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沈傲早早就爬了起來,在對方的房門口站著發呆,生怕對方又在他不注意的時候走了。
司少輝一開門正對上沈傲無措的眼楮,愣了一下,張口問道,「在這里做什麼?」
「啊……我……」總不能直白地說自己是怕人跑了才慌張地站在門口守著,沈傲張張嘴,一著急竟然找不到合適為自己辯解的理由,只能窘迫地站在門口。
「保姆還沒起」
「嗯」
司少輝低頭望著他,「進來吧」
「啊?」
「我說進來」
「哦」
沈傲臉紅紅的,身體卻跟隨著司少輝的命令僵硬地走了進去,房間里有一股對方身上特有的氣味,沈傲沒說,司少輝不在的時候自己晚上偶爾也會跑過來偷偷在他的床上趴一會兒,害怕他會突然回來撞見自己的奇怪舉動,每次都不敢久留,有一次被保姆看見了,沈傲差點從窗台翻出去。
「坐那里還是坐這里?」司少輝指指床對面的沙發,又指了指自己身下的床。
沈傲心里想的當然是要坐在司少輝的床上,可是想歸想,他還是規規矩矩的指了指沙發,「我就坐這里好了」
「那好」
早起的司少輝頭發有點凌亂的垂在額前,整個人多了些慵懶的魅惑味道,側身躺在床上擺弄著手機,作為掌管著司氏一半產業的老大,他似乎很少有這樣的閑暇時光。
想到這里,沈傲突然記起最近自己查到的一些事情,「爸爸,前一陣你說公司出了些事情,最近處理的怎麼樣了?」
司少輝抬眼,一雙銳利的眸子盯著不遠處的沈傲,「你知道什麼了?」
「我……我有點擔心,所以找人查了一下,三叔他……」
「沈傲,我說過,別牽扯進司家的事情你」
沈傲心一驚,果然自己做的事情引起了司少輝的不滿,「我……我只是……」
床上的男人靠過來,凌亂的頭發下稜角格外分明的臉完整的呈現在沈傲的眼前,「這是為了保護你的安全,知道太過司家的事情對你不好」
「……對不起」垂著頭,沈傲有些落魄,他擔心司少輝的安全,同時也害怕被這個人討厭,況且從一開始這個人就告誡過自己,別越線,現在自己越線了,他會怎麼對自己……
沈傲失落的表情完整的呈現在司少輝的眼前,果然還是把人傷了,只是,司少輝突然親昵地捏捏他的嘴角,「別露出這種表情,好像我在欺負一樣」
「沒有……我只是……」
「我不知道你查到了什麼,但是司少繁現在是個瘋子,你最好躲著他」
「……嗯」
「我不想讓你也受傷」
司少輝說這句話的時候尾音還帶著淡淡的憂傷,沈傲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他現在連自己都撫平不了。
「先生,少爺,早飯好了」
「我去洗漱!」沈傲猛然站起身來,腳步慌亂的走了出去。房間里司少輝鋒利的眉毛下垂著,早晚這個孩子會因為司家的事情被推到風口浪尖上,可是為了司羽自己又不得不這麼做。但是,自己又該怎麼保護這個孩子。
原本心心念念的早餐沈傲幾乎味同嚼蠟,司少輝西裝革履動作優雅的吃完了自己的那份,抬手看了眼時間,說道,「我該走了」
「再見」
司少輝走過來,掌心按在沈傲的頭頂,「別難過了,過兩天我會過來看你」
沈傲臉一紅,點著頭。
司少輝掌心的溫度太熾烈,他甚至連來不及注意到,司少輝在關心他的情緒,在在意他的安全。
司少輝回到家的時候司少宗正在客廳里用餐,看見司少輝進來,低聲叫道,「大哥」
司少輝略微點頭,越過他準備上樓,卻被身後的人再一次叫住,「大哥,有些話我想對你說,我們找個地方聊一下吧」
能讓少宗主動找上自己的事情並不多,但是現在這些可能的因素都湊到了一起,兩個同樣冷冰冰的男人面對面坐著,司少宗的臉色難得的露出了一些焦躁,「大哥,你放過少繁吧」
「少宗,我想不到時隔這麼久你跟我說的第一件事情居然還是為了司少繁」
司少宗的表情因為司少輝的這句話有些變色,「大哥」
「虧你還叫我一聲大哥,少宗,少繁會變成這樣你也有責任」
「我知道」
「但是現在,他不值得被原諒了」司少輝打量著自己這個唯一的親弟弟,「如果他真的和小羽的死有直接的關系,少宗,少繁就是凶手」
司少宗顯然有些著急了,「少繁不會的,他只是喜歡弄權,不會真的去害人,何況還是小羽,他不會這麼做的」
「他已經騙過你了」
「我……他……」
司少宗無力反駁,想起自己剛剛知道實情時的驚訝,想到那個永遠追在自己身後圍著自己轉的人的欺騙了自己,他也悲憤交加,甚至失卻了平時的冷靜不惜和他大吵起來,這樣的自己又該怎麼去為他辯解,被自己最想要相信的,當做最親近人的人所欺騙了。
「不管怎麼說,少繁也是我們的弟弟,你不會把他送進大牢的是不是?」
「弟弟?他似乎可從沒把我當做是哥哥」
「大哥!」司少宗有些著急,「少繁不會害小羽的,天語的股份我也會想辦法還給你」
司少輝忍不住嘆了口氣,看著眼前身形拖沓的司少宗,「少宗,你為什麼這麼願意去相信他?」
「我不知道,大哥」或許選擇相信,才能讓自己覺得那麼多年的相處對司少宗來說都是對的。
「你也別急著替他求情了,少繁的能力不簡單,他跟金門不知道是什麼關系,我們兩個鹿死誰手還不確定呢,你就那麼怕我傷害他?」
司少宗冰冷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這件事我會想辦法問清楚的,如果,他真的沒有參與謀害小羽,我希望大哥不要以前的事情,我以後都會管好他的」
「少繁太偏激了,他遲早會毀了你的」
少宗這次沒說話,司少輝看他的表情看不出什麼,司少繁在哪里幾乎成為他們共同的疑問。
「爸爸的病怎麼樣了?」因為少繁的時候他已經很久沒去看父親了,現在這樣問出來,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終于想起來關心爸爸了?」司少輝哂然,「他的病很嚴重了,我找了國內外頂尖的醫生進行會診,兩周回會進行手術」
「手術成功的幾率有多大?」
「一半一半,但是不過手術的話,幾率更小」
司少宗面色凝重,自己當初如果沒有表現出對司氏的企圖就好了,少繁也不會冒險去做那些事情,「我下午就去看父親」
「嗯」
「哥,對不起」
「事情結束前,我不需要你說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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