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酒店,蘇瑾泉才發現她早已身無分文,亦無家可歸,她好懷念小時候那個溫暖的懷抱,成了她唯一的依靠,冬日的陽光不冷,卻也沒有溫度。ai愨鵡打在人的身上,就像是一層薄衣。有些茫然的子川流不息的街道上走著,失魂落魄的她有些茫然,抬起頭望了望天空,她驀地呢喃,「邵擎天,如果我數到五,你能出現在我面前的話,那我就原諒你!真的!」她就像是不相信自己般,還抱著最後的希冀,或者她只是想自欺欺人,給自己一個重新回到他身邊的光明正大的理由。
她就像下定了決心般,在心底默數,唇角半開半合,「五,四,三,二……」心里莫名的泛起心酸,還差最後一位數了,她突然數不下去了,如果時間只是定格在二上,或許他們還有在一起的可能。
沒有人會知道,那一刻的她究竟有多希望他能出現在自己面前,哪怕一秒,她都不算食言。
她的每個動作以及表情都落在不遠處車內戴著墨鏡男人的眼里,眸子越發的幽深,按著方向盤的手莫名的收緊。疑惑著皺起眉頭,他還是沒有勇氣把車子開過去。只是一直活在自己世界里的蘇瑾泉卻絲毫沒發現身後坐在車內的他。她只是想要一個接近他的理由。可惜,他不懂。她的茫然無措,他也不懂。
許久,她閉上了眼楮,在心里默數了那最後一個數字,「一……」她甚至都不敢睜開眼楮,她怕面對冰冷的空氣,體內的血液瘋狂的往上涌。她有些艱難的睜開眼楮,眼前不是空無一人,她能深刻的感覺到他的呼吸,記憶力銘刻至深的深邃臉龐,她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她都懷疑是自己出現的幻覺,她有些欣喜若狂的撲到他的懷里,眼角莫名的落淚,「真的是你,你真的出現了我一直都以為這是個不可能的夢,你知道嗎?北京市這麼大,你怎麼可能在我出現的地方恰巧出現,你快掐我一下,讓我知道這不是夢!」
世界上,就是有這麼巧的事情,越是認為不會發生的事情就越會發生,越是認為最沒可能發生的相遇越會發生。緣分這種東西妙不可言,就是無論兩個人身處何地,總是能夠恰好相逢。邵擎天面無表情,許久,有些寵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蘇小貓你怎麼這麼可愛?可愛到連現實與夢境都分不清呢?」這樣的你讓我怎麼舍得傷害?想到這里,他便痛苦不已。
蘇瑾泉卻有些不可置信,猛地使勁捏了下自己的大腿,傳來的深入的痛意才讓她清楚的知道,這一切事真的,她表情有些糾結,有些想哭的沖動,「唔,好痛……」
邵擎天哭笑不得,敲了敲她的小腦袋,「你傻啊,自己捏自己,不痛才怪,下次要學的聰明的,要證明這是不是夢境的方法不是只有自殘這一種方法啊,無論什麼時候寧願看著別人痛也別痛了自己。」
想起昨晚的事情,蘇瑾泉有些尷尬,說好只要能夠看到他就原諒他,可是真的看到他以後,才發現,想要原諒他竟然是那麼的難。
她頭低的低低的,最怕與他對視。
他卻主動打破了眼前的沉默,主動將她環進自己的懷里,「對不起,昨晚我喝多了,那天也不該那麼對你,其實,我心里並不討厭你,只是我們之間不太可能,你知道嗎?你消失的這兩天我就一直過的很不好,擔心你在外面過的好不好,擔心沒有我,有沒有人會欺負你……」
蘇瑾泉,苦笑,你怎麼會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能欺負到我的人只有你呢?很少向別人解釋的他,卻真的解釋了。這是不是說明他在乎自己呢?許久,蘇瑾泉默默的開口,「昨晚,我有回去,然後看到……看到……」
「看到什麼?」
蘇瑾泉深吸了一口氣,像是用足了全身的勇氣般,「我看到宋小姐圍著你的浴巾出現在你房間門口……」
這次,邵擎天卻意外的沒有開口解釋些什麼,他只是淡淡的問了句,「蘇小貓,你是信她還是信我?」
蘇瑾泉搖搖頭,不知道他問這話的用意,可能她永遠都不會懂,最後,遲疑了片刻,他還是十分堅定的說,「我信你,如果連你我都要懷疑的話,那麼這麼世界上再也沒有我信任的人了。」
宋婧妤是個演員,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戲子終究是戲子,愛情里的女主角只存在于虛擬的網絡影視中,而現實里,她永遠都只是個配角。那一刻的邵擎天確實動容了,這是比我愛你還要動人的情話,因為信任,所以執著。
「其實,我昨晚喝多了,她什麼時候來的我都不知道,更不可能和她發生什麼?既然你回去了?為何又出來了,難道是被她趕出來的?你不知道嗎?那是我們的家,除了我,沒有任何人可以趕你走,且不說是我還沒過門的妻子,就算將來我真的結婚了,那個女人也沒資格趕走你!」
蘇瑾泉心猛地一沉,本來他這樣卑微的解釋,她該開心才對,可是他的後半句話,讓她的心頓時涼了半截,結婚?本能的她不希望听到這個詞語。她一點都不希望他娶除自己以外的女人。本能的她沒有跟他提及賀連城和那個和他一樣姓邵的古怪男人。
但是心底的好奇已經萌芽,遲早有一天會長成參天大樹。他抱著她上了他的車,直到引擎發動,她都沒回過神來,以為這是在做夢。她真的不明白,既然他不喜歡自己,又為什麼和自己這麼曖昧呢?曖昧到讓她總是信以為真。上了車,她還是像往常一樣,故意的不系安全帶,似乎是早就知道蘇小貓有這個習慣,邵擎天也不說話,轉過身他沖他淡淡一笑,一把拉過一旁的安全帶細心的為她系上,「蘇小貓,以後這個習慣,你還是戒了吧,沒有我的時候,誰會記得這些能夠要你命的壞習慣,嗯?」
她想說,就是因為這個壞習慣夠致命,她才能那麼坦然的留在你身邊,她有些生氣,嘟著小嘴,一臉的不情願,「我不需要別人記得,我只要你記得。」我要你知道,沒有你,我會死!
一路上都相對無言。她的執著,讓他反感。跟她在一起的時候,他想對她好,可是心里卻有抵觸,不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卻瘋狂的想他,他都不知道那是為什麼,那種能夠讓人瘋狂思念的滋味就是愛情。
許久,蘇瑾泉看著車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有些出神的問,「你喜歡我嗎?哪怕一點點!」
邵擎天不語,回答她的是窒息一般的沉默。她卻已經知道答案。
「你會娶我為妻嗎?」蘇瑾泉一直有一個夢想,就是長大後能夠嫁給他做他唯一的妻子。
邵擎天沒有回答,神色復雜。這是一個局,局外的人早已入局卻不自知。
他壓抑住內心的狂喜,他不能說,什麼都不能說。
轉了一個圈,她還是重新回到了這個別墅,回到客廳,她先打開了壁燈,日光都抵擋不了的黑暗,在白天無所遁形。白天,她也習慣開燈,她喜歡燈杯打開那一聲啪的聲音。很好听。屋內很安靜,安靜的再也听不到別人的聲音,她有些好奇,那個長的乖巧的女孩究竟哪里去了?她連忙跑到窗外,邵擎天的身邊,親昵的拉起他的衣袖,有些情不自禁的踮起腳尖,吻了吻他的臉頰,「你把她送走了,我很開心,這是獎勵你的。」等到邵擎天反應過來,她卻已經害羞的跑開了。看來她是真的不希望別的女人出現在這里。
進了屋,蘇瑾泉百無聊賴的把玩著電視遙控,眼楮卻一瞬不瞬的盯著在她房間忙活收拾衣服的邵擎天,開始感嘆,原來這個世界上是有完美的男人的,她的擎天就是這樣的,無論哪個角度都是那麼的帥。
邵擎天看在眼里,許久,隨手撿起床邊上的一條黑白相間文理的內庫似乎是故意拆穿他,猛地反問,「看夠了嗎?」
蘇瑾泉的小臉唰的一下紅了半邊,因為她也看到了邵擎天手上的東西,是她最喜歡的那一款少女系列的內庫,有些尷尬的小聲的問,「那個,邵叔叔,你拿著我的內庫做什麼?」
邵擎天卻是一副紳士風度,沒有任何不堪,反而將它放在自己鼻子下面嗅了嗅,閉上眼楮,她再度睜開,眉毛皺的緊緊的,「這個東西你穿了多久?都有味道了?我不是告訴過你,女孩子要注意衛生嗎?」
蘇瑾泉百口莫辯,有些支支吾吾的,揮了揮手,「那個,那是你情人節送我的唯一的禮物啊,我一直都不忍心換掉,所以就一直穿,那樣會讓我覺得我跟你其實隔得很近,並不遠……」
邵擎天有些無語,早知道他就不該送她這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