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一鏡想不到這麼快就能見到那個神秘的道士。
在謝鄲上交了調查報告後,警方立了案,開始把這個擱置數月的失蹤報警作為凶殺案著手偵查。投入了大量警力進行撒網式調查後,很快有了成果,其中一條是關于那個道士的︰
從六月份到現在,那間屋子並沒有道士模樣的人出入,但是——同一層樓的另一家人,曾經請過一位道士在家中驅邪。
「據說那個道士是主動上門的。那家人剛剛把房子重新裝修,走廊里還飄散著油漆味。可能就是察覺了這點,那個道士敲開他家的門,說他精通風水,可以幫他們看一看室內的布局謝鄲對唐一鏡簡述情況時,這麼說道。
「他們就放他進門了?」唐一鏡道。
「是的,那位道士並不是免費的,但要價不高,這家人剛花了一大筆裝修費,也不在乎這點小錢,就寧可信其有,請他進來看風水。那道士進門後,四處轉了轉,就沉下臉說,這房子的布局犯了幾條大忌,雖然現在還來得及更改,但屋中積聚的凶煞之氣必須散去
「真像是江湖騙子的說辭
「沒錯,那家人也是這麼想的,但道士卻沒有趁機獅子大開口,仍然要的原價。他指點了幾處,哪里需要移動家具,哪里需要請神獸鎮壓,然後就在他家開壇做法,說是驅除凶邪
「看來就是那時候,這個道士把死者的鬼魂引到面前,而後誅殺的
「大概
「這個道士很可疑,你們找到他了嗎?」
「說來很巧,本來要找到他並不容易,但我居然找到了謝鄲笑道。
「怎麼?」
「根據這家人對道士的外貌描述,我發現這還是我的一個故人,他的確從小修道謝鄲眯起眼楮,笑里帶著得意,一點都沒有為這「故人」有麻煩了而遺憾的意思,「你說巧不巧?」
第二天,一棟市區里的老宅邸前。謝鄲走在最前面,唐一鏡和白霖跟在其後,進入了這個青磚圍牆環繞著的公館。
能在魔都最為繁華的地段鬧中取靜,有一座佔地這麼大、還自帶花園的公館,這樣的人家不是一般的豪富門第。
但唐一鏡很淡定,白霖對此並無概念,自然也很淡定。滿頭白發的老管家領著他們進了民國時代留下來的老宅子,踏著狹窄的紅木樓梯上到三樓,在一扇虛掩的房門前停了下來。
「少爺在里面,請管家退在一邊。
謝鄲敲了敲門,而後推開,第一個走了進去,唐一鏡和白霖也跟著進入。
啪。
耳畔響起一個極輕微的聲響,像是什麼細小的東西爆開。
咦?正要走進去的唐一鏡,突然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了回去。
他再次抬腳,依然在跨進門檻的瞬間,被那股力量不容拒絕地推回。
「怎麼回事?」身後的白霖,和已經順利進了屋子的謝鄲都驚訝地看著他。唐一鏡也迷惑地看著前方,門是敞開的,除了空氣外什麼都沒有。
「哦,你進不來?」
一個陌生的聲音在這時突然響起。
唐一鏡看到了這間屋子的主人——發冠高聳,道袍素雅,身後還背著一支拂塵,而且,看年齡只有十五六歲。
「純陽?」唐一鏡失聲道。
沒看錯的話,他穿的應該是純陽的破軍弟子服吧?
「我季氏一族世代修道,先祖確是師從于唐朝的純陽派,傳到在下,剛好是第六十代那著純陽道袍的少年雙手攏起,對他行了一禮,姿勢飄逸優雅,眉間神色卻是陰郁的,語氣也有如冰霜。
他的膚色極白,顏色若雪,眼底卻有淡淡的烏青,像是常年思慮過甚。唐一鏡不禁想,明明還是個少年,他都為了什麼事而思慮過甚?
比起來,自己的五毒少年要可愛得多了。
胡思亂想歸胡思亂想,唐一鏡還是禮禮貌貌地回了個禮。
「請問季道長,我為何不能通過這道門?」
「因為你不潔淨,」小道長幽暗的眼中露出譏誚之意,「你身上有邪祟之氣,故而被我的結界攔下
邪祟之氣,就是十六夜紅月?
唐一鏡立刻就想到這點。
「那我該如何進來?」
「我是不會為你解開結界的,要麼你就留在門外,要麼你就自行想辦法進入吧
唐一鏡盯著那個小道士的臉。很明顯,對第二個選項,他根本就是隨口一說,語帶譏諷。很有自信他的結界無人能破?
奇怪啊奇怪,最近遇到的家伙,怎麼都像謝鄲一樣欠揍呢?這個第一眼看去還挺豐神俊朗的小道士,居然也是這樣。
「承蒙邀請,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唐一鏡道。
他抬腳,往前一邁,那一瞬間,結界的空氣牆再次涌現。
唐一鏡伸手,手中藏刃,刃上注滿真氣,在短短一個眨眼的時間,已經一連在空氣牆上連點了數十下。輕捷流暢,瀟灑自如,仿佛他只是在樹下伸手摘了幾片葉子。
嘩啦。
忽然一聲仿佛是玻璃破碎的聲響,唐一鏡能感覺到,那堵空氣牆崩裂了。
他再不遲疑地走了進去。
暢通無阻。
「精彩謝鄲注視著這一幕,笑著鼓掌。
他看來一點都不像是這個小道士的「故人」。小道長的臉色愈發陰沉,凝視唐一鏡半晌,開口道︰「你不是普通人
「對,我不是普通人唐一鏡笑了笑。
「他也不是小道長的目光轉到隨後進入的白霖身上。
「我也不是白霖坦然承認。
「真是奇怪,」小道長冷冷一笑,眼中洶涌的不知是殺氣,還是怒意,「城里什麼時候多出了這樣的高手,我居然不知道。這家里辦事的人都是干什麼吃的?」
息怒息怒,其實你不知道很正常啊,我們一個月前才來這里的。唐一鏡暗自道。
「季玉,你已經見到他們了,可以兌現你的承諾了吧?」謝鄲對那小道長季玉道。
「什麼?」唐一鏡立刻察覺里面有隱情,轉頭看著他,「你跟他做了某種交易?」
「是,」被揭穿了,謝鄲倒是很坦然,「他對異能者很有興趣,答應我只要把你們帶來見他,就把請他去驅鬼的那人告訴我
「你出賣隊友倒是很快唐一鏡忍不住嗤笑一聲。雖然在笑,眼神卻有如刀鋒。
「工作需要,抱歉了謝鄲淡定地道,語氣一點都不帶歉疚。
「還不行
冷眼看著他們,直到兩人都閉了嘴,季玉道︰「要他們與我比試之後,我才能把那個人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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