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加思索地,唐一鏡拼起了最後的力氣爬到法陣之中。法陣光芒大盛,黑霧淹沒周圍一切。
這是通往白霖所在的那個世界的通道嗎?一定是,絕不可能不是。
唐一鏡想,原來這法陣的開啟也並非像白霖所說的神秘難測,是有規律可循。但凡執念太深,深到渴望跨越遙遠時空去見另一個人,法陣就會出現在那人面前。
而後寂靜黑暗,意識消失。
唐一鏡來到了這個世界。
唐一鏡在這個世界的第一次出場可謂狂霸酷拽叼,他只覺得胸中戰意勃發,內力激蕩不息,忍不住要仰天長嘯。
不知為何,視野竟是一片血紅,而周遭那些各執兵器的武林人士,落在唐一鏡眼中,只有一字︰
殺
殺
殺!
提起千機匣,瀟灑連發奪魄、追命、孔雀翎,唐一鏡在圍攻他的人群中自如穿梭,抬手殺人,血濺十步。
十數把兵器朝身上招呼而來,刀刃破空之聲震耳欲聾,仿佛有人在厲聲呵斥︰魔頭,殺了這魔頭!唐一鏡凜然不懼,不僅不懼,破壞的反而愈演愈烈。
可惜畢竟是以一對十,唐一鏡身上逐漸多出傷口,步伐緩了下來。圍攻眾人見狀,攻勢愈發凌厲。
唐一鏡冷冷一笑,卻是再自然不過地切了個五毒內功,開個女媧補天再給自己起了個千蝶吐瑞,將周身出血止了,再立刻切回唐門內功。
「唐一鏡!」
在只余殺伐之聲的戰場,一個聲音突兀而起。
已被殺戮佔據全部意識,正在大殺特殺的唐一鏡,竟不由自主地一震,轉頭望去。
人群之後,一個紫色身影正凌風踏浪,飛掠而來。
白霖。
瞬息間五毒少年已到了身畔,他一到,便給唐一鏡下了個可保他重傷返生的鳳凰蠱,而後拉著他迅速向外沖去。
唐一鏡還要再戰,本不願走,但白霖下手利落,一下子封住了他的內力,唐一鏡不得不隨他離去。
白霖輕功不俗,瞬息間就帶著唐一鏡將那幫人拋在身後。
自己是怎麼了?
唐一鏡再度醒來時,已是睡在硬木板床上,身旁空無一人。
體內還隱隱燥熱,有一種……嗜血沖動。
唐一鏡外衣也不穿,就走出房門。白霖正坐在屋前山坡上,抬頭看天,藍黑的天幕,好大的月亮。
唐一鏡認得,這是成都城的月色。
「你……」唐一鏡在白霖身後站定,彎下腰,環抱白霖雙肩,雙唇貼上他垂落的烏黑馬尾,「又回到我身邊了,白霖
唐一鏡的唇熾熱,在溫涼的白霖身上旖旎親吻,從發絲,到脖頸。
在咬上那白皙晶瑩的脖頸時,白霖的身子僵硬了。唐一鏡加大了力氣抱緊他,口中一直嘗到血液腥甜的味道。
本來清明的世界,又漸漸變成血紅。
五毒少年綴滿了叮當銀飾的衣服被卸下,隨意地拋在草地上。被月光照亮的是他潔淨的白玉般的身體。
白霖澄澈的紫眸中滿是驚惶,唐一鏡把手掌按在他的胸脯上,那里不安地上下起伏。
唐一鏡已經給他種了迷神釘,短時間內白霖完全無力抵抗他。
輕聲笑著,唐一鏡彎,吻上了白霖的唇,而後緩緩向下,滑過他的脖子滑過他的鎖骨,最後吻上了他的乳你看不到我珠。
「你醒醒……醒醒!」
唐一鏡只作未聞。伸手探入了白霖的雙腿間,滑向了那一處秘你看不到我穴,白霖身體一顫,緊接著的呼喊都湮沒在了唐一鏡緊貼而上的雙唇中。
「為什麼要哭呢,白霖?」
下你看不到我身的利刃刺穿了白霖的那一刻,唐一鏡用手拭去白霖眼角落下的淚,輕聲問道。
「為什麼要哭,你不是愛我的嗎,白霖?」
第二天在草地上醒來,唐一鏡發覺自己衣冠不整,身上倒是披了一條薄被。
立刻站起來到處尋找,屋里屋外,都沒了那個人的身影。
——那個被自己強迫了的五毒少年。
唐一鏡回想起昨晚那一幕,頓時僵住,血液逆流。為什麼會突然發這種瘋?為什麼一來他就作死得不能再死?那絕對不是他本意!他是有想過和白霖做,但白霖年紀尚小,而且,也要等白霖也心甘情願才行。
昨天他簡直變成了另一個人,嗜殺、暴戾、不可理喻。
——如果白霖不肯原諒他,也是活該吧。
在穿來劍三世界的第二天早上,本來該找心愛的人說說情話看看風景,唐一鏡卻抱著頭,無比沮喪地希望一切重來。
他要搭上多大的努力才能讓白霖原諒他。
白霖不在了,唐一鏡只得先將衣服穿好,再思考之後的打算。
還沒想出什麼頭緒,屋外殺氣凜然,有人叫罵,似乎是仇人來到。
——還是組團來的。
唐一鏡頭痛無比,只得抱起地上那個千機匣,一個浮光掠影隱匿了身形,偷偷從屋中溜走。在被發現之前,大輕功一甩飛速地逃走了。
總算擺月兌了追兵,唐一鏡在荒郊野嶺一邊走一邊想,穿到這里還有個重要的問題沒解決︰
他到底是誰?
看看身上這一套深藍勁裝,衣服夾層里藏滿了冰冷的暗器,手上還提著千機匣,就知道他肯定穿成了炮哥。這是穿到了自己的那個炮哥身上了?
——白霖叫的的確是「唐一鏡」,沒錯。
穿到這個世界的法則似乎與反向不同,白霖來到現代社會,是存在的,並沒有取代林瑞洋。唐一鏡則進入了自己的游戲角色炮哥的體內。
唐一鏡試著調動內力,體內不僅有深厚的唐門內息,還有一股比半吊子還半吊子的五毒內功。這大概就是他從現代社會穿過來時自帶的內功了。
唐一鏡忽然靈光一現,在隨身的包裹里查找起來。不一會兒,就翻出了幾個燦金小瓶。
納元丹。在劍三世界,每日服用納元丹是沒有上限的。
唐一鏡拔了瓶塞,豪氣地將所有藥丸統統倒進嘴里,一口吞下。體內頓時內息充盈。唐一鏡用意念招出武學界面,切到五毒內功,將五毒招數的技能熟練度全部點滿。伴隨霞光萬道瑞氣千條,一代五毒高手就此誕生,soeasy。
想他之前在家練死練活,熟練度也只有一兩重,簡直是虐cry。
如今總算坐上火箭,一步登天。
唐一鏡只興奮了一會兒就冷靜下來。現在首要任務是找回白霖。他試著召喚聊天窗口,沒能成功。看這樣子,在這個世界找人只能一路上向人打听,無異于大海撈針,遠沒有現代社會一撥手機立刻通話來得方便。
……臥了個槽?唐一鏡一拍大腿,剛才他在包袱里搜索的時候,似乎瞥見里面除了換洗衣服和銀兩傷藥,還有一個金屬樣的長條。
莫不是手機?
唐一鏡往包裹里一掏,果然,他的三星note3還在。他習慣把手機擱在褲兜里,就算在家修煉內力時也懶得取出,倒是跟他一起穿到了這個世界。
只有一只手機還沒什麼,關鍵是,白霖也很可能帶著自己送他的那只水果5啊!白霖走後,唐一鏡並沒在家中看到這只水果5,說不定白霖一直收在身上,也隨他一起穿回去了。
唐一鏡立刻振作精神,撥通了白霖的手機號。
……
您所在的區域無信號。
你還能不能再蠢一點,能不能,唐一鏡欲哭無淚。一千多年前的唐代,哪有什麼移動網絡覆蓋!
打不了電話,那這世界上唯二的兩只手機,豈不是只能用藍牙傳傳照片了?
還好,手機里有兩張白霖的照片,這樣打听他下落的時候也有了最逼真的「畫像」。
唐一鏡不識路,漫無目的地走著,眼前出現了一個小村莊。
想了想,唐一鏡去村口服裝商那里買了一套簡陋的粗布衣,找個僻靜處把身上這惹眼的唐門弟子服換下來,千機匣也找個包裹裝了,背在身後。似乎自己仇家不少,還得小心才是。
換了衣服,唐一鏡頓時從英挺高冷的唐門弟子,變成了街頭賣藝也沒人看的庸漢。唐一鏡倒是頗為滿意。他穿到這里是為了找白霖,不是來打打殺殺的。
他在村里逢人便問有沒見過一個苗疆少年路過此地,還給他們看了手機上的照片,得到的答案都是沒有。村民們看到手機時的震驚疑惑,讓唐一鏡不由想,之後還是去找個畫師,讓他照著畫一張像用來尋人吧。
唐一鏡又問這里距最近的集鎮有多遠,被人指點了路途,就在村口驛站乘了馬車。
坐馬車到達廣都鎮,唐一鏡又握著手機向鎮外的守衛和茶館的老板娘打听。白霖依然全無消息。
神思恍惚的唐一鏡一走進鎮子,就差點被迎面走來的大象踩到臉上,趕忙閃到一邊。
在鎮子里又問了一圈之後,唐一鏡確認白霖根本沒有來過這里。沒有來成都,會去哪里呢?會不會回了五毒教?
奔波了一個上午,唐一鏡也饑腸轆轆了,找了個街邊的面攤坐下來,要了一碗擔擔面。等店家上面的時間,唐一鏡一邊用筷子敲著桌面,一邊望著街頭發呆。
要是知道他一穿過來就喪心病狂釀成如此慘劇,他寧願待在自己那個世界,每天給白霖悶騷地放三個海誓山盟啊。
出神之際,街邊忽然馳來了一匹黑鬃紅蹄的駿馬,馬上軍爺披風如血銀甲如霜,也是英武不凡。
那馬飛馳而過,忽然勒住,在街上生生調了個頭,又在唐一鏡眼前走了回來。
唐一鏡這才發覺那個軍爺在看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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