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為武器[龍x龍] 第39章 在一起與在一起

作者 ︰ 湖喵

克里娜坐在鏡子面前,開始第一千零一次對如何美化那只魔眼的研究。

這自然是毫無成果的——她只是個學藝不精的四階法師,幻術會的本來就沒有幾個,而要掩蓋掉那只丑陋的眼楮,光她的等級就遠遠不夠。那只魔眼起碼要九階的幻術才能遮住,身為其宿主,克里娜也十分清楚它的強大。她自己本來膽小怕事,剛醒過來時就差點被恩格拉爾思嚇得再度昏過去,可是在魔眼植入之後,似乎一切都變得完全不可怕了,失去一只眼楮,與惡魔打交道,被困在陌生的地方,這種事她從前想也不敢想,可如今她是如此地心安理得,那些關于家人的回憶被雪藏在腦海深處,即使偶爾經過,也會覺得是與自己完全無關的事一樣——克里維?克里埃?啊,那兩個傻瓜是誰,我和他們才沒有關系呢。

她不能失去這只眼楮,可是它的確太難看了。

她又有了一點努力練習魔法的沖動——三年來,每次面對鏡子看到這只眼楮時,這種沖動都會準時升起——從明天開始,我要晚睡早起,先冥想兩個小時,再練三個小時法陣,五個小時魔控……堅持下來,超越西爾維爾德!

然後她會心安理得地把今天玩掉——沒關系,明天才開始用功呢,而且恩格拉爾思已經告訴過她,那種她所具有的逆天能力應該如何運用——所以超越西爾維爾德,學會九階幻術也是完全可以達成的。

但是,太麻煩了啊……第二天,會在再次照鏡子的時候才想起計劃呢。

唉,算了,今天就這樣吧,明天,明天一定可以開始的。

三年就是這麼過去的。

「喵!」

貓叫聲把克里娜從對鏡自憐中喚醒。這里只有一只貓,那就是艾斯迪克的亡妻伊麗莎。克里娜還是挺喜歡這只溫順的貓咪的,今天它頭上扎著的蝴蝶結也十分可愛。

艾斯迪克每次去見恩格拉爾思時,都會把一個盒子留在她這里,理由是惡魔不太可信,而克里娜雖然不可信,但魔法水平太低,因而放在她這里也十分安全。這種評價也是叫克里娜想要勤奮練習魔法的第二動力——當然起的效果比第一動力還要糟糕。

「哦,小可愛,」克里娜把它抱了起來,「你今天也很漂亮呢!」

「喵,喵喵喵喵!」

「是要玩游戲嗎?」克里娜眨眨眼楮,「好,你說玩什麼?」

「喵!」伊麗莎伸出兩只軟軟肥肥的前爪,溫柔地按在克里娜的雙眼上。

「啊,捉迷藏麼,可以的,不過你用爪子捂著我的話,自己要怎麼逃呢?好啦,我自己會捂眼楮的——我倒數一百下,你要快點藏好……」

伊麗莎輕巧地從克里娜身上跳下。她無聲無息地靠近那個盒子,就像普通的貓咪看到奇怪的東西而停住腳步一樣。她低頭嗅了嗅盒子,將它叼起來玩。

貓的視線飛快地掠過天花板——惡魔領域之內到處都有用于監控的魔株,只是恩格拉爾思實力尚未恢復,也懶得花精力去偷窺他的囚徒,一般都處于沉睡狀態——但也不絕對,西爾維爾德就好幾次在洗澡的時候發現那惡心的植物悄悄抬頭,睜開了一只怪異的眼楮——後來男孩子們就自行清理掉了這些東西,恩格拉爾思也並未發話——其實只要他樂意,魔株隨時都能再長出來。

「九十一,九十,八十九……」

克里娜房間里的魔株很安靜。伊麗莎輕輕晃著腦袋,一根金色的金屬絲便從蝴蝶結里鑽出,它在靠近盒子時化成了液體狀,把自己攤得比紙片還薄,從縫隙緩緩中滑進盒子的內部。

那是個魔盒,勉強能承受得住雷歐的高溫,但里面的東西就不同了。封存著西爾維爾德魔力波動的「標記」被雷歐輕松地毀壞。接著,他以同樣的方式出來,將自己的一部分凝聚成起來——高密度的金屬壓縮在一起,向著固態轉化,顯示出雷歐身上最堅硬的部分之一,龍角的樣子,上面還多了些螺紋。接著他旋轉著在盒子上鑽了個孔,然後觸動西爾維爾德留在那蝴蝶結上的小魔法,取出人魚之淚,安到剛剛鑽出的孔上。

人魚之淚一連接到盒子上,便釋放出西爾維爾德預存的幻術。現在那盒子看不出一點異樣,如果打開,還能看到一枚一模一樣的「標記」,甚至還能拿起來。以艾斯迪克的習慣,他不會在短期內把那東西換個地方存儲。

「十,九……」

沒有了人魚之淚,隔離球中的位置就空了許多。听到克里娜的報數,雷歐一緊身子趕緊鑽回去,沒太控制好方向,若是仔細看,就能發現伊麗莎的蝴蝶結上有個孔洞。

「三!哈哈,小貓咪,我才不會數完再來找你呢——咦,你……」

伊麗莎喵了一聲。她腳踩著艾斯迪克的盒子,嘴里叼著自己的蝴蝶結,無辜地望著克里娜。

「啊,蝴蝶結是裝飾,不可以吃的,伊麗莎!」

伊麗莎叼著蝴蝶結,一溜煙跑了出去。

「怎麼樣?」

「一切順利。」雷歐從隔離球中鑽出來,在西爾維爾德的迎頭一水球下化回人形——他雖說已經對金屬形態掌握得較好,但無論是轉入金屬狀態,還是從中恢復,都需要劇烈的溫度變化。有時候雷歐想,假如不是水球,而是像童話故事里常見的「深情一吻」那該多好……

「很好,第一步完成。接下來就是收集材料和制定出逃計劃了……唔……」

西爾維爾德微微揉了下太陽穴,可是他的手指剛剛觸上自己的腦袋,便被雷歐打橫抱了起來。

「你干什麼……雷歐!放我下來!我們還要討論計劃……」

「材料都沒齊呢,西爾應該先休息一下,」雷歐低頭看著懷中的少年,微笑道,「最近艾斯迪克給了你不少任務,剛才那個魔法又是高階幻術,現在魔力不夠了吧?」

「唰」地一下,精靈先知就拉著凡達和白球迅速撤離了,臨走前還為他們關上了房門︰

「我知道下面是什麼展開,不打擾了,再見!」

「你倒是很細心。」西爾維爾德見那三位離開,便放松地靠在雷歐懷里——這樣的距離,共振的幅度最讓他覺得舒適,沒有一條兵器龍會喜歡魔力不足的冰涼僵硬感,也沒有一條兵器龍會討厭與自己無比契合的魔力像暖流一般溫柔地注入自己的身體。

雷歐坐在床上,讓西爾維爾德枕著他的大腿。西爾眯起眼楮享受對方為自己按摩頭部——如果他不說話的話,就更完美了。

「西爾,我還是想知道……那個時候,你為什麼要生氣呢?還有,我想過了,你要和魔法相伴一生,這和跟我在一起並不矛盾啊。」

「我們不是一直在一起嗎,雷歐?從我買下你開始。」

「不是那種在一起,是在一起啊!」

「……你的說法不是完全一樣嗎?」

「可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

「那是錯誤的方向,雷歐,你有時候很固執,認定了就不會轉彎。可是那是……唔……」

他被雷歐用舌頭堵住了嘴。共振在這時變得前所未有地強烈,魔力從雷歐的舌頭上涌過來,沖入他空虛的身體。西爾維爾德悲哀地發現他還是愛極了這種感覺,身體也不由自主地變得癱軟,心髒一如既往地砰砰跳了起來,幾乎要躍出胸膛。

「湯米告訴我,說不過一個人的時候,可以試著從另一方向打敗他。」過了很久,雷歐才從西爾的嘴唇上挪開,他的一雙藍眼楮亮得嚇人,「西爾維爾德,我確定你喜歡我,就像我喜歡你一樣。」

「……」西爾維爾德微紅的臉色,過了一會兒才平復下來。體內的魔力已經恢復正常,他便從雷歐身上起來,走到另一頭坐下,「看來我得快點去幫你把你的安妮救出來,免得你的腦子里生出些奇奇怪怪的念頭。」

「這怎麼是奇怪的念頭呢?」雷歐感到很委屈,「安妮也會支持我追求喜歡的龍的。」

「即使這樣背叛了另一頭喜歡的龍?」

雷歐歪過頭,眨眨眼楮。他突然跳了起來,把西爾維爾德重新摟住︰「我好像明白了——西爾,你在吃醋。」

「我沒有。」

「安妮是我的‘媽媽’,啊,雖然只是有可能,但在我心里安妮就是‘媽媽’呢。」

「……」救命我絕對不能承認之前想過些什麼會被嘲笑一輩子!

「西爾你剛才笑了。嘴角動了我看到了。」

「你看錯了混蛋,現在給我滾出去——喂!你這是犯規啦!」

房間外,精靈先知正用他的耳朵貼著房門。

「湯米,這就是你的不打擾嗎……」

「我確實沒有打擾啊!凡達你也可以過來听嘛雖然現在為止都沒有精彩的部分上演。啊,白球的話大概站在這里就可以听到吧。」

「白球我們走!別被他帶壞了!」

「可是我好像是听到了奇怪的聲音……」

房間里,一條柔軟的小金龍正翻著肚皮在床上滾來滾去。對著小金龍的雷歐,西爾向來難以硬起心腸,伸出手捏捏那軟呼呼的身子之後,剛才的尷尬也被拋之腦後。

雷歐抬起頭,有些期待地看著西爾維爾德。

「西爾,所以我們在一起了是嗎?」

西爾維爾德翹起嘴角︰「不是早就說過了嗎……從買下你的時候開始就在一起了。」

作者有話要說︰周三周四果然是會跳票啊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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