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老糾纏你的家伙最近都不出現了,我還打算下次撞上他就狠狠揍他一頓呢
「……」
「怎麼了，你的臉色很奇怪，」那個人放低了聲音，眼中滿是擔憂，「難道你對你做了什麼，」
「沒事……」他想露出讓對方安心的笑，卻又笑不出來,眼前晃動的當時的可怕景象讓他渾身都發冷了,「沒事，他以後都不會出現了
他說出來的語氣比他心里的聲音更冷。
沒錯,只是逢場作戲而已，竟然還妄想所謂的真愛，被斷然拒絕之後，還做出尾隨跟蹤這種下流勾當——不是自己的錯，他是死有余辜！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就是他不會再來了的意思啊，你在想什麼呢？」
「大概是我多想了吧，總覺得有什麼事發生了。大前天我回到家，在客廳的牆角看到了幾個血點
心髒砰砰狂跳起來，他勉強地笑了。
「可能是我削隻果的時候不小心割破了手指弄的吧？」他抬起那只手，手指上的創口還結著痂。
為什麼要拿這樣的眼神看著我？你不相信我嗎？你不相信這世界上只愛著你的我嗎？
「可是，」寂靜半晌，那個聲音終于遲疑地道，「你削隻果割破手指不是那一天的事。我記得很清楚，那天你本來在家等我加班回來，後來又突然打電話給我，要一起出去吃。吃飯的時候你手上並沒有傷口
「……那是我記錯了
「阿 ，你和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把事實告訴我吧，你是不是跟他在我家打斗爭執過？」
「不行，我不能說
「為什麼不行？」
「除非你想逼我死
良久沉默之後，那個聲音顫抖地道︰「難道你真的……」
他的手一顫，玻璃杯「踫」地摔在地上，砸得粉碎，淺黃色的酒液潑了一地。
從公館出來之後，唐一鏡斜眼瞟了謝鄲一眼。
從听到剛才那個名字起，謝鄲臉上就帶著種迷茫的神情，這與他平日的精明形象可大大不符。他到底在想什麼？
「那個小道長說的人是誰？」唐一鏡開口問道。
謝鄲被他突然發聲驚得身體一震，而後才回過神來，臉上重新現出欠揍的笑意︰「我還以為你準備出來之後揍我一頓，原來你不打算揍我了？」
「別轉移話題
「你是打算勾銷這筆賬了嗎？」
「那個人是誰？」
「……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
「你他媽要說就說完唐一鏡沒好氣道。
「這人的老子是個大官，」謝鄲臉色一肅，「比你能想象的還要大
「都到了這里，你該不會想臨陣月兌逃吧？」唐一鏡冷冷地看著他。
被這樣雪亮的目光注視，簡直會讓人渾身都尷尬起來。
「不敢，真的不敢謝鄲苦笑著模了模自己的臉，「和你合作，我有中途退出的權利嗎？你會答應？」
「你說得沒錯唐一鏡勾起嘴角，眼中卻沒有笑意，豈止是沒有笑意，他的周身都溢出不容敷衍的戾氣，「我會做好我的事，也希望你善始善終
謝鄲長長嘆了口氣︰「我盡力
說著「我盡力」，但接下來的幾天，謝鄲都沒有再打電話來。
唐一鏡就給他打電話，他知道謝鄲一定會接。
擁有超出常人的異能是負擔也是資本，就算不能讓人心悅誠服，也能讓人不得不屈服。
「案子怎麼樣了？」接通了，唐一鏡張口就問。
「麻煩大了那邊很坦率地回答。
「怎麼？」
「人沒有死，專案組很快就要解散了
「什麼？」唐一鏡懷疑自己的耳朵出錯，或者干脆是產生了幻覺，「你剛才在說什麼？」
「你沒听錯，」那邊語氣凝重，「那個陸明雨還活著，警方已經確認過了。我們都搞錯了
「……不可能
這是唐一鏡的第一反應。
不可能，他在幻視中看到的那人頸部折斷，明顯已經死了。而且，房里也的確曾有死者的鬼魂存在。
「他本人來局里做了筆錄，和他的檔案信息都比對過了，也請他過去的公司同事來辨認過，不存在其他人冒充的可能。陸明雨家里也沒有孿生兄弟
好吧，警方既然這麼判斷，唐一鏡也只能接受。只是接受了這個前提，更多的疑點便浮出了水面。
「他為什麼失蹤數月？」
「據說他厭倦了現在的生活，出去旅游‘尋找自我’了，剛在國內環游了一圈回來
「這說法有點不自然唐一鏡沉吟，「先不管他，既然他不是死者，那——死者也就是另有其人了
只能這樣解釋了。
他看到的景象不會錯，一定有人死了，凶手在那個浴缸里分了尸，然後運走，丟棄在不為人知的地方。
沒錯！房里的那個鬼魂也看不出本來的長相，它被季玉抹殺了。其實是誰都有可能。
現場是在陸明雨家，陸明雨又失蹤了，便讓他們先入為主地認為死者就是陸明雨。
但也存在著其他的可能性。
「也許另有其人，」謝鄲似乎在苦笑，「只能說也許
「你不信我？」唐一鏡皺起眉頭，「你現在認為我幻視鬼魂的能力都是假的嗎？」
「我可沒有這麼說。不過，現在除了你看到的東西，什麼證據都沒有了。殺人案根本不存在，凶手當然更不存在
「浴缸里的魯米諾反應怎麼解釋？」
「沒有疑似被害人，光那一點還不足以立案
「沒有疑似被害人？」唐一鏡眼神一冷，「死者很有可能是那個陸明雨的關系網中的人，也是突然失蹤，警方連這個都找不到嗎？還有，游戲里寄佛經的那個人，他很明顯知道一起凶殺案發生了，但他居然以為死者是陸明雨，這中間是什麼原因？要說他指的不是同一個陸明雨，我看不大可能吧！有這麼多疑點，警方都不能查下去？還是說——」
唐一鏡忽然醒悟了過來。
「原來如此。是因為季玉說的那個人吧？他身份特殊，你們急著結案，是為了不查到他身上？」
「這個問題我能不能不回答？」謝鄲嘆了口氣，「被你說對了。陸明雨和他的確有往來，陸明雨的同事們證實過這一點
「他很可疑，查下去一定會有結果。我不同意現在退出，你應該清楚我的要求
「我清楚。我該不該後悔把你找來合作呢？現在看來，這個案子繼續查下去的話，我非但得不到嘉獎，很可能還會被降職寫檢討
「那你就去寫檢討吧，我送你一支好鋼筆
「真是多謝了
「不客氣
掛了電話，唐一鏡往沙發靠墊上一仰，抬手揉了揉眉心。
……沒想到，這件事比自己預期的要復雜許多。
先是死者鬼魂被殺，無法與之對話；再是以為的死者其實還活著，被殺害的另有其人；還有一個家庭勢力深厚，輕易撬動不了的官二代……
縱然如此。
縱然如此，既然被他撞上了，就一定要找出真相，讓幕後的犯罪者得到應有制裁！
天清氣朗，陽光燦爛，路邊站著的兩個人吸引了許多妹子的目光。
雖然只是普通的襯衫休閑褲，這兩個人穿著就干練帥氣，魅力盡顯。
如果不是兩個人太過親密，有一種旁人完全插不進去的氣場，一定會有人鼓起勇氣上來搭訕了。妹子們在心里暗暗揣度，有個詞叫什麼來著——對，就是「打破次元壁
這樣的長相，簡直就像是從漫畫書中走出來的一樣。
其實倒也差不多。
「這些天你一直在陪我行動，沒有時間做你想做的事，你會不會覺得我給你帶了很多麻煩？」唐一鏡問身旁那個五毒少年，眉眼溫柔。
「我已經答應過你，要做你手中之劍白霖笑了笑，「你做什麼，我自然追隨
不是第一次听到，但再次听到這句話，唐一鏡心中還是浮起暖意。
「忙完這件事就可以休息了。你有什麼想去的地方，我陪你一起去
「好
「喂？你還沒到嗎？」手機鈴音突然響了，一看是謝鄲，唐一鏡接起電話。
「我被跟蹤了那邊道。
「什麼人？你有辦法甩掉嗎？」唐一鏡皺眉。
「我在爭取，」謝鄲道，「跟蹤的人身份還不清楚，我最近別的都沒干，就在偷偷查陸明雨這個案子，應該還是跟這個有關
「那你加油甩掉後面的人。有把握嗎？什麼時候能到？」
「半小時後吧
「嗯，我已經到了，在于建家前面的十字路口這兒等你
不一會兒，唐一鏡接到了一個陌生來電，接通一听，居然又是謝鄲的聲音。
「怎麼是你？」
那邊聲音壓得很低︰「這是我的備用手機。剛剛突然想到，我被盯上了，我的手機可能也不安全。車里搞不好也有
「你快去于建家！」謝鄲的語聲陡然急促起來，但響度仍然被壓得很低，「上一次我們的聯絡電話可能還沒被竊听，但剛才的對話很可能對方已經听到了，我們的目標被發現了。于建如果真是涉案人員，那他就有危險了！」
「明白了唐一鏡立刻領悟了目前的狀況，「你把他家的具體地址告訴我，我現在就去找他
「走！」唐一鏡對白霖道，轉身飛快地向附近的住宅小區跑去。
這一次有可能事關人命！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看到個好萌的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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