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大街上,人人頭攢動.
一頂低調的轎子在人群中穿梭,常凝懷里的小小正在睡午覺,時不時抬起它可愛的爪子蹭蹭自己的臉。
行了不過多久,玉兒便隔著轎簾叫她。
轎子壓低,常凝出了轎子,抬頭看了看頭頂的招牌,讓玉兒抱上琴走了進去。
「客官,時間還早咱們姑娘還沒準備好…哎喲∼怎麼是位姑娘啊?」正和幾位姑娘坐在大廳磕瓜子的鴇娘听見腳步不緊不慢的出聲,回頭看去卻兩個姑娘,一前一後抱著琴,顯然是主僕。
「不知你家琴師在不在?我們小姐的琴壞了,想找他看看有沒有辦法修好玉兒代替常凝出聲。
「喲,找桑然啊,花娘我也不知道他在不在呢∼」
鴇娘雖驚艷常凝的姿色,卻也不敢打什麼歪主意,看她衣著就知道肯定是大戶人家的千金,想是愛慕桑然便找借口來看看他,這些小女孩兒的花花心思她花娘怎會猜不準?
常凝也不做聲,只是騰出一只手從花兒懷里模出一錠銀子拋給她。
鴇娘趕緊接住,不顧被砸疼的手,連忙塞進袖中。
「咱家桑然上午出去了,不過听小廝說他中午便回來了,現在應該在他自己的房間吧?要我帶你過去嗎?」收了錢的鴇娘立即變了臉,十分殷勤的迎了上來。
「那麼便有勞花娘了常凝微微一笑,也不擺架子,跟著她走出大廳,朝後院走去。
「桑然∼」跟著鴇娘來到那位琴師單獨的院落,房門大打開,鴇娘領著常凝進了屋,輕輕的叫著琴師的名字。
「花娘,有事嗎?」一個好听的聲音從里屋傳來,只見一抹白影走了出來。
「這位姑娘的琴壞了,想找你看看
「是你!」
「是你!」
兩點聲音不約而同的響起。
「你們認識啊?」鴇娘的視線在兩人身上轉了轉。
「有過一面之緣常凝輕輕的回到。
是見過,這男子就是在樂器店出聲幫她的那個出塵男子。
「認識就好了,那你們慢慢聊吧,花娘我就先出去了∼」
「嗯名叫桑然的男子點點頭。
隨後便領著常凝兩人來到坐榻。
「姑娘想必也知道你這把琴的琴弦很珍貴,如果你手上有這種琴弦,我還可以幫你試著修好,如果沒有,我也無能為力桑然看了眼她身側侍女抱著的琴開門見山的說。
「我不需要那麼長的弦,把斷弦釘上就好
「可是那樣根本無法彈奏桑然有些不理解她的想法。
「公子便按照我的要求做即可常凝也不解釋。
桑然還想說什麼,只是看著她笑的自信的臉卻也閉了嘴,難道她只是拿回去當擺設用?
桑然暗自猜測,隨後嘆了口氣,讓主僕倆去房外小院的石桌凳稍等。
常凝坐在石凳上,百般無聊的逗弄著石桌上四腳朝天的小小。
「玉兒,你在這兒等著,我去逛逛常凝對著坐在對面昏昏欲睡的丫鬟說到。
「啊?哦!好的!」听到自家小姐聲音,玉兒立馬清醒過來。
「要是困的話你就趴桌上休息會兒吧常凝站起身,體貼的對她說了一句,便抱著小小逛起尋歡閣的後院。
尋歡閣的後院很大,亭台假山小橋蓮池樓閣應有盡有一點不比常凝家小多少,看來這尋歡閣背後必然有勢力,不然一個小小的青樓怎會有這麼大的財力。
常凝沿著一條石子小路慢行,忽然左側蓮池邊的假山處傳來對話聲,一男一女,隱約可見一抹淺藍色的裙擺。
一些父皇大皇子之內的字眼讓本想路過的她停住了腳步,按照這樣談話的內容,不難猜出這說話人的身份,若是被人發現她在偷听,按照自己以前看宮廷劇的推測,只有一個字的下場,雖然她什麼都沒听到…
于是她輕手輕腳藏進了一邊的花叢里,等著那兩人談話結束離去。
只是這樣便落實了偷听兩個字…
「大皇子最近很少來,不過有一次喝醉了說了句他正在做什麼大事,等我想問他時,他便睡著了女子嬌柔的聲音傳來。
「哼,無非是私下拉幫結派壯大自己的勢力,日後坐上太子之位才不會有那麼多人反對男子冷漠的說到。
「對了,我讓你給他下的藥下的怎麼樣?」
「放心吧二殿下,再有七次便足夠了
「嗯…後院誰養了貓狗?」
「沒有啊
……
貓狗?
常凝低頭看著自己懷里正在打盹的小小,再看了看假山處,然後輕輕的挪動著自己的身子出了花叢,朝來時的路跑了去。
等那一男一女從假山出來,只看見石子路拐角一抹窈窕身影。
「她在偷听女子觀察了四周,來到剛剛常凝呆過的花叢肯定的說到。
「不惜一切代價,找到她男子看著自己手臂上冒出的紅疙瘩,迷人的眼眸微眯,冷冷的命令道。
「是!」
……
「嚇死我了,他怎麼知道有貓狗?…」常凝拍拍自己的心口,微喘道。
「小姐!」玉兒看見院門口站著的女子喊到。
常凝看著桑然也在,桌上擺著她的琴,顯然是弄好了。
「你怎麼了?」桑然看著她滿頭大汗面色蒼白,關心的問道。
常凝擺擺手,走了過去。
「剛剛運動了一下,沒事的,修好了嗎?」
「嗯
常凝放下小小,來到琴前,伸手撥弄了下那兩根斷弦,除了音色有些奇怪以外,沒什麼特別的。
「謝謝她朝他笑了笑。
「不謝,不過你要彈奏它嗎?」桑然看她的舉動,好奇的問道。
「是啊!不然給你修干嘛?」常凝理所當然的回答。
「我只是好奇…不知姑娘能否為我彈奏一曲?」桑然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請求道。
「好…啊!今天不行!改天吧!我還有事,先走了!」順口答應的她突然想到剛剛的事,若是那兩個人在找她怎麼辦?留在這里豈不是很危險?
「那便約三日後早晨煙波湖見桑然也不是強人所難的人,見她面色焦急的模樣,只好再約。
見桑然不勉強她,常凝連忙答應,然後告辭,抱著琴匆匆離去。
「玉兒,讓他們抬著轎子在外面繞兩圈才回府常凝兩指捏著眉心,朝轎外的玉兒吩咐道。
「「喵嗚∼」小小揚起自己的頭看著緊鎖眉頭的主人。
常凝輕輕的撫模著它的腦袋,無奈的嘆了口氣。
今夜皓月當空,繁星布滿黑色的星空。
「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躺在院子里為她特別制作的睡榻上,常凝枕著手臂仰望星空,口中吟唱著以前那時耳熟能詳的歌謠。
夏夜涼風習習,蟲鳴蛙叫聲不絕于耳。
「這麼舒適的夜晚,如果能有台電視機就好了…」常凝說完忍不住笑起自己來,九年時光,仿佛半夢半醒中一瞬間便逝去了,還想回去嗎?回到那個世界嗎?若是回去又要怎樣面對呢?……
「媽媽!你為什麼不打電話!為什麼!」十歲的小女孩望著癱坐在地的女人,憤怒的喊到。
女人抬眸,看著床上已經斷氣的丈夫,突然大笑起來,她笑的身子劇烈顫抖,笑的眼淚橫飛。
小女孩被女人的舉動嚇到呆在一旁,她不知道她的母親是難過還是高興,她只知道此時的她像個瘋子。
「凝兒乖∼過來女人笑夠了以後朝小女孩招手。
「不…不要…」小女孩害怕的朝後躲,直到背抵著床,她才轉身撲在那死去的男人身上喊著爸爸大哭起來。
女人站起來走到她身邊,拉著她面對自己。
「他不是你爸爸,你爸爸早就被他弄死了,你怎麼還叫他爸爸呢?」女人生氣的說到。
「放開我!放開我!」小女孩掙扎著被她抓得緊緊的胳膊,緊的讓她發疼。
「凝兒,你听媽媽說,這個男人死了,這個家就是我們的,你要漂亮的衣服,新書包,漫畫書這些都能買了女人柔聲笑道。
「不要!我要爸爸!我要爸爸!」小女孩不依。
女人似乎失去耐心了,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臉上……——
常凝無聲嘆氣。
回去又能如何,她一點也不想面對那個所有的母親,和那個惡心的男人。
次日早。
玉兒早早端著臉盆來到常凝房里,接著便輕輕的搖醒還在做美夢的某人。
「別鬧玉兒…」不理會床邊的丫鬟,常凝翻個身繼續睡。
「小姐別睡了,墨家父子來了,老爺讓你起來過去見他們!」玉兒十分有耐心的接著搖她。
「墨家父子?誰啊?」常凝終于翻身,對著玉兒,只是臉色不是很好。
「就是上次你從樹上摔下來救你的那位汶夕少爺啊玉兒邊說邊拽她起來。
常凝回憶了一下然後點點頭,任由她給自己穿衣服。
「不過小姐,今天可是你和桑然公子約定見面的日子,你不去嗎?」玉兒問道。
「是啊,已經過了三天了…」常凝模模下巴,自從尋歡閣回來以後,這三日她硬是沒出過常府大門。
「小姐,今日穿哪件衣服?」
「水藍色吧
等常凝洗漱梳妝完以後,便讓玉兒抱著那修好的琴出了自己院子,朝客廳去了。
客廳里常年凡正與墨家父子聊天。
見門外進來的女兒,微笑了一下。
「凝兒,來,見見你墨叔父常年凡站起身拉著常凝來到墨父面前。
「叔父好常凝面帶微笑,表面功夫做的極好。
「好好好,常兄可是有福了,有個這麼水靈的姑娘,真讓人羨煞不已啊!」墨遠笑米米的盯著常凝,卻對著常年凡說到。
「說到福氣還不是墨兄你的好?看咱們汶夕佷兒一表人才能文能武的…對了,這位就是上次救你的墨汶夕,是墨叔父的兒子
听罷,常凝才側頭與墨汶夕對視一眼,互相點頭算是打招呼了。
「爹,今日女兒與人有約要出門,不然讓汶夕也一同去?」常凝對自己的父親知道。
「也好,你們年輕人玩自己去,汶夕便一起去吧!」墨遠好似巴不得常凝帶他兒子走的模樣,讓墨汶夕皺了皺眉,卻也不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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