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時分,電視里剛播完開心金鷹卡通開心家庭700劇場的《哈皮父子》。
辛菲抬頭看了眼電視機上的鐘,就對還窩在沙發上看著電視的辛小小提醒道︰「牛女乃喝了嗎?」
辛小小一听媽媽說話,連忙從沙發上下來,吸著小棉拖,就跑到了廚房,從冰箱拿了紙盒牛女乃,踮著腳尖打開微波爐,往里一放,調好時間和溫度後,又跑到了辛菲身邊,仰頭看她正熨燙著的男士衣服,問︰「媽媽,我們是不是很快就要搬到齊叔叔家里去了?」
辛菲手里一頓,神色有點不自在道︰「那你想搬到齊叔叔家里去住嗎?」
辛小小猶豫了一下,抬頭就對辛菲說︰「齊叔叔不是說一個人住得不開心嗎?我們可以給他做個伴。」
辛小小這麼一說,辛菲不免覺得奇怪︰「他什麼時候給你說住得不開心了?」
見媽媽一句話就將自己給揭穿了,辛小小撓了撓小腦袋連忙補充道︰「啊,我覺得齊叔叔肯定是這麼想的。」
辛菲給她丟了記白眼︰「就你鬼靈精。」
辛小小嘿嘿一笑︰「媽媽等會我能拿你的手機給他打電話嗎?」
辛菲微怔,瞧了眼跟前這小滑頭,問︰「你找他干嘛?」
辛小小回︰「之前約好的。」
這時,廚房的傳來叮的一聲,辛小小仰頭,看了眼媽媽沒說話,便轉頭跑去廚房拿熱牛女乃,回來的時候,辛菲已經說道︰「手機在房里,你不準和他說些有的沒的?還有,只能聊一刻鐘,等會兒你就該睡覺了。」
「好!」
辛小小答應的爽快,蹦蹦跳跳的抱著熱牛女乃跑進了辛菲的房里,從包里翻出手機,趴在床上便一邊喝牛女乃一邊開機。
手機剛開,就震了幾下,辛小小一看是未收短信,也沒打開看,直接在通訊錄里找齊叔叔的號碼,正好有一條是注明的「齊老師」。她對著門口就大聲問了聲︰「媽媽,齊叔叔是‘齊老師’嗎?」
「恩。」
听媽媽回應,辛小小哼著歌,按下撥通鍵,電話那頭響了兩聲,就通了。
「齊叔叔,我是辛小小!」
听著辛小小爽朗的聲音從耳麥里傳出,齊皖笑著就將音響關小,看了眼手表,道︰「小家伙,你倒是挺準時。」
辛小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有事想問您。」
因為之前送她們回來的時候,辛小小就伏在齊皖耳邊說了悄悄話。此時,齊皖輕輕的應了一聲,一手閑散的撐著下顎靠在沙發上,低頭便翻開不久前剛從櫃子里找出的相冊。整本相冊都是七年前他在巴黎進修時拍的,照片中各色不同的背景下,他的鏡頭永遠對準的只有那個女人。
不過,有幾張倒是例外,他剛從里抽出那拍得有點像大頭貼的雙人照,辛小小軟綿綿的兒童音,已從那頭小聲的傳了過來︰「齊叔叔,您在法國有見過我爸爸嗎?」
一時間,齊皖瞧著那照片里摟著他脖子親吻的漂亮女孩,便笑了︰「見過。」
辛小小一听這話,一雙黑溜大眼瞬間閃出了 里啪啦的小光芒,很是激動的問道︰「真的?」
「我從不說謊。」
听見電話里大人的篤定,辛小小似乎看見了眼前的希望,她覺得很快就能見到自己的爸爸了。頓時,說話也有些語無倫次的激動︰「那那,您能給他打個電話,讓他來看看我嗎?」
感覺到辛小小那迫不及待的小心思,齊皖思忖了一下,淡笑道︰「可以,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辛小小一听,本是燃起的小火苗一下子噗噗噗的就滅了一半,連忙便問︰「為什麼?」
齊皖看著照片里的女孩,輕嘆了聲︰「因為你媽媽可能把他給忘了。」
剛說到這里,辛菲已經收拾好衣服,走了進來,見辛小小趴在床上鬼鬼祟祟的埋頭講電話,彎身側頭看她,道︰「你悄悄的說些什麼呢?」
辛小小嚇得小身板一顫,連忙就對電話里的齊皖說道︰「齊叔叔,我媽媽來了,晚安。」
她剛要掛電話,辛菲已經一把從她手里抽`出手機,看了眼通話時間,說︰「好了,該乖乖洗漱上床睡覺了。」
辛小小答應一聲,吸著小棉拖拿起空牛女乃盒就心事重重的出去了。辛菲瞧了瞧她的小背影,再看向還未掛斷的手機,猶豫的放在耳邊,就問了句︰「齊老師,辛小小沒給您說什麼奇怪的事情吧?」
耳邊突然傳來那輕軟熟悉的女聲,齊皖水褐色的眼眸深沉︰「听你這話,似乎有什麼事瞞著我。」
誰知,話剛問出,反被他問。辛菲心想,差點露餡。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震了起來,她拿開,看了眼,是水暖暖。于是,連忙和齊皖說了聲︰「那個……我有個電話,就先掛了,衣服改天給您送過來。還有搬家的事情,我想先考慮一下。」
說著,也不等齊皖再說什麼,就急著掛掉了。接起水暖暖的電話,剛嘆了口氣,準備給她說今天的事兒,水暖暖卻在那頭著急的抱怨道︰「辛菲,你手機怎麼關機了啊?」
辛菲听她這一說,才想起之前因為張月而關機的事情︰「怎麼呢?」
「你說你……」水暖暖頓了一下,便喟嘆道︰「彥默進急診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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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小小剛睡下,辛菲急急忙忙的換了身衣服,就趕到了市醫院。
她剛跑上急診大樓的二層,轉過走廊,就看見顧原與水暖暖坐在三號急診室外。辛菲走過去,便問︰「這是發生什麼事呢?彥默人了?」
听到她聲音,顧原與水暖暖同時轉頭朝她看來。水暖暖剛要出聲,顧原已經起身,拍了拍坐皺的大衣,那干淨俊朗的臉上透出了一絲無奈。
「辛菲,能單獨談談嗎?」
辛菲看了眼水暖暖,她剛要抬手拉顧原的衣袖。顧原回頭就對她說︰「這事你別管。」
誰知,水暖暖頓時怒火中燒,起身就推了顧原一下︰「顧原,這事我怎麼就不能管了?彥默是你哥們,辛菲就不是我姐們了啊!」
「水暖暖!」
就當兩人瞪著眼要大吵一架的時候,辛菲一聲嘆息,就拽著水暖暖坐回了長椅︰「大晚上的,別在醫院里吵吵。」
辛菲知道兩人肯定是為了彥默和自己的事情鬧矛盾,抬頭便對顧原說︰「有話就在這里說吧,反正我那點事,你們誰不知道。」
听她這麼說,顧原雙手插在口袋里,來回走了兩步,才側過身對辛菲道︰「今晚本來是哥幾個高中同學聚會,幾個不長眼的家伙提到了你,說是要叫你過來,逼著彥默給你打電話,誰知你手機一直關機。之後,彥默也不知怎的,沒說幾句話,就把叫來的酒全干了。這倒好,喝完便吐,連帶著吐了幾口血。來醫院後,醫生初步診斷是胃出血,說是要他留院觀察幾天。」
他說著,劍眉緊蹙,側頭沒好氣的瞥了眼自己的女友水暖暖︰「今天要不是暖暖說漏了嘴,我還真不知道彥默什麼時候搬你樓下了。我說,辛菲,你和彥默這又是哪跟哪?」
被顧原說得,辛菲頓時覺得頭有點痛,揉了揉太陽穴,起身剛要撇清她和彥默的關系。此刻急診室的門被推開,彥默臉色有些蒼白的出現在三人眼前,他看了眼神情疲憊的辛菲,就說︰「顧原,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三八了?」
顧原被他這一說,臉色也沒好看到哪里去︰「彥默,你真是不要命了!」
「我沒事。」彥默拍了拍他肩頭,側身睨了辛菲一眼︰「走吧,傻愣在這里干嘛?」
說完,牽著辛菲就走出了急診樓。
由于來的時候是顧原開的車,彥默也沒力氣再回酒樓取自己的車,直接叫了輛出租,和辛菲坐在車後座,便回去了。
車上,兩人一句話也沒說,到了小區樓下,辛菲看著他走路有些吃力的高大背影,才上前一把扶住了他的手臂,問道︰「真沒事?」
彥默低頭看向她,借著路燈那暗黃的光,探究的打量了她幾眼,就在辛菲有點不耐煩時,他已淡笑︰「要是我真有什麼事,你會為我傷心嗎?」
辛菲一怔,緊接著便秀眉微蹙道︰「彥默,你別不自作多情,要不是因為彥叔叔和我媽,我才懶得管你!」
听她這麼說,彥默只笑不語,他一手搭在辛菲的肩上,語氣似乎輕松了許多︰「醫生叮囑過這幾天不能吃油膩辛辣的食物,我現在肚子餓了,想喝皮蛋瘦肉粥。」
辛菲嘴角一抽,一把推開了他,就罵了句︰「你餓死算了,還蹬鼻子上臉!」
雖然辛菲這麼說,但彥默顯然更了解她的本性,沒過一小時,熱騰騰的皮蛋瘦肉粥就擺在了餐桌上,彥默笑著對辛菲說︰「以後叫你口是心非得了。」
听著這綽號,辛菲神情一愣,突然就想起了齊皖。腦子里一空,記憶里突然閃過一絲白光,她剛想抓住,一陣溫熱的觸感讓她渾身一震。
辛菲低頭,見著眼前這眉宇俊逸的男人正握著自己的右手,愣了一下,便道︰「彥默,咱們的關系能再撇干淨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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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夜,辛菲又做了一個很長很香艷的夢,夢里那熟悉、低沉的嘆息一直在耳邊縈繞。
「菲菲……」
微涼的掌心沿著她大腿內側向根部游移,情不自禁的讓她抽氣了一聲,男人帶著惡作劇般的淺笑,听得辛菲只覺心尖酥麻,四肢纏著那滾燙的身體就想更貼近他。
直到感受到胯`下被那炙熱的東西給抵入,她心里那渴望一下子被填滿了,喉頭干澀的就呻`吟著喊了聲。
「皖皖!」
霍地,辛菲從夢里驚醒,望著漆黑的天花板,眼神迷蒙呆滯,似乎感覺那余留的悸動還在身體里回蕩,她吞咽著喉嚨里的干澀,吶吶自語道︰「我這是怎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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