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同時咬著那顆葡萄,趙六道頓時全身一僵,空氣里有絲詭譎的波動,然後他嘗到了腥咸的味道,柳七正皺著眉頭,幽深的眸底里一片幽怨!
趙六道急急松開嘴,看到少女殷紅的唇角一點嫣紅,血珠兒浸透出來,「對不起!」
柳七伸手撫過嘴唇,皺眉,「心肝兒,你吃你的葡萄,干嘛咬我?」
趙六道趕緊伸出微微有些粗糙的手指輕輕的撫過她唇角的血跡,「我不知道你……」
趙六道一臉的愧疚,柳七時常會做一些讓他始料不及的輕薄舉動,他真的以為柳七只是喂他一顆葡萄,沒想到她連自己的嘴也喂過來!
柳七臉的幽怨,多好的小清新,結果給趙六道這個笨蛋給毀了,她嘟著嘴,幽傷的看著他,然後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她好像看到六道吃醋,于是就過來哄哄他呀!結果……柳七心底那些傷心啊,走到床邊,將整個頭都埋了進去!
趙六道急得走過來,將柳七從床上拉了起來,抬著袖子,輕輕的替她擦著嘴角的血跡,他有些緊張道︰「為什麼血流個不停!」
「那是因為你太用力!」柳七憤憤的言道!
趙六道手足無措,「我去找大夫來!」
柳七無可奈何,拉住趙六道要跑的身子,說道︰「你幫我吹吹吧,應該吹吹就不會再流了!」
就破了個嘴唇還要找大夫?萬一大夫問起來,她這是說她自己咬破的呢?還是六道咬破的?若是自己咬的,似乎這角度不對啊,若是六道咬的,這個當然就會更加不對了!
少年臉色焦急,也顧不得多想,嘟嘴輕輕的朝柳七的嘴唇吹了吹氣!他那張俊逸驚絕的面容再加上嘟嘴的動作,看得柳七一陣的心猿意馬!
柳七將雙臂勾在趙六道的脖子上,語氣曖昧的說道︰「你說葡萄好吃,還是我好吃?」
趙六道後退了一步,一臉的窘迫!柳七將他給拉了過來,說道︰「快吹吹,躲什麼躲!」
趙六道只得再次嘟唇吹氣,柳七慢慢的將臉給湊近,那溫熱的氣息便吹在她的嘴唇上,趙六道一僵,柳七那小舌頭便纏卷了過來,輕輕的在他的嘴形上輕描著。
房內的空氣,頓時有些旖旎的色彩!少女那溫涼的小舌就像軟軟的棉花糖一般,小心翼翼的輕探過來!
房外有過路的腳步聲,趙六道一驚,匆忙間拉開柳七的手臂,後退了幾步,走過去開門!門外什麼人也沒有,少年心底似乎有種被人偷窺的窘迫感!
柳七撇了撇嘴,坐回了桌前,漫不經心的剝著葡萄,然後搖了搖頭,說道︰「心肝兒,這是客棧,來往的客人很多,你太緊張了!」
趙六道深深的瞟了一眼柳七,小心翼翼的關上門,又將門栓栓緊了些少,這才回到桌前坐下!柳七遞了顆果子過去,說道︰「來,吃櫻桃!」
趙六道看了一眼,這回不用嘴接了,直接伸出手來,從柳七的指尖接過去,說道︰「我自己會吃!」
「心肝兒,我們來玩個游戲吧!」柳七朝他眨了眨眼楮!
趙六道果斷的搖了搖頭,「不來!」
每次都是她贏,趙六道並非輸不起,只是不想輸了以後的後果!
柳七無聊的朝他扔了顆葡萄,說道︰「你不敢吧,為什麼不敢?要不我讓著你!」
那顆葡萄正好扔到趙六道的臉上,趙六道微微蹙眉,說道︰「沒有不敢,只是不想來!」
柳開又扔了一顆花生過去,趙六道這人的性子冷僻得很,但是性格又很穩重,不像秦重那般隨意的一激就露出破綻了!激將法對趙六道來說,是沒有用的!
趙六道將花生剝了殼,將紅紅的花生米塞到柳七手里,自己撿著旁邊的葡萄慢吞吞的吃著。
門外有敲門的聲音,柳七沉沉的喊了一句,「誰?!」
「小的是客棧里的伙計,給二位送晚膳過來!」門外是恭敬的聲音。
趙六道听後,趕緊將桌上的東西拿開,跑過去開門,看到伙計的那一剎那,伸手將飯菜給拿了進來,隨手又送了門,帶上了門栓!生怕剛剛的發生的事情被人看到,柳七指了指窗戶!
趙六道放下飯菜,將窗外也栓得死死的,這才回到桌前坐下!
柳七淡淡的挑眉,「心肝兒,萬一著火,咱們不是被關死在里面嗎?」
趙六道瞠了她一眼,真希望不認識她,沒節操也就算了,平常猥瑣的也算了,可是總這麼叫他心肝兒,萬一被人听到怎麼辦?
吃過晚飯,柳七便拿著秦重留下的宗卷一件一件的看著,趙六道坐在她的對面,手里的拿的是一本刀譜秘籍!伸了個懶腰,似乎覺得趙六道今天有些怪怪的,干脆放下手中的卷宗,說道︰「六道,你有話跟我說嗎?」
趙六道盯著書上的字,一個字也沒有看下去,猛然听到柳七這麼一說,眸底微微泛過一絲尷尬的光芒,臉頰也紅了紅!
柳七突然站了起來,走到趙六道的身邊,伸手探入他的衣內,模出一個硬硬的潤滑的東西出來,正是趙六道之前在街上用一兩銀子買的簪花,難怪柳七一直覺得趙六道身上藏了東西!
簪花很別致,在燭光的照耀下,泛著暖柔的光芒,柳七上上下下,仔仔細細觀察了許久,最後言道︰「六道,你剛來盛京,怎麼買這個?莫非是今天在街上看到哪家大戶的千金,想買這個去送給她吧?好像今天郭大哥也沒有跟我提你上街遇過英雄救美的事兒啊!?」
趙六道被她那神反應給驚呆了,連他都沒有想到過的事情,她是怎麼想到的?
「不說話,難道是默認?」柳七臉色漸漸有些沉了!
趙六道沉悶的說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哪樣啊?你不說,我回頭去找郭大哥問問!」柳七搖了搖頭,將簪花放回了趙六道的手里,剛轉身,卻被趙六道拉住,少年站了起來,手中的簪花輕輕的別在柳七的頭上!
柳七呆了呆,似乎明白了!嫣然一笑,伸手去模頭發上別著的珠花,說道︰「早說給我買的,不就行了嗎?」
趙六道言道︰「郭大哥說你會不喜歡!」
所以他生怕拿出來的時候她會不喜歡!上回趙六道買了個細銀簪給她,結果她用來一下子就戳到尸體上試毒了!
「喜歡!誰說我不喜歡!」柳七模了模,然後放開了手,覺得就這麼別在頭上挺好,可惜這屋子里沒有鏡子,于是她推了推趙六道︰「六道,你看,好看嗎?」
「好看!」趙六道毫不猶豫的說道!
柳七臉上泛著深深的笑意,喃喃道︰「我就說我天生麗質,插什麼珠花都好看嘛!」
趙六道別過臉去,拿起手中的秘籍接著看起來,心底卻掩飾不住的欣喜,因為如意說她喜歡!
柳七翻閱著卷宗,時不時的瞟一眼面前的趙六道!她知道她是沒有機會戴上這枚簪花的,不過她會好好的收藏起來,珍惜趙六道的心意,她突然想了起來,從懷里掏出一個重重的錢袋扔到了趙六道的面前,「這是一百金!聚賢閣里對詩得來的!」
趙六道疑惑的看著她!
柳七揮袖,緩緩而道︰「你送我禮物,我當然也得送你禮物,對不對?如果我們能在盛京安定下來,就用來買房子吧!」
一百金應該可以買個小院落了!如果她能一鳴驚人的話,或者還有府邸,不過萬一沒有,她也不打算回去了,她一定要入仕,否則沒有機會替父母申冤,更加沒有機會報仇!
趙六道看到她眼底一抹堅定的光芒,將那錢收了起來,他已經知道柳七為何一定要來盛京了,她如果跟普通的女子一樣,那她完全可以和他呆在上石村里,一輩子過著平凡的日子。他知道她的理想生活並不是這樣,所以他便不問,只會在她的背後默默的支持著她,然後會努力的讓自己和她站在同一個高度上!
趙六道明白自己沒有南宮闕那麼高的權力和地位,所以他才會想到努力去做!讓柳七知道,他也能讓她感覺到信任和自豪!
第二天清晨,于小含帶著早餐過來,看到趙六道將門打開,疑惑道︰「六道哥,你干嘛還在門里頂了桌子和櫃子?」
趙六道還不是怕萬一有人闖進來,看到柳七睡覺的風光怎麼辦?而且柳七沒有束胸,他也是肯定不會開門的!
柳七此時已經將胸束好,換上了那件那件繡綠紋的紫長袍,外罩一件亮綢面的乳白色對襟襖背子,腰間系著的是一條雲白色的織錦腰帶,烏發束頂,雋秀的臉上有著自信的光芒,听到于小含所說的話,緩緩而道︰「我們初來京城,怕萬一有賊欺負生客,偷模自己拿東西!所以六道才把櫃子和桌子都用來頂門了!」
于小含將飯菜放上了桌,看了一眼凌亂的床鋪,說道︰「公子,六道哥,你們先吃吧,我去整理床鋪!」
柳七見她學了一天的規矩,居然還學會了不跟主子一起用餐了,也沒有說什麼?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運,于小含要跟來,就必須要接受自己的身份,如果她不願意接受自己的身分,那還不如一輩子呆在村子里,等到了時間便嫁人!
趙六道舀了粥放在柳七的面前,又給自己舀了一碗,拿起了盤中的饅頭啃了起來!突然听到于小含一聲驚愕的叫聲!
然後她的手中拿一枚簪花說道︰「咦,公子的包袱里怎麼有女子用的珠花?」
趙六道臉色一白,扔了饅頭伸手就過來將簪花給撿了過去,冷冰冰的說道︰「誰叫你亂翻東西的?」
于小含一愣,眼底有著疑惑的光芒,眨了眨單純的眸子,說道︰「六道哥,你干嘛這麼緊張?」
柳七撫額,長嘆︰我去!
于小含說道︰「我在公子的包袱里看到的,你搶了去干嘛?又不是你的?」
趙六道一噎,他這承認也不是,不承認也不是!于小含見他發呆,趕緊將簪花給搶了過來,開心的說道︰「好漂亮,公子,你看漂亮嗎?我昨天想讓水碧姐姐帶我去逛街,可是她說公子交代了她,教我規矩!這簪花這麼精致,怎麼漁陽縣城主就沒有呢,就算是有,也好好幾兩一個呢!都夠我們捕半年的魚了!」
于小含一邊說著,一邊別在了頭上的發髻上,開心看著柳七!
柳七淡淡的一笑,「是很漂亮!」
趙六道伸手去搶于小含頭上的東西,被柳七一把拉住,她早就應該想到于小含現在是她的丫環,丫環是有資格收拾主子的行裝和包袱的!
趙六道眸底一片寒意,憤憤的看著于小含!于小含朝趙六道吐了吐舌頭,望向柳七,問道︰「公子,這簪花是從你的衣服里掉出來的,你什麼時候買的?要送給誰?」
柳七咬了咬唇,緩緩笑道︰「這是我……我娘臨終前留給我的遺物!」
于小含一驚,趕緊將簪花從頭上拔了下來,一臉的愧疚,說道︰「公子,對不起,我不知道!」
六道冷冷的瞟了一眼柳七,虧她連這話都編得出來!
柳七很體貼的拍了拍于小含的肩膀,說道,「沒事,你也不知道!」她伸手從于小含的手里將簪花拿了回來,然後小心翼翼的放回了包袱里,提醒道︰「小含要是喜歡什麼,回頭讓郭大哥帶你去買!看到什麼胭脂水粉首飾衣服什麼的,都買一些!」
柳七說完,將一錠金子放到了于小含的手里!
于小含杏眸一瞠,吱吱唔唔道︰「這麼多錢?!」她從來見到最多的就是銅錢,偶爾見過一些碎銀,還從來沒有見過金子!頓時看得直了眼!
柳七揮了揮袖,言道︰「今天你就讓郭大哥陪你去買些東西吧!」
于小含感動的眼淚都流出來了,說道︰「公子,你對我真好!」
柳七笑意盈盈,心底暗暗的想,為了保住六道送我的簪花,我連我娘都利用了,現在又損失了一兩金子,還有比她更可憐的人嗎?
于小含拿了錢,果然很開心的去找郭雄了!結果她沒有找到郭雄,卻看到躺在床上睡得像只死豬的秦重,秦重的臉上還帶著淡淡的傷痕,于小含站在那里一時手足無措,推了推秦重,言道︰「秦訴師,郭大哥呢?」
秦重昨天晚上被那三小姐揍了,揍得很慘!那三小姐非逼著他承認,他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幸好南涯極時出現,將秦重從那些惡奴的棍棒底下撈了出來!
秦重懶懶的睜開了眼楮,看到有屋里有女人,頓時那覺就醒了一大半,騰的一下坐了起來!惱道︰「你怎麼進來了?」
于小含哪里知道秦重這麼重的起床氣,有些愧疚的道︰「我是過來找郭大哥的,誰知道門沒有關,就進來了!」
秦重怒道︰「滾出去!」
于小含怔了怔,她從小到大,還從來沒有被人這麼吼過,頓時那驢脾氣就上來了,哼道︰「我進來找郭大哥,關你什麼事?你睡你的!你看你這樣子,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到哪兒喝花酒去了,衣服上還有唇印,臉上還有傷痕!一看就沒干過好事!」
「唇印!?」秦重一驚,一低頭,果然看到衣襟上有片紅紅的胭脂痕跡!全身上下到底都有輕微的傷痕,衣服也皺了!他那臉色就更加的難道,指著于小含說道︰「去幫爺拿件衣服過來,就在那邊那個櫃子里!」
于小含疑惑道︰「我為什麼要幫你拿衣服?你以為自己是誰啊?」
「你不是個丫環嗎?拿個衣服就是丫環應該做的事情!」秦重惱道!
他覺得這天下的女人若都如柳七這般陰險,又或者如于小含這般任性潑辣,只怕他以後都不敢喜歡女人了!
昨天晚上南涯還跟他訴說苦處,說自己喜歡上了男人!還嚇得秦重一個激靈,一臉的膽戰心驚,嚇得再也不敢接近南涯了!
于小含看到秦重這般臉色驚惶模樣,微微的疑惑,說道︰「不就是沒有給拿衣服嗎?你這麼傷心做什麼,我是柳哥哥的丫環,又不是你的!好吧,好吧,我去幫你拿,不過你可千萬不要再傷心了!好像我欠了你錢似的,我可告訴你,我家公子給我錢了!」
于小含走到櫃子旁邊挑了一件月白色的雲錦衣袍,送到了秦重的面前,輕輕一哼,說道︰「我去找郭大哥陪我了!」
于小含只知道郭雄姓郭,並不知道郭雄真正的名字,所以柳七也不怕于小含無意之間將郭雄的名字給說出來!郭雄和趙六道也很默契的將一些事情隱瞞于小含,不希望她知道得太多!
秦重被于小含丟過來的袍子蓋了個滿臉,他緩緩而道︰「行了,不用找他了,我陪你去逛街就是!」
郭雄已經被柳七派去查凌家的血案,盯著司徒澄去了,秦重一早醒來就沒有見到郭雄,想必就是昨天晚上一直沒有回來!
再說了,秦重覺得自己不可能跟南涯一樣,他性取向很正常啊,不可能喜歡公的!于是便答應了于小含!
柳七和六道到了比武的現場,六道領了個號碼牌子,已經排到第五十四號了!于是兩個人又在城中逛了逛,柳七不知不覺的已經走到了以前的家門口,一抬頭,便看到大司馬府的牌子已經換成了司徒府!
她眸一陣寒冽如霜的寒意,她的目光如刀般一下一下的剜著頭頂上沉勁有力的三個大字,司徒府!嘴角泛起一絲譏諷的笑意!
司徒澄!你住了曾經是凌府的宅子,害死凌家滿門,難道就不怕凌家的冤魂晚上來找你索命嗎?還是你本來就心狠手辣,一身的煞氣,不怕晚上做惡夢!?
大門吱呀一聲被推開,走出來的是一個相貌秀美的丫環,那丫環十七八歲,身著一身淡紫色的裙裳,手中挽了一個藍子,頭上的發髻綰成了婦人髻,她身後開門的奴才說道︰「春雁姐,又出門買菜呢!這種事情交給底下的小丫環去做不就行了嗎?」
春雁微微一笑,柔聲說道︰「大人喜歡吃什麼,丫環怎麼會懂?再說大人剛剛回來,我去買幾塊豬骨和雞肉一齊炖炖,給大人好好補補,大人只喜歡吃我挑的!」
奴才笑呵呵道︰「是啊,大人只吃春雁姐選的菜,做的菜!」
春雁怪嗔的瞠了一眼那奴才,挽著藍子,轉身出府!她在司徒澄的府里當了大丫環,什麼事情都是她作主,只有她知道,她之前是凌家七小姐身邊的丫環,為了和司徒澄在一起,他們一起聯合著想要將凌家弄垮!
凌家滿門被誅,可是司徒澄卻請求戶部將他的府邸安排在曾經的凌家,說是為了懷念凌家對他的知遇之恩!凌家通敵賣國的事情,還是他大義滅親來審判的!朝中誰不識他是非分明,贊賞他深明大義又感恩情深!
春雁從柳七的身邊經過,覺得柳七那目光甚是冷冽,疑惑的一回頭,淡漠了瞟了柳七一眼,微微的皺眉!想著這寒酸的登徒子不會是看中她的美貌了吧?她一直自認自己有幾分的姿色,否則司徒澄寧可跟她上床,也不願意跟七小姐!七小姐相貌出眾,卻少了女子應有的那份柔情與楚楚動人!而且最喜歡解剖尸體,就像司徒澄所說的,七小姐身上總有抹尸體身上的腐尸味!讓人覺得惡心!若不是他需要利用七小姐,他也不會去喜歡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將軍小姐!
柳七了咬唇,忍住心底的沖動,拍了拍六道的肩膀說道︰「我們回比武場吧,說不定就輪到你了!」
六道認真的點了點頭,這回他一定不能讓如意失望,他想要更好的保護她,比南宮闕更有能力保護她!
第一天比武,幾百名的考生之中,六道已經進了前五十名,再過接下來的幾場淘汰,剩下最後五個才會有一系列的比試,包括拳腳,刀劍,箭法,以及兵法策略!
傍晚,郭雄才緩緩的回來!柳七泡了一杯茶水放在郭雄的面前,說道︰「郭大哥,怎麼樣了?」
郭雄嘆了一口氣說道︰「司徒府的書房守衛森嚴,一整個晚上,司徒澄都呆在書房里翻閱宗卷,連睡覺都在書房里,我完全沒有機會!就算是白天,司徒澄也小心之至,我暫時沒發現什麼?」
柳七眉宇微寒,說道︰「他將書房防得這麼嚴,不可能沒有什麼秘密!」
郭雄說道︰「我也是跟了一天一夜,也沒發現司徒澄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不過我在書房里發現了這個!」
郭雄從懷中掏出一個漆了黑漆的牌位出來!
牌位上寫的是,凌如意之位!柳七心底一悸,撿了起來,隨意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說道︰「郭大哥,你把這個拿來做什麼?」
郭雄笑眯眯的說道︰「小七,你發現沒有,司徒澄居然暗中給把反叛者的家人偷立牌位,這要是傳到御史那里,足可以參他一本的了,就算我沒有找到其他的證據,但也足可以讓司徒澄不好過!」
柳七將牌位扔到了郭雄手里,說道︰「這倒是個好主意,只是司徒澄藏得這麼深,又怎麼會讓那些整天沒事干的御史抓到把柄?」
郭雄無奈的說道︰「得,我還回去盯著,找他的把柄便是!」
「等等!」柳七眉目一揚,眸底有一絲笑意,說道︰「郭大哥,你再回去一次,隨便的在司徒家的偷些錢財,然後……」
柳七左右看了一眼,湊近郭雄的耳朵細細說著。
郭雄听後,眼前一亮,說道︰「小七,還是你有手段,這樣就不用我們親自動手了,到時候可是那司徒澄自找的!」
趙六道端了飯菜起來,看到郭雄和柳七兩人眼底的奸逞之色,疑惑道︰「你們又在商量什麼?」
郭雄笑呵呵道︰「沒什麼,就是小七跟我說,有辦法替我找出上郡同知胡大人的一案線索,我听了之後,覺得心情高興。對了六道,我還沒恭喜武狀元比武,你已經進入了前五十呢!」
趙六道擺好碗筷,沉沉的說道︰「吃飯了!」
他的目標是武狀元!唯一的第一名!雖說進了前五十的考試者前途也很好,會分配到各地有前途的崗位上去,但是六道可不屑!
郭雄吃過晚飯,卻再去了趟司徒府,順手模了主屋里幾件值錢的東西,又潛到了書房附近,發現書房的守衛比起之前還要森嚴了幾分。
書房內燭光跳躍,映著男子修長如玉的身影,司徒澄放下手中的卷宗,一回頭突然覺得書房里似乎還了些什麼!
春雁小心翼翼將煮好的夜宵放在書房朱上幾上,嬌柔的說道︰「大人,休息一下吧!」
她此時穿著一件壓低了抹胸的束裙,胸口露出深深的一抹瑩白,勾勒出一道深深的溝。女子媚眼如絲,如玉般的柔荑輕輕的將舀好的湯送了到了司徒澄的手里。
司徒澄臉色冷毅,淡淡的瞟了一眼春雁,說道︰「先放那!」
春雁眸色瀲灩,緩緩地說道︰「大人,奴婢替您揉揉肩!」
司徒澄皺了皺眉,寒眸里泛過一絲陰冷之色,對女子的觸模沒有什麼感覺!倒是他的腦海里突然出現了一個聲音,那聲音清婉調皮,不羈小節,她說︰累不累啊,我幫你捶捶腿!
那時,女子的面容俏麗,明媚的眸子有著讓人覺得心暖的情愫,讓人也情不自禁的被她的心情所感染,心情也會變得好起來!
那時,他不屑一顧,總覺得那女子配不上自己,雖然她擁有驚世之才,可是他就是對她不屑,一個只會和尸體打交道,不懂溫順,嬌柔的女子,而且還是別人不要,還嫁不出去的!他又怎麼會放在心上?他沒有討厭她,已經是很好的了!
春雁似乎又看到了司徒澄眼底的那抹溫柔的痛楚,每次司徒澄想到小姐都會發呆,一個人靜靜的坐在那里,看著小姐的牌位發呆,一發呆就是好幾個時辰!春雁心底恨恨的,恨小姐,為什麼死了還不讓人清靜,偏偏還要搶走她最愛的男人的心!
司徒澄驀然的想起來,如意的牌位不見了!他一直將它埋在最深的抽閣里,當他累了的時候,總會拿出來撫模著那上面的每一個字,想像著那個風華絕代的女子,巧笑嫣然的場景!想著那日在刑場,她一臉的決絕,眼底全是濃濃的恨意,他的心也不由得一陣的抽痛!他曾經想過,等如意逃了,他便隨便抓一個人回來,說是凌家外逃的小姐,然後給朝中交差,可真沒想過當他打算處理那名假的凌小姐之前,她卻自己回來了!
春雁輕輕的揉著男子的腿,臉角含笑,緩緩的說道︰「大人,你說過扶奴婢當夫人的!」
司徒澄猛然一抬眸,目光冷厲看著她!
春雁嚇得臉色一白,說道︰「奴婢不是催大人的意思,奴婢知道大人現在正處于事業巔峰期,娶一個罪囚家的奴婢當夫人會引人非議!可是奴婢總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
「你已經是府里的大丫環了!」司徒澄冷冷的說道!
「可是……」春雁抿了抿唇,不知道如何說,只是瞠著一雙楚楚可憐的水眸看著他!
司徒澄眼底閃過一絲煩躁,將春雁拉到懷里,伸手將女子身上單薄的衣服扯去,一把抱起將她扔到旁邊的軟榻上,整個身上壓了上去,抬起女子的腿,毫無前奏的進入!
春雁一聲痛楚的輕吟,咬了咬牙,卻沒有說話,痴痴的看著在自己身上瘋狂肆虐的男人,先前的不適的,漸漸的被陣陣的歡愉替代,女子聲音媚蠱,緩緩而道︰「大人,求您輕點。奴婢受不住!」
男子完全不理會她的求情,反而更加的狂肆!
春雁抓著男子的衣服,喃喃道︰「大人,奴婢,奴婢有了!求您……輕點,別傷著孩子!」
正在瘋狂運動的男人突然抽出身來!目光陰寒,扼著女子的下巴,說道︰「你說什麼?!」
突然的空虛感讓春雁感覺到不適,又突然被男人那冷寒的目光給嚇到,她趕緊撲過來想抱男人的身體,男人嫌惡的將她推開,一字一句,冷冷的說道︰「你剛剛說什麼?!」
春雁眼底有抹驚惶的光芒,說道︰「奴婢,奴婢有了大人的孩子!已經三個月了,奴婢看過大夫了,大夫說孩子很正常!」
「墮了!」司徒澄冷冷的扔下兩個字!
春雁之前的欣喜已經全然不在,不敢置信的看著司徒澄,「大人,你真的就這麼狠心?殺了自己的孩子?」
司徒澄正緩緩的系好褲子,冷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你有資格生下嗎?」
春雁覺得一陣絕望,上前抱著司徒澄的腿言道︰「大人,你說過讓春雁當夫人的,春雁如今也不求當夫人了,春雁什麼名分也不要,只求大人留下孩子!」
司徒澄一腳踢開她,朝門外吼道︰「來人!」
這世上,只有如意才配生下他的孩子!其他的人都不配!門外的侍衛進來,司徒澄指著屋內衣衫凌亂的春雁說道︰「你是想自己動手打掉,還是讓我動手?」
春雁一驚,看著那兩個一臉冰霜的侍衛,咬了咬牙,心底再次升起了一抹淡淡的希望,言道︰「大人,那是您的孩子啊,求大人高抬貴手,虎毒還不食子!」
司徒澄冷冷的說道︰「杖刑,把到她肚中的孩子打到掉了為止!」
「是!」
侍衛上前架著春雁便往外走!
春雁嚇得臉色發白,吼道︰「大人,你是不是沒有心啊?奴婢對大人一心一意,就算大人看不上奴婢,可是孩子可是大人的!大人,求求您不要殺了孩子,孩子是無辜的,大人……」
女子的哭喊聲,漸漸的被慘痛的叫聲替代,她也從剛開始的求饒,漸漸的變成了絕望,杖枝一下一下的打在她的肚子上,她眼睜睜的看著肚子的孩子在杖下化成了一灘血水,她的目光漸漸渙散,喃喃道︰「司徒澄,你果然是沒有心的!當初小姐這麼對你,你對害死了小姐全家!奴婢好後悔!」
一雙墨黑的靴子踩在她身邊的血水里,男子面無表情,完全不在意腳下踩的就是他那未出生的孩子,他寬厚的手掌撫著女子蒼白的臉頰,緩緩而道︰「好好記著你的身份,這天下除了如意,誰也沒有資格給我生孩子!以後我給你的藥,要主動吃!若不是看在你也曾經幫我對付了凌家的份上,我早就將你殺了!」
春雁的目光渙散,卻強撐著一點意識,「可是小姐已經死了,被你親手殺死的!」
司徒澄眸子突然變得狠厲起來,他知道是他親手殺死如意的,可是如果沒有這丫環的幫忙,他也不可能這麼快的將凌家除去!所以他覺得凌如意的死,春雁也月兌不了關系!男人緩緩的而道︰「疼不疼?」
春雁倒在了地上,司徒澄彎,將渾身是血的春雁抱在懷里,語氣冷冷的吼道︰「都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請大夫!?」
春雁靠在男人的胸口,感受著男人身上的暴虐之氣,沉沉的閉上了眼楮,這個男人哪怕是對她有一丁點兒的關心,她都覺得是幸福的!
郭雄從屋頂滑入黑夜里,然後故意弄出聲響,抱著一堆偷來的東西,便往城中跑!
「有賊!快抓賊!」管家提著褲子出來,急急的吼道!
司徒澄將春雁放回床上,轉身朝書房而去,只要賊不進入書房便可,他剛剛走出門,看到滿府的侍衛已經出動,說道︰「趕緊通知京城府尹抓賊!留下一隊人看府!」
郭雄回到客棧,推開柳七和趙六道所在的房門窗戶,跳了進來,將包袱往桌上一丟,說道︰「小七,司徒大人府上遇賊,如你如料,他已經通知了京城府尹,京城的捕快和護城軍隊已經全部數出動!現在全城都在抓賊!」
柳七張嘴咬住趙六道遞過來的花生米,朝趙六道狡黠的眨了眨眼楮,弄得趙六道又是一陣的皺眉,兩個人時常鬧得很歡,郭雄也見怪不怪了!
柳七桌上的牌位塞到包袱,說道︰「郭大哥,那麻煩你再去城里溜一圈!」
郭雄說道︰「急什麼啊,等他們搜到這里來了,我再從後院溜出去,趁著他們不注意的時候,再將賊物丟到京城府尹的手里!」
柳七塞了一串葡萄在郭雄的手里,言道︰「郭大哥,來先吃點水果!」
郭雄又將他在司徒府所見的事情說了出來,告訴柳七,又加了一句︰「真他媽的沒人性!」
柳七面無表情,緩緩而道︰「變態啊,不過自作孽不可活!」春雁這回可真是長教訓了!只是沒想到司徒澄會這麼狠毒殘忍,直接命人用杖子將春雁肚子里的孩子,生生的給打沒了!
柳七從來不去同情壞人!春雁有今天這種下場也完全是自作自受!
趙六道盯著包袱中的那塊牌位,他一直想問柳七,為什麼司徒府會有寫著如意的靈位,明明如意只是洛家的小姐,從未來過盛京!而且如意沒見過什麼司徒澄,可是每次看到司徒澄的時候,眼底都有恨意,她平日里都將情緒控制很好,可是她對司徒澄的那抹恨意似乎是出自骨髓的!
柳七看到趙六道眼底的疑惑光芒,一整天了,他卻一直沒有問出口,想必是想著讓她自己親自說出來!
若是只是自己被司徒澄騙了,然後死在他的手里,柳七倒也不會這麼恨,最多會認為是自己自作自受!可是父母兄長還有嫂嫂們全部都是因為司徒澄而死,這種仇恨便已經升級到了滔天的恨意!
樓下有官兵搜查的聲音傳上來。
郭雄提起包袱,說道︰「小七,我再去溜一圈!」說罷,便從窗外翻了出去!
柳七回眸,看著趙六道那張驚艷絕絕的臉蛋,說道︰「心肝兒,你真想知道我為何一定要來盛京,而且一定要入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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