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查爾斯見到馨穎,與她愉快地交談了半個多小時。♀
馨穎給他留下了極好的印象,無論是學識,還是談吐。加上jc的因素,臨走時查爾斯建議馨穎見見系里和實驗室里的幾位教授。
馨穎深感榮幸。來自斯坦福生物學系系主任的肯定,不是一件小事。她笑著跟查爾斯道謝。不過,對見面一事沒有太當真。至少,不打算此次第一次來訪時見他們。她現在只想好好地享受跟敬誠在一起的時光。其它的,以後再說。
星期二,查爾斯又去了敬誠的辦公室。
「嗨,jc。」
「嗨,查爾斯。」
「我昨天見到穎。她可真漂亮,也很聰明。jc,你真是一個非常幸運的人。」
敬誠笑著點頭同意︰「是。我是。」
「我跟穎談了一下她的學術背景和現在的研究方向,覺得她到我們實驗室也許會合適。」
敬誠一愣,馬上理解查爾斯的意思,立刻說︰「謝謝你,查爾斯。」
「不用謝我。是她很好。我昨天跟她說,歡迎她見見系里和實驗室里的幾位教授,她有沒有跟你說?」
「沒有。」
「請你跟她說,我是認真的。而且,只是進來談談,不用保證什麼。她既然已經在這里,大家又是同一個領域,聊一聊也不錯。」
「是。我會跟她說說。」
回到家,敬誠卻沒有提這件事。
他知道,馨穎剛剛解除婚約,壓力極大。加上現在戴阿姨明確表示不贊同他們,估計她的壓力更大。
因此,即便是非正規的面試,他也不想提,以免給她增加壓力。更何況,昨天他下課後回到辦公室,馨穎只是告訴他,查爾斯來過,他們交談甚歡。對查爾斯的邀請,只字未提。
敬誠決定這事以後再說。而且,時間隨她。如果馨穎願意來斯坦福,他自然高興得很。如果她想留在哈佛,他也會很高興地搬過去。
晚飯時,敬誠問馨穎︰「你什麼時候回波士頓?」
馨穎說︰「星期天。♀」
敬誠問︰「我跟你過去好不好?」
馨穎的臉上立刻綻開笑容。當然好。她問︰「這邊走得開嗎?」
敬誠說︰「幾天應該可以。」其實,走開並不容易。別的不說,他有教學任務在身。另外還有幾件十分緊急的事情。只是,想一想要跟馨穎分離就心疼。特別她一回去要面臨很大的壓力。所以,他想跟她一起回去,給她最大的支持。
至于如何才能成行,他會再想辦法。辦法總會有,比方請其他教授代課。
听了敬誠的話,馨穎心中的喜悅難以言述。首先,她一點也不想離開敬誠。其次,回到波士頓,跟同事朋友們宣布婚禮取消,不會是一件件容易的事情。
她知道他舍不得,也知道他不願自己**面對,所以盡力陪自己。馨穎的心中十分感動。伸頭過來,親吻敬誠
第二天,敬誠去找查爾斯請假。
查爾斯一听他要去哈佛,立刻緊張得不行,恨不得亂用職權不準假。
當然他不會真的這麼做。可是,心里真的七上八下,但又不好直接說什麼。
于是,他再次問敬誠馨穎來系里見教授的事。「jc,你跟穎說過了嗎?」
敬誠說︰「對不起,還沒有。我不想嚇到她。也許,下一次吧。」
查爾斯知道,jc和穎一起長大,但分開多年,剛剛在紐約重逢。jc想多給穎一些時間,這是很紳士的行為,他十分敬重。可是,這件事畢竟關系到系里的師資、科研、排名等,他必須盡最大的努力。
jc一出他的辦公室,查爾斯立刻讓卡洛琳給他jc家的電話。
打過去,馨穎接起電話。「hello?」
「hello!我是查爾斯。」
「嗨,查爾斯,你好!」
「你好!」
「你找jc嗎?他去學校了。」
「不,我找你。」
「哦,我有什麼可以為你效勞嗎?」
「我前天跟你說過,昨天也跟jc提起,我希望請你來系里,見見幾位教授。」
「哦,謝謝,查爾斯,我深感榮幸」
馨穎的「但是」還沒有說出口,就听見查爾斯說︰「那我們說好明天早上?」
馨穎有些遲疑。
「只是大家認識一下,聊聊天,不要有什麼壓力。」
馨穎知道,即便不冠以面試之名,其實就是面試。
雖然她現在完全沒有考慮將來,但是敬誠的老板如此幾番邀請,拒絕畢竟不好。
馨穎于是欣快地回答︰「好。明天上午。謝謝你,查爾斯。」
敬誠昨晚沒有跟她提。馨穎知道,他並非忘記,只是不想給自己更大的壓力,心里頓時覺得溫暖。
掛了電話,馨穎從計算機里調出簡歷,開始更新。主要加上最近的研究項目和最新發表的文章。
敬誠回來。兩人溫柔地相擁相親。
馨穎告訴敬誠︰「查爾斯剛才打電話,讓我明天去系里見見幾位教授。」
「你怎麼說?」
「我答應了。畢竟是很大的榮譽。也不好推辭。」馨穎停了一下,接著說︰「希望不會給你丟臉。」
雖然她來自哈佛,但這里是斯坦福,而且要見的都是世界知名的生物學權威,同時也是敬誠的同事,所以馨穎的心里還是忍不住緊張。
敬誠親親她,說︰「那是不可能的。」然後加上一句︰「我很願意搬去波士頓。」
馨穎笑了。有他這句話就好。
敬誠問︰「你在干什麼?」
「我剛剛更新了簡歷。你幫我看一下,好不好?」
于是,兩人一起坐著,讀簡歷。
前面技能和經歷的部分,敬誠給了馨穎一些修改意見。同時也問了不少問題。
馨穎一一回答後,敬誠又提了不少建議。
簡歷的最後,是學位。
敬誠讀著,突然愣住了。
哈佛大學生物學博士學位的後面,清楚地列著清華大學生物醫學工程系學士學位。
敬誠這才想起,他從來沒有問過馨穎去哪里上的大學。
原來,她也去了清華。他們同一所學校,同一個系!
記得在紐約的會場見到她,對她也學了生物學感到無比的驚訝。問她為什麼,她說︰「感興趣。」
對什麼感興趣?生物學本身,還是其它?
敬誠心中顫抖,盡量平靜地說︰「原來,你也去了清華。」
馨穎說︰「是啊。我曾經跟你說過,你去哪里上大學,我就去哪里啊!」
敬誠一下子呆住了。
馨穎看他震驚的神情,心中難過,說︰「你都不記得我說過這話,難怪」你不等我。
敬誠猛地想起,馨穎的確曾對自己說過這話。只是,他並沒有把它當真。
看敬誠沉默,馨穎傷心地說︰「我說什麼,你要麼不听,要麼不理。」她曾經說過那麼多,明示、暗示
敬誠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他的夢想從來是她。只是,每次听她說那些曖昧的話,他不敢相信。只有一次又一次地告訴自己︰她還小,她有口無心
誰知道,那些話她是真心說給他听。敬誠的心中懊悔得不行。
當年,他從北京回武漢找馨穎,看到雷院舊址已經夷為平地,傷心欲絕。除了下決心不再為她流淚,還決定離開,走得越遠越好。
他完全忘記了馨穎所說的話,不等她上大學,自己便出了國。
想一想,如果他對自己、對馨穎有一點信心,至少等到她上大學,那麼,一切的歷史都會重寫
「我千辛萬苦地考去。可是,你都沒有等我。」想起一千個日夜的思念與辛苦,想起到清華後的傷心與絕望,馨穎突然覺得無限委屈。
雖然已經知道,但听她親口說出來,敬誠還是如遭雷擊。
她曾努力三年,為他考去清華。她遵守了自己的諾言。而他,卻當了逃兵。
原來,他們在紐約重逢,並不完全是巧合。倘若她沒有學生物學,他們極有可能永遠不會再相遇。
一念及此,敬誠嚇得渾身顫抖,一把緊緊地抱著馨穎。
如果不是她的堅持,他便永遠地失去了她。
我的天!
馨穎覺得更加委屈,嚶嚶地哭了起來。
突然想起紐約,于是邊哭邊說︰「在紐約,你一見我就想走,約你你也不答應。如果不是我臉皮厚,非要我們根本」馨穎說不下去,想想後果,實在心有余悸。
敬誠的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
是,當時若不是馨穎堅持,他們見過,問候過,便會擦肩而過,永遠地錯過。
多虧懷里的這個女人,比他更勇敢,更堅強,更決絕地追求自己的愛情
敬誠的心里覺得愧疚不已。他摟著懷里哭泣的馨穎,誠懇地道歉︰「穎子,對不起!年輕時我真的很愚蠢。」想起紐約,趕緊加上︰「現在也是。」
馨穎不理他,只管自己哭,因為有太多的委屈。
敬誠接著說︰「我知道錯了。以後絕不會再讓這種事情發生。」
馨穎還在哭。
敬誠心疼得不行,不知如何能讓她止住哭。只有說︰「穎子,你懲罰我吧。」
馨穎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他。認真地想了想,然後重新將頭埋在他的胸前,哭得更加大聲。
她不知道怎麼懲罰他。打他?罵他?罰站?好像怎麼懲罰都不舍得。于是,更加覺得委屈。
敬誠如何不明白?他更加用力地抱馨穎,安慰她︰「以後想起什麼方法,隨時懲罰。」
馨穎用眼楮問︰「真的?」
敬誠點頭︰「我保證說話算話。」
馨穎這才慢慢止住哭。
她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此刻看起來亂七八糟。她噘著嘴說︰「我要洗個澡。」心里還是有些難過與不平。
敬誠立刻狗腿地說︰「我幫你洗。」
如果他知道後面將是怎樣的一次洗澡,他一定不會如此地自告奮勇。
還是,會更加地自告奮勇?
誰知道呢?作者有話要說︰是啊,誰知道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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