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老師!」
辛菲愕然,她是真沒想到會在這里撞見齊皖。齊皖見她一張漂亮的臉蛋滿是不可思議,不爽的嘖了一聲,一手抓住她的右手,就說︰「我不管你是否故意放我鴿子,現在、立刻跟我走。」
這一拽便走出了遮頂,大雨劈頭落下,辛菲不由心急問︰「怎麼呢?我……」她正想否認兩人有約,可轉眼腦中就閃過了昨晚在小區門口齊皖給自己丟的那話,她連忙住嘴。心想,這齊老師怎麼老是喜歡自作主張啊!
轉口,她又說︰「您怎麼會出現在這的?」
齊皖沒理辛菲,拉著她就往前走。他可不想說,自己從一個小時前就開車到她家樓下,然後沒等到她電話,反而見著她上了輛大巴。
辛菲看著那早已被淋濕的背影,褐色的發梢還滴著水,水珠沿著他那弧度性感的後頸滑入了衣領里。頓時,她喉頭一緊,心口悸動,很是不好意思的撇開了視線,總覺得內心深處有只小野獸在蠢蠢欲動。
兩人走到車前,齊皖掏出車鑰匙,剛按了解鎖。辛菲才發現,他車子換了。黑色的炫酷法拉利換成了一輛漂亮的白色捷豹,後面很舒適的多了兩個座。
她被齊皖塞入了副駕駛座沒一會兒,就被問了句︰「坐著舒服嗎?」
辛菲一愣,側頭就看向了已經坐在駕駛座的齊老師,雖被淋了個濕透,卻依然帥氣迷人。只是,她沒明白︰「老師這是您新換的車子?」
齊皖隨口應了一聲,按下車里的暖氣,也不看她,道︰「要是不舒服就再換一輛。」
辛菲是越來越弄不明白,昨天不過是辛小小一時童言無忌,他怎麼就當真了?這樣弄得她真怪有些不好意思的。
「挺舒服的,您喜歡就成。」
這時,齊皖才瞥了她一眼︰「我喜歡有什麼用,這車是給你買的。」
「……」
剎那間,辛菲同學凌亂了,難道她又將齊老師的話理解錯誤?
齊皖又問︰「有駕照嗎?」
**
由于下雨,今天下午第一節的體育課成了孩子們的室內活動。
年輕的體育老師坐在講台玩手機,孩子們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嬉笑吵鬧。而,作為班長的辛小小卻是班上那最安靜的孩子,她小手托著下顎,側頭望著窗外的滂沱大雨正發呆,同座的李子白突然喊了她一聲。
「辛小小,你干嘛呢?」
辛小小頭也不回,小臉憂郁的自言自語道︰「細雨飄,清風搖,憑借痴心般情長。皓雪落,黃河濁,任由他絕情心傷……為何要孤獨繞你在世界另一邊。」
這對于還只學過小學一年級課本里的《鵝鵝鵝》、《鋤禾》和《靜夜思》的李子白來說,辛小小又一次使他徹底的震撼住了。
似乎沒听見身邊的李子白說話,辛小小側著小腦袋,就問他︰「李子白,你爸爸對你怎麼樣?」
這話李子白可听得明白,他連忙點頭︰「好啊,我要什麼他都給我買!」
辛小小撇了撇嘴,心里有點不高興,于是很快便不想與李子白談論「爸爸怎麼樣」這個話題了。她回頭望著窗外發呆,李子白見她說了一半就不理自己,還以為自己又說了什麼讓她生氣的話,連忙扯她衣袖,道︰「那下次我也讓我爸給你買你喜歡的東西,別板著個臉了,咱們不是和好了嗎?」
一听這話,辛小小又轉過頭看他,擺了擺小手︰「東西就不用了,我能再問你一個問題嗎?」
見辛小小有事問自己,李子白覺得自己還是有用武之地的,連忙點頭如搗蒜,雙頰白胖胖的肉一顫顫的︰「你說,我一定全力以赴!」
看他一副胸有成竹,辛小小雙手托著下巴,猶豫著問︰「你上次說我是爸爸的種子在媽媽的肚子里發芽來的,那怎麼才能證明我真的是爸爸的種子了?」
其實,李子白在這方面可比辛小小成熟許多,想也沒想便給了她一個解決問題的方法︰「做親子鑒定啊!電視里不都這麼演的嗎?」
「親子鑒定?怎麼做?」
在某些方面的教育,辛小小的媽媽辛菲顯然是比李子白的爸爸李牧落後一大截。在辛小小眨巴這一雙無比單純的水靈靈大眼時,李子白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手就拔下了她馬尾辮上的長發。
辛小小吃痛的嗷嗷叫,剛要罵他。李子白又捂住了她的嘴,瞥了眼突然抬頭看向他們的體育老師,就說︰「小聲點,是想讓全班同學都听見你不知道你爸爸是誰的秘密嗎?」
辛小小連忙搖頭,李子白就將她的頭發放在了她手心里,如同在交代一件神聖的任務似的,眯著一雙黑溜溜的大丹鳳眼,道︰「你只要拿這個和你爸的頭發去醫院,醫生就能給你做親自鑒定了,99%準確率!我爸說的!!」
他的話就像是開拓了辛小小一個未知的領域,突然間她竟覺得笨笨的李子白也挺可靠的。但是……
「我該去哪找爸爸的頭發了?」
李子白建議道︰「你可以去問你媽媽。」
辛小小立馬搖頭︰「我媽不會說的。」
李子白想了一下,又問︰「那你可以從她身邊的人那里悄悄打听。」
听他這麼一提醒,辛小小忽然想到了什麼,大聲道︰「我知道該問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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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棟的五層私人公寓樓里,辛菲剛隨著齊皖乘上電梯,門剛合上,就見他月兌著濕透的大衣外套,隨意問道︰「小小平時都有些什麼愛好?」
「畫畫,解算術題,和听歌。雖然她能在听完一首歌後將整首歌的歌詞背下來,但是語文成績卻很差。」
辛菲順著他的話就回答了,突然又覺得不對勁。連忙反問道︰「齊老師,您不會真的想請我當您助理吧?我這方面沒什麼經驗,怕耽誤了您辦事。」
這話剛說完,齊皖就將濕外套丟給了她,辛菲接起差點跌了個狗吃`屎,沒想到這沾了水的毛呢大衣會這麼沉,剛才見他穿著輕松也沒覺得。
齊皖睨了眼身側面色有點狼狽的女人︰「是想讓我質疑你的理解能力?」
質疑?這話听著真像是含蓄的在罵她笨。辛菲心想,她能怎麼理解,難不成如辛小小說的,大名鼎鼎的齊大師看上她了?
于是,為了不產生什麼不必要的誤會,辛菲同學壯的膽子就問了句︰「齊老師,你身邊那麼多優秀的人,為什麼挑了我?何況我還帶著一個孩子。」
這時,電梯已經到了五樓,叮的一聲門打開,齊皖走到他身邊一手提起她手里的大衣,低眉瞧著她,兩人的距離有些近,近得能在這安靜的空間里听見彼此的心跳。
他說︰「在某些方面,別人還真不如你。」
齊皖說完便轉身走出了電梯,余下晾在那一角站著的辛菲獨自發呆。直到他回頭對她提醒了句︰「里面沒蘑菇給你種,還不出來。」
又被轉糊涂的辛菲蔫兒吧唧的連忙跟上,出了電梯再繞過水晶屏就是客廳。客廳是整體的大理石裝潢,古典高雅。就算辛菲明知齊皖有錢,但也不得不驚訝他家竟是獨棟的五層公寓還附帶電梯的。
辛菲環顧了四周高檔的家具,看著有點冷清,沒忍住便問了出來︰「你一個人住嗎?」
問過後,她又有點尷尬。齊皖走過客廳,進了臥房,將衣服丟在洗浴間的衣筐里,從衣櫃里翻了干淨的t恤和長褲,走過來就遞給了辛菲︰「我現在單身,去房里把濕衣服換了。」
听著齊皖給了她這麼一個沒頭沒尾的答復,辛菲不免詫異︰「那上官穎兒……」
都說女人生過孩子後,反應難免會有點鈍,這話還真不假。就算齊皖並不會因辛菲認為他很搶手而苦惱,可她就不能表現出一些危機感?
「口是心非,我要是與別的女人在一起,你的感想是什麼?」
辛菲毫不猶豫,就說︰「當然是祝福啊!好事嘛!」
去你的祝福!瞬間,齊皖的臉色同他此刻心里所想一樣,一團黑。對于自己這種自找沒趣的問話,頓時也產生了一絲煩躁。但,他卻還能裝一派淡然的說︰「去換衣服。」
辛菲被齊皖趕入臥房後,低頭看了眼手里的男式衣服,她也不知道為何,總感覺心里有點燥。其實,「祝福」這詞,辛菲當然是站在學生立場上對老師說的。難道還得給齊皖說,以前我也喜歡過你。那怎麼可能!
正當她月兌下外套,換上衣服要出去時,包里的手機響了。辛菲掏出手機,看了眼顯示,竟是母親張月。看來,相親告吹的事情,已經被她知道了。
她嘆了口氣,並不想在這時接張月的電話,于是直接抽掉了電池。
辛菲整理好心情出去,瞧了眼客廳,齊皖不在。于是,她在五樓的各房間轉了一圈,又看了眼客廳里的電子鐘,快到時間該去接辛小小下課了。原本說,是要去看房子的,沒想到耽誤了這麼久,心里不免對齊皖很是抱歉,剛要收拾東西準備下樓找他。
電梯剛開,齊皖已經換了一身干淨的衣服,站在了她面前。齊皖瞧了眼穿著松垮大t恤與短褲的女人,斜挎的衣領露出了一截白皙粉女敕的肩頭,看她那渾然不知的模樣,還真不知人世間的險惡。
齊皖上前,一手拉好她的衣領,舉止說不出的自然親密︰「你穿成這樣要去哪?」
冰涼指尖無意間的觸踫,讓辛菲不由一顫,神情窘迫道︰「……到時間該去接辛小小了。」
「我陪你一起。」說著,齊皖牽過她的手,走到臥室︰「我先給你找件外套。」
看著背著自己翻衣櫃的俊美男人,辛菲輕嘆了一聲︰「齊老師,關于房子的事情,您就不用幫我操心了,我自己會……」
「我這房子你不滿意?」他轉身,將一件白色的羊毛大衣披在了她身上︰「我家只有男士的衣服,你先湊合著穿。」
辛菲一怔︰「齊老師,你剛才說什麼?」
齊皖笑了笑,雙手給她攏了攏身上的大衣,再次回答了她之前的問題︰「我一人住,沒伴。你和小小過來給我當個伴,怎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