲乏了,就抽根煙解解悶。前排的男人一吸入煙霧就開始咳嗽,司機把車子的排氣系統開了,以確保車內空氣不會那麼混濁。
到了市內,司機正要開口趕那人下去,他回頭一看,副駕駛座的男人滿臉蒼白,司機拿手探了探對方的鼻息,回頭對乘客說︰「客人,這人暈厥過去了。」
後座的乘客拿手指敲著座椅,考慮了一會兒,對司機說︰「沒事,先把他送去醫院,再送我回酒店。」
江下源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躺在醫院里,護士告訴他有個男人幫他付了住院費和醫藥費,護士提出一個紙袋。
「先生,這是你的東西。」
紙袋里是江下源胡亂塞在褲兜里的身份證,還有信用卡,銀行卡,泡了水不知道還能不能刷。
護士還把那個出租車司機留下的一套運動服遞給了江下源。
「那位司機先生說你在路上自己把衣服月兌了,怕你不方便,給你留了一套衣服和一雙鞋子。可真是大好人啊,我在醫院里工作這麼久,還真沒遇見有這樣的好人,送你這樣陌生的人過來醫院。」
江下源跟護士說了聲謝謝,然後當著那護士的面開始月兌掉病服,換上那套運動服。護士每天都要看病人各種各樣的果.體,早就習慣了,既然這個年輕男人覺得沒什麼,她自然也不會有其他想法。
不過這個護士小姐還是忍不住盯著這個年輕男人看了幾眼。這個年輕男人高大,長得十分俊俏,五官都十分精致,站著跟大美女比較也未必會被比下去。只是他身上有著一股陽剛味兒,可能是因為他很年輕,估計二十出頭,全身上下都洋溢著青春的氣息;又或許是因為他結實的身體————護士仔細的看著江下源的月復肌,人魚線。點點頭,這人活的挺健康的。
江下源把衣服換好了,褲子偏短了,露出一截腳腕,他索性把褲腳往上折了折,上面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短t恤。
護士忍不住笑出聲來,她還是第一次看見除了電視上的模特以外,還有人能把運動服穿的這般好看。
江下源回頭問護士。
「能跟我說一下日期跟時間嗎?」
護士點頭。
「今天是五號,現在得有十六點了,夏天,日頭沉得慢,外面還是大白天呢。」
江下源又問。
「年份跟月份呢?」
護士說。
「零六年七月啊。」
江下源說了聲謝謝,把床頭的信封塞進紙袋里,提著紙袋邁著步子走出了病房。
2006年,七月四號。江下源十九歲,大學生,風華正茂,但是他卻是個浪蕩不羈的人,在山路上飆車,雨天山路打滑,他翻車了,在雨里盲目到處亂竄,淋了一夜雨,最後被發現是重度發燒引發肺炎,在醫院里躺了一個月。出院的時候認識了他大哥的同學閆嘉瑞,那個人跟他大哥一起來接他出院。
2007年,八月十號。他因為飆車受傷,閆嘉瑞趁著他剛出院在家里療養,大半夜爬上了他的床。江下源並不喜歡閆嘉瑞,他把閆嘉瑞打得滿地找牙。
2010年,二月二十八號。元宵節,閆嘉瑞用計謀把他騙去瑞士的滑雪場zermatt,這個男人跪著跟他表白,江下源無動于衷。
往後一段時間江下源在美國幫助父親處理公司事務,2012年回國,閆嘉瑞把他灌醉,跟他上床。江下源是個很講責任的人,即使對方是個男人,他也認了,開始把閆嘉瑞當成男朋友。
2013年,七月,江下源和閆嘉瑞的關系被家人察覺,江父把一支手槍砸到江下源臉上,怒罵︰「要想跟男人在一起,你先斃了我!」
江下源留在美國那段時間,閆嘉瑞交往過十四個男人,他是他們圈子里有名的名媛。
這些,江下源都不在意。
2013年11月,因為江家逼江下源成婚,他一氣之下帶著閆嘉瑞離開,他想帶著對方出國,兩個人過平淡日子。
江家不可能會同意,派人來追,江下源開著車子在暴風雨的夜晚拼命逃竄。車子撞向懸崖邊的防護欄。閆嘉瑞下車,跪在地上求江家人原諒,說是江下源為了在圈內有面子不顧他的反對用蠻力逼他上床。
江下源有點呆住,雨水太大,他腳底打滑,從懸崖邊摔了下去,他的生命在二十六歲那年戛然而止。然後——在他重新蘇醒過來後,他回到了2006年,七年前七月四號那個雨夜。
他重新回到了十九歲那年,跟閆嘉瑞沒有任何交集的那一年。
這一次他的車子仍舊在山路打滑,翻車了,這一次沒有盲目的在山路上逃竄,就站在路中央攔車。上了路過的出租車。
江下源坐在市立大學門前的花壇上,那里是他讀書的地方。有幾個外地的中學生來參觀學校,看見了江下源,想和他合影。他長得很好,在這座城市還挺出名,跟女星鬧過緋聞;因為賽車拿過名次而上過新聞。
他笑了笑,站起來和那些十七八歲的女孩子拍照——如果是以前,以他冷淡的性格是不可能會這麼做的。
江下源重回十九歲,他在那花壇呆坐了三個鐘才徹底接受這個現實。他想起了在江家,他必須遵守所有家規,以及那嚴厲的祖父的所有教導。他雖然不喜歡但畢竟也過了快二十年。他去atm取錢,意外能用,只取了一千塊,他在商店里買了一套像樣點的衣服,又去買了紙筆,給家里寫了封信。
「…………我先去逛一段時間,很快就會回家,勿念。」
以前他讀書的時候也是突然就出國去玩,江家人從來不會過問,他放蕩習慣了。這次就玩個三兩個月再乖乖回家里去吧。
寫好後把信裝信封里,投遞出去了。
那天夜里江下源隨便買了張南下的火車票,選的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地方。他坐在火車里看著黑沉的夜色,頭靠在窗戶上面無表情。他現在除了懷里揣著的那幾張信用卡,什麼都沒有了。
他的手機。
他的賓利車。
他收集的幾百張老式唱片。
還有那從小到大砌好的模型。
火車第二天停在一座南方的小城里,江下源被其他乘客順勢擠下了車,他站在擁擠的人流里面,努力尋找著出口。
江下源跟著其他人走出車站,他看到一座陽光明媚的沿海小城。
老舊的大街上,掛著他看不懂的招牌,用的當地方言,他覺得有趣,盯著那些廣告牌看了很久。再往街上走,前面圍了一撥人。
他本來也沒想往前面靠,後面的人就把他擠到前面去了。江下源個子高,站在一堆人里視線良好,他看見人群中央站著個白襯衫,黑色長褲,白色鞋子,像個十六七歲的少年。
江下源就看著他的側臉,盯著看了許久,那個穿白襯衫年輕男人突然彎下腰下去,在攤子上挑了個煙桿。接著起身往後轉。
江下源這才注意到後面的地上跪著個人。
那個年輕男人把手里的煙桿啪的一聲抽在跪在地上的那人頭上。
煙桿就斷成兩截飛了出去。跪在地上那人捂著流血的額頭,白襯衫揪著頭發把他提了起來,說了些什麼,再把他扔在地上。轉過身子走到攤子前面,從錢包里抽.出一張票子放下,晃著輕松的步子走了。
圍觀群眾爆發出激烈的議論。
「人渣!」
「無恥!」
「敗類!」
「我們城玉島怎麼會有這種十惡不赦的家伙,這是要拿去關起來的!」
江下源輕笑,這家伙干的事,不就是自己幾年前干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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