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熱的夏天幾乎一轉眼就來了,陽光曬得人睜不開眼,又到了防曬霜和太陽傘火爆熱賣的時候了。(八|零|書|屋)一年四季變換的腳步從來沒有停下來過,也不會因為任何人的任何事而減慢自己的速度。于是即使齊謹林跟季柏遙幾十個日日夜夜都沒踫上面,也不會影響歷史的進程。
見面少了,電話也少了。偶爾忙起來就沒機會打,也有時候是忘了。
季柏遙習慣每天睡覺以前用手機給齊謹林發一系列的短消息說說每天的新鮮事,然而生活並沒有那麼多的樂子,在片場的生活說新鮮也新鮮,但時間長了也可以說是千篇一律。時常說著說著就是翻來覆去的甜言蜜語,而講的太多了又讓人覺得沒有什麼誠意。
不光是季柏遙,齊謹林也是一樣。
從兩個人再度重相逢的那一天開始,季柏遙與齊謹林的距離幾乎從來沒有拉開過。即便是工作再忙,每個星期也能見到幾次。更何況即使在公司踫不到面,晚上回了家也能有或長或短的幾小時在一起。驟然分開,一分就是一個月,換了誰也會覺得不習慣。
一個多月下來,齊謹林再怎麼不喜歡胡思亂想,也不免煩躁了幾次。隨著時間的推移,季柏遙的回歸之期越來越近,而齊謹林卻能明顯的感受到兩個人之間的那種絲絲縷縷的愛意越來越少。
齊謹林相信,這種相同的感覺,季柏遙一定也是有的。
這是什麼感覺呢?想起季柏遙,除了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的那種牽掛之外,更多的是對于她跟時詩的煩躁。
在煩躁之中,齊謹林選擇把時間投入在工作里。白楚喬的小皮鞭揮舞起來還是挺有力度的,一時間齊謹林忙著趕發布會,趕綜藝節目,趕紅毯,趕拍照,趕著做公益活動,學英語,學粵語,健身,護膚,應酬……無數的事情等著齊謹林去做。
用工作麻痹自己的神經,連軸轉個幾天下來,什麼煩惱都沒時間再想,一旦有空就要拿來睡覺,完全沒空再琢磨自己跟季柏遙的那點關系。白楚喬對她這種自我催眠的方式持高度贊揚的態度,畢竟明星就是經過包裝的活的商品,商品努力增加自己的內涵,提高自己的身價,這絕對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齊謹林的如意算盤打的很響亮,忙了幾個星期,齊謹林終于在某一天又閑出了幾個小時的空檔。在家里試著一件又一件的新衣服。試衣服是個不太需要動腦子的事情,畢竟都是外人幫著選好的,公司里的設計師比齊謹林自己還清楚她該穿什麼衣服。于是每一季都是衣服送來,齊謹林一件一件的穿上試一通尺寸,偶有幾件很漂亮的就留下來準備著做街拍的時候用,其他的就日常穿著。
有贊助商的衣服,有自己買的,也有公司準備的,齊謹林不是購物狂,不太留心這些事。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確實像何夕說的那樣瘦了不少。倚靠著工作麻痹了自己那麼久,齊謹林終于又在這個換衣服的空檔里認認真真的開始想念起季柏遙。
本來,齊謹林是有些害怕的。
生怕對季柏遙的那點愛戀會發展成滔天的思念,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緒,怕自己忍受不了她跟時詩在一起。
于是硬生生的壓抑了幾個星期。
可現在一個不小心再想起,竟然沒有久違的期許,而是說不出來的空虛。
拍電影時說好的那種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覺呢?愛情故事該有的那種思念涌上心頭時的悸動感呢?為什麼……全都沒有呢?
自己難道不應該是獨自一個人想起季柏遙的時候會傷心難過幸福快樂百味雜陳嗎?不是應該站在鏡子前透過玻璃和水銀看見季柏遙笑著的臉嗎?不是應該莫名其妙就回憶起過去從而不知不覺的淚流滿面嗎?
最不濟,想起過去那麼多一起度過的時光和故事,應該會覺得幸福快樂,心中覺得甜蜜,臉上帶上不明顯的微笑吧?
為什麼,全都沒有呢?
鏡子里的齊謹林眼中空空蕩蕩,像是想著誰,可怎麼也沒法在眼神里找到季柏遙的影子。不想念她,沒有什麼想念,沒有什麼牽掛,不覺得痛苦,也沒因為她與她的愛情而享受。
齊謹林心里知道這種情緒不好,不敢放任自己再這樣胡思亂想下去。生怕會產生不好的念頭,于是認認真真的開始繼續穿搭衣服,刷微博,給朋友們打電話閑聊。
衣服試的差不多了,打了個電話讓小助理過來把這些雜亂無章的東西從自己家里搬到博盛去,自己洗個澡敷上面膜以後準備在十一點之前入睡。
睡覺是個很重要的事情,尤其是對于女人來說。
早在季柏遙出現以前,齊謹林是嚴守十二點之前必須睡覺這個準則的,而自從季柏遙出現了以後,齊謹林的睡覺時間就被一拖再拖,一延再延,最終導致時差徹底亂了不說,皮膚狀態也有所下降。♀
在季柏遙被時詩拐走了以後,齊謹林的生活又一次回到了戀愛前的狀態,回到了只有自己一個人為了事業忙三忙四的時候。
不但沒有因為季柏遙的離開而覺得難過,齊謹林反而開始享受起了自己原本就應該有的生活。
這天半夜一點,齊謹林依稀听見手機響了起來,鈴聲是專屬于白楚喬的那一首歌。迷迷糊糊正準備起身去接電話,可是手機卻不再響了。半睡半醒之間齊謹林認為自己大概是幻听了,于是又繼續睡過去。
然而齊謹林所不知道的是,白楚喬確確實實打過電話給她,只不過是在打通了幾秒鐘以後就掛掉了。
之所以打電話給齊謹林,是因為白楚喬覺得有些事情齊謹林需要知道;而之所以把電話掛掉,是因為白楚喬覺得其實有些事情齊謹林不需要知道-
城市里每天都在發生著各種各樣的事情,身在這個江湖里,每次漩渦的流轉都會卷走一批人,而做藝人的,注定了是最容易陷入漩渦的人。
季柏遙正被堵在醫院的門口。
嚴格來說是被記者們堵在醫院門口。
明星入院,永遠都是大新聞。不論是因為拍戲受傷還是日常跌打,都是記者們喜聞樂見的新聞。尤其是季柏遙這種私生活斑斕無比的話題女王。
季柏遙之所以會這個時間出現在醫院,原因在于時詩。
這一天她又像以前一樣,隔著一道玻璃幕牆跟正在洗澡的時詩聊天。手里拿著手機,想跟齊謹林說些什麼,卻又覺得似乎無話可說。有一句沒一句的跟時詩閑聊著,可是說著說著,時詩忽然沒聲音,沒回應了。
季柏遙連著叫了時詩幾聲,本以為她是在浴室里睡著了,還特地想要叫醒她,免得時詩泡在水里睡著以後第二天感冒發燒傳染自己,哪想到伸手推推她,時詩毫無反應不說,臉色也不太正常,面如金紙,唇色退了個干淨,整個人一點人氣也沒有了。
聯系起時詩這一段時間以來種種奇怪的舉動,季柏遙第一時間打電話叫了急救車。沒有急救常識的她不敢隨意搬動時詩,生怕造成二次傷害。等了十分鐘,終于听見了醫護人員和酒店經理的敲門聲,披著浴袍的季柏遙趕緊把人領進浴室,幾個姑娘把時詩從水里撈出來以後包上浴巾,抬起來急急忙忙的就鑽進救護車了。
季柏遙哪見過這種急救的架勢,嚇得有些緊張,匆忙出門手里只戴了錢包和手機,穿著浴衣,連帽子墨鏡都沒來得及準備。她也剛洗過了澡,頭發上面的水汽還沒徹底蒸發掉,看上去除了清水芙蓉的秀氣之外,還有一點點狼狽。
上了急救車,季柏遙的頭腦也冷靜清醒了一些,趕緊叮囑前前後後身邊的所有醫護人員不許把今天的事情透露出去,然後給白楚喬打電話商量該如何處置。
可季柏遙深夜叫救護車就已經是個很大很值得一炒的新聞,而跟季柏遙一起上車,赤著身子被從水里撈上來的時詩就不那麼平常了。
自從那部《柏林奇跡》以後,季柏遙作為同性戀‘本色出演’的消息一經傳遍了網絡,好在如今的新聞媒體從不敢根據網絡上的呼聲就輕易的說明星的是非對錯,要不然,季柏遙如今應該已經被封殺掉,不必再折騰什麼外景內景電影電視劇了。
季柏遙的死忠粉絲有很多,對她不屑一顧的人也不少。紅人是非多,醫院的急救醫護人員有許多是記者埋下的線人,一有什麼風吹草動,立刻打電話通知新聞媒體。
于是,在季柏遙嚴肅正經的跟醫生護士們下封口令之前,季柏遙連夜送神秘女子往醫院就醫這件事情,就已經傳輸給了好幾家新聞媒體雜志公司的大小記者了。
季柏遙也知道這樣單純的下封口令恐怕不太管用,叮囑了醫護人員以後還是給白楚喬打了電話。按說這種事情,季柏遙是不應該親自出面的。正確的解決方案應該是在時詩病後季柏遙第一時間打電話找白楚喬,由白楚喬負責安排救護車,安排醫院,一路陪伴護送到醫院,以達到掩人耳目的地步。
可季柏遙畢竟還是年輕,遇到事情不如老江湖那麼冷靜。
因此,當白楚喬風風火火的趕到醫院門口時,正好遇上了這麼一幕。
一群記者簇擁著季柏遙,狐狸精左支右拙,月兌不開記者們的圈子。閃光燈錄音筆亂七八糟的都湊到了季柏遙的身邊,記者們你問一句我說一句的在季柏遙耳邊沒完沒了,內容大多直接露骨,直指季柏遙與時詩關系有染。狐狸精平時的采訪要求很高,能夠直接問季柏遙本人的問題非常少,如今白楚喬不在,沒有工作人員,記者們都像是掉進了蜜糖罐里的老鼠,抓緊時間問個沒完沒了。
「季柏遙請問你是同性戀嗎?」、「今天晚上到醫院的那個人是你女朋友嗎?」、「你們同居多久了?」、「是因為晚上做了什麼太激烈的運動然後才叫急救的嗎?」、「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女人的?」、「你之前跟齊謹林的緋聞是真的嗎?」、「夏沉也是同性戀,你準備要向她學習嗎?」
……
狐狸精脾氣本就暴躁,一直以來在記者面前經營的形象也不是什麼平易近人的軟角色。今天這樣被記者圍起來還是第一次。回答了幾次請不要采訪以後沒有回應,又因為匆忙之間身穿浴袍,推推擋擋的過程里似乎被記者吃了豆腐,季柏遙終于怒了。沉默了半晌以後從一大群記者的包圍之中擠出來了一兩步的空間,邁開步子往醫院門口的石台階頂端走。終于跟記者們拉開了兩三個台階的距離,季柏遙居高臨下的開腔了。
「是怎麼了!?不是又怎麼了!?同性緋聞這點破事,炒了一年了有意思嗎?什麼時候能炒夠?要是你們非要等我承認我喜歡女人你們才肯罷休,那你們爆出去吧,我是同性戀,夠了嗎!?能散了嗎!?」
季柏遙把身上那件薄薄的黑色浴袍又裹了裹,來時匆忙,季柏遙此時腳上還穿著一雙軟拖鞋,長發晚上洗過了,此時也幾乎干了。絲綢的浴袍沒什麼厚度,凸顯出了她肩膀上的骨頭,最近拍戲減了肥,整個人顯得凌厲了許多。她天生又是一副狐狸相,吊起來的眼梢和細長的眉毛除了媚氣以外,發起脾氣來也頗有幾分嚇人的意思。
季柏遙情緒一失控,記者們立刻不敢說話了。誰都知道狐狸精家底深厚,也知道她在博盛的地位無人可以撼動。現在她一怒之下說出這種話,大概自己手里掌握的錄音和照片還沒等見到明天的太陽就會被勒令刪除。為了一條不能報道出去的八卦新聞,跟當紅炸子雞針鋒相對,實在是犯不上。
一時間記者們不說話,不拍照,季柏遙也不開腔,兩伙人隔著幾級台階對視,尷尬又奇怪。
幾秒鐘的安靜終于讓季柏遙的大腦恢復工作,狐狸精深吸了口氣之後開始把話題說的圓潤一些,不那麼鋒利扎手。
「先別說我從來沒說過我是同性戀,就算我是,同性戀礙著你什麼事了?我拍了百合片我就是同性戀了?我反串男性角色我就是變性人了?我明天要是去拍科幻片的話我還是不是地球人了?」
白楚喬來到醫院的時候,一停下車,听見的就是季柏遙的這番話。
作者有話要說︰事實證明,我不是隻果派過敏……
好棒!
以及,這幾天在幫我補分回復的童鞋,我在群里找不到你……
在這里謝謝你啦
所有的回復都是作者的動力,謝謝所有回復我,不霸王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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