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疼的看著水晶鞋,一把推開冷沐玄,沖下樓梯,抱著水晶鞋痛哭起來。
這是她的水晶鞋,是冷沐玄變魔法一樣變給她的水晶鞋,她以為會給自己帶來好運的水晶鞋……
她以為穿上水晶鞋自己就快要變成公主,也能擁有好運,可是上天還是沒能讓她如願以償。
從小她得到的就不多,但失去的卻很多。
這一次,她以為擁有了水晶鞋,就能留住冷沐玄這個上天送給她的福星,可結果卻還是讓她失望了。
冉子衿包著水晶鞋哭的撕心裂肺,將那鞋緊緊地貼在自己心口處。
「子衿。」冷沐玄被冉子衿推開的時候,加上剛才殘留的藥效,也沒有站穩,一下子撞在了身後的牆上,胳膊上撞破了,那襯衫的布料貼在流著血的皮肉上。
可他卻不覺得疼,只看了看自己的傷,就跑下樓梯去將冉子衿抱在懷里。
「子衿,你听我解釋。這只是個誤會。」
他伸手給冉子衿擦眼淚,冉子衿卻倔強的轉過臉,不讓他觸踫她。
「你放開我!」冉子衿被冷沐玄抱著,腦海里響起他剛才和上官微樂糾纏在一起的樣子,突然覺得他好髒,就掙扎著要從他懷里出來不給他抱,「你抱過別人,又來抱我,我嫌髒!」
「我洗澡了。洗過澡了。」冷沐玄听見冉子衿的話,急忙解釋道,「子衿,我洗了澡,連衣服都換過了。你仔細看看。」
冉子衿仔細的看了看,果然冷沐玄身上穿的不是慶功宴上的那件襯衫,現在已經換成了一件藏藍色的,而且他的身上還有淡淡的薄荷香味,是他喜歡用的沐浴液的味道。
「洗過了也不能抱著我!放開我!」冉子衿稍微安靜了一下,又開始推拒著冷沐玄。
而冷沐玄說什麼都不放開冉子衿,他知道她在氣頭上,一放開她她就會跑。
冉子衿推不開冷沐玄,就仍了水晶鞋,兩只手一起推著冷沐玄。
「嘶!」冷沐玄抽了一口冷氣,因為右胳膊上剛才被撞傷的地方,被冉子衿不小心給抓了一下。
冉子衿這才看見冷沐玄的胳膊受傷了,原本蹲在地上的她,哭的更厲害了,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卻有再推拒冷沐玄。
她知道他的傷口是她推了推撞的,心里有些愧疚,但又氣不過他用那麼狠的方法趕她走,心中委屈又覺得屈辱,現在又加上後悔推了冷沐玄,復雜的心情讓她心里堵著一口氣,怎麼樣都吐不出來,所以整個人都在顫抖哆嗦。
而冷沐玄也沒好到那里去,雖然懷里抱著冉子衿,但他還是害怕會失去她,所以也在不停的哆嗦著。他都看見自己攔著冉子衿的雙手,在明顯的顫抖著。
「子衿,對不起。」他沙啞的聲音里也帶著濃濃的顫音,「是我不好。但是你要相信我,你看到的只是誤會,我和上官微樂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
「這跟我沒有關系!」冉子衿心里也是希望冷沐玄跟上官微樂之間什麼都沒有,也希望自己看到的只是個誤會,可是那個場景就是無法從自己的腦海里抹去。
她離開那件房間,回家的路上,收拾行李的時候,剛才見到冷沐玄的時候,那個場景一遍又一遍的在她的腦海里出現,怎麼樣都揮之不去。
那個場景刺痛了她的雙眼,也刺痛了她大腦里的每一根神經,只要它一出現,她的心就疼,就難過的想哭,甚至還有總惡心想吐的感覺。
「你別這樣,好不好?子衿……」冷沐玄听見冉子衿的話,看著她臉上那決絕的表情,心痛的都快要無法呼吸了,但他卻沒有時間管自己心痛不心痛。
他此刻最在乎的就是冉子衿,他的子衿因為他的不小心而難過的哭著想離開他,他的子衿因為他再一次失去了安全感而變得無措,他的子衿因為他覺得她又一次被人拋棄了所以才會如此絕望的想要離開……
他低聲的哀求她,「子衿,你別難過,你難過我也不好受。身體要緊,不要氣壞了身子。你不想听我解釋,那我就不說了。但是你不要哭了,行不行?」
冉子衿搖著頭,也不知道要表達什麼,只覺得那一口氣堵在自己的心口,憋得她難受極了,而且臉色也因為這個變的有些青紫。
冷沐玄發現了她臉色的變化,緊張的捧著她的臉,「子衿,你哪里不舒服?告訴我,是哪里?我們回家,這就回家!哪里都不去!」
「不!」冉子衿憋了半天,終于吐出一個字來。
「那先站起來。我們站起來。」冷沐玄在想是不是因為冉子衿坐在地上彎著腰,所以氣息不順才會說不出話來,也才會臉色青紫,就趕緊扶著冉子衿站起來。
冉子衿被他拉起來,靠在一旁的牆壁上,大口的舒了幾口氣,這才覺得好了一些。
「子衿,感覺有沒有好一些?我們去醫院,給少淳看看。」冷沐玄一手扶著冉子衿的身子,一手抬著她的下巴觀察她的氣息和臉色。
冉子衿搖搖頭,哪里都不想去,因為哭的太久,又在地上蹲坐了一會兒,所以腿腳和胳膊有些發麻,她都沒有力氣站穩了,更別說走到哪里去。
「那回家?回家去休息,嗯?」冷沐玄眉頭打成結,赤紅的眼里有淡淡的霧氣。
「不,我不回去。」冉子衿這會子氣息終于順了,說話也順暢了一些,「那不是我的家。我要走了。謝謝你收留我這些時間……」
「子衿!」冷沐玄喊了一聲冉子衿,打斷她的話,然後低頭吻上她的唇,狠狠地啃咬,堵住她那些還未出口,听在他的耳朵里讓他十分難受的話。
冉子衿雙手抵在冷沐玄的月凶膛推著他,但是她一點力氣都沒有,柔若無骨的更像是貓撓。
冷沐玄才不會放開她,就那麼瘋狂的吻著她。
冉子衿因為呼吸不順,大腦里急需要新鮮的氧氣,所以在他稍微離開她的唇的時候,張大嘴巴深呼吸一口。
而冷沐玄的舌就這樣趁機溜進了她的小口中,她的舌死死地抵著他的舌,不想他再進入。可是他的力道很大,她完全沒有力氣將他頂出去,只能任由他的舌細數她的每一個顆牙齒,將她小口中的每一個角落都拂過。
被冷沐玄抵在牆壁上吻著的冉子衿,漸漸連那點貓撓似的力氣都沒有,她兩手抓著冷沐玄的襯衫,才不至于讓自己順著牆壁滑下去。
這一個吻,直吻得冉子衿全身發軟,開始往地下溜了,冷沐玄才放開她,然後抱著她就爬上樓梯,走到門口開了門,將她放到沙發上去。
「我要走,這不是我家!」冉子衿揉了揉眼楮,跳下沙發又要走。
冷沐玄一把拉住她,將她按到在寬大堪比床的沙發上,然後欺身壓上去。
他的兩手抓著她的兩只手腕,舉到她的耳朵兩側,死死地按壓著。
「你要做什麼?」冉子衿臉色雖然不是青紫色了,但還是不怎麼好,用哭的已經腫了的雙眼警覺地盯著冷沐玄。
「你要是再說一句這不是你的家,你要離開的話,我現在就做你!」冷沐玄咬牙切齒的對冉子衿說。
她說要離開的話,就像是刀片一樣,一刀一刀的割在他的心上,他的心已經鮮血直流了。
冷沐玄眼里紅紅的,薄薄的霧氣一直就沒有消失過,他看著冉子衿那慘白的小臉,恍然發覺,原來冉子衿在他心里的位置,比他以為的、想象的的要深的多,儼然已經刻在了他的心上。
她的離開,就是從他心上割走一塊肉,那樣的疼痛,是沒有人能夠體會的。
「你……你……你敢!」冉子衿听見冷沐玄的話是有些害怕的,但更多還是氣憤。
他原來是那樣的人,剛剛和別的女人抱在一起糾纏,現在有將她壓在身下。
她看著冷沐玄的雙眼,想看清他到底是怎麼樣的人,他和那些隨意的玩女人的男人究竟有沒有區別,他的話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子衿,我不是不敢,我只是在尊重你!」冷沐玄此刻真的想直接辦了冉子衿,可是他不想給她留下不好的回憶。
就像他說的,他一直沒有動冉子衿,就是在尊重她,要她覺得他對她的感情並不是只渴望得到肉體上的歡愉,而是真的打心眼里的疼著她愛著她寵著她。
「如果你的尊重就是想讓我看見你和其他女人睡在一起,那你的確是做到了。」被氣到的冉子衿說話有點口不擇言,其實她並不想說出這樣的話,可是見到冷沐玄那囂張的語氣,她就忍不住月兌口而出了。
但說完後,她又很後悔,也很難過,因為她看見了冷沐玄眼里一閃而過的受傷神色。
「冉子衿!你到底有沒有心?!」冷沐玄頭疼的重重合了一下眼,又重新睜開眼憤憤的盯著冉子衿。
他突然開始埋怨起阮伊菲起來,如果沒有和阮伊菲有過那樣有始無終的一段,此刻的他就能毫不猶豫的對冉子衿表白了。
可是阮伊菲那一段不能被忽略,他可以假裝沒發生,但是他不能欺騙冉子衿,不能在這種不明狀況的情況下跟她表白心意。不然沒有安全感的冉子衿,會比此刻還要難過憤怒,她會以為他找到她,是要她來做阮伊菲的替身,那樣他就會徹底的失去她。
冷沐玄第一次痛恨命運的不公平,為什麼要讓他先遇見阮伊菲,而不是冉子衿。
如果他先遇見冉子衿,那麼他就不會讓她這麼難過了,也不會因為其他的過往而遲遲不能跟她說清楚一切。
如果他先遇見冉子衿,他肯定會牢牢地抓住她,因為他知道自己對冉子衿的子,比當年對阮伊菲的愛要多成千上萬倍!
「我當然有心!我的心里只有我在乎的人。你是在我醉酒的時候佔有了我身體,又在墓園要強迫我的人,你覺得我會在乎你嗎?!」冉子衿眼淚順著眼角滑落,在皮質的沙發上積成幾點水滴。
冷沐玄咬咬牙,終究沒忍住一把撕開了冉子衿身上的短袖。
冉子衿被嚇得月凶脯劇烈的欺負著,再也不敢亂說話,只能傻傻的看著冷沐玄。
冷沐玄沒有去看冉子衿粉色的月凶衣,以及她赤果的上身,目光一直落在她的眉目之間。
「子衿,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會這麼生氣今晚看到的事情,又為什麼一直在說傷我也傷你自己的話?」他松開冉子衿的手腕,起身月兌下自己的襯衫,蓋住她的身體,將她蓋得嚴嚴實實,伸手撫模一下被嚇傻了的冉子衿的臉,又點了點她的心口處,「其實你這里最清楚!」
冉子衿被冷沐玄那篤定的語氣驚到,他那個語氣還有他那個眼神,仿佛已經比她更早一步的看透了她的心,而她還在迷惑還在徘徊還在退縮還在躲避。
冷沐玄從冉子衿的身上離開,坐到另一邊去,兩手交叉放在膝蓋上,微微向前傾著身子,目光落在她那邊。
「子衿,不管你信不信,我只解釋一遍。只一遍。」冷沐玄疲憊的開口說道,「有人給我的酒里下了藥,我喝了酒就什麼都不知道了,但是你來的很及時,也幸虧你來了,才將我驚醒了一些,沒有跟上官微樂進一步發展下去。」
冉子衿靜靜地躺在沙發上,冷沐玄的那兩句問話,讓她徹底的安靜了下來,同時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怎麼能那麼任性倔強。
她後悔自己的沖動,怎麼不等冷沐玄回來,听他解釋一下,然後跟他好好的說一說再離開這里。
冷沐玄光著身子,胳膊上的傷口沒有流血了,但看著還是有些嚇人。
「我讓烈陪你參加宴會,讓洛助理安排人準備了房間,就是想我走完了宴會的流程,就讓烈帶你上來休息一下,再帶你偷偷離開會場出去透氣。我知道你不太喜歡這樣的場合,但你必須得參見,也得學會適應,可也不在于這一次,以後還有機會可以慢慢的來。」
冷沐玄沒有告訴冉子衿,他讓她提前學會適應這樣的場合,只是因為有一天她要成為他冷少的女人,成為冷太太,成為光博的總裁夫人,要陪著他一起出席很多活動。
不過令他很欣慰的是,雖然冉子衿不喜歡這種人多且被人矚目的場合,但她表現的卻很好,一直很冷靜沉穩,落落大方,有著天生的大家閨秀的氣質。
「你不是故意要我去看你跟上官微樂做那件事,逼我走?」冉子衿緩緩的問道。
她听完了冷沐玄的解釋,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她好,想讓她盡快的適應職場和社會,盡快從學校那種單純的壞境里走出來,學會更多的處人之道,心里就更加覺得後悔自己剛才的胡鬧了。
「子衿,我有什麼理由趕你走嗎?」冷沐玄挑著眉心,眼里全是對冉子衿的疼愛和憐惜。
他已經不想也不能再做過多的解釋了,不然會讓已經在胡思亂想的冉子衿更加的亂想起來。
冉子衿想了想搖搖頭,然後又點點頭,「這里是你的家,不是我的。」
「這是我的家,也是你的家!你可以一輩子住在這里!」
「可是……」
「沒有可是!」冷沐玄打斷冉子衿的話,認真的看著她,「我對你說的話,從來沒有可是!」
冉子衿月凶口起伏的厲害,她心跳很快,都能清楚的听見自己的心跳聲了。
她有些尷尬的看著冷沐玄,突然不知道該開口說什麼,兩只手還放在自己的耳朵兩側,此刻握成了拳,但手指卻無措的摩擦著掌心。
突然響起的門鈴聲打斷了冉子衿的尷尬,她看了看自己身上冷沐玄的襯衫,又看看冷沐玄光著的身子,「有人來了!」
「別擔心。是洛助理。」冷沐玄站起來,連著衣服,進冉子衿抱起來,放她到她的床上去,給她蓋上被子後,他才拿掉他的襯衫。
從剛才他一時發氣扯碎了她的短袖,他就沒有看過她的身體一眼,因為他說過會尊重她。
他對她說過的,就是對她的承諾,就要做到。
「我去見洛助理,你要睡覺還是洗澡,自己選擇。」冷沐玄又給她掖了掖被角,站直身子勾起嘴角微微一笑,「子衿,不許再亂想了。」
冉子衿眨了眨眼楮,什麼都沒說,看這冷沐玄打開門走了出去。
冷沐玄回身關門的時候,又對冉子衿說道,「子衿,水晶鞋還會有,不要傷心。」
說完他才輕輕地拉上門,就在門馬上要關上的時候,冉子衿急忙喊了一聲。
「冷少……」
「怎麼了?」冷沐玄復又推開門,擔憂的望著冉子衿,以為她哪里不舒服了。
冉子衿看著冷沐玄的雙眼,最終還是輕輕地搖了搖頭,「沒事……」
「那就好。有事就喊我。」冷沐玄關上門走了。
冉子衿剛才停住的眼淚,卻又落了下來。
她本來是想對冷沐玄說,讓他記得給胳膊上的傷口上藥的。
但不知怎麼的,很平常的一句關心的話,她就是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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